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來得及寒暄,就被迫不及待的展二叔拉著直奔鬼宅。
展青芒手持羅盤東測測西測測,隨后意興闌珊地扁扁嘴:“騙人,根本沒有鬼。”
眾人嘴角抽抽:世上本來就沒有鬼啊……
展青芒正郁悶,忽然感到什么東西從天而降。展青芒閃身躲開,一股冰柱嘩啦啦碎在他面前,失去內(nèi)力支撐很快融化成水。展青芒抬頭看,就見一身白衣的白谷坐在屋頂,手上拎著小酒壺,剛才的冰柱就是他潑了一杯酒,又用內(nèi)力把酒凝成冰柱故意挑釁展青芒。
白谷露出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語氣悠然道:“呦,展老二~”
眾人陷入針落可聞的沉默中,展青芒已經(jīng)和白谷打成一團了。
眾人偷偷看向表情嚴(yán)肅的展青鋒。白谷似乎挺喜歡給人起外號的,或者說是天生嘴賤,一張臭嘴瞎咧咧得罪人。展青鋒性格沉悶所以叫展老悶,展青芒性格范二所以叫展老二,那白谷有什么外號?
眾人正在思索,就聽展青芒干巴巴地怒吼:“白老鬼!看我收了你!”
原來如此!
沒有展青鋒幫著拉偏架,展青芒只能和白谷打個平手。展青芒是個死心眼兒,不到黃河心不死,追著白谷從屋頂上打到天上。白谷卻是個懶鬼,不喜歡打無意義的架,敷衍兩下就想開溜。
白谷詭異的輕功,嗖一下竄到展青鋒身后,展青芒迅速追了過來,兩人圍著展青鋒坐的石桌開始跑圈圈……如果是平常人跑圈圈,可能還有點娛樂觀賞價值,換成兩個輕功高手跑圈圈,只會讓圍觀者頭暈?zāi)垦盒母蓢I!實在是他倆動作太快了,一白一青兩道殘影畫出大大的圓……
趙臻漸漸變成蚊香眼,依稀覺得一白一青這設(shè)定十分熟稔,貌似是西湖斷橋兩條蛇。被兩條蛇圍在中間的是許仙咩?還是法師咩?大概是法海吧,因為許仙不會露出想掐死白素貞和小青的表情。
眾人尚且頭暈,何況是被兩人圍在中間的展青鋒,名為理智的神經(jīng)徹底崩斷。
終于,展青鋒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聯(lián)手展青芒武力鎮(zhèn)壓白谷!
白谷眼見情況不妙,立刻機智地叫停!
趙臻默默腦補——法海和小青聯(lián)手打敗了白素貞。
麻麻,這段話信息量略大!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三個大叔湊在一起的戰(zhàn)斗力也不容小覷。每次白谷單方面挑釁,展青芒就像一踩就爆的小炮仗,堅定地和白谷死磕到底。展青芒是個老實人,根本斗不過老謀深算的白谷,這時候,隱性弟控展青鋒就會拉偏架為弟弟撐腰。
白谷打不過展家兄弟聯(lián)手,仗著伶牙俐齒動口不動手,唇槍舌劍以一敵二竟然不落下風(fēng),展家兄弟斗架完勝,斗嘴完敗,二戰(zhàn)一也不是對手。展青鋒本來就話少,展青芒憋死只會罵一句“必遭天譴”,白谷上下嘴皮子巴啦巴啦巴,氣得兄弟倆再一次仗勢欺人,按住白谷一頓胖揍……
三個大叔就這樣愉快地玩耍了一下午,直到晚膳時分,筋疲力盡再也沒力氣吵吵了。
大叔們功成名就,自然有大把時間愉快玩耍,年輕人還得為了破案東奔西跑。眾人聚在包大人書房討論案情,刨除李佳肴對展昭的心思不提,眾人目前掌握的線索,幾乎全都指向李佳肴。
趙臻派暗衛(wèi)嚴(yán)密監(jiān)視臨江樓,發(fā)現(xiàn)臨江樓的防守異常嚴(yán)密,廚子跑堂都會武功,根本不像普通酒樓,但考慮到李佳肴背靠著御廚李家,本人又是個病嬌癥患者……這種裝x行為也不是不能理解噠~
隨后,暗衛(wèi)又調(diào)查了李佳肴的生意伙伴,發(fā)現(xiàn)臨江樓和王有才的商鋪曾有過銀錢往來。雖然在王有才事發(fā)之后,這些生意全都停止了,仍然留下一些抹不掉的蛛絲馬跡引人遐想。臨江樓表面上是普通酒樓,私底下卻頻繁接觸可疑的武林人士,每月有大筆銀錢往來,來源不明,去向也不明。
今天早上,白骨山眾鬼發(fā)現(xiàn),襲擊幾位嫂子又被白谷放跑的幾個人,居然大搖大擺從臨江樓的后門進出。古往今來,‘走后門’被賦予了豐富多彩的含義,如果拋開不和諧的腦補,單純看從后門進出這件事。酒樓后門是留給自己人走的,連經(jīng)常去吃飯的展昭都沒走過,那些人既然能隨意進出,絕不僅僅是‘普通朋友’或‘熟客’,只可惜僅憑李佳肴認(rèn)識那些人,不能證明他們就是一伙的。
還有一個疑點是,楊大爺發(fā)現(xiàn)兩具尸體的泔水桶,就在臨江樓后巷不遠處。
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
只有一個疑點指向李佳肴,還可以用‘巧合’來搪塞,現(xiàn)在所有疑點都指向李佳肴,只能說這個人確實有疑點了。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展昭很失望,拉聳著耳朵和腦袋,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心懷善念的人以己度人,會覺得人之初性本善。
心懷叵測的人以己度人,會覺得天下人都居心不良。
展昭無疑是個善良的人,習(xí)慣用最大的善意待人接物,他知道李佳肴恃才傲物、驕傲任性、從來不懂得體諒別人,只是李佳肴的[壞]都是對別人,對展昭從來都是掏心掏肺那么好,有好吃好玩的第一時間想到展昭。所以展昭糾結(jié)啊!難以相信李佳肴會處心積慮害自己、害大哥大嫂侄子侄女……
趙臻安慰道:“李佳肴未必是沖著你來的,你經(jīng)常去臨江樓蹭飯,他在飯菜里加點無色無味見血封喉的劇毒,你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壁w臻雖然討厭李佳肴,這時候也得說句公道話?!白铋_始大家一起中毒,那種分量的毒酒不會致命,李佳肴沒必要打草驚蛇,我覺得那次可能是誤飲?!?
公孫也道:“幾位嫂子和歹人撞個正著,我覺得也是巧合,畢竟是那伙人先埋伏在茶樓,幾位嫂子是后進的雅間兒。或許,那伙人原本應(yīng)該另有目的,被幾位嫂子發(fā)現(xiàn)才臨時起意殺人滅口。”
白玉堂冷冷道:“現(xiàn)在的問題是,李佳肴是自愿摻和進去,還是年少無知被人騙。”
展昭嘆了口氣,“別看李佳肴那個脾氣,他從小心眼賊多,我不信他完全不知情。我小舅舅從前說李佳肴心思駁雜,在廚藝方面雖然悟性高,但成就注定有限,永遠不可能登峰造極?!?
趙臻疑惑道:“師傅你還有舅舅?”
展昭點點頭,“一共有兩個舅舅,大舅舅擅長做素齋,小舅舅擅長做肉菜。”
趙臻對素齋不感興趣,一聽到肉就兩眼放光。
包大人咳嗽兩聲,把跑偏的話題扳回正軌?!凹热换噬弦呀?jīng)派暗衛(wèi)監(jiān)視臨江樓,其它人就把重點放在追查皇宮密道上。宮女佩文、前侍衛(wèi)李偉、前侍衛(wèi)徐富寶,唯三知道皇宮密道的人都死了。聽說展護衛(wèi)和白少俠的房子又鬧鬼了,能不能請……咳咳,打聽一下[鬼斧神工]究竟是什么意思?”
包大人雖然沒點名,眾人還是齊刷刷瞅著白玉堂,那天白谷好像說——叫爹爹就告訴你。
白玉堂默默放冷氣:讓我管那個老不正經(jīng)叫爹爹?白日做夢!
公孫最遲鈍,完全沒感覺到微妙的氣氛,直接對白玉堂道:“白伯父當(dāng)初放走那些人,還留下一句‘活人不入白骨山’,一定知道幕后主使是誰,白少俠順便打聽一下幕后人,抓住他永絕后患!”
白少俠表示——有事白少俠,無事白玉堂,這心塞的感覺真是醉了。
關(guān)鍵時刻還是展昭護著白玉堂,或者說展貓咪護食?
展昭在白玉堂腦袋上一陣亂揉,“回去問問我爹和我二叔,伯父知道的事,他倆估計也知道。聽說我二叔年輕的時候走遍大江南北,就為了降妖伏魔抓鬼驅(qū)邪,結(jié)果一只鬼也沒遇到,反而成功破解無數(shù)機關(guān)。從那以后二叔心灰意冷,宅在家里比閨秀還要閨秀,再也不提出門抓鬼了?!?
如果說展昭的方法是正道,趙小臻的主意絕對是歪門邪道!
趙小臻拉著白玉堂的袖子慫恿道:“你可以威脅你爹,如果他不告訴你[鬼斧神工]和幕后人的消息,你就管師公叫爹!為了保住兒子,他一定什么都肯說!”
眾人無語:皇上您悠著點,世道已經(jīng)這么亂,不要再亂上添亂了!
展昭打卡下班回家吃飯飯,身后跟著拖油瓶趙小臻、以及家屬(鼠)白玉堂。
本來展昭還邀請了包大人、公孫先生以及龐大將軍,但龐將軍憑借多年領(lǐng)兵打仗練成的第六感,預(yù)感今晚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夜,龐將軍亮出殺手锏,用剛到手的孤本勾住公孫,順勢謝絕了展昭的邀請。包大人最近很忙,比某只不務(wù)正業(yè)的皇帝忙多了,桌案上公文堆成小山,只能在書房徹夜加班。
白骨山眾鬼早早等在路邊,為了迎接少主人、少主夫人以及小少主人一家三口。
某鬼:“嗷嗷嗷~萌萌噠小少主人收下我愛的么么噠~”
某鬼:“嗷嗷嗷~少主夫人今天也勤勞勇敢秀外慧中~”
某鬼:“嗷嗷嗷~少主人今天也邪魅狂狷帥到?jīng)]朋友~”
趙臻一頭霧水:“小少主人?”莫名其妙膝蓋上插滿箭,冤死朕了。
展昭嘴角抽抽:“少主夫人?”別在大街上這么叫行嗎,影響不好。
(= ̄w ̄=)還有,勤勞勇敢秀外慧中是個什么鬼?!
白玉堂嘴角抽抽,單手拎起心虛的趙小臻:“什么叫邪魅狂狷,又是你教的!”
趙小臻討好地笑啊笑,“褒義詞,絕對是褒義詞!”
展昭戳戳趙臻,“包子,給我解釋一下,用秀外慧中形容男人也算褒義詞?”
趙小臻擦擦汗,“這句絕對不是我教的,要歸功于他們自己的天賦和努力!”
趙小臻被鼠貓拎著進屋,剛好被從后廚出來的展夫人看到,展夫人一把救下可憐的趙小臻,逮住兩位有苦難言的少俠進行口頭教育。從擁抱孩子的正確姿勢,講到[拎]這個動作的操作危險性,又引申到[拎孩子]對孩子身高的壞影響。
反面例子是展青鋒和展昭父子倆——“昭昭小時候又軟又萌又可愛,相公就喜歡拎著昭昭到處走,結(jié)果昭昭比堂堂年紀(jì)大,身高卻比堂堂矮了小半截指頭,這都是相公的錯!”
躺著中槍的展爹爹摸摸鼻子,白玉堂也摸摸鼻子。
堂堂什么的……
展家大哥喜歡給人起外號,原來是遺傳了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