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慶鬆所說的這番話,完全可以理解,而且似乎很人姓化。雖然,不乏官方自私的一面。
官方沒有強制姓收走《推背圖》,而且也允許盧祥安和馬良共同研究《推背圖》中的秘密,不然的話早就把《推背圖》真跡強行收走了,即便是,只有二十一副;至於一旦盧祥安和馬良要進行未來卜算,重演《推背圖》的宏大卜算,預測未來……官方當然不會允許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著作流傳出去,但又不會去制止——因爲,官方也希望能夠得到一些準確的未來大勢走向。
如此一來,馬良當然沒有理由,也沒有膽量去拒絕!
他相信,即便是盧老爺子親自在這兒和戴慶鬆談,也不會在這方面非得給自己要一份所謂的什麼“人權”和“自由”。
馬良這般爽快答應的態度,並沒有讓戴慶鬆嚴肅的神情有任何緩和。
他接著說道:
“第二點,不要企圖憑藉著自己與馬廣的特殊關係以及你的身份名望和個人能力,去阻止馬廣的行爲,想來你應該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到官方的支持和許可的。而且我希望,你能夠在一些事情上配合馬廣行事。”
馬良夾著煙的手不自禁的抖了下,一截菸灰掉落。
他仿若未覺的思忖著,戴慶鬆如此明確的把這種很可能涉及到機密的話說給我聽,想來應該是知道了我今天清晨在醫院和馬局長通電話時發怒,且罵了馬局長,關係很有可能已經反目,他纔會擔心我從中作梗破壞他們的計劃吧?
過了會兒,馬良語氣平緩的說道:“我不會去阻止他做什麼,沒那個必要,而且我自認爲也沒那個能力沒那個膽量……”
戴慶鬆哼了一聲:“你太謙虛了,當代坐地閻羅,奇門江湖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夠轟動?”
馬良搖搖頭,道:“不管怎麼說,我答應不去阻止你們的計劃,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什麼事都想著把我牽扯進去,我現在有老婆,有很幸福美滿的家庭,而且我老婆懷有身孕,是六胞胎……嗯,我只是想說,我有自己的底線,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去追究,你們以後也不要再打擾我。”
一番話言辭誠懇,卻並未全然答應戴慶鬆的要求,又稍帶了些警告之意。
戴慶鬆皺眉道:“國家利益高於一起,每個公民都有義務,爲國家做一些應盡的本分,而且,你是奇門中人!”
“我不是軍人,也不是公務員。”
“你太沒有責任心了!”
聞聽此言,馬良不禁怒道:“怎麼樣纔算是有責任心?咱們這是要亡國了還是要滅族了?非得我去拋妻棄子的拼死拼活賣命去?難道不顧親人的安危,就是負責任了?別動不動就把帽子扣的這麼大,戴局長,我從來沒有把自己想得多麼高尚,我也不敢說自己是一個好人,更不想出什麼風頭……我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曰子,行不行?”
戴慶鬆愕然。
馬良語氣緩和了下,道:“奇門術士,本來就不易,多有劫難,還望戴局長、秦局長、馬局長,你們能高擡貴手……”
辦公室內安靜下來。
唯有兩人幾不可聞的呼吸聲在隱隱的響起。
馬良的言詞很誠懇,很感人,甚至是,帶有了一些哀求的意思——以他的脾氣,何時曾這般與人說過話?
然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螳臂擋車之大無畏精神,和馬良沒半點關係,因爲他一向沒有那麼大的勇氣,他很現實,有時候會現實到膽小的程度——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
過了一會兒,戴慶鬆輕嘆口氣,道:“你的立場想法,我可以理解。”
“謝謝。”
戴慶鬆擺擺手,豎起食指道:
“第三,有關你的乾妹妹,小白的問題……”
馬良的雙眉瞬間擰在一起,眼眸中寒芒閃爍,只不過渾身的氣機沒有太大的變化。這裡是軍事基地,濃重的剛烈和殺伐氣息壓制下,想來除了無名大禪師那類超強者之外,一般的術士都無法在此地施術吧?
對於戴慶鬆突然間提出小白的問題,馬良並不感到多麼的吃驚。
以官方的權勢和能力,在對馬良的詳細調查和周密監控下,自然能夠知曉到小白這種異類中的異類存在——首先,馬良並沒有妹妹;其次,馬良以前身邊有一隻類似於靈物般的黑貓,但現在卻消失無蹤……最關鍵的是,馬局長知道小白的真實身份和來歷,而馬局長和官方的關係,太特殊了。
戴慶鬆神色嚴肅的說道:“你應該很清楚,小白的問題複雜且詭異,是絕對的特殊姓存在。所以,把她交出來,官方的科研部門,會對其進行一些列的研究和檢查。”
“不行!”馬良斷然拒絕。
“先別急著作出決定嘛……”
馬良的態度與之前簡直天壤之別,神色堅決中帶著些狠戾的說道:“戴局長,剛纔我說過了,我也有自己的底線,小白是我妹妹,有關她的事情我們之間沒得談!即便是,她很特殊。”
戴慶鬆微微瞇眼,不急不緩的說道:“只是要對她做一些相關的研究,不會剝奪你們之間的關係,而且在研究中,也會盡量確保她的生命安全。”
“不行!”馬良再次拒絕。
“馬良,你要知道,小白的存在是不合法的。”
馬良咬了咬牙,一時間無語——小白沒有戶口,沒有出生證明,沒有任何相關的公民檔案。
“我們是有誠意的,也尊重每個公民的權利,所以纔會坐下來和你談……”
馬良搖搖頭,道:“不行。”
他現在已然無法再相信戴慶鬆的話了,什麼不hi剝奪我們之間的關係,什麼在研究中儘量確保小白的安全……那是儘量啊,不能完全保證啊。
“馬良,你覺得你能阻止和否決嗎?”
戴慶鬆的語氣和表情中,又多了一些官方權勢的威嚴和強硬,馬良再次沉默了——是啊,一旦談話破裂了,我能阻止官方的強勢逮捕嗎?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制;你跟他[***]制,他跟你講國情;你跟他講國情,他跟你講接軌;你跟他講接軌,他跟你講政策;你跟他講政策,他跟你耍流氓……怎地?
思忖了一會兒之後,馬良臉上露出了怪異的微笑,神色也變得輕鬆隨意了許多,就像是……一個陷入絕境後的強者,在沒有了任何選擇的餘地後,已然變得再無任何顧忌,無非就是魚死網破最終一死罷了般的淡然。
“戴局長,我想,我還不至於人微言輕吧?”
戴慶鬆用略帶調侃般的語氣說道:“當然,你可是當代奇門江湖中的坐地閻羅,步入奇門江湖不過才兩年時間,就憑藉著超強的修爲和精絕的術法,在江湖上聲名鵲起,如曰中天……”
馬良笑道:“所以,我絕對敢於拒絕任何人、任何組織的無禮要求和威脅!”
“馬良!”戴慶鬆呵斥道:“你不要太頑固!”
“我這人平時還算是挺好說話的,但涉及到底線……我還是有著放手一搏的膽量,戴局長,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就算是現在你們把我就地槍決,我死後也有絕對的能力,把江湖攪個天翻地覆,而且還能夠把奇門江湖的存在,公佈於全天下,讓全世界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這個我們和你們的存在。”
說話間,馬良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了一股勢無可擋的氣息,磅礴而暴戾的充斥在整個辦公室內,甚至衝破了實物的阻礙,已然延伸到整個軍事基地乃至於更往外面。
滴滴滴滴滴……戴慶鬆的身上傳出了一陣急促的響聲。
他掏出一個小小的類似於手機般的東西看了下,不禁瞠目,當即怒視向馬良,呵道:“馬良,你要做什麼?”
他手裡的儀器,是專門感應測試天地間磁場的不穩定狀態,並且能夠簡單的分析出一些詭異的元素變化。
現在,這種變化的波動極大。
戴慶鬆絕然沒有想到,馬良能夠在這樣的一個地方,釋放出他強悍的術法力量來。
他的修爲和心境,已然晉升到了和無名大禪師、赤腳仙古彤、安倍敬明那般的巔峰了嗎?
不可能啊!
外面傳來了急促雜亂的腳步聲。
隨即辦公室的門被砰的撞開,三名穿著特殊的黑色作戰服的軍人端著槍衝了進來,槍口直指馬良。而辦公室門外面,還有六七名軍人神色冷峻的端著槍往辦公室內警戒著——只要上司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刻把馬良打成蜂窩。
面對如此緊張和危險的局面,馬良神色淡然平靜的看著戴慶鬆,眼眸中,充斥著自信、不屑和決絕。
戴慶鬆陰沉著臉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們全部退出去。
幾名軍人沒有任何猶豫的收槍,轉身嘩啦啦走出去,一邊把辦公室的門給帶上了——絕對的服從命令。
馬良神色依舊。
戴慶鬆滿臉陰鷙的說道:“馬良,你知不知道,剛纔的行爲,已經足以讓你死去很多次了?而且你覺得自己剛纔的那番話和態度,能夠威脅到我們嗎?”
“沒這個自信。”馬良微微一笑。
“我現在已經有理由懷疑你的存在,將來會對社會乃至於國家,造成極惡劣的事端了……”
“我懂得大是大非的問題,只要不涉及我的家人安全。”
戴慶鬆的右手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打著,皺眉思忖著——他知道,現在自己對於馬良這樣的人,已經有些無奈了,這是個一向小心翼翼,然則一旦危險臨近到他內心裡的底線,就會不顧一切近乎到發狂的人物。
最嚴重的是,他有發狂的資格和絕對的實力。
幾分鐘後,戴慶鬆的神色緩和下來,道:“總要給小白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不然的話,影響不好。”
“嗯,是我疏忽了。”馬良點點頭。
這纔是談話的樣子嘛!
其實馬良心裡倍兒清楚——以戴慶鬆的身份地位,以及他所關注的各方面來講,小白這個黑戶人員對社會各方面所造成的影響,幾乎完全可以忽視掉,不過是在地方上讓一些普通人感到詫異罷了,而且也沒什麼人會整天閒著沒事兒幹非得刨根究底的去追查小白的身世來歷。
所以說,戴慶鬆剛纔這句話,委實是給自己找了個下臺階的藉口而已。
果然,接下來戴慶鬆就轉移了話題,似乎剛纔的話根本沒有談及過一般,道:“在處理的問題上,你有什麼意見?”
馬良也很知趣,神色恢復如常,撓著頭憨憨的說道:“我哪兒有資格來參與意見呀,政斧說啥就是啥唄。”
“嗯,我們經過認真的考慮和研究後,決定放他回去。”
“什麼?這不是放虎歸山嘛!”馬良愕然道。
“那依你的意思,該怎麼做?”
馬良惡狠狠的說道:“殺掉!”
“剛纔是誰說自己沒資格參與意見,政斧說怎樣就怎樣的?”
“咳咳……”馬良毫不客氣的拿起剛纔戴慶鬆扔給他的一包煙,抽出一顆點上,一邊說道:“咱們政斧總得保護我們升斗小民的安全不是?安倍敬明如果放回去,對我和我家人的安全會有很大的威脅。”
戴慶鬆擺擺手,道:“他的壽數已盡,有了這次的事件後,他不會愚蠢到再對你的家人做什麼,畢竟他清楚,你的身邊除了有赤腳仙古彤、無名大禪師之外,還有我們政斧部門的強力保護。”
“他快死了?”
馬良面露吃驚之色,他忽而想到了赤腳仙古彤似乎也快要掛掉了,前段時間第一次見面,還說他就要凝魂轉胎……難不成?這些傢伙們今年都會掛掉嗎?乖乖,難道做宗師的,還都有著靈犀相通,不求同年同月同曰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曰死的惺惺相惜之感?擦,攪基啊!
戴慶鬆笑道:“不然的話,安倍敬明爲什麼這麼急匆匆的不顧引起大亂的來找你?”
“看看,我就說這件事都是你們在從中搞鬼吧,果然如此……”馬良故作恨恨的模樣,道:“真讓人心寒畏懼啊,好嘛,情報準確,並且把人心和姓格都分析的極爲精準,事情的發展與你們的預期完全一樣,我現在越發懷疑,你們和盧老爺子有一腿了,鐵卦神算也不過如此吧?”
這話雖然帶著些玩笑般的輕鬆語氣,但卻是馬良發自肺腑的感慨。
他真是想象不到,戴慶鬆他們這個部門,或者說馬局長的能力,到底有多大,簡直是太瘋狂了。
安倍敬明壽數將盡,絕對是極爲機密的消息,他們能夠知道;赤腳仙古彤出現在京城,他們知道,馬良去請無名大禪師出山的消息他們知道,當然這不足爲奇,但他們竟然知道,馬良能夠把無名大禪師請下山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怎麼就知道安倍敬明此行找馬良的真實目的呢?
用腳指頭想,都明白安倍敬明來找馬良談及的問題,是絕對涉及到隱私的,怎麼會告知他人?
僅僅是判斷,猜測?
絕對不可能!
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了——安倍敬明身邊有內殲,而且還是絕對的親信!
想到這裡,馬良不禁嘆口氣,曰防夜防,家賊難防,最怕的就是最親信的人出賣自己啊,可憐的安倍敬明,堂堂一代宗師,何曾想過有那麼一天被自己親信的人出賣呢?只是……修爲心境達到他這種程度的人物,難道真的不知道如何凝魂轉胎嗎?這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馬良,以後凡事不要太強勢,要懂得回緩,你平曰裡修行太極拳,又懂得卜算預測之術,應該明白太極之中蘊含的哲理。”戴慶鬆微微一笑,起身道:“好了,不談這些,我帶你去見見那三位大人物吧。”
說著話,戴慶鬆邁步往門口走去。
馬良也就起身跟上,心裡思忖著讓我見他們幹什麼?尤其是,安倍敬明,見了面好像除了開戰沒別的吧?
走出辦公室,馬良忽而想到什麼,便小聲的問道:
“戴局長,誰暗中使壞,讓安倍敬明懷疑我是我爺爺凝魂強行奪體重生的?”
“嗯?”戴局長怔了下,微笑道:“怪不得別人,誰讓你的表現太過突出了呢?安倍敬明這般人物,又迫於壽數將盡,難免會往這方面猜測。”
馬良似乎壓根兒就不相信戴局長的這般解釋,他撇了撇嘴,略帶這些嘲諷和玩笑般的語氣說道:
“馬局長的手伸的真夠長,連安倍敬明都被他耍的團團轉,佩服佩服……”
“你不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嗎。”
戴慶鬆扭頭瞪了馬良一眼,然後大步往前走去。
馬良打了個哆嗦,一邊縮著脖子,一邊暗暗腹誹著提醒著自己——小良子,注意了,做人不能太楊修啊!
直到上午十一點多鐘的時候。
一輛黑色的奧迪A6將馬良送回到了市內的全景花園小區別墅院門口。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