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道驚得一身冷汗,急念咒語化為清風繞著白毛僵尸急速旋轉,同時雙手不停拍出蓮花咒符擊打在白毛的身體上。
那白毛僵尸的一身白毛宛如根根鋼針,就算如此身上也有幾處被那蓮花咒符擊打的生痛,不由得更加暴怒。而羅文道心中更是吃驚,要知道自己這一百年來勤學苦練,這小小的蓮花咒符已足可碎金裂石,可如今打在白毛身上他居然毫發無損。
白毛僵尸沖天一聲長吼,猛然吸氣,只見身子斗然膨脹一倍,更顯得猙獰可怖。他伸出巨掌用力一拍腥風四溢,附近兩位無名派弟子聞得后如同醉酒一般周身搖晃,步履踉蹌。幾個僵尸見狀立刻撲了上去用力撕咬分而食之。
羅文道也聞得少許,只感到天旋地轉,胸口沉悶,飛轉的身子也慢了下來。
白毛僵尸瞅得機會哪肯放過,伸出爪子便向羅文道當胸抓去,眼見羅文道便要命喪黃泉,突然一道紅光射來直沖白毛的眼睛,白毛不得不后退。原來在空中掠陣的田有為已帶門下弟子前來助陣,他見羅文道有難,急忙祭出法定解圍。
田有為收回法寶,對門下一人喝道:“快將你羅師伯背走。”隨即飛身上前和白毛緾斗在一起。
這一場廝殺真是慘烈,雙方斗得一個時辰,白毛麾下的小僵尸已盡數被殲,只剩下白毛孤身奮戰。而無名派弟子也有七八人傷亡,羅文道也身中巨毒生死未卜。
白毛眼見得自己的同類悉數被殺悲憤不已,他突然跳出眾人的包圍立在空中,張開大口仰天朝著月光吸氣。
雯昭經此一戰只感到筯骨酥麻,渾身乏力,此時見白毛舉止奇怪,冷笑道:“孽障,你害我數位同門,此刻就是把自己吃到肚子里也決不饒你.。”
柏鼎天喝道:“白毛,你修行數千年實屬不易,如若投降必不加害于你,只把你禁閉起來不再害人即可。還不快快投降。”
白毛僵尸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個老兒,我這徒子徒孫有一大半是為你所殺,百年前你便礙我好事傷我一眼。今日又來壞我化身大典,害我功虧一潰。今晚你們都得死,而你這老兒我要讓你受盡酷刑方才取你狗命。”說完又猛吸一口氣,只見他的身子又膨脹出一倍。
田有為悄聲問道:“掌門師兄,這廝究竟在做什么?”
柏鼎天略微思考,不禁皺眉道:“不好,這妖孽吸足了天地陰氣,雖未化身為夜叉,可是也如同惡鬼一般無二了,非得仙人方可制服。”說完,回身急對眾人說道:“你等趕快回無名山守住山門,我在此拖住這妖物。”
雯昭聽得大聲說道:“不走,我要和師父在一起。”聲音已明顯帶著哭腔。
田有為也說道:“掌門師兄,我等豈可棄你而去,我就不信以我無名派這十余人之力還不能對付一個僵尸?”眾弟子也齊聲附議,有弟子更是發誓要為死難的同門報仇。
柏鼎天嘆道:“也罷,我等便拼死一戰吧。天若相憐便讓我們能誅殺了這妖孽。”柏鼎天默念咒語,雙手相擊,隱陷聽得雷聲傳來。田有為急忙扯住柏鼎天的衣袖,說道:“掌門師兄,你要召天雷?萬萬不可啊。”
雯昭也急忙勸道:“師父,召來天雷有可能連您也身受牽連,我們大家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打敗這個孽障的。”
柏鼎天正待說話,那白毛僵尸渾身爆發出“畢剝”之聲,“老兒,我頭上有太陰星君源源不斷的陰氣補充,就算今日成不了夜叉,但也是半個不死之身了,那天雷能奈我何?”
正說話間,只聽天上傳來一聲:“咦,這中原怎么有這種怪物,倒是有趣的很。”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騎仙鶴展翅半空,身上坐著名少年男子。那少年正看著白毛僵尸,好似看著一個馬戲團的小丑。
白毛張口便對著童子吐出一口尸氣,那少年急忙后退,口中大叫:“好厲害,好厲害!”隨手拋出一方紅巾,只見那紅巾急速飛向白毛僵尸,片刻間已變得十丈方圓,少年口中說道:“收!”紅巾便朝白毛當頭罩下,紅光乍現,白毛周身一顫哼了一聲,已然受傷不輕。
那少年好生奇怪,說道:“我這寶物但遇山精鬼怪俱被收去妖靈,全都必死無疑。這個丑東西怎么只是受了點傷,奇怪,奇怪!”說話間,急忙收回紅巾,以防被那怪物一身鋼刺般的白毛掛傷。
柏鼎天見狀忙道:“道友,此怪乃是修行數千年的僵尸,沒有三魂七魄。我看你那寶物善能變化,若能替我等遮住月光,便有法子對付了。”
少年點頭道:“讓我試上一試。”說完默念咒語,法寶“煉魂”急速飛起,好似一張大網般尺寸無限放大,霎時間便將天幕遮擋的嚴嚴實實。四下里頓時變得漆黑一片,只有白毛僵尸的一只眼睛泛著墨綠的光芒。
無名派諸人都祭起法定,各色光芒閃亮起來。雯昭一指那白毛說道:“師父,你看。”
眾人看見那白毛停在空中喘著粗氣,定是被“煉魂”一擊所傷,還未緩過氣來。奇怪的是沒有了天地陰氣的補充,白毛的身子竟然慢慢的縮小起來。
白毛僵尸也已發覺出異端,喘著粗氣咆哮道:“真是天要滅我啊。”說完飛速沖向騎鶴童子,十指如鉤恨不得立將童子撕成碎片。
那少年單手捏訣,口中喝道:“風雷斬!”隨手一劃只見一道無形劍氣劈在白毛的肩上。
白毛慘呼一聲,跌了下來,正巧落在擄來的眾百姓旁邊。無名派眾人將他圍住,諸弟子便要使法寶將其當場擊斃,柏鼎天喝令大家住手。
白毛張著大口,口中流著黑色的尸液,喘著粗氣猙獰著笑道:“老兒,莫不是想要我這修煉了五千年的精元?”
柏鼎天搖頭道:“你這怪物至死尚不悔改,也罷。就讓我結果了你替天行道吧。”
白毛僵尸慘笑道:“老兒,我要死卻也不肯落在你手上。”說完,從那人堆里一把拽出了白衣書生。
柏鼎天急道:“白毛,你別再想害人了。難道你這幾千年來造的孽還不夠嗎?”
白衣書生也急忙點頭說道:“方才我是想讓你吃來的,可是如今你吃了我也不濟事了,不如放了在下。也算是你這些年來做了功德一件,也許天上神仙感動了,讓你下輩子重新投胎,做個富貴人家的子弟,喏,就如同在下一般,讀圣賢書,行萬里路。這個,這個考取功名,報效國家,封妻萌子……”
“住口,住口,”白毛大叫道:“你個廢物只知道嘰嘰歪歪的,不過這些人里還就你順眼些,也罷,就給了你看你造化了。”說完張口便咬住了書生的脖子。
白衣書生心道,完了。可是那白毛僵尸的毒牙扎進肌膚時并未感到一絲的痛楚,反而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一股涼氣從傷口處急速流入,瞬間已達四肢百骸,只覺得通體舒暢,飄飄欲仙。
柏鼎天跺腳道:“糟了!”一把將白毛拍開,卻發現已然氣絕,只剩得一層薄皮。
白衣書生回過神來捂著脖子,喊道:“完了完了,我被咬了,我要死了!”瞪著眾人叫道:“各位大仙,請快快施展法力救救在下吧。”
柏鼎天上前仔細查看了書生的傷勢不禁呆住,思量片刻笑道:“小兄弟,莫要害怕。”說完指著那層僵尸薄皮,說道:“這廝已然尸解了,他死前將大部分精元傳了給你。小兄弟,真是你的大造化。”
書生奇道:“他咬了我我也不會死?那什么精元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田有為此時上前說道:“小兄弟,我掌門師兄沒有騙你。這怪物生前吃人喝血,干得都是害人的買賣。不過這也是此等異類修行的方法。雖然如此修行該遭天譴,可偏偏其煉成的精元最為純凈。這精元就是白毛這五千年修煉所得,如今你即得了他的精元,只怕日后也是個半仙之體了。”
柏鼎天接著說道:“如若白毛僵尸拼著這五千年的精元用那‘化尸法’與我等奮力一搏,勝負恐怕難說了。就算能夠打敗他,我等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奇怪的是他竟自動尸解,將精元悉數渡給了你,呵呵,可見小兄弟你也是與道有緣,今生必要成為我修道中人了。”
書生搖了搖頭,說道:“在下現在也聽不懂這些,也從未想過修道。我只想趕快找到我那書僮,立刻赴京趕考才是要緊。”
雯昭聽得這些,不禁怒罵道:“你這個書呆子,我們為了救你死傷了好些個同門,你一句感激的話也沒有,就知道什么赴京趕考。你看看你穿了一身的白衣,那怪物也是一身的白毛,你還受了他的精元,我看你倆就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東西!實話告訴你,你那書僮也為我們所救。說說吧,你要怎么報答我們?”
“雯昭,”柏鼎天擺手道:“我們現如今便有一事要求助于小兄弟了。”
“我?”白衣書生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