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與林靖軒連夜載著馬車,越過了森林的小路,來到了南疆國的邊境城市,蜀城。
到這里時,天色微微發亮,正是細微之時。
天邊的朝陽升起,將整個蜀城籠罩在一片溫和安詳的紅紗之中。
林若曦看著林靖軒白希晶瑩的面容,一想起曾經他們相遇時,那時的林靖軒沒有這么高、這么壯,還像是個孩子一樣,思想也像是五六歲的孩子一樣。
林若曦見林靖軒上了馬車,隱隱不安了起來,忙想勸阻:“靖軒,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冒險的好,你現在就將四哥和這些護衛們都喚住,等到雨停了,我們在行進吧!”
就在這時,面前是一條極其狹窄的山谷之路,若是晴天這里也算好走,可是下起了大雨的天氣,這里路滑,而且陰風陣陣,感覺很是險阻。
林若曦咳嗽了幾聲,林靖軒忙將簾子給放下。
林若曦說道這里,看到林靖軒一副吃驚的神情,她不由得微微笑道:“靖軒,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林若曦忙將身上的披風取下,因為腿腳不便,便對落雪輕聲吩咐:“落雪,將這件披風和毯子都給靖羽侯爺蓋上……還有,吩咐外面的車夫,我們馬上上路,但……車子一定要走穩的地方,少些顛簸,也好讓靖羽侯爺多睡一會兒!”
“不礙事的!”林若曦偷偷瞪了一眼林靖軒,見林靖軒眉眼彎彎的笑著,她無奈的嘆息一聲,勸慰起司徒湛來:“四哥,你不必這樣擔心若曦了,靖羽侯爺的府上有一名神醫,他可以醫治這種奇門邪術的蠱毒,我們還是趕路吧,等到了靖羽侯爺,就找那名神醫醫治,一定會痊愈的!”
馬車在草原上行駛著,可就在這時,對面突然來了一匹快馬,馬背上的男子見到有馬車迎面走來,忙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林靖軒握緊了拳頭,將林若曦橫抱起,命護衛給了大夫足夠的銀兩,這才抱著林若曦走出了醫館,坐回了馬車之中。
那些護衛得到了命令,這才收起了長劍,司徒湛這才走了過去,問道:“靖羽侯爺,您這一去可是找若曦嗎?她現在怎么樣了?”
林靖軒沒有再轉過俊容,卻是一直望著林若曦白希的半邊臉,見她的眼梢有晶瑩的淚珠選掛著,他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他不喜歡別離,這一輩子他也不想與她別離,除非……是他先離開她一步,否則,他這一輩子賴定了她。
林靖軒這一次卻是很認真側過面容,清澈如月下泉水的眸子定睛望向林若曦道:“因為四姐姐都不在了,每逢想起四姐姐靖軒都會痛苦,與其這樣想著痛苦,不如忘記的好,如果忘記還不夠好,那就隨四姐姐而去,這樣四姐姐就會生生世世都不會與靖軒分離開了?!?
護衛拍了拍醫館的門,因為他們來的太早,所以醫館還沒有開門,他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找大夫了。
馬車行駛了,林靖軒想快些趕回南疆國,所以并沒有在蜀城之中逗留太久。
林靖軒總覺得他是在說謊,于是挑起眉頭道:“真的是這樣嗎?”
林若曦知道林靖軒的脾氣倔的很,若是認定了的事,就不容易去改變了。
老大夫幽幽的嘆息一口氣道:“這位公子,姑娘她腿上中的毒太深了,怕是只有懂得解毒的神醫,才能將她腿上的毒完全解開?!?
林靖軒和司徒湛同時回眸,望了一眼馬車上的林若曦,一想起她現在的病情更加嚴重了,若是在拖下去不被醫治,怕是要有什么不測。
林若曦搖了搖頭道:“四哥不必內疚,若曦現在不是安然無恙的從地牢中逃了出來嗎?是靖羽侯爺他救了我!”
林若曦岔開了話題道:“走吧,我們還是去找一家醫館再說!”
一想起司徒夫人,林若曦的心還是軟軟的,有些記掛、放心不下:“是啊,我們還是快些回到平陽侯府,像娘親報一聲平安,免得讓她擔憂了!”
林若曦躺在青草之上仰望著星空,不知不覺困乏了,即便在這么夜深露重的秋夜,她還是闔上了雙眸睡去了。
林靖軒下了馬車,望見了那馬背上一身藍衣,英氣勃發的男子正是司徒家四公子司徒湛。
司徒湛是個善于觀察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林若曦是身子不適,無法移動,身子發僵坐在馬車上,就連剛辭啊他們相擁,司徒湛都感覺到她的手臂都是僵硬的圈在他的身后。
林靖軒好奇的問道:“那么,得到換心的人呢?”
河水潺潺,月光下的溪水更是清澈而明亮著,月光灑在了河水之上,就像是零落的花瓣一般,飄蕩在水面上,很是美麗動人。
林靖軒搖了搖頭,卻是很認真道:“四姐姐,靖軒覺得一點都不好笑,好像這件事是真的一樣!”
“四姐姐,靖軒這樣說,你應該滿意了吧?”林靖軒顧裝作無奈的樣子,仿佛是林若曦就等著林靖軒說出這樣無奈而又賴皮的話。
林靖軒雙手托著面頰,看著林若曦熟睡時恬靜的面容,他的唇角緩緩的蕩出幸福的笑容。
林若曦見林靖軒倔強的那張美麗的面龐,就像是孩子一樣,連生氣的樣子都是那樣的天真可愛,這讓林若曦也無可奈何了,只得任由林靖軒這樣抱著她,站在了醫館的門前。
“難道我會死了不成?還最后一道希望,你知不知道,你和四哥才是我眼里最重要的人,你們誰都不能出事,不然我會愧疚一聲,快去將四哥喚住,快去!”
這時,林靖軒掀開了馬車簾子走了上來,對司徒湛道:“司徒小姐其實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她的右腿上被貞女官下了蠱毒,現在已經不能行動了?!?
司徒湛對于這樣的林若曦,心中既心疼、又想去溫暖她。
司徒湛聽林靖軒這么一說,好像是林若曦遭遇了什么不測一般,他忙走上了馬車,卻看到林若曦坐在馬車上早已經等著他。
司徒湛這才放心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躍到了馬背上,跟隨著馬車朝著南疆國的境土行進。
林靖軒卻是搖頭道:“不必客氣了,你還是去看看司徒小姐吧!”
林靖軒一抬手:“是熟人,不得無理!”
林靖軒握起拳頭,他不想讓林若曦擔心他們,于是他做出了決定,掀起馬車簾子,攔下了一個正在騎馬守護馬車的護衛身下的馬,躍了上去,快馬加鞭朝著司徒湛趕去。
林若曦的眉心蹦跳的很厲害,隱隱感覺到了什么不測。
林若曦和林靖軒都躺在了草地之上,仰望著藍藍的夜空。
司徒湛先到達了山谷之路,探了一眼這里的地形,忽然感覺到不妙,那些黑衣人影就站在山谷之上,他們手中持著弓箭,約么有百余人,正對準了他的方向。
這一夜好長,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的東邊才有太陽緩緩的升起,將草原上映上了熏熏的紅色。
落雪坐在一旁,被這一對生死與共的好姐弟情誼感動了,不知不覺間鼻子有些發酸,因為她能預料到他們的結局,正如林若曦說的那樣,她的心里滿滿的都是拓跋天,而她與林靖軒這一輩子怕是只能做姐弟,不能再做/愛人。
老大夫讓藥童去將他看診的東西準備齊全,這才給林若曦把了脈。
“先不要走,小心有埋伏!”
馬背上的男子英聲英氣道:“我是南疆國平陽侯家公子,請問馬車上的人是誰?”
司徒湛一咬牙道:“好,那我去前面探路,讓這些護衛跟隨我身后,守護好馬車我們出發!”
司徒湛一咬牙,苦澀的笑了笑,今夜怕是他最后一次戰斗在山谷之中,但即使是最后一次,他也要為了林若曦的安全,用生命去拼下去。
車夫停下了馬車,護衛們都抽出的刀劍,用來保護馬車上的人。
讓落雪斟了一杯熱茶,遞到林若曦的手中,讓她取取暖,在喝下幾口,以免沾染上了風寒。
林靖軒深深的看了林若曦一眼,見林若曦一臉篤定的樣子,他也便不在將這些擔憂的神色表現在林若曦的面前,而是眉眼含笑道:“既然四姐姐都這樣說了,靖軒相信你腿上的蠱毒,一定會被神醫給解開的?!?
林靖軒淡淡笑道:“本侯爺已經找到她了,她正在馬車之上?!?
看來,她中的蠱毒實在是太深了。
“靖軒,奔波了一夜了,我看還是找一家客棧,到里面休息休息吧,等養足了精神,這樣也好繼續趕回南疆國。”
“四姐姐……”
林若曦微微笑著,側過一張白希嬌美的容顏,望向了星空,喃喃道:“靖軒,四姐姐能遇到你這樣的好弟弟,已經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福和滿足。”
“好,四姐姐答應你,給你唱歌謠!”
她發現他身上的披風不知何時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想起昨夜那么冷,他為了讓她取暖,將披風也摘了下來給她蓋上,怕是他會著涼了。
車夫揚起了馬鞭子,趕著馬車開啟了行程,他按照了落雪的吩咐走著最平坦的路,而馬車上的林靖軒確實也睡的很香沉,估且是因為昨夜一直擔心林若曦,守在林若曦的身邊未睡,直到清晨才敢闔眼的緣故。
坐在馬車上的林若曦,聽出了外面熟悉的聲音,忙對身邊的林靖軒道:“是四哥,是四哥來找我了!”若與馬越紅。
“她會擁有被換心人的思想,獲得那個人的一些智慧和能力,從而讓自己變得很強大!”
林若曦卻很是理智,忙阻攔道:“靖軒,不可!應該問問他是誰再做決定,畢竟他就是一個人,若是敵人也好應對?!?
林若曦笑問道:“靖軒,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不會心里一直都記著我,無論你是娶妻生子,還是和你的妻子白首偕老,你的心里會記得曾經有一個四姐姐出現在你的生命之中,你們經歷過太多的坎坷和生死的磨難!”
走出了蜀城,這里是一片茫茫的草原,草原數十里之遠,到了夜晚也沒有越過這片草原,于是林靖軒讓車夫停下了馬,他們決定今夜在草原上度過。
林若曦忙將身子從車窗外縮回,眸光冰冷,對林靖軒幾乎帶著命令的口吻道:“快去將四哥換回,前方一定有武皇后設下的埋伏!”
開門的卻是一條白發的老大夫,看樣子應該是七十余歲了。
林若曦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若是我沒有猜錯,換心術真正要做的,就是將要被換心的其中一人,用匕首刺穿心臟,讓它停止跳動,接著施展一些咒語,利用蠱蟲來施展一些巫術,將這個被刺穿心臟的人,心的靈魂給了要替換之人的心的靈魂,兩個人達成了互換心思的目的,而被刺穿心臟的人,在拔出匕首的那一刻,她的心會繼續跳動,還活著,只不過有心無思維罷了!”
于是這老大夫將醫館的門大敞開,讓林若曦和林靖軒一干人都來到了醫館之中。
“四姐姐,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沒有人能解除你腿上中的蠱毒了?!?
剛觸碰到脈搏,老大夫的神色就變得緊張起來,待他細細的診斷之后,深深嘆息一聲道:“姑娘現在身子太虛弱,需要好好的休息!”
怕是,這個時候的秋月已經命喪黃泉了,因為只有之前身重蠱毒的人才能夠被施展這種換心術。
“娘親她還好嗎?大哥、六弟和嫂嫂們,他們也還好嗎?”
林若曦溫婉笑著:“你醒了?”
林若曦垂下一雙美眸,看了看被裙衣遮蓋住的右腿。
“四姐姐,你不必著急,畢竟你腿腳不便,還是讓靖軒下去看看吧!”
林若曦淡淡的笑了笑,月光灑在她嬌美的容顏之上,將她的笑容也映的多了些凄美的色彩:“我說的是如果,所以靖軒,你不必想的太多,只要回答四姐姐就好!”
林靖軒咬牙,想這一次不聽她的勸阻:“四姐姐,不可以這樣做,這是我們最后的希望?”
林靖軒見林若曦熟睡,從草地上起了身子,將林若曦輕柔的抱在了懷中,又將林若曦送到馬車之上,給他蓋好了薄毯子,怕林若曦會著涼,又將自己的披風脫了下來,輕輕的給林若曦披上。
落雪坐在林若曦的旁邊照看著林若曦,看到林靖軒對林若曦的感情如此之深,可是一想到林若曦心里已經有了拓跋天,她不由得在內心為林靖軒感傷起來。
其實,林若曦說的這些話,都是從一本記載奇門邪術的書本上看到了,在平陽侯府中,司徒湛就是一個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天才智者,關于布陣奇門之術的書籍他也很多,而林若曦在一次偶然間,看到了這本記載奇門邪術的書,覺得很好奇,便借走了回去細看和研究。
林靖軒撩開車窗的簾子,讓細細碎碎的陽光打進馬車中,照在了林若曦的身上和面容之上,好讓她照一照陽光和呼吸一下清新的口氣。
數百支長箭朝著他射來,他長劍揮動阻擋飛來長箭,卻還是后背被幾只長箭射穿。
司徒湛點了點頭:“家中一切還好,小妹不必擔憂!不過娘親現在很是掛念你,前幾日得到了你在地牢的消息之后,她很是焦急,非要親自去大歷國救你,若不是我阻攔了她,代替她來找你,怕是娘親又要受累了。我們早些回去,也好讓她不必操勞和擔憂了!”
林若曦幾乎是句句冰冷如刀般的喊出來,若不是她右腿中毒受傷,怕是她早就會騎著馬趕去阻攔司徒湛。
他點了點頭,也不想拆穿林若曦的話,伸出大手像是愛惜自己的妹妹一般,摸了摸林若曦的一頭烏黑長發道:“小妹,我到外面騎馬,追隨著馬車,若是你有什么不適,或者想說的話,記得告訴四哥!”
林靖軒下了馬車,將林若曦從馬車上抱了下來,接著扶著林若曦一步一步地朝著草原上的一條小溪走了過去。
林靖軒微微一怔,問道:“四姐姐,你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秋月不是在地牢之中替換了你嗎?秋月和四姐姐有九分的相似,他們怎么會知道,在地牢之中的人不是你呢?”
半響,二人才離開懷抱。
而這里是最后一道關卡,怕是武皇后會利用這里,來做出最后的報復。
林若曦點頭道:“好,不過靖軒,不必找太大的醫館醫治,若是被武皇后派來追趕的人知道了,我們就很難逃脫了?!?
林若曦點了點頭:“好!”
林若曦輕輕哼著兒時唱的歌曲,一只手擁著林靖軒的肩膀,輕輕的拍著。
兩個人相擁在一起。
林靖軒就這樣依靠在林若曦的肩膀之上,像個孩子一樣乖乖的睡著,而林若曦就像是大姐姐一樣,朝著兒歌哄著他入睡,這樣的情景是多么的溫馨而幸福。
落雪垂下了腦袋:“四公子,小姐都這樣說了,奴婢還能說什么呢?”
司徒湛先騎著快馬走在最前面,到達了山谷之路上,護衛們守護著馬車緊隨其后。
她撩起馬車車窗的簾子,將身子探出去,瞧了瞧對面的山谷之路。
腿上的傷口之處有著黑色的疤痕,疤痕周圍烏黑大片,很顯然是中毒的跡象。
司徒湛忍不住喚道:“小妹!”
一想起武皇后可能知道了秋月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一定會勃然大怒,阻止她回到南疆國,在半路將他們都打殺掉。
“那白胡子老大夫不是說了嗎?這種蠱毒并不是中的太深,所以還不至于會要了我的性命,既然天下之大,一定會有人能醫治好我腿上額蠱毒的!”
林靖軒歪著一張俊美的面容,在陽光下就像是白玉一樣,光澤潤亮道:“好了,四姐姐別在這樣固執了,明明右腿受了重傷,卻還是要走動,就不怕你身上的毒越級越重嗎?”
林靖軒伸出手,摸了摸林若曦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擔心道:“四姐姐,你本身腿上就中了毒,現在又有些高燒了,我看還是先找一家醫館,為你看病后再說?!?
那護衛領命,來到馬車前,只見對面的馬兒上,男子一身藍衣,頭發豎起,眼眸如黑色瑪瑙石般黑亮,一臉英氣肅容。
林靖軒看了一眼林若曦,想了想對馬車外稟報的護衛道:“問問他是誰!”
老大夫曾經在皇宮之中當過御醫,從林靖軒的舉手頓足之間看得出他有皇家貴族的氣質,這樣的人,他能幫則幫,決不能輕易的得罪了。
他邊揚起馬鞭飛快的抽打著馬兒,邊迅速朝著司徒湛奔去,口中喊著:“司徒湛,快回來,前方危險,快回來!”
他問道:“若曦,你在地牢之中受苦了,是四哥不好,沒能及時趕去救你!”
司徒湛嘆息一聲:“小妹,為何你會這樣的命苦呢!”
“我家主子問你,你是誰?為何要攔住馬車?”
“他的恩情,平陽侯府自當會記在心上,來日再做回報?!?
只見那里地勢險峻,山谷上全是松土和巖石,山路又狹窄,倒是……很適合做埋伏和襲擊。
司徒湛望向落雪,問道:“你家小姐說的可是真的?”
林若曦吹了吹茶水上的茶末子,輕輕飲了幾口,這才感覺到渾身都暖和了許多。
“出發!”林靖軒一聲令下。
遼闊的草原,嬌艷的陽光,將這樣的秋季映襯出一幅美麗的畫卷。
司徒湛一瞧那一身白衣似雪,長相俊美如妖如孽的林靖軒,心中生出了一絲希望,迫不及待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欲走到林靖軒的面前,卻是被林靖軒帶來的護衛拿出長劍,阻隔開外。
“四哥!”
林靖軒想了想,略帶調侃道:“若是四姐姐真的不在了,靖軒就忘記四姐姐!”
只聽嗖嗖嗖,長箭破風的聲音。
聲音溫婉動人,綿綿如云,潺潺如水,聽進了林靖軒的心里,也讓林靖軒將兒時的回憶都蕩在了心間。
林若曦聽聞見,怕林靖軒擔心,忙笑了笑道:“靖軒,你不必擔心四姐姐,四姐姐也精通醫術的,一定會將腿上的毒化解了。”
林靖軒撩起車簾,從馬車上走出,觀察了一下前面的地形:“這條路是通往陵城的必經之路,現在雨水瓢潑而下,若是在不行走,山谷之路再被封閉,怕是要被阻隔到了這里,無法早些回陵城了!”
老大夫當然不敢含糊了,他沒有立即回答了林靖軒的話,卻是檢查了一下林若曦受傷的那條腿。
林若曦他們剛剛經過了一個城市,此刻正行駛在偏僻的山路之上,哪里能見到躲雨避風的客?;蛘呷胱〉娜思??
林若曦顯然很是驚訝,側過面容,望見了林靖軒一張俊美的如同妖孽一般的容顏,問道:“你是在說心里話呢?還是真在拿四姐姐尋開心呢?”
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若斯她一直因為身子不適,在荒山野嶺時病倒了,那樣豈不是更讓他擔心,給他添麻煩了嗎?
司徒湛對林若曦說的話半信半疑,因為他知道林若曦的個性,就算是自己有傷有痛也不喜歡將這些話告訴她身邊親近的人,因為這些話一旦說出來,就會讓人擔心,與其讓人擔心,她就將這些傷痛都留給了自己。
“四姐姐,我想聽你唱歌謠,就像小時候那樣,哄著我入睡!”林靖軒說起話來有些懶洋洋的,也有點小孩子的性子,讓林若曦不禁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多謝靖羽侯爺相救小妹,您的大恩大德平陽侯府會記掛在心上,來日必定會報答!”
林若曦笑著搖頭:“不礙事的,就是在地牢里著了涼,沾染了風寒,吃些藥就會痊愈的,四哥不必擔憂了!”
林靖軒眉宇之間皆是帝王的風華,他將林若曦抱在胸前,來到了白發老大夫的面前道:“大夫,我的姐姐腿受傷了,請您幫她好好診斷和醫治一下吧!”
馬車突然間顛簸了一下,林靖軒的整個身子朝著一側歪倒,林若曦給了落雪一個眼色,落雪忙將林若曦扶到了對面的座位,坐在了林靖軒的旁邊,林靖軒這才沒有歪倒在馬車地面,而是頭靠在了林若曦的肩膀之上。
林若曦見林靖軒一副氣鼓鼓的表情,柔聲勸慰道:“靖軒,是何事將你氣成了這般模樣?”
司徒湛他是懂得一些巫蠱之術和奇門遁甲的軍事布陣之術,但是他惟獨不能做的,就是對身重這種蠱毒,卻沒有那些蠱蟲作祟的受傷者醫治。
這時候,里面傳來了響動,緊接著大門被打開了。
他總是粘著林若曦,找林若曦玩耍,那時林若曦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照顧著他,他們生活的也是無憂無慮,想一想,林若曦就不禁輕輕笑著。
她面色蒼白,臉頰消瘦了許多,顯得一雙眼睛更加的大了,從脖頸間可以看到凹陷的鎖骨,可見她在地牢之中吃盡了苦頭。
馬車行到了一家醫館前停了下來,林靖軒先下了馬車,接著將林若曦抱在了身前,帶著他來到了醫館的門前。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
落雪輕輕的應了聲:“是,大小姐!”
老大夫他也推測不出林若曦現在的壽命還能活多久,所以他也沒能估算出林若曦究竟還能活多久的具體時間,只能這樣勸慰林靖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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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撩了撩胡須,不大高興道:“這一清早你們就敲門,到底有什么事情嗎?”
林若曦緩緩睜開雙眸,看到林靖軒正坐在對面,靠在了馬車上的背墊上睡著了。
林靖軒卻是固執的搖了搖頭:“四姐姐,你現在的身子是越來越虛弱了,在這樣拖下去,怕是你也快熬不住了,越過了前方的山谷之路,就可以通往陵城,這樣我們就能盡快找到太醫和一些醫術高明的醫者,為你醫治腿上的蠱毒。”
司徒湛一雙黑亮的眸子越睜越大,他忙撩開了林若曦右腿上的衣褲,看到那是一道黑色的疤痕,還有疤痕周圍烏黑發青,都是毒素積累在那里。
老大夫深深嘆息一聲道:“其實公子也不必要心急,這種毒素因為是少量,所以不會立刻就要了這位姑娘的性命,只要找到了解毒的神醫,就一定能將她身上的毒解開。”
可是不巧的事,到了夜深時,天空陰霾一片,轉瞬之間下起了大雨。
“主子,外面有一人騎著快馬拉住了我們的去路!”
林若曦有些不自然,在林靖軒耳邊道:“靖軒,還是放四姐姐下來吧,四姐姐還是能走的!”
護衛們拍了兩下醫館,仍舊是無人敞開大門,他們又心急的敲了起來。
伸出纖長的手,輕柔的拍著林靖軒的另一邊肩膀,像是哄著他熟睡一般。
司徒湛倏然間感覺不妙,忙阻攔了馬車行進到那個狹窄的山谷之路。
這些應該都是醫者和大夫應該做的事,他卻無能無力。
林靖軒卻是固執的搖搖頭:“除非我知道了四姐姐這種毒會持續多久,會不會傷害到你額安危。”
他又皺起秀長的眉頭問道:“小妹,你是不是在地牢中烙下了什么病,為何會身子發僵呢?”
他沒有對身后的、馬車和正在追趕他的林靖軒任何警示,他從腰間抽出長劍,身子從馬背上躍起,腳踏著峭壁巖石向山谷之上飛去。
護衛們護送著馬車在山路之上急速的行進,希望能走出山路,遇到一個躲雨的人家也好,而司徒湛緊隨著馬車騎著駿馬奔跑。
林靖軒有些惱怒,這樣幸福的時刻卻是被人攪和了,一想到這他就握起了拳頭,口中咬出一個字:“殺!”
其中,就有關于血蟲咒換心術的這一邪術,還有相信的步驟,林若曦一想起書中的記載,不由得心中一緊。
她按照林若曦的話去做了,先是將毯子給林靖軒蓋上,接著將披風也給林靖軒蓋上,隨后又掀起馬車簾子對外面的車夫和護衛們吩咐,說即刻啟程,但是一定要尋著平坦的路走,好讓侯爺都休息一會兒。
林若曦半邊身子探出了車窗之外,雖然大雨如簾子般垂下,可是仍舊無法阻攔她的視線,在越行越近時,她看到那身藍衣的男子后背多了幾支長箭,卻是固執而又堅強的登上了山谷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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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妃有毒》明日大結局,感謝親們一直以來對小柳的支持,明日凌晨更新萬字,希望親們前來祝賀完結,留言和撒花,謝謝!
大結局 1
烏云壓低在山頭,密密麻麻的雨水從口中潑墨般瀉下,打在了馬車的棚子上,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響。
林若曦半邊的身子探出了車窗,被冰涼的雨水打濕,她的視線在密密麻麻的雨簾后變得模糊不清。
但是她卻還是要固執的將身子探出窗外,即便看不清,她也要感覺到他不會有事,他們說好的,他不能有事。
司徒湛的后背被幾只長箭射穿,但是他卻固執的來到了山頂,拿出長劍割破了數十位站在山谷頂端的黑衣人喉嚨。
接著他從地上撿起了弓箭,對著對面而站,朝著他射箭的黑衣人射箭。
司徒湛的武功卓越,雖然是單槍匹馬,但卻是將黑衣人打的落花流水。
林靖軒看著司徒湛小小的身影在山谷之上力拼,他對身后的護衛發號施令:“到山谷之上,將他們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數十位護衛們領命,從馬背上躍下,腳踩著巖石峭壁,利用輕功飛到了山谷之上。
雖然有些護衛在踏上巖石的時候,就身中了長箭身亡,可卻是寥寥幾人而已,其余的護衛登上了山谷頂端,他們在雨中與黑衣人廝殺。
片刻之后,只聽到大雨傾瀉的聲音,嘶吼聲,慘叫聲,還有山石從山頂滾落下來的聲音。
混雜了一片,也將林若曦在淡定不迫的心,這一刻也變得雜亂無底。
落雪伸出手將林若曦拉進了馬車中,見林若曦的頭發和上半身衣服都澆透了,她忙將自身的外衣脫下,蓋在林若曦的身上。
林若曦卻是固執的要將身子在探出去,卻是被落雪拉住了手臂,勸阻道:“小姐,別這樣做了,你這樣做只會傷到了身子,好讓人為你擔心了?!?
林若曦視線模糊,心神不安道:“我身子很好,不會有人為我擔心的!”
這一次她撩開了馬車前的簾子,也就在她撩馬車車簾時,一柄長箭從空中飛過,朝著她射來。
正在這個時候,林靖軒一手舉起長劍,將飛來的長箭給劈斷,阻擋了這柄長箭射穿林若曦額額頭。
林若曦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林靖軒見此卻擔憂地勸道:“四姐姐,快將馬車簾子蓋上,小心有人射箭暗算!”
“不,我要看到四哥他安全!”
林若曦固執的開口,林靖軒卻心中暗自嘆息,司徒湛怕是不會安全了,因為他身上中了數支長箭,而且這箭頭上都是毒汁,怕是活不久了。
林靖軒沒有將這句話告訴林若曦,而是讓車夫繼續快馬加鞭,沖出這個山谷之路,而他則在前方探路,以保林若曦的安全。
馬車疾馳在山谷之路上,用了三刻鐘才穿過這條長長的山谷之路。
而此時,天空的陰霾已散去,天空中瓢潑一般的大雨停止了,取而代之是細如牛毛的小雨。
而山谷之路已被山谷頂端滑下來的泥石所阻擋,封鎖了道路。
林靖軒如驚魂未定一般,回眸望著山谷頂端。
護衛們也陸陸續續從山谷頂端趕回,而生還的人只有十余人,其余的人都葬送在山谷之中。
林若曦迫不及待的要下馬車,卻是被林靖軒攔?。骸八慕憬?,你這是要去做什么?”
“四哥,四哥他怎么樣了……”
林若曦焦急的問著,林靖軒卻是垂下眼眸沒有回答她的話。
林若曦的心一沉,口中冷冷道:“不行,我要親自去找四哥回來!”
正當她固執的要下馬車時,一身藍衣的司徒湛,英氣滿面的從雨中走來。
林若曦喚道:“四哥,四哥你終于回來了!”
“小妹……”司徒湛快走幾步,來到了馬車邊扶住了正要下馬車的林若曦。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馬車。
林若曦仔仔細細瞧著司徒湛,發現除了身上有些刀傷,并無大礙。
見到司徒湛平安無事,她帶著喜悅的心情擁抱住了司徒湛,可就在她雙手圈住司徒湛的腰身上時,她的手心有著溫熱和濕粘的感覺。
她警惕的收回了手,在一看雙手時,都是暗紅色的鮮血。
“四哥?”
“小妹,四哥不要緊的,我們快點回侯府,我想見娘親了、想見老六了!”
林若曦一時之間啞然了,就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口,頭上的水珠順著額頭上滑落,也劃過的她的眼梢,混著她的淚水一起滑過她略顯蒼白的面容,落在令她的裙衣之上。
林靖軒見到這幅情景,不由得別過俊美的面容,縱身躍上了馬背上,吩咐車夫和護衛們道:“走,我們出發!”
馬車行駛開來,里面坐著藍衣帶有斑駁血跡的司徒湛、林若曦還有落雪三人。
馬車上點著油燈,借著油燈昏黃的光線,林若曦看到了司徒湛眼窩發青,朱唇變成了紫色,從唇角也漸漸有暗色的血流出。
林若曦心中咯噔的想著,就像是斷掉線的風箏一樣,找不到了那種踏實和安穩之感,飛得太遠。
她拿出帕子,為司徒湛擦拭著唇角上的污血,微笑道:“四哥,你先不要睡,等一下我們就能回到陵城,回到平陽侯府,那時就能夠見到娘親,見到大哥和六弟了。”
司徒湛點了點頭,可頭重的就像是灌了鉛一般,左右的搖晃著。
林若曦擔心的挪過去了身子,讓司徒湛緊挨著她坐著,隨著顛簸,司徒湛將頭靠在了林若曦的肩膀之上。
林若曦的心也在這一刻猶如跌落了懸崖一般,好不安寧。
“小妹……”
司徒湛英朗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虛弱了。
林若曦忙應了一聲:“四哥,怎么了?”
“小妹,四哥知道,四哥快不行了!”
林若曦卻是搖了搖頭:“四哥,不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不然娘親聽到了會多么的難過啊?”
司徒湛苦澀的笑了笑:“小妹,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只是我卻清楚的很,我怕是活不了太久了!”
“四哥,你再說這樣的話,若曦真的會生氣了!”林若曦忍住即將留下酸楚的淚水,佯裝出很堅強的勸慰著。
而司徒湛卻能感覺的道,此刻的林若曦再也不那么強大了,而是變得脆弱了,因為他快要離開人世的緣故嗎?
“小妹,有句話我要說,因為再不說,我怕我一輩子都……不能再對你說了。”
林若曦隱隱的猜出了他想要說出口的話,卻還愿意當一個傾聽者,點點頭道:“四哥,你說吧,若曦聽著呢!”
“小妹,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起初我真的想要看清你的動機,想要知道你是否對司徒家的人是安全的……我也有想過,要將你趕出侯府,可后來我都沒有這樣做,因為……”
司徒湛伸出手,一雙手沾染看鮮紅色的血,輕輕撫摸在林若曦的面頰之上:“因為我發現我開始對小妹有種特殊的感情,但是我知道我們之間并不可能,只好將……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埋藏在心底……”
林若曦伸出手,握住了他撫在面頰上的那只手,含淚微笑道:“四哥,你要說的話,若曦都懂!對不起,是若曦不好,辜負了你!”
“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錯在我們是在錯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若是有來生……我希望我們有緣有分,做一對真正的愛人……”
司徒湛苦澀的笑容下,不知道有多少心酸的淚水和苦楚。
這一輩子,他愛過,深深的愛過了身邊的這個人,只可惜這個人的心里卻怎么也裝不下他愛的分量了。
他黑亮的眸子中閃著晶瑩的淚珠,卻在模糊的視線之中看到了林若曦蒼白的面容上劃過了眼淚,他伸出手為她擦拭著眼梢上的淚水。
卻聽到林若曦輕柔的哽咽道:“四哥,若是有來生,我們一定會在對的時間,碰上對的人,我不是你的小妹,而是愛你這一生一世的……愛人!”
“好!~”
司徒湛笑著闔上了雙眸,那句‘好’就像是空氣中飄著的青煙,轉瞬之間消逝。
抬起的手垂落了下來,而林若曦卻耳邊一直回蕩著那句話: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錯在我們是在錯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若是有來生……我希望我們有緣有分,做一對真正的愛人……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從眼眶中滑落,林若曦伸出手將司徒湛的臂膀緊緊的抱在了懷中,就這樣他們肩并肩坐著,相依相偎著,在模糊的淚水之中,走過了漫長的一夜,直到翌日的清晨。
落雪哭紅了一雙眼睛,見林若曦雙眸睜著,神情略顯呆滯,望著前方。
她擔心的喚著:“小姐,我們快到陵城了!”
“好!”
林若曦淡淡的回答一句,卻仍舊相擁著司徒湛的臂膀。
到了陵城,順利的通過了城門,林靖軒這才掀起馬車簾子,望見林若曦滿面淚痕,而司徒湛英俊的面容變得烏青,整個人重重的依靠在林若曦的肩膀之上,毫無聲息的保持著同一個動作。
林靖軒看了一眼落雪,落雪別過臉去又是忍不住哭泣了幾聲。云從馬叮密。
林若曦淡淡道:“都已經要到侯府了,就不要再哭了,我們現在不都是好好的嗎?”
“是,小姐!”落雪說完這句話,卻還是忍不住難過,捂住了口。
林靖軒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走進了馬車,吩咐車夫將馬車駛向平陽侯府。
他輕聲的喚著:“四姐姐,你還好嗎?”
“噓!”
林若曦伸出手指,在唇邊噓聲道:“小聲點,讓四哥多睡一會兒,他太累了,都是因為我,他才會這樣的累!”
林靖軒深深吸一口氣道:“好!”
這一路,林靖軒、落雪和林若曦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直到快要到了平陽侯府的大門前時,林若曦才沙啞的開口道:“靖軒,四姐姐是不是一個不祥的人?”
林靖軒聽聞了這句話,搖了搖頭,勸道:“四姐姐是個很幸運的人,若不是你救了我,怕是我早已淹死在那個湖水之中。”
林若曦苦澀一笑:“那只是一次偶然罷了,人這一生又有幾次偶然!”
“可就是這一次偶然,卻徹底改變了靖軒的命運,四姐姐所以你不是一個不祥的人。”
林若曦仰面笑了笑:“靖軒,你不必在安慰我了,這一切我都知道。從我來到林丞相府,對我好的老夫人和柳姨娘,以至于貼身的婢女秋雁和冷心,他們都是因為我而死。到了南疆國,司徒一家的人也陸續因為我死掉,先是老夫人和二哥,接著是四哥,就連跟隨我七年之久的雪鳶,我們情同姐妹,她也因為我離開了。”
“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證明,我是一個很不祥的人嗎?”
林靖軒卻是堅定的搖搖頭,一只手輕柔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道:“四姐姐,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是一個幸運的人,一個很幸運的人,沒有什么不幸,這一切只不過是因為武皇后的陰謀作祟,才導致的結果罷了!”
林若曦聽了林靖軒的話,略帶期盼的望向他:“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絕對是真的,四姐姐,靖軒什么時候騙過你呢?”
望著林靖軒堅定不移的樣子,林若曦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在這時,馬車已經到了平陽侯府的大門,守門的侍衛得到了林靖軒的護衛稟報,有人忙轉身跑進府中將林若曦歸府之事,稟報給了司徒夫人。
司徒夫人一聽林若曦回來了,高興之下,將司徒斌,甚至連躲在司徒家并不露面的司徒素也喚了出來,全家人喜悅的來到了平陽侯府門外。
可就在他們來到府門外時,所有人的眸光都驚住了。
林若曦被落雪扶著下了馬車,而另一個人被林靖軒親自扶著,垂著腦袋,面色烏青發黑,卻仍舊掩飾不住他曾經的英俊面容。
“若曦,這……是怎么回事?老四他?”
司徒素和司徒斌快走幾步,將司徒湛的身體從林靖軒的手中接走,司徒斌伸出手探了探司徒湛的鼻息,倒抽一口冷氣道:“娘親……四哥他,他已經過世了!”
司徒夫人聽到了這句話,頓時眼前一白整個人軟倒在了地上。
林若曦讓落雪扶著,朝著司徒夫人走去:“娘親……娘親!”
可還沒等走到司徒夫人的面前,她整個人也軟倒在了地上。
就這樣,平陽侯府混亂成一片。
直到夜深時,林若曦聽到了耳邊的輕喚聲,才醒了過來,卻見是一身白色喪衣的司徒夫人坐在她的床邊。
她想坐起身子,卻是發現全身酸軟無力,根本動彈不得。
司徒夫人伸出手輕輕的按住她的肩膀道:“若曦,你不必起身了,大夫說,你得了很嚴重的風寒!”
林若曦闔上雙眸,愧疚道:“娘親,都是若曦不好,讓娘親擔心不說,還沒有將四哥……”
說道這里,她還是忍不住從眼梢滑出了淚水。
司徒夫人忙拿出帕子,為她擦拭著眼梢的淚。
“若曦,娘親不怪你,要怪只能怪那個惡毒的女人,是她害得我少了一雙兒子,我是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司徒夫人說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她甚至沒有在醒來時流過一滴眼淚,因為她知道眼淚都是要留在為兒子報仇之后,真正的洗脫了冤情之后再流,若是現在流出,這就是懦弱的淚水。
林若曦緩緩睜開雙眸,一雙眼睛閃著淚光,卻怎么也遮掩不住她眼底的寒芒:“娘親,我一定會想辦法將這個惡毒的妖后殺死,為老夫人和哥哥們報仇!”
司徒夫人卻是搖搖頭道:“若曦,你都已經病得這樣重了,就不要再為此事操心了。家中還有你大哥、六弟還有娘親,這些事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林若曦怕司徒夫人擔心,只好點點頭。
不知怎的了,她從回到平陽侯府就嗜睡,一聞到安神香的香氣,忍不住又闔上了雙眸睡去了。
司徒夫人愛惜的撫摸著林若曦烏黑的長發,心中卻是苦楚難忍。
她的兒子們的仇,她一定要報。
幾日過去,林靖軒為林若曦找來了不少的太醫和醫術高明的人,他們都對林若曦右腿上所中的蠱毒束手無策。
而這個噩耗,林若曦并不打算告訴司徒夫人,畢竟司徒夫人已經夠辛苦了,她不想讓司徒夫人在這樣辛苦和擔憂下去。
眼見著林若曦面頰越來越消瘦,眼圈變得烏青,身子骨瘦的快要弱不禁風了,林靖軒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他想到了一個人,想要現在就要去找她,回來為她醫治。
臨別前,林靖軒來到了林若曦的屋中,回避了所有人,也包括落雪,坐在林若曦的床邊,伸出手握著林若曦的小手。
“四姐姐,這幾ri你的手變涼了,是不是沒有用暖爐暖手啊?”
林若曦唇瓣干枯著,卻還是勉強的露出了笑容:“我也用過了手爐了,可是這手很是奇怪,就是怎么也暖和不起來!”
林靖軒將林若曦的手捧在手心中,揉搓著,朝著她的小手呵氣,笑著道:“估計是你沒人疼沒人愛吧,你瞧瞧靖軒的手,是多么的熱,多么的溫暖啊!好吧,還是讓靖軒給你暖暖手吧,眼見就要冬初了,可把我四姐姐的小手凍出瘡來,不然靖軒也會心疼??!”
林若曦見靖軒一副耍賴皮的模樣,她溫婉的笑了笑,盡管干枯的唇瓣扯得生疼,甚至還扯列出口子,但是她仍舊要微笑出來,只有這樣微笑,才能夠讓林靖軒知道,其實她真的并無大礙,讓他不必擔心。
林靖軒把林若曦冰涼的小手揉搓著變溫暖了,這才開口道:“四姐姐,有件事靖軒想要和你說。”
“嗯?是什么話,說吧!”林若曦覺得今天的林靖軒真的很奇怪。
“四姐姐,恐怕我要離開你幾天!”
林若曦擔心的問道:“靖軒,你是要去哪里呢?”
“我想過了,也只有她有希望能將四姐姐身上的病醫治好,所以我這是想去找她!”
林若曦輕嘆一聲:“是要去找小蠻嗎?”
林靖軒點了點頭。
林若曦搖了搖頭道:“此去大歷國一定危險,而今的大歷國怕是要有戰爭之事,正是水深火熱之時,你可不要為了救我而去涉險了?!?
“不!我一定要去,眼見著四姐姐一天天被病痛折磨,我真的再也見不下去了,這就要去找她!”
林靖軒站起身子,義無反顧的往外走,林若曦卻是喚住他:“靖軒……”
林靖軒終究還是停住了腳步,緩緩回眸。
“答應我,安全回來!”
陽光灑在林靖軒一身白衣之上,就像是月下的清泉仙子一般迷人,他眉眼彎彎一笑:“會的,我一定會安全回來!四姐姐,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在我回來前,千萬不要出事!”
林若曦點點頭,朝他露出了微笑:“會的,我會等著你回來!”
林靖軒轉身,推門而出,就在門邊卻看見了一身紅衣,嬌艷美麗的出云郡主。
出云郡主望了一眼屋中,又望了望林靖軒,在門外已經將他們二人的話都聽進了耳里。
林靖軒一句話也沒有說,徑直超前走去,而出云郡主跟在他的身后,忙拉住了他的手,勸道:“若曦說得對,大歷國正處戰爭之時,你這一去實在太危險了,靖羽,還是留下來吧!”
林靖軒冷眼看著出云郡主道:“這件事,與你無關!”
說完,將出云郡主的手甩開。
出云郡主忙追在了他的身后,繼續道:“好,就算你要去,也要帶著我一起去!”
“為什么要帶你一起去?”林靖軒邊走,邊問道。
“因為我是……你的朋友,我不想見到你出事!”
林靖軒一邊的眉毛挑起,卻是心不在焉道:“若你真是我的朋友,就不要阻攔我,更不要給我添麻煩,別跟著我!”
出云郡主抿了抿唇瓣,鼓足勇氣道:“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啊,再說了,我不想見到你出事!”
林靖軒淡然的看著她,咬牙道:“好,既然不想看到我出事,就不要跟著我,不要妨礙我去做事?!?
“可是我……心里……”
“你心里怎樣,我不想知道,我現在只擔心躺在床上生病的那個人,請你離我遠一點!”
林靖軒冷漠的望著出云郡主,接著從她的身邊走過,而出云郡主只能悄無聲息的跟在林靖軒的身后,直到目送著林靖軒躍上了馬背,高蜓英俊的身姿消失在巷尾。
她默默的垂下嬌容,一步一步走回了林若曦的宅院,走進了她的屋子。
林若曦見出云郡主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輕柔的問道:“出云,你這是怎么了?”
出云郡主雖然養尊處優,但卻還是一個比較冷靜,遇事處理得當,思想上也成熟的女子,可是今日的她一改常態,竟然會撲在林若曦的胸前,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若曦,靖羽他根本不在乎我……”
林若曦輕嘆一聲道:“出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靖羽侯爺是因為遇到了太多的煩心事,所以在回不在乎你的!”
“不是的……”出云郡主哽咽道:“他是根本心里就沒有過我,若曦,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嗎?還是我生的就這樣令人討厭嗎?為何他會對我這樣的冷漠啊?”
林若曦良久都沒有回答出云郡主的話,而是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出云郡主的秀發,在她的心里,出云郡主已經是她的知己了,也是她的好姐妹。
看著她難過,她的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只是感情的事,誰又能左右的了誰呢?誰又能猜的準呢?
“出云,其實你的心里一直都有靖羽侯爺,我能看的出來,而他卻是感覺不到,那是因為他的心里也許還裝著另一個人,滿滿的,根本容不下你的心意了!”
出云郡主哭花一張嬌容,伸出手擦了擦面頰上的淚水,卻是很堅定地道:“若曦,無論還要等多久,還要我用多少的時間來等他,我都會默默的在他身邊,陪著他,等著他,直到他回心轉意了,我在和他在一起!”
望著出云郡主堅定不移的樣子,林若曦只是淺淺的笑了笑,并不打算在繼續勸阻下去。
出云郡主擦干了淚水,陪在林若曦的身邊說說笑笑,這一天也就過去了,直到傍晚時分,出云郡主才離開了林若曦的屋子。
司徒夫人走進了屋中,看到林若曦又困了,想睡覺,她輕聲的喚道:“若曦,先不要睡的這么早,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吧!”
林若曦笑了笑,勉強睜開了眼睛,被司徒夫人扶著坐起了身子,又被落雪和司徒夫人一同扶著,走到了廳上的木桌旁坐下。
落雪為林若曦布好了飯菜,司徒夫人也為林若曦布了一些她喜歡的飯菜,可林若曦只是拿起碗筷吃了幾口,便咽不下去了。
司徒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雖然想讓林若曦勉強吃幾口下去,至少不會夜晚時分餓到,更不會消瘦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看著林若曦連吃飯都會痛苦的樣子,司徒夫人有些難過。
“若曦,這些日子,你又瘦了好幾圈,不是說是沾染了風寒了嗎?怎么喝了這么多副藥,找了這么多的大夫,都沒能將你身上的病治好呢!”
林若曦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司徒夫人的手背,柔聲安慰道:“娘親,你不必擔心女兒了,女兒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司徒夫人知道林若曦這樣說,是因為不想讓她擔心,可是她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怎么會不心疼她呢?
“若曦,如今娘親的身邊就你們兄妹幾個了,你們在娘親的心中一樣重要,所以若是有什么事,千萬不要自己扛著、擔著,記得要和娘親說啊!”
“娘親,女兒知道了!”
司徒夫人溫柔的笑了笑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林若曦的額頭,林若曦又打起了哈欠,司徒夫人和落雪便扶著林若曦躺倒了床上,見林若曦熟睡了,司徒夫人才離開了屋子。
她剛走出了宅院,司徒斌一臉慌張的來到了她面前,道:“娘親,不好了,武皇后命京兆尹帶來了幾百侍衛,將平陽侯府圍住了。”
“哦?這個惡毒的女人,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出來?”
司徒夫人咬牙切齒的跟著司徒斌,一起來到了侯府門外,只見后府門外到處都是火把,將整個侯府都耀亮了,像是身處在一片火海之中。
司徒夫人冷眸望向京兆尹,見京兆尹的身邊正站著一身粉色長裙的貞女官,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她淡淡道:“這里是平陽侯府,平陽侯出門征戰在邊疆,你們就這樣氣勢凌人,欺負我們人單力薄的忠良之家,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們擔當的起這個罪過嗎?”
貞女官卻笑道:“是皇后娘娘的命令,難道司徒夫人也想違抗嗎?”
“哈哈!”司徒夫人冷笑一聲:“皇后畢竟不是皇上,難道她還想執掌皇權不成,想謀權篡位嗎?”
貞女官兩只眼睛瞇起,冷哼一聲:“司徒夫人不要這樣口出狂言,污蔑皇后娘娘,只是你們侯府中,私藏了倭寇叛黨,即便你們不交出來,也沒有搜查出來,但皇后娘娘為了輔佐皇上鏟除叛黨,特此讓京兆尹帶領侍衛再次搜查你們平陽侯府?!?
“除非你們拿出皇上的圣旨,不然別想走進平陽侯府一步!”
司徒夫人伸出雙臂,阻攔任何一個人,不得讓他們進入侯府半步。
貞女官給了站子啊一旁一言不發的京兆尹一個嚴厲的眼色,京兆尹忙命令道:“來人,將平陽侯府好好搜查一番,一定要將倭寇叛黨給搜查出?!?
“你們敢?”司徒斌手持長劍,帶領著平陽侯府百余人的侍衛將平陽侯府的大門圍住,不讓京兆尹帶人進入侯府。
正在雙方僵持之際,從平陽侯府內突然傳來一聲女子冰冷如刀的聲音。
“貞女官,別來無恙啊!”
貞女官聽到這聲音時,只感覺渾身都跟著發麻一般,隨著秋風吹來,她渾身不由自主的戰栗起來。
“司徒小姐,你還能活著走出來,真不容易啊!”貞女官見她的身后,都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人,所以膽子也壯了幾分,反駁一句。
林若曦被落雪攙扶著走了出來,而落雪的手上捧著一個蒙著紅色綢布的長形東西。
貞女官一見到落雪手上捧著的長形東西,眼前頓時一亮。
林若曦看出了她貪婪的欲望,眸光冷若冰霜望向貞女官:“說吧,你來這里一定是為了它而來的吧!”
林若曦指了指落雪手中捧的那個蒙著紅綢布長形的東西。
貞女官冷笑一聲,倒也沒有說太多委婉的話,直截了當道:“是的,只要你交出了鳳舞蒼穹琴,皇后娘娘仁慈,一定不會追究你們窩藏叛黨的罪名?!?
司徒夫人聽出了其中的原因,看來真正的鳳舞蒼穹琴還在若曦的手中,武皇后一直貪婪的想要奪得這架琴,而她非要去阻止,不允許這個惡毒的女人得到。
司徒夫人忙勸阻道:“若曦,你是怎么知道了外面發生的事?你的病還未痊愈,還是回去休息吧!”
林若曦一改冰冷的面容,柔聲道:“娘親,他們把這事鬧得這么大,女兒又怎么能聽不到呢?娘親放心好了,女兒一定會沒事的!”
她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司徒夫人的手背,司徒夫人看到林若曦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色,她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林若曦,你想好了沒有,若是現在將鳳舞蒼穹琴交出來,或許還能給你們整個司徒家一條生路!”
林若曦一雙眸子含著冰霜般,勾起唇角:“落雪,將琴拿來!”
落雪將紅色的綢布打開,月光之下,鳳舞蒼穹琴紅色的琴身就像是火焰一般發出灼灼的光芒,而他的琴弦時冰蟬絲所做,月光之下如同小溪流過,清澈透亮,而琴身上的五顆寶石,五種顏色,散發著五彩光芒,頓時將貞女官,及貞女官身后的那些侍衛的雙眼都耀亮了。
“這架鳳舞蒼穹琴,我是打算給你……”
貞女官迫不及待道:“好,那你現在就交到我的手上吧!”
林若曦卻是將琴身放在地上,自己被司徒夫人和落雪攙扶著,坐到了琴身之后。
纖長的十指,輕輕碰到琴弦之上。
一雙幽深的黑眸望向了貞女官道:“不過,我不會這樣輕易的將這架琴送到你們的手上。貞女官不是擅長蠱毒和一些奇門邪術嗎?正巧,我這架鳳舞蒼穹琴也是邪琴,你若是能贏得了我,我自當將這架寶琴拱手相讓?!?
貞女官想了想,看到鳳舞蒼穹琴在月光下大綻光彩,貪婪的欲望在她的心底蔓延,她點點頭道:“好!我們一言為定,若是我在你彈琴之時,來到了你的面前,就當你輸了,如何?”
林若曦淡淡道:“好!”
無論是司徒家的人,還是武皇后派來的人,見他們要進行比試,忙給他們散出了空地。
林若曦十指芊芊,扣在了琴弦之上,而貞女官從腰身上抽出了梅花毒鏢,兩個人對視一眼,便開始了對決。
林若曦十指撥動琴弦之上,就像是湖面被微風掀起的層層漣漪一般,聲音輕柔的傳來,貞女官將手中的梅花毒鏢如數朝著林若曦甩了過去,她沒有是正對著林若曦甩毒鏢,而是向著側身甩了過去。
那些毒鏢就像是一只活物一樣,有著弧度朝著林若曦的后腦刺了過去。
也就離林若曦的后腦近在咫尺之時,在林若曦的周身像是出現了一道屏障,能將這些梅花毒鏢阻攔,緊接著,這些梅花毒鏢都叮當的落在了地上。
貞女官又進行了攻擊,從十指間抽出了十種不同顏色的銀針,朝著林若曦飛去。
林若曦看得出這些銀針帶著銀晃晃的尾巴,怕是銀針尾部都纏著銀絲線,而這些銀針上有十種劇毒,在加上銀絲線纏繞在貞女官的纖纖十指之上,她通過變動十指來控制這十根銀針,像操控木偶一樣,可見她的殺人技藝也是高超了許多。
林若曦這一次停下了彈琴,從懷中掏出了匕首,嗖嗖嗖的拋了出去,匕首帶著弧度,竟然非常準確的將那纏繞在貞女官十指上的銀絲線都隔斷。
貞女官這一次有些驚住了,但是一想起鳳舞蒼穹琴她志在必得。
所以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瓷瓶,從瓷瓶中倒出了一條紫色的蟲子,她將手臂上割出一道口子,并且讓那條紫色的蟲子吸著她手臂上的血,并且松開手后,那只紫色的蟲子鉆到了她的臂彎之中。
貞女官面色發紫,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強烈的殺氣,就連她從腰身上拔出的軟劍,也一樣發出了紫色的煙霧一般,煞氣太重。
林若曦眸光幽深望向了貞女官,見貞女官朝她走來,她彎起唇角,用匕首將手掌心滑出一道口子,瞬間從她的掌心有鮮血流出。
她將這些鮮血一滴一滴都滴在了琴弦之上,而那白色晶瑩的琴弦,很快被染成了妖艷亮澤的紅色。
林若曦突然間十指撥動起琴弦,發出了陣陣如雷般的琴音,緊接著她十指飛快的在琴弦上撥動,琴聲氣勢磅礴,如同千軍萬馬,十面埋伏般的驚心刺激,讓所有聽到琴音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心中如琴弦緊繃起來。
貞女官皺起眉,拿起帶有紫色煙霧般的軟劍朝著林若曦劈了過來,而林若曦在這時,將十指手指,如同彈出彈珠一般,一根一根手指快速滑過琴弦,從鳳舞蒼穹琴上,竟然真的有了邪力,像是發出了無形的暗器長劍一般,朝著貞女官刺了過來。
貞女官腳步飛快,就在與林若曦有一米之遠,忽然間她的額頭,手臂和長腿上都多出了血紅色的口子,最后只聽到‘刺啦’一聲,貞女官的左胸口像是被長劍刺穿一般,整個人慘痛的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身亡。
林若曦冷冷一笑,望向了武皇后派來的侍衛和京兆尹,她指著他們怒聲道:“回去告訴武皇后,她若是不以死道歉,我就要血洗她的鳳房宮!”
大結局 2
京兆尹沒想到林若曦會有如此的邪門功夫,又見到貞女官死相凄慘,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式,忙將身后的侍衛都聚集起來,一聲令下:“帶上貞女官的尸體,回宮!”
京兆尹轉身欲走,卻是被林若曦喚?。骸熬┱滓笕耍銢]有得到皇上的指令,就擅自動用了這些侍衛來平陽侯府胡鬧一場,這件事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怕是有你受的了!”
京兆尹眼珠子轉了轉,忙回身朝林若曦走去,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輕聲問道:“請司徒小姐給我指條明路吧!”
林若曦淡淡一笑,沒想到這個老狐貍會這么快就知道了如今的武皇后是靠不住了,想要封了自己的口,向她求饒而不驚動皇上,他想的還真美。
林若曦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一直都做壞事不斷的京兆尹了。
她笑容溫婉,像是很懇切的再給京兆尹指條明路:“京兆尹大人,你今日所作所為若是被人告知皇上,怕是要連累你受坐牢之苦,為今之計還是你主動向皇上承認一切,最好將主謀也告訴皇上?!?
京兆尹心中咯噔一響,他怕的就是這個,雖然武皇后是要倒下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還是有一定危險的分量的。
“可是……”
林若曦就猜得出他會有這樣的質疑,于是循循善誘道:“你背后的主子就算在權威大,也比不過當今的圣上,而當今的圣上是個很明白道理的人,他自然不會明面上懲罰你背后的主子,會在適當的時候,懲治于她。當然,若是圣上在得知了你的話后,沒有對你背后的主子懲罰,那么就說明他絕對不會將你供出來的,京兆尹大人,你就放心吧!”
京兆尹在老謀深算,也沒想到林若曦會揣度人心這等厲害,竟然將他的心思和想要開口問出的話,都猜了出來,并且還引著他,往自己布置的陷阱中跳進去。
京兆尹拱手謝道:“謝謝司徒小姐為我指了這一條明路!”
林若曦笑容很清淡,卻也不失禮儀:“大人何必這樣客氣!”
京兆尹一聽,自己還有活路可走,高興的命這些侍衛離開了平陽侯府。
而林若曦在京兆尹離開之后,身子再也支撐不住了,整個人趴在了琴身之上。
落雪忙將袖口撕下一塊為林若曦包扎了手上的傷口,司徒夫人則讓司徒斌將林若曦扶進屋中。
林若曦躺在了床上,感覺身子虛弱的很,但她怕司徒夫人為她擔憂,微微笑道:“娘親,您不必擔心若曦了!”
司徒夫人點點頭,卻是沒有在說話,而是拿起帕子,為林若曦擦拭著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林若曦想起了司徒湛,心中還是會痛,不由得開口問道:“娘親,我們何時為四哥辦喪事!”
司徒夫人為林若曦擦拭頭上汗珠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像是想起了一件令她非常痛苦也憤恨的事,咬牙道:“等到那個惡毒的踐人死了之后,我們在為他辦喪事!”
林若曦隱隱感覺,司徒夫人他們已經胸有成竹了對付武皇后,她不禁擔心起武皇后的親大哥,武則雄,畢竟他手上掌握了三十多萬大軍,若是真的要鬧出事來,就連皇上都很難應付。
“娘親,武皇后身后有他的大哥武則雄撐腰,若是我們硬來的話,怕是討不到半分的便宜?!?
“這些娘親都考慮到了……”司徒夫人繼續為林若曦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待擦拭干凈了,這才伸出手,輕柔的拍了拍林若曦的手背道:“若曦,你就安心的在家養身子,娘親希望待看到那個踐人死去的時候,你的身子也會好起來!”
林若曦點了點頭:“好!”
司徒夫人一直等到了林若曦熟睡好,才放心的離開,離開前交代了落雪要好好照顧林若曦,這才從林若曦的屋中中走出。
而林若曦的睡夢之中,不時地出現了四個人的畫面,她的愛人拓跋天,她的弟弟林靖軒,她的朋友夏凌真,還有那個為他犧牲的四哥司徒湛。
幾天幾夜的快馬馳騁,林靖軒終于到達了清城,憑著記憶,在加上打聽了一些人,他才找到了這家醫館。
他走進醫館,匆匆地來到了小蠻的面前,小蠻卻正在為病人診病。
“這位公子,請到后面排隊,等一下在過來!”
“小蠻,是我!”
林靖軒開口喚著她的名字,這讓小蠻感覺到很意外,待她抬眸看到是林靖軒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是幻覺。
可是睜開眼后,他依舊豐神俊朗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靖軒,你怎么來了?” 小蠻很是驚喜的站起身來。
林靖軒神色淡漠,一把拉住了小蠻的手往外走。
小蠻因為被林靖軒這樣無故拉走,有些慌張,問道:“靖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何你要這樣的匆忙呢?”
“來不解多說了是我的四姐姐她受了傷!”
“你的四姐姐?難道是若曦她受了傷?她到底受了怎樣的傷呢?嚴重嗎?“
林靖軒沒有做任何的解釋,一把將小蠻推上了馬背,緊接著自己也躍上了馬,將小蠻雙臂圈在了懷中,快馬加鞭的進行了往返的行程。
而小蠻也沒有在多問一句話,就這樣依靠在林靖軒的懷中,感受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小蠻心里暖暖的,好希望這樣一直下去,不要停下來,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南疆國,鳳房宮中。
武皇后神色不安,來回踱步在大殿之上,心中有濃重的心事一直困擾著她,讓她心中越加忐忑了起來。
突然有人來報:“皇后娘娘不好了,貞女官她……被司徒小姐殺死了!”
“什么?”
武皇后聽到這個消息后,整個人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她感覺到震驚不已。
待她看到貞女官的尸體被幾名侍衛抬進了大殿,武皇后的一顆心也在這一刻破碎掉了。
“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會死呢?她不是會很多歪門邪術,會一些障眼法嗎?怎么會這樣輕易的被人殺死呢?”
剛才通報的那名侍衛,顫抖著聲音道:“皇后娘娘,貞女官是被司徒小姐的邪琴殺死!”
武皇后聽到這句話,整個人跌坐到了地上,她推手道:“你們都下去吧,快都下去,本宮不想見到你們!”
守在大殿中的宮女太監和侍衛們一聽,忙都撤出了大殿,只留下跌坐在地上的武皇后和躺在冰冷地上的貞女官二人。
武皇后也顧不得什么皇后的儀態,爬到了貞女官的面前,伸出手啪啪就是打在她臉上兩巴掌。
口中咒罵道:“你個沒用的狗奴才,不就是讓你去奪琴嗎?為何琴沒有奪來,卻將自己的性命也丟掉了呢?你真是沒用,沒用啊~!”
“鳳舞蒼穹琴,哈哈,多么好聽的一個名字,多么有邪力的一架殺人的邪琴啊,為何這么多人想得到,卻還是不能從那個踐人的手中搶來,還讓她練就了好邪琴之術,卻沒能讓本宮得到邪琴,練就邪琴之術呢?蒼天啊,你也太不公平了。”
武皇后神智渙散,在低眸看向躺在地上的貞女官尸體時,她仿佛看到了貞女官朝她微微笑著。
這是一個男子英朗俊氣的笑容,而不是一個女子的溫婉笑容,她甚至能聽到貞女官喚著她的名字:“瑩瑩,瑩瑩!”
武皇后視線模糊了大片,伸出手將貞女官抱在了懷中,哽咽道:”阿貞,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瑩瑩,我好冷啊,我好冷!”
“沒事的,有我在身邊陪著你,擁抱著你,你就不會冷了!”
“瑩瑩,我怕孤獨,你會來陪我嗎?”
武皇后猛的推開貞女官,一雙眼睛幽深道:“不,本宮現在還不能去陪你,本宮還有未完成的事,等到本宮完成了這些事,再去找你!”
武皇后一揮紅色鳳袍的袖口,勾起冷艷的唇角,狂聲大笑了起來。
五日過去了,又是一個清晨,司徒夫人一早來到了林若曦的屋中來看她,見她的臉色越加的蒼白,整個小臉瘦的如巴掌般大小,顯得那一雙眼睛更加的大了幾分,看起來確實空洞的很。
落雪拿來了米粥,為林若曦輕輕攪了幾勺,遞到她的唇邊讓她喝下幾口。
林若曦本來是喝不下去,但是一見到司徒夫人來她的屋中看她,她勉強張開了口,飲了一小口喝下,于是將碗推到了落雪的手心中,依靠在床木上,望著司徒夫人微微笑著。
“娘親,您來了!”
司徒夫人點了點頭,伸出手摸了摸她消瘦的面頰:“若曦,這幾ri你又消瘦了許多,娘親為你準備好了千年的人生和靈芝,現在正在熬著,等一下拿來給你喝,補補身子!”
林若曦卻是苦澀地笑著,搖了搖頭:“娘親,若曦身子好得很,不用喝那么貴的藥材來補身子的!”
“你說的這是哪里話?你是我的女兒,若是有什么不測,那么娘親會一輩子都心里過意不去的,所以這些銀兩娘親是使得的,算不了什么!”
林若曦知道司徒夫人也是好心好意,也就不再勸阻下去了。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身紅色華麗衣裙的女子,女子見林若曦依靠在床邊,忙走了過來,擔憂地問道:“若曦,你現在好點了沒有?。俊?
“不好不壞,依舊是這樣,讓出云你費心了!”林若曦微微笑著。
司徒夫人看著出云郡主,一想起自己的六兒子司徒斌,就覺得二人真的很般配。
只可惜,所有人都看得出,出云郡主喜歡的人是靖羽侯爺,而不是平陽侯府里的司徒斌。
出云郡主拉過了林若曦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給她哈著氣,輕輕的揉搓了起來,就像是林靖軒一樣,為她取暖。
“若曦,你的手一直都是這樣的涼,以后就讓我來給你揉手好了!”
林若曦笑著謝道:“那就謝謝你出云了!”
“大家都是姐妹,做這些是應當的!”
司徒夫人見二人聊得很是開心,也就不便打擾,起身對出云郡主道:“郡主就在這里陪一陪若曦吧,她每一次看到你都會恨開心,這對她的身子恢復也有好處的,謝謝你出云郡主!”
“司徒夫人何必言謝呢?您先去忙您的吧,這里交給我就好了!”
“好,那么我就告辭了!”
司徒夫人離開了屋子,出云郡主這才在林若曦耳邊嘀咕起來:“若曦,若曦,你說靖軒什么時候能回來呢?”
林若曦這幾日都在擔心著林靖軒的安危,聽到出云郡主這樣問著,他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回答她的話。
“若曦,難道連你也猜不出來了嗎?”
“我又不是神人,哪里會什么神機妙算,怎么可能猜出靖羽侯爺何時回來呢?”
林若曦口中雖這樣說著,可是內心是多么的希望林靖軒能早日的歸來,哪怕是沒有將小蠻帶回,只要他平平安安回來就好。
出云郡主像是很失望一般,抿起了小嘴,望了望外面陰霾的天氣。
“秋末時節雨紛紛,開來說的一點都不假,只是一場秋雨一場涼,的確會讓人身子不舒服,感覺到渾身都冰冷,不知道靖軒他在途中,會不會因為被雨淋到了,身子生了重病了。”
一想到這,出云郡主又要做,這樣的決定了,雖然她否定了這樣的決策不下幾十遍了,可是每一次想到林靖軒時,她還是會心中很沖動。
若曦將她喚住:“好了,出云,你別鬧了,知道你是擔心靖羽侯爺,可是外面這么大,你怎么可能找到他呢?”
出云郡主小聲嘀咕道:“都說心有靈犀一線牽,只要我出去找他,就一定能找到他在哪里等著我。”
林若曦看著越來越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出云郡主,忍不住苦苦一笑:“出云,你在這樣下去,怕是靖羽侯爺見了你要躲著你了,不要在像個孩子一樣看待問題了!”
出云郡主伸出手,撓了撓長發道:“若曦,其實你說的都對,我確實應該改變一下自己了!”
“小姐,小姐!”落雪剛剛出了屋子,可是沒過多久,就這樣焦急的跑了回來。
林若曦見落雪氣喘吁吁,蹙起眉頭問道:“是什么大事,讓你如此著急?”
“小姐,是靖羽侯爺回來了,他帶著小蠻正朝著小姐的宅院走來呢!”
出云郡主一聽到林靖軒回來了,也沒有聽到落雪說的下一句話,是帶著小蠻回來的,高興地拉起林若曦的手,笑道:“太好了,他終于回來了,謝天謝地,他平安回來了,這就好,這就好!”
林若曦看著出云郡主如此的喜悅,卻不忍心將林靖軒與小蠻的事情告訴她,雖然知道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有事情敗露的一天,但是能讓出云郡主開心多一天也好。
落雪的話說完沒多久,就望見門外走進了一身白衣似雪的俊美男子,和一身青衣羅裙的俏麗女子。
出云郡主雀躍的幾乎要撲進了林靖軒的懷中,卻是在望見林靖軒的身邊站著一位如此俏麗的女子時,她停住了這樣的沖動,警惕的看向了小蠻。
林靖軒并沒有多做什么解釋,甚至錯過了出云郡主,帶著小蠻來到了林若曦的身邊數碼暴君最新章節。
出云郡主轉過身,看著小蠻的背影和林靖軒冰冷的背影之后,垂下了一雙美眸,原來,靖軒的心里,喜歡的人不是林若曦,而是此刻站在他身邊的女子。
小蠻雖然察覺到了身后有奇異的眸光朝她看來,但她也沒有多想,因為她的心里也是很記掛和擔憂林若曦的安慰的。
小蠻伸出手,握住了林若曦的手,輕柔的關切道:“若曦,沒想到再次見到你,卻是看到你這樣的受苦!”
林若曦微微笑著搖頭道:“不打緊的,我身子骨好得很,這點折磨算不了什么!”
林靖軒對小蠻道:“你快為她診斷下,看看她右腿上的傷到底如何了?!?
小蠻點了點頭,忙將林若曦身穿的白色長褲撩開,看到了她的右腿之上,有一道黑色的疤痕,而疤痕的周圍是烏青和黑色毒素的沉積。
她竟然一眼就識別了出來。
“這是蠱毒!”
“不錯,這是血咒蟲身上的毒素,沉積在我的右腿之上?!?
小蠻深深嘆息一聲:“若曦,若是你早點碰上我,或許右腿還能醫治到康復,而如今你右腿上的蠱毒,怕是已經中了有近十日了,這些蠱毒不但是在你右腿上沉積,還會在你的身上殘留毒素,怕是你病得太過嚴重了?!?
林靖軒不想聽到這樣毫無希望的話,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救她嗎?”
小蠻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亮而堅定,想了想道:“有的,并不是沒有方法醫救若曦,只是我也沒有太多的把握,能將她醫治好而已。”
林若曦淺淺笑了笑道:“小蠻,我相信你一定會醫治好我的。”
小蠻心中還是有些搖擺:“可是,若是我沒成功的話……”
“即使沒有成功醫治好我,若曦也絕不會怪罪你的,小蠻,我們共同努力,嘗試一次,就當是最后的拼搏!”
小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好!”
因為這件事并沒有向司徒家的其他人提起過,一直都是保密著,所以再給林若曦進行醫治的時候,落雪守在了屋外,不想讓任何人進來打擾,讓小蠻盡心盡力為林若曦醫治。
而出云郡主守在了林若曦的面前,一句話也沒有說,字這樣關鍵的時刻,她不想去想林靖軒和那個青衣女子的事,只想著林若曦能被醫治好就夠了。
小蠻拿出了醫藥箱,從中取出了十多把大大小小的刀子,并且還有不同顏色的銀針和其他一些醫用器具,
兆此官了若。小蠻獻給林若曦服下了一些麻沸散,這些麻沸散是專門起到鎮靜止痛的作用,用于切割忍痛時的藥物。
接著她將一把大拇指般大小的刀子在火上燒熱了,為林若曦右腿上的黑色疤痕切掉,片刻間流出的鮮血是暗黑色的毒液,并非是紅色的血液。
緊接著,小蠻用不同顏色的銀針,刺在了林若曦受傷的右腿之上,待林若曦流出的血液顏色越來越淡,直到流出了紅色的鮮血為止,小蠻才用紗布將腿上的傷口包扎。
又給了林若曦服下了一顆紅色的藥丸,告訴她道:“這個是百毒丹,你腿上的毒血已經差不多都流了出來,在加上百毒丹的藥效,想必很快你就能下地走動,來去自如。”
林若曦謝道:“謝謝小蠻,若不是你……”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口毒血從林若曦的口中吐了出來,竟然是暗紅色。
小蠻顯然感到很驚訝,甚至是難以置信,她忙為林若曦把脈,良久,她神情有些發怔,問向了林若曦。
“若曦,你怎么會患有這樣的怪病,難道是你經常殫精竭慮,活在步步驚心之中,才會變得如此病重嗎?”
林靖軒有些不解,問道:“小蠻,你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若曦患有了嚴重的‘憂心癥’,在加上她右腿上的蠱毒發作,更加快了憂心癥的復發,讓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活著的期限也越來越縮短了!”
林靖軒和出云郡主同時驚問道。
“那么她能活多久?”
“十天,只剩下大概十天的壽命!”小蠻說道這里,雙眼已經朦朧了大片。
林若曦卻是微微笑道:“十天對于我來說,已經是很難能可貴的事了,你們不必再為我擔心,說不定哪一天,我身上的病會突然消失了!”
林靖軒看著林若曦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一般疼痛著。
“四姐姐,你不要這樣說了,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林靖軒猛然間抓住了小蠻的雙肩,用力的搖晃著問道:“小蠻,你一定會有解救四姐姐的方法的,是不是,是什么?你快說??!”
小蠻被林靖軒這樣抓狂的樣子驚住了,可他做出這樣驚人的表情,也讓小蠻知道了,林若曦在他的心中,是多么重要和難以割舍的一部分。
出云郡主這一刻,才明白了,原來在林靖軒的心里,從始至終在乎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若曦。
小蠻忍住心中的傷痛,開口道:“我知道一個人可以救若曦,那就是我的師父,青云師父,他醫術高明,一定將若曦身上殘留的蠱毒和憂心癥醫治好的?!?
“好,那我們即可就出發,找到你的青云師父為四姐姐醫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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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軒剛轉身朝著門外喚道:“落雪……”
想讓落雪準備下行囊,即刻就出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門口已經站著的司徒夫人和司徒斌二人。
司徒斌扶著司徒夫人,顯然剛才司徒夫人聽到了林若曦只有十日之活的話,有些經受不住打擊了,身子沒有站穩險些摔倒。
司徒夫人看了一眼司徒斌,司徒斌心領其意,扶著司徒夫人來到了床前。
林靖軒輕聲道:“司徒夫人,本來我們并不想有所隱瞞,但是怕您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所以才沒有將司徒小姐的病情告知于您!”
司徒夫人輕嘆一聲:“好了,不必再說了!”
“其實,早在若曦回到平陽侯府時,我早就看出了她身子不適,本來以為她真的是沾染風寒才會臥床不起,可是找了那么多的大夫,甚至連太醫都請來了,可是都沒能將她治好……若曦是我的女兒,我怎么能察覺不到她是患了什么重病呢?”
司徒夫人說到這里,拿出了帕子擦了擦眼角,坐在了床邊,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林若曦光潔消瘦的面頰:“娘親只是覺得,到了這個時刻,卻不能夠為你做任何事,只能看著你一天天病重,感覺要遠離了娘親,心里真的很難受。”
林若曦伸出纖瘦的手,握住了司徒夫人扶著她面頰上的手,扯出一抹溫婉的笑容道:“娘親,女兒不會有事的!”
“嗯,娘親相信你一定不會有事!”
司徒夫人說完這句話,倏然間轉眸看向了林靖軒和小蠻,并且起身向他們拜過。
林靖軒忙扶住了司徒夫人,不讓她行此大禮。
司徒夫人卻固執的躬身將這個謝拜的禮儀做完,開口道:“靖羽侯爺,這位女大夫,我拜見你們并不是以長者的身份,所以請不要推辭。如今我是以若曦娘親的身份拜見你們,想懇請你們一定要醫治好若曦身上的病,一定要將她安安全全的帶回!”
林靖軒向司徒夫人保證道:“司徒夫人,您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將她安全地帶回到你的身邊?!?
“好,那就好!”
司徒夫人轉身已經淚濕滿面,坐在床邊和林若曦聊了幾句知心話后,就和落雪一起將林若曦出行的行囊都備好。
司徒夫人目送著林若曦上了馬車,站在平陽侯府門外,一直望著那輛馬車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時她才撲到了司徒斌的懷中,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哭道“老六,若曦這一去,娘親真的怕她不能再回來了!”
司徒斌眼眸中蓄著淚水,卻是強忍住,沒有讓自己流出一滴眼淚:“娘親,您放心,靖羽侯爺已經答應了,他一定會將若曦姐安全帶到娘親的身邊!”
長路漫漫,去往小蠻口中所說青云師父的住處與陵城較遠,走了三天三夜,才來到隱居在山中的一個莊園之中。
小蠻來到莊園前,望了一眼莊園的木門依舊是青藤纏繞,推開了木門走了進去,看到里面的風景依舊是簡約樸素,都是山上的花草樹木修飾,她感覺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小蠻站在莊園中,大喊道:“師父,師父,小蠻回來了武傲三界!小蠻回來看你了!”
可是半響都沒有聽到里面有回應,于是小蠻和林靖軒等人在這個大莊園的所有屋子里都找遍了,卻還是沒有找到青云師父的身影。
小蠻扁了扁嘴:“看來師父是上山采藥了,估計要晚上才能回來,我們還是在房中休息,等著他回來再說吧!”
小蠻將林若曦等人,招待進了曾經自己住過的房屋,因為一路奔波,都是匆匆的在路上吃著干糧,所以他們一停下來便感覺到其實肚腹之中,早已經餓了。
小蠻找到了莊園中的廚房,準備給大家露一手做些好吃的食物,而出云郡主也跟進了廚房,雖然她從來都沒有下過廚,但是也不能讓小蠻一個人在這里忙活。
小蠻看到出云郡主長相清麗動人,而自己只是平平凡凡的面容,也難怪林靖軒會和她走的這樣近,像這樣美麗而又溫柔的女子,是男人見了,都會心動的。
“小蠻,我來幫你洗菜吧!”
“好!”
兩個人在廚房忙活了起來,出云郡主卻在洗菜的時候,忍不住問道:“小蠻,你是不是很喜歡靖羽?”
“靖羽,你說的靖羽,就是靖軒嗎?”
出云郡主點點頭:“是的!”
小蠻知道林靖軒在南疆國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就是靖羽侯爺,于是她切著青菜,點頭道:“我是很喜歡他,從小我們一起長大,在那個時候我就很喜歡他了!”
“從小一起長大?那不就是說,你們青梅竹馬嗎?那為何看起來他與你并不是很熟絡的樣子?”
小蠻停下了手中切菜的動作,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們分開后的幾年里,他變得太多了,甚至忘記了我!”
出云郡主有些難以置信:“靖羽不是這樣的男子,他有情有義,又怎么會忘記你呢?會不會是他故意表現出與你陌生,其實心里還有你?”
小蠻苦澀地笑了笑:“出云郡主,我知道你也喜歡靖軒,對嗎?”
出云郡主不可否認的點頭:“是的,我是很喜歡他,可是我知道他的心里也沒有我!”
“其實,我和你現在的心情一樣,我知道他的心里也一直沒有我!”
小蠻和出云郡主對視,兩個人微微笑著,笑容之中都是苦楚,但這也算產生了共鳴。
在兩個人一起下廚的過程中,他們也就這樣漸漸的對彼此有了好感,成為了朋友。
待小蠻和出云郡主準備好了飯菜,夕陽剛剛落山,幾個人剛要動起碗筷,就聽到外面有響動。
小蠻忙出門,迎了過去:“師父,師父,小蠻回來看你了!”
“小蠻?是你啊,你回來師父真的好開心!”
青云師父一身青衣,一頭白發,就像是山間的老仙人一樣,看起來有脫俗不凡的氣質。
青云師父和小蠻喜悅的擁抱在一起,良久才分開。
青云師父伸出手指,用力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小鬼頭,你回來是做什么呢?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也一定有事要師父幫忙吧?”
小蠻呵呵笑了笑:“師父,我們先不提這個,我把飯菜都做好了,我們還是吃完飯菜再說吧!”
說完,小蠻拉著青云師父的手往屋子內走,青云師父剛到屋中,就望見了坐在桌前的四個人,不由得厲聲厲色問向小蠻:“他們都是誰?。繋煾覆皇歉嬖V過你,千萬不要將外人帶到莊園來嗎?你怎么就是不聽師父的話???”
小蠻根本沒有受到青云師父這句責怪的話影響,笑嘻嘻的將青云師父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有著神醫之稱。妙手回春的青云師父了!”
林若曦因為不方便起身,只能坐在凳子上俯身拜見:“青云師父好!”
緊接著林靖軒等人也都拜見了青云師父。
青云師父被小蠻這樣一夸獎,心里舒坦的很,可是表面卻裝作很嚴肅的樣子。
小蠻很了解她師父的脾性,忙搬來了椅凳,讓青云師父坐下來:“師父,這可都是你愿意吃的飯菜,今天徒弟我精心準備的,你可要大飽口福了?!?
說完就開始為青云師父布菜,布好了飯菜,遞到了青云師父的手中。
青云師父一聞到菜香,笑容就掛在了臉上,剛要動起碗筷,卻見到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他有些尷尬道:“你們怎么不吃呢?”
“師父,你只顧著自己吃了,你是這莊園的主人,他們是客人,你不發話,他們哪里敢吃?。俊?
青云師父尷尬的笑了笑,收回了剛才的肅容,伸出手道:“諸位光臨寒舍,沒有珍饈佳肴,就湊合湊合吃點吧!“
他這樣友善的說完了,臉上還掛著友善的笑容,林靖軒他們才動起了碗筷,大家都吃的不亦樂乎。
惟獨林若曦只能聞得菜香,卻不能吃上幾口飯菜,她一直都含著笑意看著一桌上的人將飯菜都吃下了。
青云師父吃飽了飯菜,這才問向小蠻:“說吧,到底有什么事,需要為師幫忙呢?”
小蠻裝作愁眉苦臉,看向林若曦道:“師父,徒弟給你丟人了,徒弟夸下海口說能將這位姑娘的病治好,可是到現在卻還是無能無力醫治?!?
“都告訴你多學點醫術,你偏偏不聽,非要到山下去找你的什么意中人?哎,不學無術,不學無術啊,我這么會有你這樣的笨徒弟呢!”
青云師父感慨幾聲過后,看向了林若曦,見她眼圈發青,身形消瘦,都快枯骨如柴了,就知道她應該是中了什么毒。
心想著,他讓林靖軒等人將林若曦扶到了床上,小蠻將林若曦的鞋襪脫掉,將右腿上的白褲撩起,這時青云師父的眉心皺的很緊。
“中了蠱毒?”
小蠻點點頭。
青云師父先下了這樣的結論,隨后對林若曦把脈,等把脈過后,他重重的嘆息一口氣道:“哎!看來活不過七天了!”
林靖軒一聽,青云師父和小蠻說的話如出一轍,便不由得緊張的問道:“青云師父,你醫術高明,一定能將她身上患的病醫治好是嗎?”
青云師父伸出手撩了撩白色的胡須,道:“方法倒是有,只不過有些困難,需要千年龜甲和千年黑靈芝,才能將她身上的蠱毒清除。至于她身上患的憂心癥……”
小蠻怕青云師父說出這句話,忙打斷了他的話:“師父,這千年龜甲和千年黑靈芝,你不是都有嗎?就拿出來貢獻一下吧!就當為自己積德行善!下輩子好成仙成佛!”
青云師父伸出手指,點了點小蠻的額頭:“你這個小鬼頭,就連你師父都敢算計了?你知不知道師父我找了多久才找到這么貴重的兩位藥材?就算是千金萬金,師父都不會舍得拿出來救人的!”
林靖軒真誠道:“青云師父,只要你能救得了她,凡是您想要的,我都會盡力滿足您的愿望。”
小蠻有些錯愕的看向了林靖軒,沒想到林靖軒會為了林若曦,什么都不管不顧了,若是他的師父要了他的性命呢?那么他也甘愿犧牲自己,來救林若曦嗎?
青云師父眸光暗了暗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我的愿望很簡單,就是你必須娶我的徒兒小蠻為妻,我知道小蠻一直想要找的意中人,就是你!”
小蠻沒想到青云師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忙想阻攔,卻是被青云師父伸出手,厲聲厲色道:“小蠻,你什么也不要說,若是他真心實意想要救那位姑娘,就必須要這樣做!”
林若曦不想讓林靖軒為難,況且聽到青云師父逼迫林靖軒娶小蠻,她心里咚咚的跳著很是不安。
她讓落雪將她扶起身,望向青云師父,聲音淡淡道:“青云師父,多有打擾了,如果你用醫治若曦來和靖軒的幸福作為交換,我會告訴你,那絕對不可能,我寧愿去死,也不想看到靖軒的一生被這樣束縛?!?
落雪扶著林若曦走下了地,并且走向了林靖軒。
林若曦拉起了林靖軒的手,望著林靖軒,堅定不移道:“靖軒,我們走,我們不要求他,四姐姐這一生能有你陪著度過,已經是最開心和快樂的事了!”
出云郡主一只手揪住了胸口的衣物,因為她真的好擔心,林靖軒會說出那些話。
可林靖軒卻不期然的開口道:“好,我答應你!”
大結局 (終)
林若曦望向林靖軒,聲音冰冷道:“靖軒,你瘋了,你這可是在用一生來做賭注?四姐姐知道你不喜歡她,你會因為這樣的婚姻羈絆一生!”
林靖軒用力的拉著林靖軒的手:“我們走,四姐姐欠你的已經夠多了,不想在讓你為了我受傷,更不想讓你為了我失去了幸福的人生。”
出云郡主預測到了這樣的結果,她捂住了雙眼,朝著屋外跑了出去。
林靖軒一雙清澈的雙眸變得幽暗,他絕情一笑:“四姐姐,靖軒已經決定好了,請你不要在打擾我了?!?
他用力甩來了林若曦的手,對青云師父道:“現在你可以救她了嗎?”
青云師父搖搖頭道:“我要看到你們成親過后,才肯醫治她,你好好想想吧,她只有七天的命數了,若是想救她,你最好馬上答應我?!?
小蠻見林靖軒咬緊了嘴唇,像是要下定決心的時候,忙制止喊道:“夠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根本就沒有我!”
小蠻望向青云師父,兩行淚從眼中流下,拉著青云師父的手道:“師父,我想有話多你說!”
這是青云師父第一次見到小蠻會流淚,一看到小蠻流淚,他的心都跟著揪痛著。
小蠻拉著青云師父的手到了屋門外,突然雙膝跪在了地上懇求道:“師父,徒兒長著大沒少給你添麻煩,也沒少求過你,但是這一次徒兒想最后求你一次,請你答應徒兒!”
青云師父忙要將小蠻扶起,小蠻卻固執的搖了搖頭道:“師父,你不答應徒兒,徒兒不起。徒兒知道你是為徒兒好,想讓徒兒和喜歡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師父您想一想,若是我只得到了他的身子,成為了她名堂上的妻子,可是我卻抓不住他的心,這樣的生活,小蠻一定過得不會開心,甚至天天以淚洗面,你覺得小蠻這樣會幸福嗎?”
青云師父心中一痛,他鋼槽為什么沒想奧這些呢?
小蠻垂下小臉,繼續懇求道:“小蠻懇求師父,希望師父能答應小蠻,不要用靖軒的婚姻來威脅他,你在去救若曦,小蠻只想自己會早日忘記他,早日過上不會傷心,像從前那樣快樂的生活。”
青云師父嘆了一口氣,將小蠻從地上扶起:“好,師父答應你便是了,只是師父也要有一個條件作為交換。”
“是什么?”
“師父希望你在山上將師父身上的醫術都學到,直到你功德圓滿,再去下山,且不要在與他有任何關聯,就當做是陌生人吧!”
小蠻闔上了雙眸,兩行晶瑩的淚從面頰上滑落,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青云師父和小蠻在回到屋中時,青云師父已經答應了要為林若曦醫治,并且不是用林靖軒與小蠻的婚事作為要挾。
青云師父醫術超群,他將林若曦右腿上的蠱毒都逼出了體外,并且還用了龜甲和千年靈芝為林若曦配制了一副湯藥,熬制了一碗,給林若曦服下。
一夜過去,林若曦藥到病除,說來是有些神奇了,可這確實是千真萬確,林若曦在第二天清晨時分,就已經可以下地行走如常人一樣,并且不用人攙扶。
林若曦的腿傷已經好了,身上的蠱毒也清除了,謝過了青云師父,準備下山回平陽侯府。
臨走前,林靖軒、林若曦、出云郡主和落雪都上了馬車,惟獨小蠻不見了。
林靖軒下了馬車欲找小蠻,卻是被青云師父給攔住了。
“你不要再去找她了,她已經要留在山中和老夫學醫術了!”
林靖軒皺眉,朝著莊園里面望著:“青云師父,我只是想與她道別罷了!”
“不必了,若是你真的想感謝她,是她說的話打動了我,讓我救了那位姑娘,就請你以后與小蠻當做陌生人,且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傷害她!”
青云師父推了林靖軒的肩膀一把:“走吧,請不要再回來了!”
林靖軒深深的嘆息一聲,與青云師父告辭后,上了馬車出發。
林若曦問道:“靖軒,看到了小蠻沒有?”
靖軒搖了搖頭:“沒有,她不肯出來見我!”
出云郡主心里很明白,因為她和小蠻有著同樣的感觸,她撩起了馬車簾子,望向了窗外,望見了在莊園中的榕樹后,一身青衣的女子掩面而泣,挪開雙手后,又淚光楚楚望著他們的馬車從她面前離開。
出云郡主在心中道:小蠻,我們后會有期。
林若曦安全的回到了平陽侯府,這讓司徒夫人和司徒一家人都感覺到很是高興,而此刻平陽侯司徒宇也趕回了平陽侯府,已經將邊疆的戰事平定了下來。
皇上得知此消息,也是龍心大悅,又因為查出了司徒素和司徒三公子是被殲人冤枉,所以決定將他們免罪,并且賞封了他們,恢復了他們的原職。
而聽說武則雄因為與敵國勾結,皇上派老墨王親自出征,懲戒了武則雄,將其抓住。
武則雄抗旨不尊,準備趁機溜走,被老墨王一劍刺死。
同時武皇后突然間在后宮之中消失了,無論派去多少人去找,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司徒夫人一想到武皇后只是消失了,而非被人宰殺,一想到這樣的結果,她還是有些不滿。
她咬牙道:“武皇后作惡多端,即便現在是消失了,但難保她是否身亡,一想起瀚兒和老四死在她的手上,我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平陽侯司徒宇見司徒夫人想起了傷心事,說著這樣憤恨的話,不由得伸出長臂擁住了司徒夫人勸慰道:“夫人,不要太過傷心了!既然武皇后消失了,那么她就不會在我們面前出現,我們就當她是死了,已經不在了,這樣也算是為了我們的兒子報仇了!”
林若曦點點頭,勸說道:“是啊娘,說不定是皇上將武皇后秘密處置了,不想公布于外,才會說她消失了呢!”
司徒夫人一聽,覺得林若曦說的也對,這才松了一口氣道:“武皇后既然已經不在了,我們就當她真的死去了,這樣也能讓瀚兒和老四能安心的去了,也該為老四辦喪事了!”
平陽侯府操辦起了司徒湛的喪禮。
而林靖軒在這時,卻是被南疆皇上召見到了皇宮之中。
南疆皇上將宮殿中的人都屏退出去,只留下林靖軒一個人,他們正在對弈下棋。
南疆皇上一身明黃,雖然正值中年,卻是英朗俊氣,他下了一顆棋子,道:“靖羽,朕決定讓你來繼承朕的皇位!”
林靖軒懶懶一笑,下了一顆棋子,輕嘆道:“父皇,兒臣早就沒有心思管理朝政,再說了,兒臣也不想要將來有一天坐在那龍椅之上,看著一個個死板著臉的大臣們,聽著一個個如天書般的周折,想著就讓人頭疼?!?
南疆皇上皺起眉頭,眉心又開始疼痛,他伸出纖長的手指,狠狠的掐著眉心,有些憤怒:“你是朕的兒子,也是南疆國名副其實的太子,怎么甘心去做一個天天游手好閑的王爺,天天在那個司徒若曦的裙擺下轉著,你不覺得丟人嗎?真是丟了朕的臉面,丟了皇家的臉面!”
林靖軒騰的一下從地上站起,和南疆皇上有著同樣暴躁的脾性,反駁道:“好啊,要是您覺得我丟了您的顏面,丟了皇家的顏面,我這就離開南疆國,再也不出現在您的眼前,礙你的眼,惹你不開心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給朕回來!”
林靖軒不聽南疆皇上在他身后厲聲厲色的喊聲,轉身走到了殿門口,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聞到了一種特殊的味道。
是火油的味道?這里怎么會有火油的味道呢?
林靖軒雙眸驚睜著,突然望見了殿內的墻壁有一處暗格移動了,從里面走出來一位身穿紅色鳳袍的女人。
那女人手中拿著火折子,點起火折子就拋到了地上。
火花遇到地上的火油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并且氣勢洶洶、轉瞬之間將整個大殿都燃燒了起來。
林靖軒忙呼喊道:“父皇,父皇……”他快速的朝著大殿內跑去。
卻見到那身紅色鳳袍的女人手中拿著匕首,架在了南疆皇上的脖頸之上,狂笑道:“皇上,你剛才下的棋子上有毒,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以為見不到臣妾了,就安全了嗎?這都是你自找的!”
南疆皇上整個人歪倒在武皇后的懷中,甚至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林靖軒怒吼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快放開我的父皇,再不放開他,我會抓住你,將你碎尸萬段!”
武皇后面色猙獰道:“你給我住口,你是那個踐人生的孩子,也該死,你也中了棋子上的毒,也會和你這位忘恩負義的父皇,一同死去!”
武皇后剛說完這句話,林靖軒就已經視線模糊,渾身無力倒在了地上。
武皇后伸出纖纖手指,撫摸著皇上英俊的面容,柔聲道:“皇上,你是臣妾一個人的,你也只能隨臣妾而去,那些踐人們誰都不能見到你,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才是你最最愛的女人!”
說完這句話后,武皇后揚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穿了南疆皇上的胸口。
南疆皇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武皇后的懷中,而武皇后在大火中放聲狂笑,接著拔出了南疆皇上胸口上的匕首,刺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最后緊緊的與南疆皇上抱在一起,詭異笑著望向倒在地上的林靖軒。
“不好了,赤龍殿著火了,快來人啊,去救皇上和靖羽侯爺!”
外面傳來了吵雜的呼救聲。
而林靖軒視線模糊,傷痛欲絕,就在這個時候,他頭頂上的木梁子倒塌了下來,朝著他的面容重重的砸去。
而此刻的平陽侯府正在為司徒湛辦喪事,正是下葬之時,突然有人來稟報說皇宮著火的消息,皇上被大火燒死,而靖羽侯爺嚴重受傷,生死未卜。
林若曦聽到這個消息后,整個人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身子搖晃了一下,卻是被落雪扶住。
她雙手握拳,一咬牙跑到了司徒家的馬車旁,將馬兒從馬車上牽出,躍上了馬背,揮鞭疾馳而去。
奈何司徒夫人和司徒宇他們誰喚著她,都沒有將她喚住。
風撩起了林若曦長長的頭發,將林若曦眼梢的淚水一柄吹落到了空中,然而林若曦堅定不移的騎著馬朝著皇宮走去,因為有出入宮的金腰牌,所有順利的進了宮門,來到了醫治林靖軒的寢殿。
到了寢殿中,林若曦詢問那些御醫,那些御醫都是搖頭,說林靖軒雙眸失明,腦部被重物擊中,怕是活不了太久。
林若曦冷冷笑道:“你們都是庸醫,庸醫,我不信,我不信這天底下沒有人能將他醫治好!”
她來到了床榻前,將昏迷的林靖軒扶起,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背到了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寢殿。
她含淚,卻是溫柔笑道:“靖軒,四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四姐姐這就帶你去找小蠻,去找青衣師父,將你醫治好!”
林若曦將林靖軒托上了馬背,不用任何人幫她,她固執的一個人騎著馬,帶著林靖軒快馬加鞭疾馳在路上。
若你來不聲。只有了一天一夜,驚人的速度,縮短了時間,便將林靖軒帶到了青云師父的莊園。
青云師父見到林靖軒身受重傷,看了一眼奪門而出,滿面淚痕的小蠻。
他心知道,這一次小蠻說什么都會盡力救林靖軒,所以他也不在多言,而是和林若曦一同將林靖軒扶進了屋中。
青云師父和小蠻共同為林靖軒醫治,經過緊張的一夜治療,林靖軒的生命是保住了,只是他的雙眸卻是失明了。
但這樣的消息讓林若曦已經感覺到松了一口氣,只要林靖軒還活著,就一定有辦法將他的眼睛醫治好,恢復光明。
林若曦因為太過勞累,在聽到林靖軒的命保住后,倒了下去。
青云師父將她從地上扶起,為她把脈過后,朝著小蠻搖了搖頭。
小蠻知道青云師父的意思,闔上了雙眸,為林若曦和林靖軒這對姐弟祈禱。
林若曦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了過來。
醒來時,一身白衣似雪的林靖軒正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這讓林若曦很是喜悅,難道他恢復了光明了嗎?
林若曦伸出手在林靖軒面前晃了晃,卻見林靖軒皺了皺眉,聲音冰冷道:“你這是做什么?難道以為我失明了嗎?”
林若曦沒有想到林靖軒會這樣的冷漠待她,她有些錯愕,問道:“靖軒,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四姐姐!”
“不,我從來都不認識你,我也沒有四姐姐,從今往后,我都要留在山上學醫,我要有一個新的生活,而且……我要與小蠻永遠在一起!”
林若曦雙眸越睜越大,簡直難以相信林靖軒說的話,當小蠻進到屋中時,她一只眼睛包裹著紗布,另一只眼睛含著抱歉的笑容道:“若曦,對不起,靖軒他失憶了!”
“小蠻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林若曦問出這句話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一看林靖軒的一只眼睛和小蠻的那只眼睛一模一樣,只不過小蠻現在完好的眼睛是右眼,靖軒的眼睛是右眼。
林若曦突然明白了一切,原來小蠻為了讓林靖軒能看到東西,用自己的一只左眼為林靖軒換來了光明。
而林靖軒的右眼完全失明,卻還是有左眼能看到眼前的景物。
小蠻所做的一切太過偉大了,這都是愛情的力量。
林若曦從床上走下,來到了林靖軒的面前,伸出長臂將林靖軒抱在懷中,深深的吸一口氣。
“靖軒,四姐姐知道你忘記了曾經的一切一切,那么四姐姐希望你會在新的生活中好好的活下去,答應四姐姐,你一定要過的幸福!”
說完,她抬起腳,在林靖軒的面頰輕輕的吻了一口。
她看了一眼小蠻,又看了一眼錯愕不已,卻又顯得陌生的林靖軒時,轉身飛奔出了屋子,跑出了莊園,躍上馬背,朝著莊園內正站著望向她的林靖軒和小蠻揮了揮手,哽咽道:“靖軒,你要記住,四姐姐曾經心里愛過你,真的好愛你!”
說完,她揚起馬鞭,在淚光模糊的視線之中離開。
回到平陽侯府,晃眼間到了十一月。
如今的南疆國是茂王登基做了皇上,而他登基之后,愛戴百姓,治國有方,也成了百姓心目中的好皇帝。
而大歷國如今也是太平盛世,因為在經過了那場戰爭之后,拓跋天順利登基為大歷皇帝,將大歷國治理的井井有條,也成為了百姓心目中的好皇帝。
可是,這一個月都過去了,拓跋天都沒有派人來接她回大歷國,甚至都沒有捎來書信告訴她,現在他怎么樣了。
林若曦心中帶有淡淡的感傷,就當是他們的情分淡了?
不!她相信他們的愛情,不會經不起這些小風小浪,他們一定會相思相守一生。
林若曦在這個時與司徒夫人和司徒一家人依依不舍的別離,由落雪陪著她,坐在了馬車上回到了大歷國林丞相府。
碰巧的事情發生了,在她到達林丞相府時,漫天的大雪飄落。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飄飄灑灑,像羽毛一樣輕柔美麗,林若曦伸出纖纖手掌,接住了雪花,看著看著不由得微微笑起來。
可是,她走遍了林丞相府,卻怎么也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最后,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冰刀割著,痛的她站不穩身子,坐在了冰冷的石凳上。
任由雪花飄落在她的頭上,身上。
落雪不想見到她家小姐傷感的樣子,忙勸慰道:“大小姐,我們還是到屋中去吧,外面太冷了小心得了風寒!”
林若曦固執的搖了搖頭。
“不,我還想坐在這里看看雪!”
其實落雪心里明,林若曦口中所說的看雪,其實就是想在這里等著那個她日思夜念的人,早些出現在她的面前。
落雪也不想多說,轉身離開了,想為林若曦找來把傘,好為她遮風避避雪。
空空的院子里,瓊花樹下的一個人,形單影只的坐在是登上,在大雪之中看起來越加的凄涼。
林若曦俯下身子,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握成了雪球,感受著從雪球中化出的冰涼雪水,林若曦的心在這一刻也快要被凍結掉了。
倏然間,她的頭上和身上都不在飄雪了。
而且多了一件厚厚的衣物,掛在了她的身后、
林若曦淡淡笑道:“落雪,你先離開一下吧,不必擔心我了,讓我獨自在這里坐一會兒!”
可是半響,都沒有得到落雪的回應。
林若曦這時才抬起眸,卻望見一身青色華服,面容英俊,劍眉星目的男人,正勾起薄涼的唇角深情的望著她。
林若曦以為她看錯了,出現了幻覺,忙要伸出手揉搓眼睛,卻是被那只大手溫暖的包裹住了。
“若曦,是我,你沒有看錯!我們在今年的第一場大雪之中回到了這棵瓊花樹下,我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和承諾!”
林若曦丟下手中的雪球,甩開了拓跋天的手,冷聲道:“我早已經不愛你了,我們再也不要相見了!”
林若曦站起身子,轉身欲走,卻是被拓跋天反身抱住了身子,拓跋天將尖巧的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柔情似水道:“若曦,請不要離開我,我這一生愛的人只有你一個,我們錯過的太多了,我不想讓你再從我的身邊離開了!”
林若曦聽到了這句話,不由得哽咽了:“是啊,我愛的人也只有你一個,我們錯過的真的是太多了。”
“若曦,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嗯!”
“一輩子太長,我們也要相思相守一生!”
“好,一輩子太長,我們也要相思相守一生!”
林若曦緩緩的轉過身,拓跋天纖長的手指托住了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住了她的雙唇。
在漫天的飛雪之中,拓跋天與林若曦深情的吻著彼此,一吻天荒到地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天,那日當我離開莊園時,青云師父在我的身上塞了一封書信,信上告訴我,我患的憂心癥太重,只能活過三年。
我知道這一輩子,我不能陪你走完,但是哪怕是在你身邊一年,一天,還是一時,我都會珍惜每一個時刻,感受著和你在一起的幸福。
就像我們的約定,一輩子太長,我們會彼此守候在彼此的身邊,不離不棄。
請原諒我,不能陪你走完三年之后的余下人生,但是請記住,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永遠都不會從你身邊走遠。
若是回到八年前,你問我,后不后悔來到這個時代與你相遇,我一定會說,我仍舊會選擇同樣的命運,同樣的愛著你,一生一世,不忘流年!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會在三年的時光,過完我們這樣美好的人生。
“四姐姐……四姐姐!”
林若曦移開了與拓跋天的吻,緩緩回眸,仿佛在漫天飛雪之下,看見那一身白衣似雪的俊美男子,朝著她眉眼彎彎笑著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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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感謝親們陪著小柳將《庶妃有毒》寫完,在此小柳向親們深深的作揖,感謝親們與小柳一起感動,一起流淚,一起快樂,讓庶妃有毒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雖然萬般不舍,但是小柳覺得,這要我們對庶妃有毒的愛還在,那么這些感動的故事便一直都在。
《庶妃有毒》會有番外,在番外中會有林靖軒的結局;還會有林若曦和拓跋天生出的可愛寶寶爆笑版番外等,希望親們繼續支持,在那里會給親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此外,小柳的新作《天價嫡女,悍妃法醫官》和庶妃有毒,有著同樣精彩的故事,希望親們前去支持,收藏和留言,小柳愛你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