晚間,張小侯爺神清氣爽的從後院走了出來,看到謝瑢的時候,滿臉都是春風(fēng)得意,他伸出手勾著謝瑢的肩膀:“謝小郎的心意,本侯爺心領(lǐng)了。”
謝瑢單手拂去他的手,超後面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面色微冷:“姝好是我身邊的人,你若是日後待她不好,我謝瑢勢必不饒你!”
張小侯爺一聽見姝好這個名字,就想到剛剛的旖旎風(fēng)光,不由得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他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哪能啊。”頓了下,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時間不早了,我們?nèi)雽m吧。”
是的,謝瑢提前得知今天晚上會有宮宴,一般的世家子弟是進不去的,只有謝長翟張麒麟這等身份的人才能瀟灑進出,所以這也是她一直在侯爺府呆在現(xiàn)在的原因,郭子皓都走了一個時辰了,張麒麟這個混世魔王才懶懶的出來,看著就礙眼。
她沒有坐自己的馬車,而是跟著張小侯爺一起,坐在他的馬車上,看著硬梆梆的墊子,謝瑢一臉生無可戀的坐下來,看的張小侯爺哈哈大笑,連忙吩咐人準(zhǔn)備好軟墊子給她鋪好。
“你這身子骨真的是在平安嬌慣了,跟個娘們似的,半點吃不了苦。”張小侯爺隨便的嘲笑著,說者無意,聽者倒是有了心思,謝瑢乾咳一聲:“我身子骨自幼便弱,在平安又中過毒,所以要比一般人注意點。”
“行了行了,知道你理由多。”張小侯爺擺擺手,並不打算聽下去,他託著下巴,滿肚子的心思已經(jīng)飄到了自己的後院裡面,依稀還記得自己走的時候,那美人嬌弱無力的美妙畫面,嘖嘖,他實在有些不知饜足了。
眼珠子一轉(zhuǎn),他賊兮兮的拉著謝瑢的衣袖,坐在她的旁邊,一臉猥瑣:“聽說這個美人是你從平安城主府邸帶出來的?”
“她有名字。”謝瑢冷漠的開口,將自己的衣袖從他的手中扯出來。如果不是有事求他,她怎麼可能把自己身邊養(yǎng)著的美人送到這個魔王手裡去糟蹋?!
“本侯爺知道,她叫姝好嘛!”張小侯爺搓了搓手掌心,雙手交握,懟了一下謝瑢:“她芳齡幾何?家人可在平安居住?”
“你想做什麼?”謝瑢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張小侯爺:“我警告你,姝好現(xiàn)在依然是我謝瑢的人,你要是對她不好,我隨時可以將她接回來的。”
“什麼你的人!”張小侯爺不高興了,他一巴掌拍在謝瑢的背上,差點沒有將她纖細的身子給直接拍扁在馬車上,謝瑢咳了半天,氣的手指顫抖指著這個混世魔王:“你這個莽夫!”
張小侯爺半點愧疚之心都沒有,他鼻孔朝天十分的得意:“姝好的第一個男人可是本侯爺,謝小郎你就死心吧,本侯爺會對姝好一輩子都很好的,讓你沒有機會。”
謝瑢看他眉間有認真之色,心中對姝好的內(nèi)疚感少了幾分,張麒麟沒有正房,妾侍也少,姝好身份不高,但是靠山是她,只要她能夠迅速在朝堂上站住腳,以後姝好跟著張麒麟也勢必會好過一些,再看這個混世魔王的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難道真的是浪子回頭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本侯爺很認真的好嗎?”張小侯爺被謝瑢看的惱羞成怒,將頭轉(zhuǎn)過去哼了一聲。
如果姝好真的能夠得到張麒麟的心,這也算是姝好的福分了……謝瑢暗暗的想。
接下來,張小侯爺又纏著謝瑢講了一點賭技,謝瑢順勢將郭子皓給說了出來,張小侯爺毫無防備之心,已經(jīng)決定下次跟郭子皓請教請教。
半個時辰後。
馬車慢了下來,聽見外面?zhèn)鱽韺υ挘R伕報了身份後,馬車才得以繼續(xù)往前行,夜色深沉,可是這宮殿內(nèi)卻笙簫琴瑟,燈火通明,謝瑢下了馬車後便見一羣羅裙飄飄的宮女緩緩而來,個個美豔動人。
“小侯爺晚好。”宮女們一一給張麒麟問好,又疑惑的看了看謝瑢,張麒麟纔不耐煩的開了口:“這位是謝家的小公子。”
“原來是謝家的小公子呢,難怪長得如此好看,玉樹蘭芝的,一身貴氣。”爲(wèi)首的宮女嬌笑一聲,給謝瑢請安,謝瑢點了點頭,那爲(wèi)首的宮女又是一陣嬌笑,然後領(lǐng)著剩下來的幾位宮女朝著後面的小路上走去了。
“別看了。”張小侯爺拉了一把扭過頭看宮女的謝瑢,十分不屑的開口:“這宮裡的女人雖然好看,但是我父親說了,她們都會吃人。”
“吃人?”這小侯爺從小受的都是什麼教育?怪不得上次那幾個世家小姐會被掛肖像在紅樓裡,原來老侯爺也是這麼不著調(diào)的人。
張小侯爺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謝瑢的肩膀:“你將姝好割捨給本侯爺了,放心吧,謝小郎,本侯爺定會爲(wèi)你尋來絕色美女,否則如何配得上你的天人之姿?”
“不勞你費心。”謝瑢白了一眼張麒麟,她心裡原本就因爲(wèi)把姝好送出去而難受,這個張小侯爺還時時刻刻的提醒她這件事情,如果不是知道他沒有那麼多的心機,否則謝瑢真的以爲(wèi)張麒麟是在諷刺挖苦自己了。
跟著一位年輕的公公,他們朝著燈火閃爍處而去,有好看的光芒在夜空中一閃而過,謝瑢詫異的看著天空,問:“那是何物?”
公公連忙給她解釋道:“這是剛出來的新鮮玩意兒,只圖個好看,在夜空中似是極光飛逝,美則美矣,可是稍縱即逝。”謝瑢看著公公感傷的眸子,笑了:“沒想到公公也是個性情中人。”
公公連忙害羞的擺手:“哪裡哪裡,謝小郎謬讚了。”公公介紹完這煙花便不再多開口,將謝瑢和張小侯爺給領(lǐng)到了宴會上去了。
從假山中出來,謝瑢便看到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延邊坐著一羣士大夫子弟,他們?yōu)t灑的坐在小溪邊的軟墊上,或有人已經(jīng)半個身子都躺在水中,也絲毫不在意,喝酒對賦,好不自在。這流水宴竟然彎彎曲曲朝外面伸展出去,沿邊都是宮女提著小燈籠,昏黃色的燈光在夜色中格外的好看醉人,原本燥熱的夏夜,因爲(wèi)在小溪邊的緣故,竟然也是暢快清爽的很。
謝瑢和張小侯爺入席的時候很安靜,他們遲到了,也不好伸張,便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張小侯爺也不在乎什麼身份名利這種東西,所以坐下後,便舉著杯喝起酒來。
謝瑢陪著他喝了幾杯,這酒水很甘甜,醇香且清冽,爽口的很,如果不是張麒麟推著她,她恐怕就要光顧著喝酒了。
“那邊的那個,是國主身邊的紅人,他的姐姐在宮內(nèi)現(xiàn)在雖然只是個美姬,但是特別得國主寵愛,所以他只用了三個月就爬到了僅次於丞相的位置。”
謝瑢順著張麒麟的手指看過去,那邊坐著一位瘦骨嶙峋的男人,一雙猥瑣的眸子亂轉(zhuǎn),謝瑢剛好和他碰上了,那人竟然伸出舌尖舔了舔脣角,曖昧的掃了一下謝瑢好幾眼,噁心的她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還有那個人,是新晉的御史大夫,聽說是他給他的親哥哥下毒後,才得來的這個位置。”張麒麟又給她指了一個人,謝瑢看過去,只覺得那人周遭都是一股子陰暗的氣息,一雙眼睛裡面佈滿了陰謀詭計。
“就沒有幾個正常的。”謝瑢端著酒盞放在桌子上,心中暗想,陳國真的是氣數(shù)已盡了。
“本來就沒有幾個正常的,不然本侯爺也不會總是躲著不肯入朝了。”張麒麟嘆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盞,瞇著眼睛,裡面閃爍著熱血男兒的血性:“這次南蠻已經(jīng)攻打洪城了,本侯爺準(zhǔn)備跟國主請命前去支援。”
“你去支援?”謝瑢蹙眉:“那姝好怎麼辦?”
“本侯爺去前線打仗,和姝好有什麼關(guān)係?她在侯爺府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不會虧待她的。”張麒麟沒有察覺到謝瑢的意思,揮揮手不在這個話題繼續(xù)。
謝瑢端著酒盞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悶酒,突然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謝瑢擡眼看過去,只見是一位少女,長得明豔張揚,眉眼間有淡淡的皓月之光,長得很是好看靈動,只不過謝瑢並不認識她。
“那位姑娘是誰?”謝瑢被盯著有些不太自在,她彎了彎脣角,看著那位姑娘,卻沒有想到那姑娘翻了個白眼。
張小侯爺瞇著眼睛看過去:“是陳國的小公主陳胭脂,她可是個囂張跋扈的主顧,你別惹她。”
別惹她?
謝瑢內(nèi)心苦笑,看那個小公主好似已經(jīng)跟她槓上了,她第一次進宮哪裡見過這個什麼小公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了這位的。
酒過三巡,謝瑢沒有見到資料上的人,所以也就失去心思,酒水越喝越多,便覺得頭暈乎乎的,索性擱著酒盞不再多飲,旁邊的張麒麟靠在一位美人身上,說著胡話,她也沒有心思去搭理,託著下巴聽著小曲兒,用指尖打著節(jié)奏。
“請問這位是謝小郎嗎?”突然一道尖細猥瑣的嗓音在旁邊響起,謝榮瞇著眼睛擡頭看,就看到之前那個瘦骨嶙峋的漢子正端著酒盞站在自己的身邊,一股子濃郁的脂粉味道撲鼻而來,她不耐的蹙眉:“正是謝瑢,閣下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