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個小小的賤婢也敢跟本小姐頂嘴？你算什麼東西！”顧傾城她的眼睛裡閃射著兇光，下意識地稍微揚起了精緻的下巴，用蔑視的眼神看著明月，臉上盡是惡毒的表情，額頭上那一綹綹的頭髮，像是毒蛇的長舌，嘴裡噴出粗俗不堪的髒話。

“我都不知道這顧府裡還有這般不懂規矩的丫鬟，顧昭歡，你平日裡就是如此馭下不嚴，嬌慣縱容的麼？我看你也該回嬤嬤那裡重新學學這王府裡的規矩，免得讓外人笑話這慶王府中的小姐竟是個野丫頭。”顧傾城這三言兩語就把顧昭歡嘲諷了個遍，從一個丫鬟的頂撞就能延伸到罵她是個野丫頭，此等胡言亂縐的功力，縱是顧昭歡也十分佩服。

“傾城小姐，奴婢說錯了話，您教訓奴婢便是，怎麼這樣埋汰我家小姐，況且奴婢說的都是事實，不知此等潑婦行徑，誰纔是野丫頭。”

明月見顧傾城居然這樣說自家小姐，剛纔的害怕也被心裡的怒火一掃而光，冷著張臉斥著對面這嬌縱跋扈的小姐，最後一句更是別有深意的嘲諷，論在這個王府中的地位，顧傾城不過是一個後來的外人，怎能與顧昭歡相比。

頓時顧傾城的面色又劇烈地變了變，本就瞪大的眼睛此時如同兩個小火山口兒，四周都是紅的，本來媚眼如絲的眼睛卻充滿了紅色的血絲，看起來十分駭人，她那精緻的鵝蛋臉上，五官都挪了位置，彷彿一個妖怪一般，她急急地吸了兩口起，忽地跳起來，伸手往旁邊的桌上一拂，茶壺茶盞落地即碎，乒乒乓乓地一陣巨響，惹得明月心中一跳，雙手不住地顫抖起來，卻還是硬著頭皮作出一副不曾畏懼的樣子，與暴怒的顧傾城對峙。

然而那顧傾城卻並沒有打算就這樣輕易放過這個膽大包天以下犯上的婢女，摔了一旁的瓷器還不夠，腳下生風一般地幾步竄到明月的面前，“嗖”一聲清脆而明亮的響聲貫耳而過，明月被著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頭偏到一旁，壓著聲音慘叫了一聲，險些摔倒過去，好在顧昭歡眼疾手快，連忙過去扶住了明月。

她一雙眼睛此時盛滿了心疼與擔憂，緊蹙起來的柳眉讓她那張本就精緻可人的小臉越發楚楚動人，她因爲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面色比顧傾城還要蒼白一些，此時確實和顧傾城的陰狠猙獰，厲鬼一樣的面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若一天使，一魔鬼。

顧傾城用盡全力打了明月一巴掌後本來十分舒暢爽快的內心在看見顧昭歡那絲毫不輸給她的花容月貌可人模樣時重新被嫉恨填滿，這時，強烈的嫉妒像蛇一樣咬著她的心，這麼久以來對她的強烈怨恨如同洶涌的浪潮一樣迅速充斥了她的內心，每次一想起自己愛慕崇拜著的楚行雲對眼前這個賤女人的種種，她的眼前就燃起熊熊妒火。

“顧傾城！你好大的膽子！”顧昭歡將明月扶起後仔細的看了她剛剛被打的臉，只見那本來柔嫩的皮膚此時一片浮腫，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脹起，雖然明月不想讓顧昭歡擔心而用手緊緊捂著那片臉頰，然而顧昭歡還是能一眼看的出來兩邊臉已經變得明顯不對稱。

明月雖是個不曾嬌生慣養的婢女，但畢竟也只是個小姑娘，被顧傾城用這樣大的力氣扇了一巴掌，立時疼地她迸出了幾滴眼淚來，雖然自己飛快地用袖角擦了個乾淨，可還是沒能逃過顧昭歡的眼睛，而且那一雙尚且還溫潤泛紅的雙眼無疑是出賣了她。

顧昭歡眼中盡是心疼，這明月雖然只是她的一個婢女，卻與她感情甚好，她也從未將自己擺在高一等的地位上看待她，如今卻被爲了護著她，被顧傾城不由分說地打成這個樣子，她的眼中逐漸升起憤怒，微微紅了眼圈，轉頭瞪向一旁擡著下巴抱著胳膊高傲地站在那裡滿臉囂張陰狠的顧傾城。

“明月是我的人，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教訓！”顧昭歡看著顧傾城，聲色俱厲地斥道。

“妹妹不要客氣嘛，都是這王府中的主子，自然有教訓這王府中下人的權力，姐姐看這賤婢目中無人，頗爲放肆，想來平日裡可能都要騎到妹妹你的頭上去了，如今好心替妹妹教教，妹妹怎麼倒還怪起我來了。”

顧傾城勾起一抹嘲諷不屑的冷笑，眼波流轉，陰陽怪氣地說道，一口一個“姐姐妹妹”，叫人聽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顧昭歡聲音驟冷，雙脣緊緊地抿在一起，能夠明顯地看出她此時的怒氣已經快要爆棚。

“過分？本小姐哪裡過分？”顧傾城面上毫無懼色，反而冷笑著緩步向顧昭歡和明月走去，擡手輕輕托起明月浮腫的臉，左右看了看，猛然再次擡起那隻手——

眼看著那巴掌又要降臨在受傷的臉頰上，一旁一直盯著顧傾城的顧昭歡怎麼會讓她再次打到明月，立時伸手抓住了她扇來的手臂。

顧昭歡看著自己婢女被打的臉腫了起來，瞬間火氣蹭蹭地上來了！平常自己都沒有用刑來懲罰過府上的下人，更何況婢女還是爲了自己。

“我的婢女還輪不到外人來管教！”說著，顧昭歡將顧傾城的手甩向一邊。顧昭歡被顧傾城這個狠毒的女子給氣壞了。

“外人？呵呵~我可是你的堂姐，既然昭歡管教不了自己下人，我就來替你這個堂妹好好管教一下！”顧傾城好像真如一個堂姐似的爲了幫助自己的堂妹。可那雙狠毒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這就不勞煩堂姐了。堂姐有這個精力還不如好好管教自家的下人，我的人如果犯錯了我一會教育。”顧昭歡無視顧傾城眼裡的狠毒。

“不過是一個婢女，堂妹何須如此護著，該不是有什麼貓膩吧？”顧傾城鳳眼看看顧昭歡，又看看婢女。

“堂姐會做出來的事我可不敢效仿。”還真以爲每個人都和你似的！

顧傾城纔不相信呢，不然爲什麼會這麼護著這個卑賤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