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儀君分開後,卓越很快就來到了位於海州大學主教務大樓的校長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的外面有一間不大的秘書辦公室。坐著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將近的女人,一身的白領裝扮,妝容稍稍有點豔。配合她那一身魔鬼身材,以及令卓越微微錯愕的黑絲,直給人以性子極烈的野馬被繮繩束縛了一般的感覺,不得不令人懷疑,她在扔了那副無框眼鏡後,會不會直接把一本正經的外衣一脫,轉眼化身爲出入夜場的豪放辣姐。這絕對是一位級的小秘!卓越憑其直覺武斷地猜測道。
小秘見到卓越,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卓越一下。之後,一雙秋波微微泛起些許訝異,不知道是不是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學生,竟然如此特別。特別在哪裡?特別在介於超帥與小帥間的他,舉手投足間竟散發濃郁的不羈氣息。雖是一臉壞壞的笑著,眼底偏卻總似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滄桑和淡定。
“你是哪位?”小秘站了起來,往左橫了一步,隱隱攔住了卓越的前進方向。
“卓越。”卓越淡淡地說道。雖然這位小秘外衣下一件女式白色襯衣被撐得分外飽滿,不過卓越卻是視若無睹一般。見到小秘一臉茫然的表情,卓越不禁動了動嘴補充了一句,“校長找我。”
“你等下。”小秘回辦公桌前,動作利落地撥了一個短號。隨後,卓越就聽到她與校長確認的對話。
“卓越是吧?你可以進去了。”放下電話,小秘對卓越說道,臉上還有一個相當迷人的笑臉,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謝了。”卓越淡淡地回了一句,隨即推門進入。
一推開門,入眼是一個佔地面積頗大的辦公室,粗粗目測之下,不下於六七十平米,跟卓越以前去過宗熙興那個菜市場一樣的辦公室一比,顯得空曠無比。
辦公室的大門是雙門的。一進門,正對面是一堵落地窗風格的對外牆面,從這裡可以俯瞰一大片校園景觀,正對面的圖書館,右邊視線延及理工大樓後面的標準體育館,左邊最遠可以看到人文教學區和學生宿舍樓。坐享如此無限開闊的視覺觀感,不愧是一校之長的辦公之所,穩居全校位置最好的辦公室,隱隱有著俯瞰衆生、坐擁舉校權力之巔的虎踞龍盤氣勢。可惜了,可惜這麼一個位置上坐的既非虎又非龍,不過是一個熱衷於名利,精於鑽營投機之道的胖子。
進門左手邊是一塊由真皮沙發和大理石茶幾構成的一處簡易會客之所,右手一側纔是校長的辦公區。一張價值不菲的紅木巨桌,穩實厚重,桌上的一臺電腦的液晶顯示器,幾堆文件疊得不算太誇張的文件夾。靠牆是一排同樣由紅木製成的書櫥,透過雕花木紋框住的玻璃,可以看到一本本成套的大部頭精裝書,也不知道是否只是用於裱作門面的裝飾書而已。
此時,校長正陷身於一張寬大的老闆椅上。符合人體功能學設計的椅背造型,做工精緻紋理細膩的真皮靠背,紅潤滑亮散發漆彩光澤的木製扶手,紛繁細節,呈現一種低調的奢華。死胖子,還挺懂得享受嘛!
進了辦公室,卓越並沒有朝校長走去,反而是直接走向了會客區。
原本正像只肥豬一樣靠在真皮老闆椅上,等著卓越上前去“覲見”的校長,一時間,所有心理準備全都落空。帶著一臉的錯愕驚容,校長猛地直起身子,衝不知要往哪裡走的卓越叫道:“卓越,我在這裡,你去哪裡?”
卓越像是沒有聽到校長的叫聲一樣,繼續走了兩步,直到會客區的大理石桌前,他輕輕一跳,整個人就跳過了大理石桌,然後轉過身,在寬敞厚背的長沙發正中央坐了下來,拍了拍手後,讚了一句,“這沙發不錯啊,這纔是人坐的椅子嘛!”完了,像是才聽到校長的質問後反應過來一樣,擡起頭,好整以暇地說道:“我找個地方坐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校長?”
“給我坐過來!我叫你來,是有事要跟你說……”校長頓時沉下臉,不悅地說道。
“我知道,我也沒奢望你會找我過來喝茶或暢談人生什麼的,我不習慣跟男人談這些。”卓越直接打斷了校長的話,邊說還翹起了二郎腿。
“給我嚴肅點!你這是什麼態度?”校長駁然大怒,肥厚得堪比豬蹄的手掌猛一拍紅木桌面,怒聲斥道。雖然他對卓越那些莫名其妙的來頭是有些顧忌,但還不至於要對卓越這樣的輕慢的態度忍氣吞聲。
“校長,我不覺得我的態度有什麼問題。你看,你一個電話讓我過來,我過來了。你還想怎麼樣呢?有事就趕緊說吧,我很忙的!”卓越對於校長的生氣表現只回以一臉的無所謂,冷聲說道。
“你你你……”校長被卓越氣得伸手指著卓越,指尖發顫,語不成句。
“好了,你也別你你你的了。趕緊說吧,那個嘉獎令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至於昨晚,你們灌我女朋友酒的事,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追究你的責任了。”卓越倒是擺擺手,一副很大方的樣子。
可是,校長看到卓越這番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舉動,當下不禁氣得差點沒要吐出血來,右手握拳再次把名貴紅木辦公桌砸得呯然巨響,滿面潮紅,怒髮衝冠,瞪著卓越咆哮一聲:“夠了,我要開除你!”
“是嗎?校長,你太沖動了,沒好處的。先給你看個東西,冷靜一下。”面對校長的咆哮,卓越像是視而不見一般,完全不以爲然,淡然說道。說話間,他的手臂一揮,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從哪裡取出來的灰色物件,應手甩出,直直地朝著校長的辦公桌飛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紅木辦公桌上。
聽卓越這麼說,再低頭看了看落在桌面上的灰色物件。這東西只是一個小巧的優盤,就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它的外表毫不起眼,可是在此時此刻,被卓越那種囂張的自信無端渲染上了些許濃重的神秘色彩。
“放心吧,裡面的東西跟你關係不大,不過,你看了以後,會懂得以後該怎麼做事的。”
這時,遠處冷眼旁觀的卓越站了起來,他不再坐在這裡,傻傻地看校長髮呆,而是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悠然自得地朝門口走去。
到門口處,手搭著熟銅門把時,他稍事停頓,朝校長微微一笑道:“沒事我就先走了。記得看完後,把這優盤還我。”
叭嗒一聲脆響,門鎖重新搭上鎖頭,辦公室內,獨留校長怔怔地對著那隻灰色優盤,寂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