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動靜屋裡的婠婠和胤禟是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兩人都沒打算理會,一個小小的妙兒著實沒有資格讓他們親自出動。婠婠躺在胤禟的懷裡,小臉依戀地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蹭了蹭。
“這就是瑪納哈送過來的女人,爺瞧著怎麼比那瘦馬更離不得男人。”剛纔的動靜胤禟聽得一清二楚,以至於原本對瑪納哈他們的不滿現(xiàn)在又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他不缺女人,以他的身份,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用得著他們送這種噁心人的女人過來礙眼。
婠婠原本是想睡著來著,聽到胤禟的話,‘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爺這話雖然說得有些難聽,但是妾身聽著卻覺得十分高興。”
她一直諒著妙兒從某一方面來說她的確對她看不上眼,沒什麼手段卻硬把自己擡得高,況且還是自己擡自己,這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可笑。
“若是得不順眼就讓人直接扔出去,你是爺?shù)娜耍瑳]必要爲(wèi)了那起子不長眼的傢伙勉強(qiáng)自己。”撫著她的頭髮,胤禟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嘴裡卻依然溫柔地安撫她的情緒。
“妾身才不會爲(wèi)不相干的人爲(wèi)難自己,妾身只是不希望影響到爺罷了。”婠婠語帶抱怨地擡起頭,下巴靠在他的胸膛上。“也許之前妾身真的有期待過阿瑪會因爲(wèi)爺對妾身的另眼相看而重視妾身,但是這次之後,不管是阿瑪還是大姐夫他們都不再是妾身在乎的人,妾身只要姨娘和阿克敦好好就行,其他的不想再管了。”
兆佳府該換人掌管了,比如已經(jīng)成長起來的巴克什,他比起瑪納哈來可是知趣多了,而且就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到是真的很謹(jǐn)守承諾地關(guān)照姨娘和阿克敦,這一點讓婠婠覺得非常地滿意,所以在決定摒棄瑪納哈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接班人就是巴克什。
她不待見瑪納哈和完顏巴彥是真的,但是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兆佳府毀於一旦她亦做不到,畢竟阿克敦是兆佳一族的後人,就算有她,他亦需要族人的幫襯。
“不想管就不管,這些事爺會看著處理的。”胤禟輕捏她作亂的小手,輕笑道。
“那爺不要傷及無辜哦!”婠婠往他懷裡拱了拱,閉上的眼睛的同時爲(wèi)巴克什等人爭得一絲好感,以免一不小心就被炮灰了。
胤禟瞧著閉上雙眼沒多久的婠婠就陷入了熟睡之中,嘴角的笑意越發(fā)地深了。這個笨丫頭,他道今天怎麼有這麼好的精神跟他聊天,原來是強(qiáng)撐的。俯身輕啄她白淨(jìng)的額頭,看著她熟睡的面容,他本以爲(wèi)自己會睡不著的,沒想到?jīng)]一會兒就睡熟了。
自那天妙兒鬧過之後,不知道是青雨手段了得還是妙兒終於清楚自己的處境了,接下來的幾天都不見她鬧騰,這到是讓準(zhǔn)備處置她的婠婠找不到理由,一時間到是隻能把這個想法暫時擱淺。
天氣越來越熱了,那種獨屬於夏日的煩躁感讓婠婠幾乎手不離扇,而屋裡的冰盆雖不少,可是因著有孕的關(guān)係,大多都放在屋子的角落裡。
雖然婠婠的胎早就坐穩(wěn)了,不過因著皇太后的吩咐和胤禟的關(guān)注使得徐御醫(yī)不得不一天三趟地往九爺府的棲雲(yún)軒跑。好在婠婠腹中的胎兒情況非常好,不然的話徐御醫(yī)真心會覺得寢食難安。
婠婠知道肚子裡的孩子一切都好也很放心,只是隨著孕期的增長,腹中的胎兒胎動時的勁越來越大,有時候疼得她有些難受。白天還好,晚上睡覺的時候,若不是有胤禟哄著,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脾氣是否還能控制得像平常一樣。
就在婠婠以爲(wèi)自己會忍不住的時候,終於下了一場雨,第二天起來就發(fā)現(xiàn)天氣涼爽了不少。乘著這個機(jī)會,婠婠帶著綠竹和青煙到花園裡散步。雨後的涼風(fēng)吹在臉上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讓婠婠心裡的那股煩躁感頓時消得一乾二淨(jìng)。
綠竹和青煙瞧著心情不錯的婠婠也覺得高興,前些天,婠婠的心情一直處於煩躁的狀態(tài),她難受,她們這些人自然也不好受,特別是還有一個主子爺盯著,她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還好現(xiàn)在一切都恢復(fù)正常了。
走了一會兒,婠婠也覺得有些累了,正想從一旁的假山穿過去涼亭,就聽到一陣吵鬧聲,靠近一瞧,就發(fā)現(xiàn)正在打嘴仗的人竟是妙兒和朱氏,瞧兩人罵得挺帶勁的,言語之中時常會提及她,當(dāng)然這都不會是什麼好話了。
青煙瞧著婠婠頓時變黑的一張俏臉,心裡暗罵這兩人都是作死的,特別是這妙兒姑娘,真真就是不作死就活不下去的類型。放眼掃視一圈,沒瞧見青雨的身影,便猜到她一定是偷跑出來的。
“側(cè)福晉,他們太放肆了,奴婢這就去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擼起袖子,青煙就準(zhǔn)備衝上去。
婠婠伸手?jǐn)r住青煙,然後扶著綠竹的手往前道:“既然她們都說本側(cè)福晉不好,那本福晉若是太好了怕是讓他們失望了。”
天氣涼爽,婠婠的心情的確跟著好了不少,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沒有脾氣,相反地對於敵人她的脾氣從來就不好。
“二位真是好興致,既然對於本側(cè)福晉有這麼多意見,私下裡討論本側(cè)福晉怎麼能知道呢,不如還是當(dāng)著本側(cè)福晉的面一一闡述吧!”婠婠走到他們的面前,一臉冷笑地道。
正你一句我一言吵得正歡的朱氏和妙兒都沒有想到近段時間很少出棲雲(yún)軒的婠婠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兩人頓時都變了臉色,特別是朱氏,‘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妙兒瞧著冷著臉的婠婠,原本慶幸的神色也消失了,隨後也自覺地跪了下來。
她們兩個人心裡都清楚,如今後院的事情幾乎都掌握在婠婠的手裡,即便她只是個側(cè)福晉,卻也不是誰都能得罪的,特別是她肚子裡還懷著爺萬分期待的孩子。
“怎麼不說了?本側(cè)福晉瞧著你們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纔是!”婠婠放開綠竹的手,拉過她遞過來的絹扇,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們,呵斥道:“不知道什麼叫本側(cè)福晉懷了孩子還日日佔著爺,朱氏,你這是在質(zhì)疑爺?shù)臋?quán)威還是對上次爺處罰你有怨氣,恩?”
朱氏聲音顫抖,屁股上纔好不久的傷似乎在這一刻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奴婢不敢。”家世不顯,又沒有爺?shù)膶檺郏退阈乃荚偕钜仓朗颤N叫現(xiàn)實。今天若不是眼前這個臭丫頭挑釁她也不可冒然出口,以至於管不住嘴,把心裡的埋怨說了出來。
婠婠掃了她一眼,瞧著她沒出息的德行,眼神落在跪在另一邊的妙兒身上:“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管你在家裡是什麼樣的身份,在這裡你只是個沒名沒份的奴才,本側(cè)福晉給阿瑪兩分薄面讓人稱你一聲姑娘,本側(cè)福晉若是不給面子,你比這府上的奴才還不如。現(xiàn)在,你一個奴才竟敢與朱氏頂嘴,是誰給你的膽子?”不管朱氏在府裡有多不受寵,她的身份都是胤禟的女人,就算她再不待見她,也輪不到妙兒一個沒名沒份的小丫頭來刁難她。
妙兒見婠婠不護(hù)著她,相反地把她貶得比丫鬟還不如,忙道:“側(cè)福晉,妙兒自知身份低微,可是若不是這位朱姑娘對側(cè)福晉出言不遜,妙兒也不會跟她吵起來。”
“哦?”婠婠拿著絹扇的手一頓,隨後一陣嗤笑地道:“本側(cè)福晉竟是不知你對本側(cè)福晉是如此地關(guān)心?”
妙兒咬了咬下脣,目光有些閃爍,卻不敢辯解。她原本就是被送進(jìn)來跟婠婠搶男人的,單這樣的身份她們要真能成好姐妹,不是她放棄就是婠婠本人蠢過頭了。顯然這都是她的想象,現(xiàn)實就是她居心叵測,而她對她的心思一清二楚。
婠婠臉上的笑意瞬間如潮水一般退去,秀氣眉頭緊蹙,面色陰冷地說道:“青煙,朱氏不分尊卑,掌嘴三十,至於這位妙兒姑娘,不懂規(guī)矩也就罷了,還拿本側(cè)福晉做筏子,掌嘴五十,以示訓(xùn)誡。”
她的語調(diào)越發(fā)高揚(yáng),聲音逐漸地變得更爲(wèi)冰冷,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氣勢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愣在當(dāng)場,目光怔怔地看著婠婠,竟忘了反抗。
到是一旁聽命的青煙,小手一揮,離得不遠(yuǎn)的丫鬟一下子就涌了過來,幾人不顧兩人的掙扎,一擁而上,青煙久未派上用場的‘鐵沙掌’可謂是重出江湖,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兩人嬌嫩的小臉上。
聽著這清脆的巴掌聲,婠婠忽然覺得很動聽。
恩,就是動聽。
她進(jìn)府之後,似乎就靠著甩人巴掌在積累自己的權(quán)威。只是當(dāng)時是什麼情形她已經(jīng)快記不得了,畢竟這後院失寵的、丟命的人太多太多,她若是每個記得她到是要佩服她自己了。
收回視線,不去看朱氏和妙兒狼狽捱打的模樣,婠婠扶著綠竹的手往進(jìn)走,走到?jīng)鐾み叄粗菨M池的荷花,嬌豔美麗,那迎風(fēng)擺動的姿態(tài)真心讓人覺得美麗。撫著自己的隆起的小腹,婠婠突然綻顏輕笑。只要她還是贏家,她必不允許任何人踏進(jìn)她的地盤。
她不知道自己和胤禟的感情能走多遠(yuǎn),可是她知道,只要他不放棄,她便一生一世站在他身旁,生死相隨。
“在想什麼?”
聽到熟悉的男聲,婠婠回過頭,就看到胤禟正向自己走來,目光瞟到已經(jīng)停手的青煙等人,眉頭微挑,臉上卻帶著笑意迎向他,“爺怎麼過來了?”
“去棲雲(yún)軒沒瞧見你的人,聽說你在花園裡散步便過來看看。”胤禟扶住她,目光瞄了不遠(yuǎn)處跪著的人,挑眉問道:“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還能有什麼事?妾身本來是想趁著天氣涼爽出來走走的,誰知經(jīng)過這裡的時候就聽到她們在爭吵,話裡話外都是妾身懷有身孕不該仗著肚子裡的這塊肉霸佔爺,妾身聽著氣不過就讓人掌他們的嘴。”婠婠任胤禟握著自己的手,只是說話的瞬間,臉色比起先前難看不少。
“既然如此,小喜子,讓他們不要停,繼續(xù)掌嘴。”胤禟淡淡地看了眼跪著的兩人,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回首的瞬間卻是一臉溫柔地攬著婠婠慢慢往前走。“婠婠,爺有事要跟你說。”
婠婠聞言愣了一下,她本以爲(wèi)胤禟今天也跟平常一樣只是單純地陪著她散步,沒想到還有事。回過神,她點了點頭道:“爺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妾身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瞧著婠婠一臉信任的模樣,胤禟伸手將她攬到懷裡道:“今天爺下令撤了你阿瑪?shù)穆殻F(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回府了。”
之前聽到婠婠說得那些話時,胤禟就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動手了,只是動完手,還是得通知她一聲,以免他這邊果斷削職,她那邊卻不停有人來求情,最後鬧得裡外不是人。
“爺想說得就是這個麼?”偏著頭,婠婠搖了搖手上的絹扇,假裝不悅地道:“本來妾身還以爲(wèi)爺是想妾身和孩子了,說了半天是這個。不過爺竟然已經(jīng)動手了,那就徹底一點,把大姐夫的職一併撤了吧,妾身孃家有一個大哥能做事就夠了。”
沒有用的人留著也礙眼,他們計劃讓別人替代她,那她便直接把他們打落塵埃,反正像他們這樣的官職在這四九城中,一抓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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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爺再提一提你的其他族人?”胤禟到底是爲(wèi)婠婠著想的,畢竟孃家發(fā)展好壞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保障。
“爺不要忙了,兆佳府的下一代如今只有大哥一人可用,其他人妾身不瞭解,他們發(fā)展好壞端看他們各自的本事,至於以後,若是有得用的人,爺提拔一下便是,若是無得用的人,爺安排幾個閒職讓他們能平安度日便是。”婠婠垂著眼瞼,雙眼盯著手中絹扇,瞧著上面緊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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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終於可以回家了,大家假期也要過得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