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言很享受和嫣然在一起的感覺,他確實覺得自己幸運壞了。
家裡知道風言談了女朋友也都替他高興,那些叔伯嬸姨的知道往日感情上勝似榆木腦袋的風言終於開竅了,連聲嚷嚷著要風言帶回家看看。逼得風言頂不住壓力,借回家鄉小住的理由帶嫣然回家了一次,而嫣然也不負衆望,博得一大家子衆人的齊聲誇讚。
嫣然在前院帶著小羽以及家裡的小侄女兒玩拋球遊戲,兩人都很快樂。
嫣然和姑姑在廚房討論糕點製作,姑姑的糕點技藝增長的很快。
嫣然和媽媽在後院裡一起作衣服,還不時交換一下,於是風言就有了一身冰蠶絲的華麗法袍,十分搶眼。
嫣然在後宅裡陪奶奶說話,不知說什麼呢,惹得奶奶不時大笑起來,貌似非常和諧。
風言不奇怪嫣然會攻陷家裡的那些個大大小小的女人,只是奇怪她攻陷的如此之快。
末了風言還見她和小侄子小東在一起,推鞦韆推得起勁,最後,小東悄悄的把埋地裡的點心挖出來,請嫣然吃。
飯桌上更是不成了,一家子的女人圍著嫣然轉,這個給夾一塊雞,那個給舀一勺湯,熱情的讓風言哭笑不得,又覺得幸福不過如此……
……
時光流轉,轉眼進入秋天,風言和自己的三兄弟走在前法術塔的路上。
“唉,嫣然肚裡有話也不跟我說。”想起最近兩人一次次的不歡而散,風言心中就滿是無奈。
嫣然跟風言的生活環境不一樣,許多想法也是不一樣的,最重要的是……嫣然是一個非常內斂、獨立的女子,但風言卻總是想無微不至的關心著她,這讓嫣然感覺就像被強迫一樣難於理解和容忍。
“風言,跟你那嫣然鬧矛盾了?”熠陽在旁邊戲謔說道。
王鵬、祈亮二人也笑了起來,王鵬更是拍著風言地肩膀說道:“風言,我感覺你太重視那個嫣然了,小心失戀傷的很慘哦,你看我,都換了十幾個女朋友了,過的多逍遙自在。”
風言看了王鵬一眼,不由無語。
“王鵬,你別瞎說,風言可是準備跟嫣然成爲夫妻的。”鬱雲笑呵呵說道,說完鬱雲一拍風言的肩膀,“不過風言,我也要說說你,男人嘛,要女人多的是,別太委屈自己。”
風言笑了笑,沒有多說。
隨意一瞥便看到了學宮內部的一間商店,看到商店門前貼著的關於各種法術道具的紙張,風言忽然目光聚焦在一個水晶球上,腦中卻回憶起了嫣然曾經跟自己說的話:“風言,我們分隔在兩地,每次我看到學宮中其他男男女女在一起,我就想到你,可是,我們卻很難才見到一面。”
唉,如果我們時時刻刻都能夠在一起,那該多好。
風言心中一動。
直接步入了這間商店,對著售貨人員說道:“你這邊的記憶水晶球多少錢?”
“500靈晶。”售貨人員眼睛一亮,記憶水晶球可是奢侈消費品,“我們這記憶水晶球效果非常的好,這記憶水晶球,我們還是專門請學宮水系真靈境法師p配合煉製的。”
風言非常清楚記憶水晶球的原理。
將光系法術‘浮影術’,以煉器術手段附在這法則水晶內。到時候只要輸入一點靈力,就可以啓動記憶水晶球,自動錄下一段長度的景象。當錄入直至飽和完畢後,以後再次啓動記憶水晶球,記憶水晶球就會將這段錄像反覆地播放。
經過還價,風言花費了800靈晶購買了兩個記憶水晶球。
“一個水晶球記錄我在學宮的一些景象,另外一個水晶球我讓嫣然自己記錄,以後見不到嫣然,也可以看看記憶水晶球。”風言看著手中兩個記憶水晶球,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在後山雕刻,在法術塔修煉,在教室聽課……風言都分段錄了下來,直至完全飽和,無法再錄。然而當風言興沖沖帶著兩個水晶球,準備前往永恆之森的的時候帶給嫣然……
幻界天。
嫣然最近打定主意和風言好好談談,可是當面對面再次看到風言的時候,嫣然卻感到心中一悶。
前段時間風言靈訊說親愛的同樣一件衣服穿你身上就是比別人好看,嫣然就沒來由得一陣心煩。
實際上這並沒什麼,只是嫣然已經越來越受不了風言的無休無止,每天至少一個靈訊的聊天,即使我沒什麼說的他也會滔滔不絕,明顯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沒話找話的斷句。
無時無刻的鶯靈傳訊,無休止的關心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他的附屬品。
所以,就算不是因爲“撞衫”鬧了彆扭,也會因爲諸如“穿鞋子”“喝飲料”之類的事翻臉。總之,我已經無法忍受他無止境的關心。
其實,到撞衫事件之前,我就想跟他說分手了。就算他人很優秀又怎麼樣,就算再沒人比他對我好,再沒人那麼無微不至的關心著我,可是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啊。
他覺得自己和風言是格格不入水火不容的兩個人,所以終於今天鼓起勇氣跨界投影而來。
“嫣然,你怎麼來了?你在哪啊,我去接你。”
風言想上去牽起嫣然的手,但嫣然輕輕側身避開了,風言眉毛一挑,站在那裡怔了好一會兒。
“我不在天水,只是悄悄利用神殿神力跨界投影,先找個地方坐下吧,我本來還想再過幾天就該去找你了……”
風言伸手扯過嫣然當先向前走去。
黑色大理石的餐桌,餐桌上有著兩杯溫熱的果酒。
“風言……分開了這麼長時間,我想得很清楚了”,嫣然苦澀一笑,“我們……不合適!”
“嫣然……”風言出聲喊道。
自己那麼精神百倍的,堅持不懈。
風言不知道壓縮了多少娛樂時間,也不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汗水。
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值得,不管多煩心,多累,風言都微笑以對。
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因爲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
她在永恆森林上,等著自己去。
爲了這個信念,就算再苦再累,又算得了什麼?
前一刻還是他的支柱,但是到了這一刻,全部坍塌了。
他深深地吸氣,如果不這麼努力的呼吸的話,下一刻,他一定要死掉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嫣然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風言,這件事情我很對不起你,這段時間以來,我……”
風言心中苦笑,他沒有出聲,只是看著嫣然,靜靜凝聽。
嫣然繼續說道:“風言,我知道你對我好,爲了我做了好多付出了好多,我承認從你感動了我的那一刻我開始有喜歡你的,後來也曾經想過以後我們結婚生子。只是隨著我們經常在一起,我發現,我們很多方面不適合,很多,很多。”
風言終於開口了:“很多?嫣然,我不單單喜歡你的優點,也包容你的缺點,我努力做到最好。兩人在一起,就是相互容忍,相互諒解地過程。沒有兩個人在一起可以完美無缺,沒有一點矛盾的啊……”
嫣然抿了抿嘴脣,雙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以掩飾她心裡的不平靜。
“當你給我那麼一長串的靈訊的時候,我一段一段的逐字逐句的看到尾。是,我被你感動了,大家也都勸我,說這麼愛你的一個男人不會有下一個比他更愛你。”嫣然斟酌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所以我試著接受了你……”
風言一怔。
“我是喜歡你,但遠沒有你那麼愛我。”
嫣然看著風言:“風言,你是那麼的愛我,可我卻做不到,我們兩人總是在兩地,你永無止境的關心這讓我覺得很沉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嫣然一口氣說完,便沉默了下來。
風言也沉默著。
嫣然低聲嘆息道:“我們兩人總是在兩地,一開始還好,可是時間長了,我們的矛盾越來越大,我本就沒那麼愛你,我厭倦了,你的愛更讓我是個負擔,我好累。”
“就因爲這個嗎?”風言輕聲說道。
許久,當溫熱地果酒都冷了後,風言地聲音響起:“嫣然,你記得當初我們說過的一些話嗎?我曾經說,我可以直接和你生活在一起。但是你說,不用,你不想打攪我地苦修。”
“而現在,你說我不在你身邊?”風言此刻笑的很苦澀。
嫣然欲言又止,可是卻無話可說。
風言看著嫣然,強壓激動的情緒,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嫣然,你記得我們在永恆森林時候,我說過,沒有經歷過特別多的朦朧的情愫就突然間倆人一輩子都綁一塊了,我怕你會突然不習慣這麼大的轉變,變得害怕,心裡不踏實,尤其是我還不再在你身邊。我正努力,不管吃多少苦,半年,最多一年我就會到你的身邊……”
嫣然地眼睛溼潤了。
風言身體有些發顫:“馬上我就做到了,難道就等不到那時候嗎,來不及了嗎?愛情,不就是兩個人堅持在一起?”
“我跟個傻子一樣地用記憶水晶球記錄學宮地各種場景,希望你跟我不在一起的時候,想念我的時候,偶爾看看。”
嫣然眼中淚水在打轉。
“風言——”
風言將背上的包裹打開,取出了其中那兩顆記憶水晶球,風言的腦海中情不自禁回憶起,自己當初在學宮當中一處處拍攝自己的場景,現在想來,真的很傻。
“這兩顆水晶球,現在……它們,也沒用了。”
風言雙手一手持著一個記憶水晶球,讓兩個水晶球相撞——
“蓬!”
兩個水晶球都出現了數道裂痕,風言手一鬆。兩個水晶球落地,“蓬!”地一聲裂成成十幾份,伴著四散的靈光滾落在酒店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地聲響,聲響令整個酒店中所有人都轉頭朝他們看來。
嫣然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風言,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嫣然淚眼婆娑地擡頭看著風言。
站立著風言看著嫣然,卻沒有回答,而後擠出一絲笑容:“嫣然,我說過,2013年2月23日,是自己第一次對你講我喜歡你的日子。2014年。2015年。一直會到2016年2月23日。如果在這之前你毀了自己的夢,那就什麼事都不用再提了。如果沒有,期許可以夢想成真。我會回去的,一定!”
風言扯起嘴角朝嫣然笑著,身影化作點點白光自幻界天消失,只留下一個慘然的笑在嫣然腦海漸漸消散。
而這個時候嫣然已經哭成淚人了,她看著風言離去的白光,腦海中也回憶起和風言過去的一幕幕場景,然而嫣然知道——
就像風言曾經對自己說的,喜歡一個人沒錯,不喜歡一個人也沒錯,我們都沒錯,沒錯的……
“對不起,風言,祝你幸福……”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