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華軒輕搖首:“我沒事,就是聽說你要跟著二哥他們一起出征,我只是擔心你而已!”很好的一個借口,完美到無死角的一個借口。
“放心吧,我又不是去上戰場,我只是去幫忙照顧一下傷兵,沒事的!而且我這次去,也是為了你啊!”傲月明知道他在撒謊,不過,卻還是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
“為了我?”夏侯華軒略帶驚訝。
傲月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對啊,你想想,三哥不在朝中,皇上又抱恙在身,這朝中大小事物不都是從你手中過嗎?你可要抓好這次機會好好的表現一番,而我跟著三哥他們去軍中,一來可以做你的耳目,二來,也可適當地幫你在軍中拉些人緣啊。”
夏侯華軒一聽,頓時明了,亦感動不已:“傲月,你處處為我著想,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才好?”
傲月心中冷笑,可是,臉上卻一派的天真爛漫,歪著小腦袋,調皮的說:“那你就用一輩子來報答我,好不好?”是用一輩子來償還他曾經對她的傷害!
“好好好!我一輩子都屬于你!”夏侯華軒滿口答應,寵弱地拉她入懷,開心的哄著她。
他只當她是一個好哄的小女孩,卻不知自己正慢慢地掉進她早已設好的陷阱之中。
傲月料定現在的夏侯華軒不會對南宮世家動手,至少在他沒有得到這個天下之前,南宮世家是安全的:“對了,五哥,我走了之后,你要多照顧一下南宮世家哦,我爹年紀大了,又身體不好,加上我嫂子又身懷有孕,我哥又那樣子,全靠連城哥一個人,真的太幸苦他了。”
“傻瓜,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當然會好好照顧了!放心吧!”夏侯華軒滿口承諾,當然,在傲月說到李偲偲有孕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是微微一變。
“五哥,謝謝你!”傲月并沒有忽略他微微變色的臉,只當他是心虛,卻一時并沒有想那么多。
“傻瓜,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說謝謝嗎?”夏侯華軒輕撫著她的秀發,輕嘆一聲,似很遺憾:“傲月,我多么希望父皇派去的人是我,這樣我就不用與你分開了。”
“五哥,你的心意,我怎會不知呢?你放心,為了你,我也一定會好好活著!”她當然會好好活著,他都沒有死,她怎能一去不返呢?
夏侯華軒似也動情,輕撫著傲月柔弱無骨如棉花般的小手,柔聲道:“傲月,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他如今的溫柔,對傲月來說,無疑就是揭開那從不曾愈合的傷口,她心中冷笑不止,可臉上還是裝著滿是嬌羞的模樣:“五哥,什么驚喜啊?”
夏侯華軒望著她,心不知為何輕悸,這副嬌羞的模樣若換在美人的臉上,那自是非常迷人,可奇怪的是,傲月這張陰陽臉,看久了,卻覺得別有一番風情。
尤其是這種嬌羞的模樣,他忽然在想,若是沒有這個紅斑,傲月也應該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唉!只怪造化弄人!他在心里暗暗輕嘆。
“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夏侯華軒神秘的一笑,撫了撫她的臉,那溫柔的模樣簡直不像話。
“這么神秘?”傲月倒也配合他,微微噘起小嘴,其實,對于他口中的驚喜,她知道只有驚,絕對沒有喜,不過,戲要演足嘛。
“暫時保密!”夏侯華軒笑望著她,這張臉越看似乎越順眼了,她也有如此可愛的模樣。
或許在別人的眼里,她丑得一無是處,可是,若見她這般模樣,也定會跟他有同感。
“五哥,你在想什么呢?”傲月見他怔怔地望著自己,心里打了一聲鼓,暗忖:難道是自己哪里露出破綻讓他懷疑了?
夏侯華軒有些尷尬地收回眼瞼:“傲月,我只是在想,如果沒有這紅斑,你一定也會是傾國傾城!”
傲月聞言,長如扇的眼睫毛微微垂下,滿臉落寞:“五哥,你終究還是在乎我的容貌……”這個她早就知道了,卻沒有想到夏侯華軒會親口說出來。
見她如此難過,夏侯華軒急忙解釋:“傲月,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相反,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們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不是第一次聽到他這么說,而夏侯逸軒和風云都曾說過同樣的話,令傲月不得不懷疑,三個男人不可能說同樣的話,難道說前世……
“傲月,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我也說不上來那種奇怪感覺,就好像很早很早之前我們就曾見過了,每當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我總覺得心里很難過…”見傲月沉思不語,還以為她真的生氣了,他趕忙解釋。
傲月對上他的眼,方才回過神來,垂下眉眼,無法掩去前世的落寞:“五哥,我沒有生氣,你說的話,我又怎么可能不信呢?”
信才怪!如果沒有前世,或許她真的會感動,可是,前世那些恨從未淡去過,叫她心中又何來的感動二字?
至于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追究,管它明日何樣,她要的就是現在!
“傲月,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要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夏侯華軒似萬般心疼地執起她的手,俯下身,在她潔白如棉的手背溫柔地印上屬于自己的印記。
有一種錯覺,他能忽略她所有的不足,即便是天下最丑又如何,她的身上總有一種讓他欲罷不能的感覺,每次那種淡淡的心痛,總教他心里隱隱難安,像是虧欠她無數。
他溫柔的的舉動,在傲月的心中掀起了層層漣漪,她微微揚首,凝望著眼前如此俊逸的他,如此溫柔的他,如此多情的他,前世卻為何是欺騙她的兇手?
他可知,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子,重生回來只為復仇?他可知,今生,她將永遠不會再像前生那般愛他?
“傲月……”對上傲月的眼神,夏侯華軒的心小小震憾一下,如此迷離的美眸,仿如隔世一般。
大手不由自主撫上她的臉,明明不是傾國傾城,卻為何能如此奪去他的呼吸?
傲月的身子里住著兩個矛盾的自己,一個是前世對夏侯華軒萬般的愛戀,一個是對他恨之入骨,恨不能將他殺之而后快的她。
這種無法訴說的矛盾幾乎將她整個人撐破,愛與恨,冰與火,也不過如此!
望著在眼前慢慢放大的臉,傲月終于是清醒過來,下意識地側開臉:“五哥,我想,我該回去準備一下了。”
說完,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把推開他,轉身幾乎是逃難一般離開那里,前世,她曾被這個男人傷得體無完膚,甚至是付出了自己的性命,這一世,她豈還能允許自己再對他動情?
不!絕不可能!
傲月無法面對,也無法說服自己,只得這樣狼狽倉惶逃離!
“傲月!傲……”夏侯華軒想要追上去,可是,看到她飛奔而去的背影,心開始一點一滴的下沉,眉間深深蹙起。
“皇兒。”樊思琴的聲音驀然從身后傳來。
“母后!”驚聞母后的聲音,夏侯華軒連忙回身行禮。
“怎么了?臉色這般不好?”樊思琴伸手親昵地拉著他的大手,心中一陣欣慰,兒子真的長大了,這般的大手已是大人,已足以撐起一片天了。
夏侯華軒忙搖頭:“母后,沒有的事,兒臣身子棒著呢。”他邊說邊將樊思琴扶到一旁坐下。
樊思琴坐下之后,示意身旁的人都退下,自己則示意兒子一同坐下,不輕意瞟了一眼傲月離開的方向,和氣問道:“皇兒,是不是跟傲月吵架了?”
顯然,剛才傲月轉身跑開的一幕,她是看見了!
夏侯華軒眼中劃過一絲慌亂,卻還是搖頭:“母后,您別多想,兒臣怎么會和傲月吵架呢?”
樊思琴望著兒子俊逸的臉,眉宇間不由得涌上一層愁云,柔聲問道:“皇兒,你告訴母后,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傲月?”
夏侯華軒眼中的慌亂似乎更為明顯,下意識地垂眸,以笑來掩飾:“母后,您說什么呢?兒臣與傲月的親事不是您跟父皇訂的嗎?兒臣多與她走近,也是常情。”
樊思琴是過來人,看到兒子這個模樣,心中更為焦急:“皇兒,除了命格,她沒有一樣可以與你匹配,你記住,南宮離的勢力終究會是你最大的威脅!”
傲月太獨特,即便沒有花容月貌也仍舊能令人沒辦法忽視她的存在,她害怕兒子終有一天,會深陷下去!
“母后,南宮將軍對國忠心,您為何就一定要……”
樊思琴面色微微一變,卻是堅定無比:“他是助你成功的人,但他日亦會成為你最大的絆腳石,相信母后的話,你跟南宮傲月之間,一旦利用完成,你們之間就會兩清,未來大宣國的皇后不會是姓南宮!”
夏侯華軒心中愧疚不已:“母后,傲月雖無貌,但是,她的才智與膽量絕非一般女子可比,美貌不過是個表面,智慧才是永恒的,更何況,她對兒臣一片真心,兒臣豈能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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