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擡眸望了一眼玄色銀袍的男子,他墨發(fā)傾披於身後,眉心點有紅色硃砂,眉修長,眸微微發(fā)紫,五官極爲(wèi)精緻,倒是有些得道仙人的感覺。
司徒夫人在林若曦耳邊輕聲道:“若曦,這是老墨王的三公子,李雲(yún)霄,曾經(jīng)在山上學(xué)藝,剛下山不久,聽說是幫助老墨王出兵助陣,專門出謀劃策。”
林若曦看得出這個老墨王的三公子李雲(yún)霄,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出雲(yún)郡主將林若曦引進了屋中,司徒夫人和司徒家二位公子也隨後進入,出雲(yún)郡主將蓋在李雲(yún)英身體上的白綢掀開,她望見李雲(yún)英一張死灰般的臉,不由得伸出手捂住了口,別過了面容嚶嚶哭泣。
司徒斌好心從懷中拿出了帕子遞了過去,出雲(yún)郡主接過他的帕子,朝著他輕輕哽咽道:“謝謝司徒六公子!”接著又拿帕子捂住了口,忍不住流淚。
林若曦瞇起雙眸,纖長的手指滑過李雲(yún)英脖頸上的傷口,這道傷口並不是很深,想必在交手時,他們二人的武功不差上下,只是最後李雲(yún)英還是中了對方一招,脖頸被輕輕擦傷,但是刀劍上有劇毒,所以纔會身亡。
林若曦又看了一眼,李雲(yún)英胸口有一把匕首,這把匕首的柄上是有司徒家的族徽,而這把匕首的刀刃上沾的血卻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這就說明李雲(yún)英其實先中毒而死,而這把匕首是他死後被刺入胸膛的,爲(wèi)的就是栽髒陷害。
這樣看來,這背後一定是有人與司徒家過不去,故意引起老墨王和平陽侯府兩大家的恩怨。
司徒夫人倒也不怕,看了李雲(yún)英一臉?biāo)阑业念伾黠@與正常被刀劍砍殺而死的人不同,她便在林若曦耳邊輕聲問道:“若曦,怎麼樣?看出來什麼了嗎?”
林若曦點點頭,她朝著老墨王也玄色銀袍的李雲(yún)霄道:“墨王、雲(yún)霄公子,我看過六公子後,才知道他爲(wèi)何而死,是被人在刀劍上下了毒,在對戰(zhàn)之中被劃傷中毒身亡。”
老墨王毫不客氣道:“這還用你說?我們早就看出來了!”
林若曦倒也不惱火,繼續(xù)道:“而六公子先是中毒而亡,隨後纔是用匕首刺入心臟,可是他都已經(jīng)死了,還會被刺入心臟,結(jié)果只有兩個,不是六公子與那人有深仇大恨,那人見他死了還要拿匕首刺一下,就是這根本就是栽髒陷害的手段,爲(wèi)的就是讓大家看到這匕首上司徒家的族徽。”
老墨王本身脾氣暴躁,雖然覺得林若曦說的有理,但是這理分明是偏袒司徒家的人,他冷聲道:“司徒小姐還能不能說些有用的話?什麼栽髒陷害,本王看你就是在爲(wèi)司徒瀚開脫罪名,編制出來的這個謊言。”
出雲(yún)郡主聽到林若曦的話,她不由得停止了哭泣,伸出手拉了一把正在發(fā)怒的老墨王,輕聲勸道:“父親,司徒小姐說的其實很有道理,六哥應(yīng)該是被人害死,接著又被那人栽贓陷害給司徒家,爲(wèi)的就是讓我們兩大世家起衝突,他們在坐收漁翁之利,所以父親這件事依我看,我們還是要追查下去,還司徒二公子一個清白,也算是爲(wèi)六哥報仇雪恨,不要讓他死不瞑目。”
老墨王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對待他這個女兒可是從心底喜歡,從不對她大吼大叫,老墨王深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了下心情,望向司徒夫人道:“這件事我暫且不與你們平陽侯府計較,我們還是一起找出害死我兒的兇手吧!”
司徒夫人點頭道:“好!”
司徒夫人和林若曦等人剛離開老墨王府,出雲(yún)郡主便追了過來,她拉住了林若曦的手臂,一副誠懇的神情望著她,輕聲道:“若曦,我曾經(jīng)聽靖羽說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子,料事如神,沒有什麼能爲(wèi)難的住你,但是我能感受到在你面對危險時也會無助和孤獨,所以……若是需要我,或者墨王府內(nèi)的人幫助時,儘管開口,我們定當(dāng)全力以赴幫助司徒家的人,救出司徒二公子,也算爲(wèi)我六哥報仇雪恨。”
林若曦沒想到出雲(yún)郡主是這樣不計前嫌,心思細膩的女子,她點點頭,對出雲(yún)郡主溫柔一笑,接著上了司徒府的馬車離開。
回到平陽侯府,司徒家的人都決定了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年事已高的老夫人,最近老夫人沾染風(fēng)寒,身體不舒服,怕她得知了這件事會經(jīng)受不住,所以對她要隱瞞這件事。
司徒夫人將林若曦、司徒湛、司徒斌和晴兒召集到了花廳中,讓莫雪鳶在門外守著。
當(dāng)晴兒得知司徒瀚被抓走,一直都是心緒不定,司徒夫人看出了她的情緒不定,忙柔聲勸道:“晴兒,你不必擔(dān)心,瀚兒他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夫人,其實我之所以會感到心緒不安,是因爲(wèi)武皇后定不會給我們充足的時間,來找到殺人的兇手,她一定迫不及待給瀚公子治罪,處死他,好讓司徒府的人都爲(wèi)他傷心,從而逐個擊敗司徒府中每一個人,除掉每一個人,跟隨她這麼多年,我太瞭解武皇后的手段了。”
林若曦輕嘆一聲:“晴兒說的不錯,這件事一定是與武皇后有關(guān),而且晴兒也分析出了武皇后做這件事的真正原因,她就是想逐個擊垮我們司徒家的每一個人,讓司徒府一蹶不起,這樣她也不必要擔(dān)心司徒府會對她的後位,會對她的太子登基產(chǎn)生阻攔。”
司徒湛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亮爍著光芒:“武皇后看來她早有準(zhǔn)備了,看來邊疆動/蕩,皇上派父親去鎮(zhèn)/壓,這一定是武皇后出的主意,爲(wèi)的就是在父親不在時,對司徒府出手。”
司徒斌點頭道:“是啊,而且這件事要是讓父親知道,怕是要十天左右的時間,即便父親趕回來了也都晚了。更何況父親現(xiàn)在處於戰(zhàn)火之中,最好不宜接到這樣的消息,會影響他的心情,更會在戰(zhàn)場中威脅到他的生命。”
司徒斌的一席話,頓時讓林若曦清醒,她忙站起,蹙眉道:“六弟,你說的這句話太重要了,想必武皇后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她假傳密信,讓父親以爲(wèi)二哥殺了人,被定了罪處死,司徒府陷入困難之中,想讓父親分心,再者讓他犯了軍紀趕回司徒府,讓皇上定了司徒家違法軍紀,企圖謀反的大罪……這樣司徒家定會成爲(wèi)一片散沙的。”
所有人聽聞了林若曦的話,都不由得驚訝的倒抽一口冷氣,林若曦忙回到書房,起筆寫了一封書信,又讓莫雪鳶通過司徒家最好的傳信密探,將這封信傳給遠在邊疆的司徒宇,這才返回了花廳,看到司徒家的人每一個人都有些心緒不安。若擡色袍聲。
司徒夫人見林若曦來了,忙走去拉住她的手,問道:“若曦,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麼辦呢?”
林若曦看向晴兒,晴兒有些驚訝,不知道爲(wèi)何林若曦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晴兒,你一定還知道武皇后曾經(jīng)做過的壞事,對吧?”
晴兒點點頭:“當(dāng)然知道,跟隨她十多年了,她的所作所爲(wèi)我都知道!”
林若曦脣角勾起,輕笑一聲:“武皇后,你一定想不到,你曾經(jīng)做過的錯事,會讓你付出代價!”
不出一日,陵城之中到處都傳聞了平陽侯府中二公子司徒瀚殺死老墨王的六兒子李雲(yún)英之事,而老墨王家和平陽侯府卻都沒有動靜,這讓所有人都覺得難以理解。
第二日,皇宮之中傳出了消息,說司徒瀚已經(jīng)承認了是他親手殺了李雲(yún)英,皇上決定在三日之後將他處死。
這件事又引起了陵城中一片轟動,可是這一次老墨王府還是沒有爲(wèi)李雲(yún)英辦理喪事,平陽侯府也沒有什麼動靜,這不得不讓所有人覺得這件事太過神秘了。
直到離司徒瀚快要行刑前的一天,林若曦和司徒湛一同到了獄牢去見司徒瀚,起初京兆尹讓獄卒森嚴守護,不得讓任何人進出,可京兆尹萬萬沒想到他的心腹葉獄官是老墨王子弟的門生,葉獄官讓獄卒通融一下,讓林若曦和司徒湛進到地牢去探望一眼司徒瀚,而且不能將這件事告訴京兆尹,獄卒當(dāng)然知道葉獄官直接管署他們,葉獄官的分量也不輕,也就不在多言,乖乖讓出了路。
關(guān)押司徒瀚地牢的門被打開,林若曦和司徒湛走了進去,這纔看到司徒瀚滿頭亂髮,身上遍體鱗傷,手上和腳上都鎖著鐵鏈,想必吃了不少的苦頭。
司徒瀚擡眸望見是林若曦和司徒湛來看他,不由得激動的站起身子,可是還沒站穩(wěn),就跌倒在地上。
林若曦和司徒湛忙過去扶起他,林若曦輕嘆一聲:“二哥,讓你在這裡受苦了!”
司徒瀚卻是苦笑著搖頭:“可是,即便這樣受苦,他們還是將我屈打成招,因爲(wèi)我不招,他們就要灌下我毒酒,要了我的性命。”
司徒湛心疼的伸出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安慰道:“二哥,你不用再說了,我們都能理解的!”
司徒瀚顯然還是情緒激動:“當(dāng)初小妹告訴我,要我無論他們怎樣打我,我都不要屈打成招,可是我要是不招,連命都保不住了,即便你們爲(wèi)我查到了我是冤枉的,怕那時也是沒人能將我起死回生了。”
林若曦溫柔道:“二哥,沒事的,我能感受到你身上受的苦,這次來我和四哥來看你,就像想問清楚,當(dāng)初事發(fā)的過程。”
司徒瀚回憶道:“那日我接到李雲(yún)英邀請我去他家的帖子,我也沒多想就去了老墨王府找他,可是剛進到他的院子就看到李雲(yún)英已經(jīng)躺在地上,而且他的胸前還插著一把匕首,我剛接近他,想看他是不是死了,就在這時候老墨王府裡突然來人將我圍住,我說李雲(yún)英不是我殺的,可他們就是不信,沒多久京兆尹就來了,還沒等我解釋什麼,他就說李雲(yún)英是我所殺,將我扣押進大牢。”
林若曦垂下雙眸,若有所思道:“看來他們早就想好了,要引司徒府中的人入局,他們選擇二哥,是因爲(wèi)二哥太過憨厚,遇到這種事不會爲(wèi)自己找到有利的證據(jù)開脫,不過他們的如意算盤打的也太響了,怕是不會讓他們得逞了。”
司徒瀚望向林若曦,伸出手拉住了她:“小妹,你可有想到法子救我了嗎?”
林若曦點點頭:“二哥,你放心,我已經(jīng)想好方法救你了,很快你就會被放出去了。”
司徒湛和林若曦很快離開了獄牢,而當(dāng)天外面突然流傳一個謠言,說武皇后其實殺死了不少皇上得寵的妃子,沐王殿下的母妃也是皇后所殺,甚至太子殿下的母妃也是被武皇后所殺,而且死相悽慘,最後連一塊完整的墳?zāi)苟紱]有。武皇后下手也太過狠毒了。
謠言如風(fēng)一般到處吹拂,到處蔓延,很快就到了皇宮,也很快到了太子府。
太子妃聽聞這句謠言後,她挺著肚子,鮮紅的脣角微微勾起,緩緩走向正雙手按住額頭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太子妃很是溫柔的用纖長的手指,幫太子殿下按頭。
太子李淵額頭上的青筋突起,怒道:“母后真是太過分了,明知道我的生母不是她,她搶了我也就罷了,還將我母妃殺死,還將他棄屍荒野,連一塊完整的墳?zāi)苟紱]有,可憐我的母妃就這樣被慘死了。”
太子妃重重的嘆息一聲:“太子殿下,臣妾也覺得母后太過惡毒了!”
她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臣妾聽聞有一種好的方法,可以讓死去的人安魂,太子殿下你想一想,您的母妃含冤而死,並定是魂魄無法安生,更沒辦法投胎做人,但是我們只要安了她的魂魄,讓她轉(zhuǎn)世投胎做人,也算是您對他進行了這個笑道了。”
太子李淵難以置信,盯望著太子妃良久,問道:“這些鬼神之說,本太子不會相信的!”
“是啊,太子您從來都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可是最近很多人都看到了,您母妃的魂魄在太子府裡走來走去的,你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府中的其他人?”
太子李淵心中一跳,他沒想到太子妃和府中的其他人也都如他一樣看到了,看到了梅妃他的母妃披頭散髮在太子府中走動,口中還一直唸叨著她是含冤而死,是被武皇后害死不能投胎做人,死的好冤。
一想起看到梅妃,他的母妃那張蒼白的臉,他就心中一抖,他轉(zhuǎn)變了主意道:“太子妃,既然你知道用什麼方法去安魂,那就如你說的去做吧!”
太子妃調(diào)侃道:“太子殿下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說嗎?如今怎麼轉(zhuǎn)變了主意?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好了,你也不要在嗦了,按照你的話去做吧!”
太子妃脣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退下:“是,太子殿下!”
遠在邊疆的南疆國營帳中,司徒宇突然見到了他府中的幕僚陸原,陸原跟隨他多年,一直幫他出謀劃策,也算是他的心腹,他將一封司徒府中傳來的密信,交到了平陽侯司徒宇的手中。
司徒宇問道:“陸原,可是家中有事,要你將這封家信千里迢迢,送到我的手中?
陸原面上帶著哀慼之色:“侯爺,您還是親自過目吧!”
司徒宇忙將密信打開,一目十行看到了信上的內(nèi)容,最後他擰緊眉心,將手中的密信撕得粉碎,握住了拳頭,一拳頭就將那木桌子砸成了兩半。
陸原勸慰道:“侯爺,您還是節(jié)哀順變吧!”
司徒宇仰天大笑:“節(jié)哀順變,要本侯爺白髮人送黑髮人,還要本侯爺節(jié)哀順變,本侯爺怎麼會做的出來呢!”
這在這時,外面又來了司徒府中的一個傳信密探,陸原看到後有些驚訝,但是卻是安靜的佇立一旁,察言觀色起來。
那密探將家信傳到司徒宇手中,司徒宇忙拆開,一目十行看過後,又接著一目十行的看回去,最後將這封密信摺好,放進懷中。
司徒宇這一次並沒有發(fā)怒,面色平靜的倒像是一汪湖水,陸原忙問道:“侯爺,是不是家中又發(fā)生了什麼事,在我離開之後?”
平陽侯司徒宇朝著陸原步步逼近,一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冷冷道:“陸原,你跟隨我多年,我可曾虧待與你?”
陸原搖頭道:“侯爺待我如親人,從未虧待我,侯爺,您爲(wèi)何說這些?”
平陽侯司徒宇一咬牙,從腰間抽出寶劍,放在了陸原的後頸之間:“你口口聲聲說我沒有虧待與你,可你都做了些什麼?竟然想背叛我,跟隨了武皇后,她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竟然會出賣我?”
陸原沒想到這麼快司徒宇就識破了他的陰謀,他哭著求饒道:“侯爺,這次我真的做錯了,武皇后說要給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一時鬼迷心竅,纔會相信於她,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開了,我生是侯爺?shù)娜耍朗呛顮數(shù)墓恚蠛顮斈埩宋疫@一次吧!”
平陽侯司徒宇咬牙道:“我真是太相信於你了,看到信上內(nèi)容時,我還以爲(wèi)瀚兒真的被處死,老夫人真的也因爲(wèi)太過悲傷去世,夫人真的臥牀不起,只因爲(wèi)你是我的心腹,我太相信與你,若不是若曦將她的一縷頭髮夾在信中,這是我們之間說好的信物,意爲(wèi)千鈞一髮,不然我還真相信你了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
司徒宇一揮劍,陸原便血濺而亡。
他忙起筆寫了封家信,讓司徒府的密探將這份密信傳回司徒府。
鳳房宮中,武皇后一直愁眉不展,她坐在銅花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額頭上出現(xiàn)了細細的擡頭皺紋,她不禁惱怒,將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和釵環(huán)頭飾都推翻到地上。
阿彩忙走來,命人將地上打翻的東西收拾乾淨(jìng),武皇后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怎麼,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想出對付司徒若曦的計謀嗎?”
阿彩垂下頭道:“娘娘,我們不要急於一時,一定要先將司徒瀚除掉,在想其他的計謀對付司徒若曦!”
“這個小踐人害的本宮天天愁眉不展,連擡頭紋都出來了,這是一個可怕的女人,本宮不想在忍下去了,一定要處死她,本宮次啊能安心!”
“娘娘放心,阿彩一定想辦法將她除掉,讓您能放寬心!”
這時,外面突然有宮女走進來稟報:“皇后娘娘,大殿外司徒小姐要求見於您!”
武皇后突然揚起了笑容,道:“看來她按耐不住了,想要過來求本宮放過司徒瀚?哈哈,她真是做夢……”她望向那宮女道:“宣她進來吧!”
“是,娘娘!”
宮女退下,不多時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向皇后施禮,皇后娘娘清冷道:“起身吧,司徒小姐急著來這裡求見本宮,是有何事?”
林若曦望了一眼她宮中的人,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武皇后推推手:“你們都下去吧,阿彩你留下!”
宮人們都退出了大殿,林若曦這纔開口道:“皇后娘娘,若曦這次來求見你,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太子殿下如今正在家中做法事,爲(wèi)他的親生母妃梅妃安魂,而且還是用了皇上他最忌諱的巫蠱之術(shù),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要引起大風(fēng)波了。”
武皇后騰的一下,從鳳椅上站起,冷豔的脣角揚起:“少在這裡威脅本宮,本宮知道你是在這裡妖言惑衆(zhòng),來人……”
“皇后娘娘您若是現(xiàn)在喊人,我現(xiàn)在就讓靖羽侯爺將控訴太子殿下的摺子遞給皇上過目,您想一想,太子殿下可是您這一生都下注的希望,您不會就這樣放棄了這個希望吧?”林若曦一雙黑眸,如同古井一樣幽深,毫不懼怕的望向武皇后。
武皇后身子一斜,一手扶住了鳳椅扶手,不敢置信問道:“司徒若曦,你不是與靖羽侯爺不相往來了嗎?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在戲弄本宮嗎?”
可老墨王面色陰沉,剛想發(fā)怒,卻是被一位身穿玄銀色袍子的男子伸出手攔住,那男子生的如月光星輝般耀眼璀璨,溫柔一笑如出塵的世外仙人:“司徒小姐,請便……”
第341章 老虎口中脫險,四姐姐請讓我像現(xiàn)在一樣抱著你,守護你
武皇后難以控制好自己憤怒的情緒,一伸手重重拍在了鳳椅上的扶手,將手上的護甲都折斷了幾隻,落在了地上。
林若曦卻毫不懼怕,一雙黑亮幽深的雙眸直視著武皇后,她面色平靜,脣角輕輕動了一下:“我們哪敢耍弄堂堂的南疆國皇后娘娘,也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雕蟲小技?好一個雕蟲小技,竟然會將本宮牢牢的控制在手心中,司徒若曦啊司徒若曦,本宮還真是小看你了,竟然將人心揣測的這樣清楚,玩心計耍陰謀,又有幾個人能使你的對手?”
武皇后話語中滿是諷刺,卻有著不容忽視林若曦存在的態(tài)度。
她又繼續(xù)問:“你從什麼時候知道了,我一直派人監(jiān)視著你?”
林若曦淡淡道:“從皇后娘娘將雲(yún)公子逼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會從我身邊的其他人下手,只是我沒想到皇后娘娘您太過心急了,以至於連給我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就想利用出雲(yún)郡主,挑撥我和靖羽侯爺之間的關(guān)係。”
“是啊,出雲(yún)郡主是多麼懂事的一個好女孩子,善解人意又體貼溫柔,想必每個男子都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可是偏偏靖羽侯爺卻喜歡上了你,也不知道他喜歡上你了什麼!”武皇后上上下下打量了林若曦一眼,覺得林若曦只不過有著一副貌若天仙的面容,可內(nèi)心卻是毒辣,手段也夠陰險的,算不上一個好的女子,怎能配得上靖羽侯爺?
林若曦倒也沒反駁,在她的心裡林靖軒一直都是她的弟弟,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儘管那一天在長巷中,林靖軒與她是在給武皇后派來的人面前演戲,林靖軒演得很是逼真,但是那都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根本不會是流露真的感情。
林若曦也不想在被武皇后的話繞進去,她淡淡望向武皇后:“到了這個時候了,皇后娘娘您還是儘快做出決定吧!”
站在一旁的阿彩越來越覺得這決定的主動權(quán)其實在林若曦的手中,她小聲提醒了下武皇后,道:“皇后娘娘,我們好不容易纔抓到這次機會,您可千萬不要放棄了。”
武皇后眉心一挑,冷哼一聲:“阿彩,你這是在左右主子的意思嗎?”
皇難憤的靜。阿彩忙跪拜在地上:“皇后娘娘,阿彩不敢!”
武皇后冷眼瞥了她一下,隨後望向林若曦,伸出了左手上的大拇指:“司徒若曦,本宮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段太過狠毒了,難道想一直抓住本宮的軟肋就想著一直不放開嗎?”
林若曦輕諷一笑:“若是皇后娘娘一直不放棄他,那麼若曦定會一直抓著他不放的。”
“好,很好……”武皇后說這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她命令跪在地上的阿彩道:“阿彩,你現(xiàn)在就去安排一下,找個人替罪,並且讓張尚書寫個摺子給皇上,得到皇上的應(yīng)許後馬上放了司徒瀚。”
阿彩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這是武皇后的決定,她又不敢出聲阻攔,於是接了命令,退出了大殿。
武皇后冰冷的看向林若曦,問道:“怎麼樣司徒若曦,這一次你肯放手了嗎?”
司徒若曦卻是搖頭:“皇后娘娘,我們之間的交易都是在暗處進行,又不能在明面上擺著,所以我們等得只有結(jié)果,只有我二哥被放出獄牢時,我才能保證太子殿下會安然無事,所以……靖羽侯爺那邊,我還是不準(zhǔn)備讓他退出皇上的書房大殿前,隨時等候聽命。”
武皇后沒想到林若曦做事是這樣的小心謹慎,但是她有時也會很欣慰,至少這有生以來碰上了可以稱得上敵人的人,能和她當(dāng)面的較量,也算有點意思。
不出兩個時辰,宮中傳來了司徒瀚被皇上下命放出獄牢的消息,林若曦這才肯從武皇后的鳳房宮退下,並且去皇上蛟龍殿前將林靖軒喚回。
林靖軒和林若曦一起上了馬車,出了皇宮,在路上林靖軒終是忍不住問道:“四姐姐,這一次你也太過冒險了,竟然隻身一人去武皇后的鳳房宮,你就不怕武皇后一惱怒起來,會連你的性命也要了嗎?”
林若曦卻是很堅定的搖搖頭:“她還不至於會這樣的不理智,將她這麼多年來下注的心血太子殿下放棄了,所以我將肯定她一定會同意和我做這樣的交易。”
林靖軒又問:“若是武皇后真的將你抓起來,並且要挾我退出皇上的蛟龍殿,用你的性命和我做這一筆交易的話,怎麼辦?”
“當(dāng)然按照事先我們商量好的,不答應(yīng)她,不然我們計劃就要前功盡棄了!”
林靖軒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四姐姐,你也不要不承認,其實你的心裡已經(jīng)將整個司徒家看的比較重要了,他們現(xiàn)在就像是你的家人一樣,不可分割。”
林若曦打斷了他的話:“靖軒,你猜想錯了,我只不過是不想我在利用司徒府之前,讓這裡的人有損傷罷了!”
“四姐姐,你不要在這樣自欺欺人了,從今天看來,你是用你的性命去換取司徒家二公子司徒瀚的性命,本來這件事我們就沒有完全的把握,這樣一命抵一命的事,你都會毫不猶豫的做出來,難道還不說明你將整個司徒家的人看的很重要嗎?司徒家的人早晚都會捲入皇室之爭,因爲(wèi)司徒惠妃之色茂王是他們司徒家的親人,他們定當(dāng)讓茂王能在南疆國站穩(wěn)腳,而能站穩(wěn)腳唯一要做到的就是當(dāng)上南疆國未來的皇上,司徒家纔會不受到太子殿下登基後的壓迫和削藩。所以四姐姐,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將司徒家看的這樣重要,將來一定會深受帝王之爭的困擾的。”
林若曦知道林靖軒一心一意都是爲(wèi)他著想,但是她現(xiàn)在也想知道,林靖軒會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問道:“靖軒,四姐姐有一件事一直想問你,你真的對南疆國不敢興趣嗎?”
林靖軒微蹙眉心,問道:“四姐姐,你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想問你,你有想過當(dāng)南疆國未來的皇上嗎?”
林若曦的話,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讓林靖軒心口一痛。
他想了想,搖搖頭:“四姐姐,我是不會想當(dāng)南疆國的皇上的。”
“論起你的身份,你可是前皇后的嫡出之子,按理說,你應(yīng)該纔是南疆國真正的太子殿下,其實你心裡也明白,南疆皇上將你找回南疆國,其實他一直都有心想擁護你當(dāng)南疆國的未來的皇上,只是你不願意接受罷了。”
林靖軒擡眸,一雙清澈黑亮的眸子掃過林若曦嬌美的面容,終究還是動容了,他想,他這一輩子怕是都不想離開她,哪怕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默默的守在林若曦的身邊,所以這個南疆的皇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爭奪,去當(dāng),因爲(wèi)一旦當(dāng)上了南疆皇上,他身上的重擔(dān)就會加重,也不能出入自由,更不能全心全意守在林若曦的身邊,所以他不會選擇帝王之爭的這條路的,即便那些人喜歡,並且爭的頭破血流、你死我活,在他心裡,和林若曦比起來,這個皇位一點都不重要、不重要!
林若曦見林靖軒垂下雙眸,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得出聲問道:“靖軒,你在想什麼呢?”
林靖軒笑著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胡亂想些事情而已!”
林若曦眉心動了動,溫柔一笑:“靖軒,如今你是南疆國的靖羽侯爺,玉樹臨風(fēng),又討得南疆國所有千金的喜歡和傾慕,看一看你的年紀,也該是娶妻子的時候了,我看那老墨王的小女兒出雲(yún)郡主,人品好,樣貌也不錯,若是你有心就娶了她吧,這樣好的女子怕是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林靖軒深深得望著林若曦,卻是固執(zhí)的搖搖頭:“四姐姐,我覺得現(xiàn)在一個人挺好的,也很自由,我不想因爲(wèi)女人左右我,控制了我想要的自由,所以我不會娶妻子的,四姐姐你以後可不要在我耳邊嘮嘮叨叨的,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林靖軒像個孩子一樣扁了扁嘴,林若曦輕笑著搖搖頭:“好的,四姐姐以後在也不會提這件事了,你啊你,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將來還會有誰家的女子敢喜歡女這樣的性子頑劣的靖羽侯爺呢?”
“四姐姐,不是不提了嗎?怎麼還提呢?”
林若曦抿緊脣瓣,望著林靖軒的像個孩子稚氣可愛的樣子,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他烏黑光潔的頭髮,林靖軒在這一刻感覺到內(nèi)心有暖流在涌過,他好希望這一瞬間可以持續(xù)永遠,四姐姐靖軒真的好希望,你會有一天發(fā)現(xiàn)我一直都默默在你的身邊守護你,並且你會愛上我,就像現(xiàn)在一樣,你會伸出手撫摸著我的額頭,而我會將這一刻的溫暖掛在心頭,永永久久。
林靖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將林若曦半擁進懷中,林若曦神情微微怔住,而林靖軒卻是笑容溫度道:“四姐姐,我已經(jīng)長大了,就讓我以後守在你的身邊像個大男人一樣保護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