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了半天,沈衣衣終究是沒有勇氣把心中的問題提出,一來是這氣氛不對,二來則是,她自己很明白,與玄瑟之間的關系,一旦戳破,對誰都不好。
雖然不清楚為什么自己會這樣想,但她的確有這樣的感覺,總感覺玄瑟之所以給那份婚約定時為一年,那一年之后定有什么事發生。
到時候只怕他們不愿意也得結束,那何苦為彼此間添加一道枷鎖呢?
看著她那復雜而糾結的表情,玄瑟只能是輕嘆,并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用力地搖了搖沈衣衣,讓她集中精神,認真地對上她那瞪得圓潤的雙眼:“聽好了,我們再進去一次,這次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站在我身后,看著就好。很快就會結束,所以,堅持一下?!?
深深地吸了口氣,沈衣衣也是點頭,表示明白。就她跟玄瑟現在的狀況,如果這次再失敗,估計連返回別墅的力氣都沒有了。
“冉玖呢?”玄瑟抬首張望,周圍四個式神都在,但偏偏那只狐妖不見了蹤影,不禁又是眉頭淺皺。
四個式神相互對望,也是無奈地搖頭,指了指天際,表示不知道他去哪里,而且因為他們都無法感覺冉玖的還存在,跟是不清楚他是不是隱身在這附近。
倒是沈衣衣有點了解冉玖,以他的個性,現在應該是在抓弄著什么人吧,希望不要弄得全部人都仇視他才好。
因為不想讓沈衣衣知道契約的事,玄瑟也沒有讓她把冉玖喊回來,只讓冬雪跟著自己,其他三個式神則是負責守護他們的身體。
再次給沈衣衣貼上黃符,他們二人雙雙入夢。
沈衣衣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再現就是遍布鏡子的世界,一如既往的開場白,一如既往滿屏人影,這次她沒有傻傻地看著一處,而是四處張望,便是看見玄瑟的身影非常科幻地從虛無變實體,出現在她跟前。
因為答應了玄瑟什么都不能說,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所以即使沈衣衣此時有著很多話想要嘮嗑,她也只是緊緊地捂著嘴巴,乖乖地跟在玄瑟身邊。
而這一次,因為有冬雪的幫忙,可謂是手到擒來。轉眼間的功夫,那其丑無比的‘羅剎’就被抓住了。
沈衣衣從玄瑟身后探頭,眨著眼睛好奇地看著這一次的‘自己’,恩,各種腐爛各種讓人覺得惡心,她很慶幸自己雙手緊緊捂著嘴巴。
玄瑟也不多言,免得又出什么差池,揮動手中桃木劍,便是把那‘羅剎’一刀兩斷地劈開了。
一個小小的虛無的光球從哪具腐敗的尸體內飛出,玄瑟迅速地把它抓在手上,這才轉身看著沈衣衣。
“手,拿來?!?
沈衣衣應聲伸出雙手,把玄瑟那握成拳頭的手包裹著,明顯地感覺到他那微涼的手中,有著一陣微熱的氣息,原來靈魂是暖和的?。∵€是說是因為玄瑟的手太冷?
“然……然后呢?”
她緊張地看著玄瑟抽回他的手,而此時自己的手中時捧著一個暖暖的小東西,似乎隨時都會跑出來一樣。
玄瑟也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他就那樣平淡地看著沈衣衣,淡淡地說道:“吞下去。”
“玄瑟!別鬧好嗎?!我現在很緊張啊!”沈衣衣哭下不得,沒看到她都手抖了嗎?居然還不趕緊告訴她該怎么辦!
這種時候不緊張不手抖才奇怪呢!敢問這世上有誰能夠用手抓著靈魂!本身靈魂就虛無了,這更加是……
除了緊張地看著玄瑟,沈衣衣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認真地看了她一會,玄瑟這才淺笑,扶著她的手腕,讓她把手抬起放在自己的額上。
“額為門,頭是裝載靈魂的地方,自然是放在頭上。”
話畢,不待沈衣衣理解,便是伸手輕輕一拍,把那團小靈魂拍在了她的額上。玄瑟再是一步上前,扶住了因為靈魂沖擊身體而暈眩的沈衣衣。
因為這是正常的接收靈魂,并不會像上次那樣暈倒,沈衣衣只是靠著玄瑟有點發愣。
許久,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的眼眶,說不清那是什么感情,只知道那一瞬間的心酸感悲痛感由心而來,無法控制地讓她落淚。
但沈衣衣卻是失聲輕笑,輕聲抽咽著:“玄瑟,是不是每一次都會這樣?”
“恩,習慣就好。”玄瑟輕輕地給她順著背,既然靈魂已經成功地回去了,那他們也該離開這里,里世界這種地方,停留太久可不好。
誰要這種習慣?。∩蛞乱掠昧Φ夭林窃趺匆膊敛桓傻难蹨I,也是趁機靠著玄瑟尋求安心,聽著他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的青蓮味,這樣能讓情緒平伏下來。
“玄瑟,如果把靈魂都找齊了的話,我……會有什么改變嗎?”沈衣衣想著不禁失聲輕笑,如果把靈魂都找回來,那她是不是會變得很強大?
“不會。”打破她那無謂的遐想,玄瑟伸手捂住她的雙眼,在她耳邊輕語,“不管你變成怎樣,在我眼里都是那個樣子。”
這,還真的是讓人覺得高興的話,雖然她更期待自己能在玄瑟面前改變的更有魅力什么的。
意識漸漸模糊,二人的身影化作虛無,消失在鏡子的世界里。
輕輕抬眸,眼前依舊是黃符,只是臉上涼涼的感覺,讓她知道不管是在里世界的自己,還是在現實中的自己,都被那種莫名的感觸所弄哭。
扯下額上的黃符,沈衣衣看著有點發愣,為了讓自己的情緒恢復,她努力擠出一點笑容,扭頭對玄瑟說:“這個可以用來治失眠??!貼上去就睡著?!?
“然后就一睡不醒。這不是催眠符,這是讓靈魂脫離的符?!毙p嘆奪回她手上的符紙,使用過之后,已經沒有用了,但也不能隨隨便便丟在這里,見沈衣衣還頗有興致的樣子,他突然有種想法,“衣衣,要不要學軀符?”
“麻煩嗎?”沈衣衣的確有點興趣,但如果麻煩,就算了,連店長教她的那套手法都快要記不住了,再來學什么軀符的話,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裝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