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到富麗堂皇的大廳,卓越不禁被里面的氣派給吸引了視線。
整個大廳很是空曠,不論是占地面積,還是在高度上。普通建筑里可隔建三層樓的高度,在這里卻只夠天花板的挑高。整個大廳的屋頂結構,只用了九根蟠龍柱子支撐。地面是用華貴的精制瓷磚鋪設,形成了氣勢恢宏的萬里山河圖,天花板則像西方的大堂一樣,頂上畫著東方神話里天帝升殿圖。這一上一下兩幅巨畫的遙相呼應下,使得整個宴客廳陡然變成了天地之間,集權者的盛宴場所一般。
由此,又可見這里的主人,其心所寄所托之宏大,是謂野心也無不可。
到目前為止,卓越只知道趙三公子出自京里權勢之家,對于國家政治并不是那么關心的他,根本想不起,有哪位當權者姓趙。不過,不管怎么樣,單從這如畫中所表現的江山和權勢來看,這位趙三公子多半是具備一定的資格,否則,即便是作為舊時封疆大吏的一省之長,也未必敢如此公然地表現出自己的政治。
可這又如何?他姓趙的想當“皇帝”,跟卓越又有啥關系?只是,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位有點極品的趙三公子,顯然對他感興趣了。也不知道,是否因為他南海一怒樹立的名聲招致,趙三公子對他產生了非分之想。不管怎么樣,放著自由自在的好日子不過,跟車震南那樣看人臉色行事,卓越絕對不會這么犯賤。
要是姓趙的識趣,不逼迫得太過厲害,那也就罷了。若是他真的敢仗勢凌人,卓越必定要他咬斷那一口狼牙,知道他匹夫一怒的嚴重后果。
跟著那位叫桃夭的高挑美女進入了大廳,放眼望去,卓越看到不少人在卓越目光巡過時,會露出友善的笑容,當然,笑容背后,卻是有無數的揣測。更有不少人,在背后也對他低聲討論了起來。不過,任他們再怎么討論,注意結局成謎。因為卓越本就是一個無名小卒,現場絕大多數人都不認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即便他因為神翼的事,上過娛樂報刊的頭條,可誰又會輕易會把他跟那么一個在娛樂版面上曇花一現的低調小子聯想到一塊兒呢?
面朝大廳的西南方,卓越的頭停止了轉動。他的嘴角浮起幾絲笑意,眼底則是一片戲謔神情。
此時,隔了一些如往來經過的人,二十幾米開外的,同樣有人正在朝這邊凝望。而正往這邊看過來的那一位,前一天,卓越才見過他,而且還從他那里白白得到了一筆上億的巨款。
不錯,這位正是程杰。此時,他正坐在一張沙發上,一同陪坐在他身邊的還有林薔及兩個卓越不認識的年輕人。在看到卓越之前,他才剛剛灌下一杯酒,臉色有點臭。乍轉過頭,看到卓越,他的目光就鎖定了卓越,再也無法移開。
見此情形,也算是這堆陌生里,僅有的幾個熟人中的一個,卓越便端著酒杯朝著程杰走了過去。
就幾十步路,不一會,一身便裝的卓越就出現在程杰面前。
“嗨,程少,好久不見!”卓越很友善地打起了招呼,笑容里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滾,給我滾得遠遠的。”程杰沒好氣地對卓越低聲喝道,甚至都沒想過去問卓越憑什么出現在這么高級豪華的場所。要知道,這里并不是有了錢就可以進來的。卓越這小子憑什么?
“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太習慣待在這里,可趙三公子都讓榮伯親自來接我了,我實在是對榮伯這么個老人家,拉不下臉來。”卓越聳了聳肩道,就像一個暴發戶,拿著刺眼的鉆戒炫耀顯擺似的,十足的賤樣,很是欠扁。
說完,卓越搖了搖頭,嘆著氣便轉身離開,只留下程杰的幾個朋友大眼瞪小眼,不過,程杰心頭的火氣卻是更躁騰得歡。
因為沒有認識的人,走出一段距離后,卓越最終在另一個角落的沙發上默默坐了起來。從始于終,他視身材高挑,容貌美麗的桃夭如無物,沒跟她說半句話。注意到桃夭小心翼翼地陪在一邊,卓越拍了拍邊上的空座位,請她坐下。然后,兩人就有一茬沒一茬地聊了起來。
就在卓越和桃夭聊天期間,又來了好幾撥客人。
其中竟然有兩撥都是他認識的。看來,卓越雖然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但打過交道的大人物,卻也不算少數了。
其中一撥,帶頭的是一位紅光滿面卻須發皆白的老人,一把四五寸長的濃須,在整個大廳里,顯得格外顯目。
在跟桃夭閑聊著的卓越,并沒有放棄對宴會現場的關注。這位老人來到門口時,他就注意到了。因為他那洪亮的嗓門,透出的那種老當益壯的氣勢,卓越可是曾經近距離地感受過。
“雪老好!”
“雪老,您來了……”
但凡見到到這位老人家的賓客們,紛紛起身上前打招呼。
雪老,這個稱謂倒是恰如其分,有敬亦有畏。
這就是世紀莊園里白宮的當家主人——雪豹。可惜,陪同他前來只是一個中年人,卓越卻并不認為。意外見到雪豹,讓他不禁想起了白宮里那個純凈如雪的小女孩。
對于這個目光如電,氣勢驚人的雪老,卓越并沒有過多想要親近的意愿。因此,在雪老引起現場一片此起彼伏的小騷動時,卓越依舊坐在角落里,顯得格外低調。
可是,正如二十多年前,某部港產電影中的經典臺詞一樣,他以為躲起來就不會被雪老找到了嗎?沒有用的。像他這樣拉風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螢火蟲,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結果,只是一會兒功夫,他就被視力倍兒好的雪老瞧見了。
看到卓越在場,他的眼中掠過一絲訝色。待到目光落在桃夭身上,他卻是有幾分了然,又有一些不滿。
然后,刻意側過身去的卓越,就借著桃夭那迷人的黑眸子,看到更拉風的雪老,邁著虎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等到雪老的身影在桃夭的眸子里變得愈發的真切,桃夭突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