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兒已經足夠了,從姚柚帆的意識中出來,回歸現實世界。我感到一片茫然,不知道怎么向許楚僑交差。
就算是被許楚僑討厭,厭惡,姚柚帆也堅決不提這段過去,不提她是他生母的事,我又怎么能將這段秘密說出來呢……但如果不說的話,我的工作也宣告著失敗。
該怎么辦?
轉念一想,為什么姚柚帆不說呢?只要她全都坦白出來的話,也許她就不會被許楚僑像現在這樣當做敵人一樣對待了。
我的工作就是將我所知道的真相傳達給許楚僑,不能有其他的雜念,只要做好我的工作就行!對!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這么想就對了。
我安慰著自己,然后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完事了?”蘇洋見我出來,問道。
“嗯?!?
“順利嗎?你表情不是很好。”
“我沒事,只是許楚僑給的一天時間,太緊湊了。明天我不去公司了,要去把剩下的事情整理好,然后給他答案?!?
“公司有我呢,不用擔心。至少在你的報告交上去的那一刻之前,我還都這家公司的總監。在我失業之前,還能罩著你!”蘇洋拍拍我,安慰著。
第二天,我跑到了之前在姚柚帆回憶里見過的,她懷孕時那唯給她買的房子,現在那房子還在姚柚帆的名下。
房子好像空置了很久,我用從夏齡那里學到的開鎖技術輕易地就把門給撬開了。屋內布滿灰塵,但家具布置還是原來的樣子。
姚柚帆生下許楚僑之后,就沒有動過這里。
每走一步都能帶動那些灰塵一起飄揚,我用袖子捂著口鼻接著向臥室里走去。有種直覺,那邊好像有什么東西。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只是一個開門的動作就讓這周圍的灰塵都彌漫了起來,眼前一片模糊。走進臥室后,隱隱約約地看到床上坐著一個人。
我嚇了一跳,怔在那里。
那不是人,是我一直想找的,但又找不到的許森的靈魂。
看到我進來許森也略有些意外,當我一直盯著他之后,他更是驚訝。
學會靈術之后的我,已經會與鬼魂進行溝通,雖然他們不能說話,但我可以讀懂他們以“能量”傳遞出來的思維。
“您是許森先生吧?”大膽地,我走過去。
“你是誰?你能見到我?”
“我是您受您兒子許楚僑所托,來調查一些事。想必您應該也知道吧!遺囑的事……”
許森本就灰蒙蒙的眼睛更加黯淡下來,“你既然找到了這兒,就已經知道了吧?請不要對楚喬說!”
“把他想知道的傳達給他,這是我的工作?!?
“他不會想知道真相的。為了守住這個秘密,無論是我,是唯,還是柚帆,都做了最大的努力。楚僑就作為我和那唯的兒子,這個身份活下去就好,他沒有必要知道真相。”
“您要是一開始就這么想的話,何必要一份遺產都不留給他?讓他憑白增了疑心?”
許森攥著拳頭,“這是我和唯欠柚帆的,我們早就承諾過,我死后會把全部的財產都交給她
。這不是我一人的決定,是我和唯兩個人的決定?!?
“夫人也是這么決定的?”
“唯在去世之前寫了一封信交代我,要我在這世上幫她補償她虧欠柚帆的所有。”
“可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您就眼看著他們母子成仇人嗎?如果許楚僑對姚董事長的怒火不能熄滅的話,遲早會出事的?!蔽覄竦?,“何還不如將事實都說出來,讓他們母子倆和解?!?
“這世上的事哪有這么簡單?”許森搖搖頭,“楚僑不就是想知道遺囑的真實性嗎?你把那抽屜里的東西給他看便是。”
我順著許森指向的抽屜看去,打開后,里面有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面藏著一張折起來的紙,展開后。是許森所說的,那唯去世前所寫的信。
信的內容如下:
森啊……我覺得自己還年輕,可是已經病入膏肓。我想,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懲罰我的自私害了你,害了柚帆。我用妻子的身份請求你最后一件事,我在世的時候處處小心提防著,沒有好好彌補過柚帆。所以請你待我,將能補償給她的全部都補償給她。我知道物質不是柚帆所奢求的,但我們除了這個什么都給不了了……這個世上,我就一步先離開。也請你原諒我,直到最后,都這么自私。愛你,唯。
有了這封信,雖然許楚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也知道遺囑的原由,也會諒解的吧?
不對!我現在是被懷疑的身份,如果我拿著這個去見許楚僑的話,他免不了會以為這個是我和姚柚帆合伙捏造出來的。到時候真信都變成假信就糟了。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聽到外面門鎖轉動的聲音。
什么情況?除了我還有別人知道這里?
還未來的急找地方藏起來,就聽到客廳傳來的聲音:“我知道你在這里,出來吧!我們當面談談?!?
是姚柚帆的聲音?她怎么來了?我看向許森,他面部呆滯的,應該是什么都不知道。沒辦法,既然被發現了,只能硬著頭皮出去對峙了。
攥著那唯寫的信,我踏出臥室,走到姚柚帆的面前:“董事長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姚柚帆冷哼一聲,“果然是你!昨天就覺得你這小姑娘有問題,直覺告訴我今天一定要來這里看看有沒有異常,果真……”
“董事長你的直覺真好啊……”我冷笑,突然想起,就試著問了一句,“是蘇洋告訴你的吧?說我在這里,以及我的目的。”
“既然你這么直接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告訴你,想介入我們的家事,沒那么輕松。如果你要是觸碰到我的底線的話,那就更危險了。”
“那董事長的底線是什么呢?”
“我們三人的秘密,只能是秘密。”
“姚董事長我勸你直接對許楚僑說,他是你兒子的事實。這樣,對你們都好?!?
“他是我兒子?我怎么說出口?你30多年來愛著的母親不是你的母親,你最恨的女人才是你母親的話?我能做的,就是默認楚僑是那唯的孩子,是許家正室的獨子?!币﹁址逯?,目光突然掃到我手中的紙,“你拿的是什么?”
“這個?”我舉起手中的紙
條,“這個是可以證明許森的遺囑沒問題的證據,那唯的信,我想您應該也讀過。剛剛我還在糾結要不要給許楚僑,如果給了他,沒準他就不會再追著遺囑的事每天想著對付您了。我這是幫了您啊?!?
“你說什么?”
“我說,將這封信交給許楚僑,我是在幫您。不只是這封信,我會將所有真相都告訴他!”
“你!”
將手中的信放在兜里,我毫無畏懼地走到姚柚帆身邊:“蘇洋從一開始就是您那邊的是吧?知道許楚僑派我調查你,所以用蘇洋控制我。他對你說了什么?是不是說,按照他的步驟做?他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沒想到此刻,我才想到離我最近的人原來一直在利用我。
“你這是什么話?”姚柚帆的眼神有些閃爍,明顯是因為我的話而不安。
“聽不懂嗎?那我再說詳細一點好了!我猜,您跟蘇洋說過,許楚僑派去調查你的人會分配到他的部門,所以讓他幫你盯著點。但沒想到我和蘇洋以前是認識的關系,他告訴您,他了解我。只要您不注意的把您的隱情如實地都告訴我,再找機會求我,動之以情,那么我就會心軟,將這個秘密永遠埋藏下去,您也可以得到想要的,再隨便利用我解決一下您和許楚僑之間的矛盾是吧?而解決矛盾的關鍵,就是那唯的那封信。我說的沒錯吧?姚董事長。”
三年了,會推理的人不是只有蘇洋。
聽完我的話,姚柚帆長嘆一口氣,“你和蘇洋所說的,不太一樣。”
“他說的是三年前的我,那個我已經過了保質期,被扔掉了。”
“那你的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的委托人想知道遺囑的真偽,我會如實報告,所有,一字不漏。這是我的工作,我要忠于它?!?
“你知道惹了我會有什么后果嗎?這可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承受得了的。”
姚柚帆的話,現在聽起來,只會讓我覺得幼稚:“您不是第一個這么威脅我的人,做我們這一行的,也不是您想象的那么簡單??傊?,今天我就先告辭了,您還是提前想好對策,怎么面對許楚僑的質問吧!”
留下愣愣站著的姚柚帆,我面目表情地離開。
蘇洋……我真是小看他了!我居然差點讓他給算計了。一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那么一瞬間想著幫姚柚帆隱藏真相,順了他的意,就一陣惱火。
難道我們的復合也不是我想的那樣嗎?蘇洋居然會為了姚柚帆而欺騙我,也許他根本不想他說的那樣,也許他還恨著我,想徹底地報復我。
腦袋好亂。
我什么書面有力的證據都沒有,不過,從兜里拿出來一直開著的錄音器,按下了終止按鈕。剛剛姚柚帆進來的時候我就將兜里的錄音機開啟了。
下午,去到許楚僑辦公室的我,將遺囑為真實的報告打出來后,附上了有我和姚柚帆對話錄音的USB。無論許楚僑信不信,我的工作完成了。
接下來,無論許家會天翻地覆成什么樣子嗎,都與我無關。是許楚僑自己想知道的,他自己負責到底。
而我和蘇洋,也有要解決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