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留孫,闡教玉虛宮元始天尊弟子,十二金仙之一,封神之戰后,與文殊、普賢、慈航三人一樣,改投入西方教,是為佛教過去七佛之一的懼留孫佛。
此時鴻鈞道祖從后世之中擇選三百六十五位有靈氣之人回到弘治年間,參與第二次封神之戰,這懼留孫佛也與三大菩薩一樣,傳下三卷經書,里面不但記載了他昔年在道門時所修地行秘術,更是連同玉清仙卷和入佛之后的所知所感全部記錄下來。
景天舒很走運地拜入懼留孫佛的門下,在西方修煉百年,此時逢萬仙盛會,特地出山,帶著徒兒趕來揚州,以完殺劫,卻不成想他那徒兒貪嗔癡未除,小覷江南群仙,竟然偷偷跑去還未建成的萬仙陣,要將之搗毀。
景天舒算出敵人目的,便親自去萬仙陣中將徒兒救回來。
回到清軍搭建的蘆篷之中,劈手將徒弟擲在床上,細查其中傷勢,不禁“哎呀”一聲:“沒想到那季衡的瘟癀之術竟然這般了得!”原來就這一會的功夫,跟隨自己修行了六十多年的徒弟已經被燒穿五臟,燃透六腑,想他一甲子的修為也不算淺,更隨自己修煉過丈六金身,在這瘟火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
景天舒煉有丈六金身,共有.十八條手臂,萬邪不侵,即便受傷也是頃刻痊愈,從來就不準備什么丹藥,而原本經書上面記載的道家仙丹的煉制方法他都是一概略去不學,是以今日遇到這佛光不能驅除的劇毒瘟火竟然束手無策。
他盤膝坐在蒲團之上,渾身金光.閃閃,接連變換數種法印,所會的幾種方法全都用遍,床上徒兒的傷勢反而越來越嚴重,到后來五彩斑斕的瘟火從他口鼻七竅之中噴出,火焰之中更是飛出一只只同樣色彩紛呈的小蟲,嗡嗡盤旋,四散飛開。
景天舒看出哪些小蟲都是身.帶瘟癀邪氣的毒蠱惡蟲,不能容他們擴散開去,隨手放出佛光將其絞死,只不過那蟲從徒弟身上源源不斷地飛出,他嘆了口氣,用佛光將四面罩住,不使蠱蟲逃竄,然后瞬移而出,去找四大天王。
傅時樂四人正坐在蘆篷之中,互相打著機鋒,皆是.佛門術語,見他進來,傅時樂便說:“景師弟來此目的我們兄弟已經盡知,那季衡乃是瘟神之中的兇煞,而且福緣深厚,能過避過當年黃山之劫,茍活至今,非有異常手段不能為之。他所煉那瘟火,便是我們兄弟四人也同樣束手無策。
而你那徒兒身上已經染上瘟疫,用不了多久,便會.全身腐爛,道行越深,所滋生的瘟疫毒瘴越是強烈,所以我們兄弟建議你,還是盡快將他用佛光定住,然后以波羅神焰徹底焚化,否則一旦瘟疫擴散,江北八十萬清國大軍恐怕要有大難臨頭!”
景天舒聽完便是一皺眉:“我那徒兒陪伴我八十.余年,怎能見死不救?幾位師兄既然想不出辦法來,那我去找別人好了!”
“景師弟慢走!”趙.修成忽然叫住正要出去的景天舒,“此時有前青城派鼻祖極樂真人李靜虛與東海三仙、嵩山二老都在前面蘆篷之中下棋,他們道家最講究抽坎填離,煉汞化鉛,說不定能夠有什么辦法救治,你可去尋找他們問問。”
景天舒點點頭:“謝謝師兄!”然后出了蘆篷來找李靜虛。
剛一進來,李靜虛便道:“天舒禪師所來求之事我已知道,只是那瘟神所用乃是碧游宮秘術,連我們也解除不得,恐怕普天之下,只有那地皇神農圣人的傳人齊星衡方能解此瘟疫之毒,不過……”說著,lou出一絲沉思、為難的神色。
景天舒連忙說:“極樂真人有話但講無妨!”
李靜虛道:“在大雪山絕壑之下,有一處佛家靈境,名叫青蓮峪,里面有一位大智禪師,又名智公禪師,在那里隱居。這位神僧原是佛祖坐下第四十七尊重阿閻修利羅,在南宋末年轉世,因為有許多愿心未了,在那里閉關苦修,以玩當年愿力。昔年長眉真人在世,我曾聽說起過,他當時由西天入世轉劫,身上帶有極樂世界至寶,其中有一件便是八寶功德池中的池水,用此水洗練,當可破那瘟火。”
景天舒聽完點了點頭:“啊,我倒是知道,那位禪師手中有一件七寶金幢,一旦展開方圓千里之內的邪魔妖鬼便全要被治。只是聽說他每個六十年才開關一次,不到時候,便是任何人都無法找到……”他又低頭掐指算了算,笑道,“原來智公禪師早知道我要去取水,原來在路上還有一段緣法,既然這樣,我便去吧!”
李靜虛點頭笑道:“我這里有一顆靈丹,三枚靈符,可將那瘟火暫治,在你去大雪山這段時間內保他肉身不壞,元神不損。”說著名旁邊道童將靈丹、靈符都遞過來。
景天舒躬身拜謝接過,回到自己的蘆篷之中,將丹藥分成兩半,一半用水化開,噴灑蘆篷內外,另一半給徒弟服下,之后又用靈符分別鎮住上丹田祖竅,中丹田膻中,下丹田神闕,又把佛光攏了攏,然后才施展心光遁法,往大雪山去求水。
卻說當他走后,床上昏迷之人的身上,忽然生出一縷紅煙,極細極淡,輕飄飄穿過外面所照著的佛光,飄落在地上,化成一個紅發赤目的少年,只見他身上穿著火紅的衣衫,衣袖褲腿都齊膝撕去,赤著一雙白凈的雙足,兩只血色的眼里,顧盼之間,隱隱有血光射出,正是齊星衡的第二化身,天殺老祖!
齊星衡所煉這第二化身,與其他人不同,本身乃是一股精氣,結合用四部八兇秘典中的秘術,煉成無相血魔,乃是無形無相,隨心而動,只要方圓百里之內有人心念一動,他便能乘虛而入,竟然連李靜虛的靈符和景天舒的佛光也沒能阻擋得住。
天殺乃是集合齊星衡修行多年來,所產生的一身戾氣而生,雖然是同一個本我,卻并非一個真我,性情手段都與齊星衡形式不同,他看著床上躺著的已經瀕死的人,lou出一絲邪惡的笑,伸手一指,指尖飛出一道血光,仿佛打碎了一件玻璃器皿,那佛光立時七零八落,碎成無數殘片,進而散做道道光煙。
原本被佛光罩住的五彩蠱蟲失去了束縛,立即翩翩振翅,舞出一道道彩色光潤,頃刻之間便四下飛走,而那床上之人,身體里卻仍然有蠱火未盡,時刻炙烤體內仙根,生出新的蠱蟲來。
整個清軍大營之內,原本朗朗乾坤,陽光明媚,忽然間黯淡下來,先是東方飛起一片藍煙,在空中翻滾變化,時而化成張牙舞爪的惡魔,時而形成無數刀槍劍戟;緊跟著西方又飛起一片白煙,卻是如月光一般,皎潔淡雅,靜靜地罩住一片天地;不等眾仙佛反應過來,四面八方不斷地噴起彩煙,色彩各異,變化也都各不相同。
正在蘆篷之中與三仙二老對論的極樂真人李靜虛,忽然臉色一變:“不好!是七圣迷神大法!”
他身子一晃,飛出蘆篷之上,向四面看去,只見周圍天空一片彩煙,將整個蘆篷區包圍在內,陽光之下,彩云迷霧,竟是色彩萬千,繽紛迷人!
朱梅笑道:“不過是天魔秘術,此地高手如云,安能容他放肆!”說完就將身子一晃,隱去身形,準備去破解敵人的魔法。
“朱道友且慢!”李靜虛出生攔截,“你看這魔霧彩煙將這里四面未定,云中天魔狂舞,便是道法再高之人也無法看穿,正如朱道友所言,此地有許多佛門高僧,并不懼怕,只是我擔心敵人的目的是后方五十里處的清軍大營。”
他取出乾坤針遞給齊漱溟:“那季衡乃是瘟神煞星,所煉五行瘟蠱極為厲害,又得那景天舒大師弟子一甲子仙氣滋養,勢必更加凌厲,普通飛劍萬難損傷,我這里有至寶乾坤針,共三萬六千根,專破天下各門蠱蟲,你們可用此寶將那些瘟蠱治死。”
說完,他又取出一個白玉葫蘆,遞給追云叟白谷逸:“截教瘟癀大法,令人防不勝防,你可將我此丹用水化開,然后于軍營各處噴灑,以免瘴氣傷人。”
三仙二老皆雙手接過寶物仙丹,然后往軍營之中飛去,李靜虛則是四下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后一頓足,平地金光亂閃,他自破空飛去。
卻說天殺使出血光魔影,將全身化成一道淡淡的血影,遇到活人便飛撲上去,鉆入那人身體之后,吞噬其精氣,然后頂著對方軀殼再去害別人,只一會的功夫,便被他殺了數十人。
“妖孽,竟敢在此猖狂!”傅時樂、趙修成、荊天牢、阮碧君四大天王同時現身,把手中的清凈佛光、智慧佛光等往下層層刷落,那佛光看似輕如鴻毛,如雪花般飄落,實則堅如銅墻鐵壁,重愈山岳,等閑飛劍落在里面,被佛光一絞立成碎片。
天殺并不與敵人硬拼,見東方有四大天王阻擋,立即一掉頭向北方飛去,迎頭鉆入一個散仙身體之中,四面眾仙呼喝,無數把飛劍落下來,將身體砍成肉醬,他自己卻又化成一道血光,鉆入另外一人身體。
“魔頭!此路不通!”長白山遺則禪師黃斯楚現出莊嚴寶相,手中飛出一串佛珠,放出耀耀光輝。
天殺見他法相莊嚴,不愿硬碰,又掉頭往西方飛來。
“阿彌陀佛!”三個青年女尼升到空中,正是芬陀大師的兩個徒弟閑波大師、凈月大師和小寒山神尼忍大師的弟子金鑲玉,閑波和凈月兩位大師同時放出佛光,連成一片,金鑲玉更是把渡厄神沙打下來。
天殺再一次掉頭,到得南面,見這邊全是一些實力不濟的散仙,立刻歡呼一聲,張開雙臂飛了過去。
人群之中,正有武當派靈靈子,帶領著他的四個徒弟,他在武當派,與半邊老尼分別掌管男女弟子,道行極深,見那血光隱隱是當年血神子鄧隱的神通,知道厲害,連忙把手一指,將九柄太乙分光劍放出。
只見一片太乙精芒爆發激射,將血影絞在當中,他身后眾人歡呼一聲,都以為這下那妖魔肯定會被絞殺,哪知道紅光左扭右彈,竟然從九柄神劍的光影縫隙之中游走出來,往上一跳,便是兩道天魔泣血神光。
靈靈子心中本就小心謹慎,一見血光迎面飛射,連忙架土遁而走,身后的兩個徒弟有根禪師和滄浪羽士隨心一卻被血光當胸攝住,二人直覺手軟筋酥,渾身無力,元神落入一片紅幕之中。
便在這時,天頂上忽然飛來一個赤足童子,喝道:“妖孽放肆!”劈手打下萬點金光,正是正道的太乙神雷,這太乙神雷許多仙家都會是,正是各路邪魔的克星,只是對這天魔血影卻是無濟于事,只能造成些微的損傷。
天殺本來還不當回事,堅持將有根禪師二人的身體化作一灘鮮血,元神攝出吞噬掉,等到神雷及體,才發現這雷威力大得出奇,轟隆一聲,竟然將自己那血氣精元凝結的身體炸成碎片。
那童子正是極樂真人李靜虛,他知道自己的太乙神雷雖然威力比旁人更大,但是也不能夠給予對方重創,是以神雷一出之后,立刻手掐靈訣,打出數道神符,同時向周圍示警:“大家小心這魔頭厲害,你們分別守住各方,萬勿不可讓他跑掉一絲一毫,否則便能夠再次復生!”
天殺感覺到李靜虛神符威力,是以不等他布置完,就立即貼地斜飛,一頭扎進四大天王所布下的佛光之中,他奮力放出天魔泣血神光,將佛光熔出一個大窟窿,飛速前行。
“阿彌陀佛!”遺則禪師揚手拋出佛珠,在空中迅速變大,形成直徑十余米的一個圓圈,將天殺圈在里面,每一顆佛珠上面都刻畫著降魔符咒。
四大天王同時出手,傅時樂伸手撥動琵琶,每一下音波射出,都震得天殺氣血翻涌,幾乎把剛剛聚攏起來的身體再一次破碎,而趙修成的須彌琉璃慧劍,荊天牢又放出降魔銀鼠,飛起在空,形同白象,當頭一口,便將天殺咬下半個身子,緊跟著又是一下,把下半截也都吞了下去。
那天殺僅憑一點血氣也能復活元身,他也被打得雄性大發,嗷嗷怪叫著,化出三丈多高的血身,這一次與先前不同,竟然是凝練實體,成了一個巨人,一手抓住降魔銀鼠的頭皮按在地上,右手握拳,對著鼠頸就是一通亂砸,三拳下去,那鼠便口鼻流血,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荊天牢連忙將其收回,心疼不已,喂他吞了一口丹藥,小心地收回腰間皮囊之中。
很快,天殺的血身便被眾人擊碎,這一次,他又化成一片血霧。
原來齊星衡修煉八兇秘典,此等天書都是極為邪門,偏向魔頭的法術秘籍。比如人殺人殺得多了,自然身上有一種戾氣,而心境上也發生極大地轉變,再不把生命當回事,逐漸嗜殺,成為一個魔頭。
修煉《夸父星落經》得把全身骨骼敲碎數遍,修煉《天魔血神經》要將自身皮膚生生剝下,修煉那《刑天弒神經》最后一層的時候,甚至要將自己的頭顱活生生斬下,然后用特殊秘法令人不死,抱著自己的頭顱獨坐七天七夜,然后用心靈撥動與自己的腦袋溝通,經歷這一切的事情之后,人的心境要么徹底崩潰,要么就墮落成一個變態殺人惡魔。
齊星衡同時修煉四部八兇秘典,到最后,心中難免會生出許多負面情緒,如果是一般挫折,他還能壓制,只是修煉四部魔經的經歷,除非是真正心如止水,圓融通達的圣人,否則是個人都無法忍受,這也是齊星衡修煉了正宗的神農經,否則早就走火入魔多時了!
后來齊星衡自己想出一個辦法,將一切戾氣和負面情緒都灌入第二元神之中,然后以大神通強行將之斬出體內,所以這天殺算是齊星衡內心深處,對命運的無奈,對民族未來的擔憂,對清軍佛門的憤恨,對未來一旦失敗的恐懼,所有的負面情緒的集合體。
先前的血影神光是《天魔血神經》的神通,后來血身凝聚,是《夸父星落經》的神通,如今化成血霧,是《蚩尤三盤經》上的神通,翻騰之間,已經將一名上前撿便宜的散仙裹住,那散仙慘叫一聲,立即全身也爆成一團血霧,,精氣元神都被天殺吸收。
“天地之間,竟然有如此厲害的魔頭!可惜謝山的散花檠不在。”李靜虛暗嘆一聲,無論是多么厲害,多么難產的魔頭,到了他手里,那也是任他揉捏,只是這天殺太過變態,其生命力頑強得幾乎可以趕得上域外的無相天魔了,他身上又沒有特殊的降魔法寶,所以也是只能望魔興嘆,以他的道行,天殺自然傷不到他,不過他也不能將天殺徹底滅掉。
其余四大天王等佛門弟子也不能滅掉天殺,便是他們齊心合力,也只能將天殺打得漫天亂滾,哭號哀叫,卻也不能將他徹底殺死,及時將他的身體打得碎成血霧,甚至燒成青煙,只要逸出一點血氣,也能夠輕易復活。
便在這僵持危難之際,忽然西南面飛來一個和尚,大喝一聲:“魔頭休要猖狂,今日是你死期到了,宜昌三游洞軼凡特來除你!”說完祭起三光神杵,對著天殺當頭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