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路還真是有點難走。老岳把我從泥濘里拔出了好幾次。看到他輕盈的樣子我再一次羨慕了,你怎么就….老岳自豪地說:“我練過輕功,你要是想學,以后教你。”
有他這句話表示我就放心了。
繞過了幾片沼澤之后,我終于到了那片湖泊。我們就站在湖泊旁邊休息,涼風吹過十分愜意。我脫下了汗衫換上了新的衣服。這一身的汗啊。湖水真是碧藍碧藍的,我看著湖泊,忽然覺得很像青海湖。
雖然我沒有去過,但是我在那個女人的夢中見過。
“青海湖啊….”我自言自語說,“這么漂亮….”
我說:“老岳,這里是不是青海湖?”
老岳瞇著眼睛說:“當然不是,青海湖在西北,我們幾天前才在東北,,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到了西北。”
“那世界上有這么相像的地方嗎?”
“誰知道呢。”老岳踩著水下去了,先是脫下了上身的衣服。“要不要下去走走?”
“走吧。”我想了想,脫下了鞋子。
在湖中游著的感覺更是愜意。那冰涼的水像浸透了全身一樣。讓人整個毛孔都張開了。底下還有金色的小魚游過了。不過我不敢往里面走了,水已經淹沒了我的脖頸,而我的水性并不怎么好。
于是我揮了揮手手:“老岳,你去游吧。我水性不好,就不跟你上去了。”
老岳點點頭,撇開我向前游去,不一會我就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影子了。我慢慢向后走。挨著塊石頭就坐下了。
老岳游回來了,“我們就在這住下吧。”他穿著衣服說。
我點點頭,正有此意。
我們在干燥的石地上簡單扎了個帳篷,我坐在篝火前烤著腳,望著噼里啪啦的火星我忽然陷入了迷茫和沉思中,一路上走來,我們到底是在干什么?
老岳捅了我一下:“想什么呢。”
我這才回過神來,歪著頭說:“沒事。想到了那個女人的記憶而已。”
老岳歪過來:“什么記憶,給我說說?”
于是我把我讀取到的給他大致說了一下。“很凌亂啊。”老岳剪著指甲若有所思地說,“你看懂了嗎。”
“沒。”
“不過你是怎么遇到老尼姑的?”我放好了腳,問他。
老岳說他是到西藏旅游的時候看見了喇嘛廟,本來他不想管的。但是喇嘛廟的建筑風格實在很有西藏的味道,也很符合他的審美,于是就進去了。
里面的裝飾很漂亮,雖然談不上有藝術感。他就在一個掛著黃色帳幕的房間,遇到了老尼姑。
老尼姑讓他進去。把一顆珠子交給了他。他看老尼姑面相莊嚴,臉盤圓滿,就知道是得道的高僧。所以并沒有太驚訝。就把珠子接下了。后來我掌握了鯤族心法,擁有了讀取記憶的能力,就把珠子給了我。誰知道….
“哎世事難料,誰知道呢。”老岳枕著頭說,“無知是福啊。”
我看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我不是他這等沒心沒肺的人….我喜歡鉆牛角尖,我在想老尼姑到底想表達什么呢?
也許不過藏人的風俗罷了。
我忽然有點累了。
我說:“老岳啊。你看見了那尼姑坐化嗎?”
老岳翻著眼皮說:“看見了,怎么了。”
“你有她的舍利子嗎。”
“沒有。”老岳擺著頭說,“高僧的舍利子都要被寺廟收藏的,你想得就得嗎?”
“哦,那可惜了。”我撓著頭發說,“我還想看看呢。”
“想看看么。我看過的。”老岳挑著眉毛說,“血紅色的…..就像血珠子似的,高僧凝結出這樣的舍利子還真是少見啊。”
“哦,還有呢。”
“看起來很沉很沉…..我悄悄摸了一下,很重。不像是舍利子的重量。”
我茫然地望著天空。
我想了想….也沒個結果。于是把頭撇在一邊:“不想這些了,睡覺吧。再想我頭都要爆炸了。”
“嗯你早這樣就好了。”老岳哼哼唧唧地說。
我把頭枕在軟和的稻草上就睡了….一夜安好無夢,只是第二天就被老岳踢起來趕路,我非常不爽。
“干嘛這么早。”我嘟著嘴說。
“你懂什么。要抓緊時間。”老岳踢著草垛說。向我勾了勾指頭:“你不想見識見識祭祀?”
我走過去翻開那個女人的衣服,模糊的后背露了出來,透過那個切口我能看到她的骨頭被人抽去了一根,我將手伸進去,扒出了一塊血紅的硬質的東西。
“是人的骨頭。”我把弄了一下說,“有人殺死了她,然后趁她還沒斷氣砍斷了肋骨。”
肚皮里面的血肉都糜爛了。原本應該有心臟的位置現在只剩下一個洞口。我不忍地按下她的眼皮,站起來問老岳:“你們苗家的斗法都這么殘忍嗎。”
老岳點頭。
我嘆了口氣,有些低落地說:“我們挖個坑把她給埋了吧。”
“別動!”老岳伸手攔住我,捏著女人滿是紅斑的臉說;“可能會有病毒的。”然后他對我點點頭:“所以還是我來處理的好。”
我站到一邊去。他用雪亮的刀子把女人的臉頰劃開,醬綠色的汁液流了出來,原本鮮紅的血肉慢慢萎縮變黑,我看見焦炭似的面頰冒出一陣輕煙,他對我點點頭:“可以了。”
除了金線蟲之外我還真沒發現什么痕跡。我失望地搖搖頭:“把她埋了吧。”
老岳點頭,他讓我背過去別看。過了幾分鐘他說可以了,他把一個腰牌給我看。
“那是什么。”
“這個女人的名字。”
我握著這塊黑色的牌匾看了半天,鏤刻的篆文寫著這個女人的名字:井上織姬。
我扭過頭去不忍再看。“看身材是個很不錯的女人。”
“是啊。”老岳翹著指頭說,“可惜落到仇家手上,死得這么慘,嘖嘖嘖。”
挖土鍬的聲音漸漸低了,我這才回過頭去,“老岳好了么。”
“嗯可以了。我們走吧。”
腳下都是些腐爛得只剩下骨架的樹葉子了。我慢慢戳著它們。老岳瞥了我一眼,“怎么,那個女人死了,你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