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齡凝著眉眼看著手裡寧儀韻寫給他的信,信裡除了說她一切平安,不用擔心以外,還說了她也很思念他,這幾日時?;貞浧鹚退ピV心意的場景,希望他也能思念她,回憶他們互相告訴對方心意的場景。
喬安齡知道這幾句話肯定不是盧修遠讓寧儀韻寫的,而寧儀韻不會無緣無故寫這幾句話,一定是想告訴他什麼。
她和他互訴衷腸的場景,那應該是在翠雲山的獵戶家。
他讓她也想想當時的場景,就是讓他想到翠雲山。
“她在翠雲山。”
喬安齡瑞鳳眼一亮:“她在翠雲山?!?
“侯爺,”門口有下人喊了進來。
宋修書看了眼喬安齡轉向門口:“什麼事?”
“宋先生,您方纔同小的交代,說侯爺讓小的去皇宮打探消息,小的打探好回來了。”
“進來吧,”喬安齡說道。
“是,”一個管事模樣的下人走進來。
“粱青,怎麼樣?”宋修書見這名姓樑的管事走進來,急忙問道。
樑青臉色不太好:“宮門都關起來了,小的繞了一圈,所有的宮門都關起來了。
關得緊緊的?!?
喬安齡一頓:“平日裡,東面和西面的幾扇門都是開著的,不過有帶刀侍衛把守宮門,另有宮中的太監和嬤嬤看著,白天是不關門的。”
樑青道:“小的知道,小的拿了定安侯府的帖子,原本是想向門口常駐的太監嬤嬤打探消息的,沒想到一個人都沒見著,連守門的帶刀侍衛都沒有。
宮門啊,緊緊的閉著。”
喬安齡臉色凝住,遠山眉橫著:“備馬車,我要出城。”
“侯爺,要起哪裡?翠雲山嗎?”宋修書問道。
“去將軍府找祁隆淵。”喬安齡道。
“是?!?
——
定安侯府的馬車一路疾馳,到了將軍府,卻被告知祁將軍不在將軍府而是去了城門外的禁軍軍營。
喬安齡只好又重新坐上馬車,轉道禁軍軍營。
快馬加鞭,喬安齡終於到了禁軍駐紮的所在。
軍營重地,喬安齡自然是進不去的,他拿出了定安侯府的帖子,交給門口的守兵,求見祁隆淵。
過了一會兒,祁隆淵親自出來迎接喬安齡。
“侯爺好膽量,竟然隻身一人到禁軍軍營來,”祁隆淵斜睨著喬安齡,帶著桀驁不馴的眉眼。他剛剛得知寧儀韻失蹤了,這會兒人家夫君就來找他了。
喬安齡淡淡看著祁隆淵,眉眼帶著冰霜:“喬某是大楚人,禁軍是大楚的軍隊,負責保護皇上的安全,京城的安全,和京城百姓的安全。
喬某是大楚人,到大楚自己的軍隊,有什麼可怕的。
至多就是見不到祁將軍。
祁將軍難道還會綁了我不成?”
“哈哈哈,”祁隆淵大笑道,
“侯爺說的不錯,大楚的軍隊當然不能對付大楚的人?!?
他收了笑,“無事不登三寶殿,侯爺日理萬機,跑到我這荒郊野外,一定不是來找我談天的吧?!?
“當然不是,”喬安齡說道,“事情緊急,祁將軍這裡可有說話的地方?”
祁隆淵挑眉狐疑的看了喬安齡一眼:“你跟我來?!?
祁隆淵吧喬安齡帶到軍中大帳。
“侯爺請坐,”祁隆淵向一個椅子伸伸手,“這裡是將軍大帳,侯爺有什麼話要說,儘管說?!?
祁隆淵說罷,便慢悠悠朝大帳中央的將軍主座走過去。
喬安齡落了坐,剛纔馬車一路駛過來,他雖然心情還是氣憤憂心,卻也慢慢恢復了理智。
他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看上去恢復了平日謙謙君子的模樣,不過眉眼還是蒙了一層冰霜。
“祁將軍,時間緊急,容不得兜圈子,”喬安齡說道,“喬某特地到軍營找將軍,是想問問祁將軍,盧修遠要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祁隆淵尚未走到自己的作爲,就聽到喬安齡拋過來這樣一句話,他腳步一頓,背後的肌肉倏地收緊。
喬安齡接著淡淡說道:“宮裡出的事,祁將軍也有份吧?!?
祁隆淵猛然回頭,雙目圓睜:“皇上待我不薄,我怎會參與逼宮一事?”
喬安齡大吃一驚:“逼宮?”
祁隆淵反應過來:“你詐我?”
“喬某猜到一二,沒有想到竟是逼宮,”喬安齡坐在椅子上,擡眼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祁隆淵,“你早就知道了?”
祁隆淵道:“不需你過問,侯爺位高權重,不過你的手還伸不到禁軍大營裡來?!?
喬安齡沒有回答祁隆淵說道:“雖然你是盧修遠舉薦的,但是皇上信任你,才讓你擔任禁軍大將軍,統領整個禁軍。
禁軍大將軍守護皇宮和京城,保衛皇上,是何等重要的職責。
皇上讓你擔任禁軍大將,就是相信你在任何時候,都會忠於他,忠於大楚。
皇上信任你,我也便信任你。
所以,我纔會在得知宮中有變的情況下來,不顧你我之間的嫌隙,直接來找你。
祁將軍,有人逼宮,你明明知曉,卻袖手旁觀。你可當得起這禁軍大將軍的位置,當得起皇上的信任?”
“禁軍的事,論不到侯爺管,”祁隆淵道。
“我不是管,禁軍的事,我也不敢管,我只是勸,祁將軍今日坐視不理,便是不忠,將來祁將軍不要後悔,”喬安齡道。
“想來侯爺也清楚盧相是我的恩人,你是要我帶兵進宮,對付自己的恩人嗎?”祁隆淵說道。
“祁將軍的恩人正在做大逆不道,竊國背主之事,”喬安齡說的。
“宮中之事,我是不會管的,”祁隆淵道,“侯爺不必多費口舌,相爺和皇上,他們兩人之間的爭鬥,我不會參與?!?
喬安齡擡頭看著祁隆淵,遠山眉上覆了一層雪。
祁隆淵毫不示弱的無聲回望
。
喬安齡嘆了口氣:“盧相和皇上的正面交鋒,祁將軍不參與,那解救無辜女子呢?”
祁隆淵怔了怔,聽定安侯從逼宮突然扯到女子身上,便狐疑道:“侯爺,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