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知道這墨鏡男子的人也是不少。除了曉樂和伽?森之外,科納普、黛娜一家,聖女蓓雅、沙科摩族族長布依、藍島卡米亞等高手也是與其有一面之緣,此時此地再次得見,自然極爲意外。他們都見識過這墨鏡男子的本事,因此對於他能接住女王一掌並不如何驚訝,只是擔心如此厲害人物在此刻出現,不知意欲何爲。
那墨鏡男子對旁衆驚譁視若無睹,只是與休塔克相互對視,嘴角掛著怪異的笑容。
而休塔克的表情也十分古怪,盯著對方的眼神極爲戒備,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良久,休塔克微微一哼,朗聲道:“真是稀客,想不到殿下竟會光臨加妙聖地!本王有失遠迎!”
墨鏡男子臉色一變,暗想休塔克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於是笑道:“哈哈哈……許久不見,女王陛下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客……”
他話剛說到一半,臉色突然一沉,迅速轉身,兩手瞬間彙集龐大的黑色真力往胸前一合,夾住了一柄向他疾刺而來的火焰之劍——那來劍迅猛至極,竟是迫得墨鏡男滑退出數十米遠,方纔站穩。
墨鏡男穩住身形後,擡頭一看,不禁搖頭笑道:“呵呵!小兄弟,你的性子未免也太急了吧?這可是第二次了!”
衆人放眼看去,才認清原來是曉樂出手打斷了他與休塔克的談話!
其實就在墨鏡男子出現之後,曉樂便已是按耐不住——他追查瑞密斯的案子,就只有墨鏡男子這個線索!可偏偏此人神出鬼沒,本領又十分高強,兩次想把他捕獲,都是落空。眼下機會難得,曉樂便趁著他與休塔克相談之時出手——他知道對方的本事,因此一上來就對準了他的要害全力出擊,力求一擊即中,但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擋了下來。
曉樂心下暗道可惜,便道:“我管你那麼多!今天我一定要抓住你!”
墨鏡男苦笑搖頭,道:“你小子真是有意思,何必對我這麼執著?那件事根本就與我無關!”
“有關無關,不是你說的算!”曉樂一邊說著,一邊往火焰之劍上繼續加持真力,然後側頭叫道:“伽?森,還不來幫忙!卡米亞島主,殺死瑞密斯長老的幕後真兇可能就是此人,你不可能袖手旁觀吧!”
一語驚醒衆人,卡米亞按住身邊幾欲衝上去的列託,自己飛身而出,化出神兵“海煞沉星錘”,就往墨鏡男的頭頂砸去。
墨鏡男此刻被曉樂的火焰之劍所牽制,雙手騰不開,無奈之下,只好起右腳招架住卡米亞的重擊,竟也是遊刃有餘。
伽?森也要出擊,卻被羅?森攔住:“你剛歷大戰,真力未復,讓老爸來!”說罷,羅?森踩著“風之陣”閃身而出。
墨鏡男只覺身後一股勁風襲來,知道又有高手夾擊,心中甚是無奈,但他也不回頭,將剩下的左腳也擡起迎敵。
如此奇異景象,叫人歎爲觀止!這墨鏡男子在與曉樂比拼真力的情況下,竟還能只以雙腿迎戰兩大高手,且不落下風,其身手之卓絕,委實駭人。
眼看三人合力,仍是戰不下這墨鏡男,離得最近的阿樹也欲幫手——他心知這墨鏡男剛纔出現就是爲了救夏洛克,猜想這人十有八九是夏洛克的同夥,那定不能放過,於是高聲喝道:“綠島島主阿樹也來討教!”隨即化出神兵“針葉輪轉剪”,朝著墨鏡男的脖子就剪了過去。
墨鏡男氣極:“真是煩人!”隨後心念一轉,從他腰間飛出一把周身縈繞著黑色真力的長劍,直刺“針葉輪轉剪”的剪口!
“當”地一聲,阿樹被震退,雙手虎口也被震得出血,還來不及吃驚,那把長劍又朝阿樹的要害直刺過來,迫得阿樹連連後退。
衆人大驚,沒想到這墨鏡男子僅以意念操控長劍,竟也能將阿樹這樣的高手壓制,其實力遠超衆人想象。
也不知是誰瞧出了什麼端倪,突然驚慌道:“噬噬……噬神劍!是噬神劍!他他他他是……”
衆人聞言,頓時目瞪口呆!
即便大人物如真雷盟主赤丹和聯王埃米利亞?雷也都吃驚不已,就連還在打鬥的羅?森、卡米亞、阿樹三人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並匆忙罷手,退開老遠,臉上都流露出異常驚怖的表情。
在場的恐怕沒有什麼人會不明白,“噬神劍”在這裡出現意味著什麼!
當今之世,能夠擁有這把曠世魔劍的,只有一人!只是大家都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阿樹等人莫名退出戰局,曉樂雖然不明所以,但依舊以真力與墨鏡男僵持。
墨鏡男微微露出嘉許的笑容,接著心念又是一轉,那把逼退阿樹的黑色長劍旋即回身,往曉樂的背後直射過來。
察覺到背後來劍,曉樂心知真力無法將其震退,無奈之下將火焰之劍鬆開,往後一個飛躍,閃過背後的長劍。墨鏡男右手抓著曉樂的火焰之劍,左手則趁勢向前一抓,握住飛回的黑色長劍,收劍入鞘,也不追擊。
墨鏡男看了看手中的火焰之劍,感受到其中絕強的赤紅真力,嘖嘖讚道:“小小年紀,真力竟如此強猛!要不是有這‘噬神劍’,還真拿你沒辦法!還你!”說罷,將火焰之劍拋還給曉樂。
曉樂接過火焰之劍,又待要上,卻被一個突然閃出的身影攔住!
曉樂一驚,擡頭一看,更是意外,原來攔住自己的竟是女王休塔克!
“不要打了,你是勝不了他的!”休塔克回頭看了一眼墨鏡男,又道:“‘藍劍客’又豈是浪得虛名?”
曉樂一愣:“藍劍客?啊!‘三劍客、紅黃藍’!莫非他是……”
“終究是逃不過女王的眼睛!哈哈……”墨鏡男大笑數聲,隨即摘去墨鏡,露出一雙如海水般深沉的藍色雙瞳,傲然道:“新夜之都第十四任大帝——該曼?莫亞,拜會加妙女王!”
即便衆人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見他露出真面目,並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所有人還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喘,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今天一定是個特別的日子,萊哈特聯國三大勢力的最頂尖人物居然同時在同一個地方出現,而且連萊哈特聯國的最高行政長官——聯王埃米利亞?雷也到場了!這種場面可真難得一見,記得上一次出現這種場景,還要追溯到二十幾年前的“十日比試”。
赤丹來聖地是爲了疏勒的事情;而聯王埃米利亞?雷來此目的,雖然令人捉摸不透,但總不至於對加妙聖地不利;至於該曼?莫亞,就不得不令人揣測了——加妙聖地與新夜之都交惡,衆所周知,山孫一族與罕伊一族更是千年世仇,而現在作爲罕伊一族的族長、新夜之都的最高主宰,居然敢隻身一人出現在山孫一族的主場,其行止實是令人費解。
廣場上,衆人沉默良久,各自思緒翻騰。
該曼見所有人都不說話,心下冷笑,於是開口道:“諸位這是怎麼了?何必如此緊張?小王不過隻身一人,即便本領通天,也不敢在此造次,諸位說是不是?”
這時,休塔克也冷聲說道:“哼!殿下既然這麼說,那爲何先前不正大光明地到場?若是如此,本王也定當視殿下爲上賓,不敢有絲毫失禮之處!可殿下卻偏偏藏頭露尾,隱匿在這廣場中良久,行跡如此鬼祟,就不得不令本王妄加臆斷了。而且如此行爲,未免也太不符合殿下身份!”
該曼微微一驚:“哦?原來女王早就發現了!到底是在什麼時候?”
“就在本王出關之時!”
“原來如此……哈!佩服!佩服!原來女王假意出手欲殺豹王,就是爲了引小王現身!好!好!好!果然不愧爲一族之長!小王還是小看了女王陛下!唉!失策!失策!小王本想將豹王暗中救走便是,並無意打攪各位雅興,可事與願違,還是讓女王識破,實在無地自容啊!”
“哼!廢話不必多說……不是聽聞殿下正在閉關嗎?怎麼又突然駕臨加妙?就不知殿下此來,有何貴幹?”
“女王不必多慮,小王不過是來救人而已!嗯……如若無事,小王這就帶豹王離開此地,不再打攪各位的雅興了。”說罷,該曼便朝夏洛克走去。
“站住!”休塔克冷冷道:“殿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莫不是欺我聖地無人?”
“不敢不敢,加妙聖地高手如雲,小王從來都不敢輕視,只是小王此次到訪,實無惡意!若說之前小王有意隱瞞自己行蹤,害得女王誤會,那小王在此賠罪就是!況且貴地聖典仍在進行,以小王身份,實在不該在此打擾,小王這就告辭了。”
“殿下要走,本王也不攔阻,但是若要將豹王一併帶走,本王卻是不答應!”
該曼眉頭一緊:“哦?若是小王執意要將豹王帶走呢?”
“那就請殿下也留在聖地小坐一番!”
“想留住小王?”該曼臉色微變,笑道:“呵呵!可惜小王有事在身,不能多留啊!”
“不必客氣,此處想請殿下留下來的,大有人在!”
該曼臉色陡變,接著環視了一下週遭衆人,哈哈大笑道:“女王是否太小看小王了,就憑在場的這些人?哼哼!不是小王誇口,即便女王和赤丹盟主聯手,也未必留得下小王,至於其他人……哼!更是不值一提!”
衆人激憤,怒罵聲四起,都覺該曼太過目中無人。
休塔克冷笑道:“如果殿下只有一人,我們自是留不住,但是殿下若要將豹王一併帶走,卻是千難萬難!”
該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女王莫不是給小王出難題?小王此次到訪,就是要將豹王帶走,否則空手而回,小王怎麼向族裡交代?所以還請女王高擡貴手!”
休塔克正待要說,那邊阿樹卻搶先喝道:“夏洛克殺我手足,此事未了,豈能讓你帶走?”
該曼轉過頭,瞥了阿樹一眼,皺眉道:“那阿樹島主打算怎樣處置豹王呢?”
阿樹斬釘截鐵地說道:“殺了他!”
該曼大笑道:“阿樹島主莫非在跟小王開玩笑?你是打算讓小王帶一具屍首回新夜之都?”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五弟和七妹的血債不能不討?今日我兄弟五人斷不會讓夏洛克活著離開此地!即便我們兄弟五人不是該曼陛下您的對手,但也會誓死相抗!”
該曼微微動容,旋即一嘆,望著另一邊坐倒在地的夏洛克,說道:“豹王!看看你給我惹的麻煩!”
夏洛克慚愧地低下頭來,委屈道:“陛下,老夫無能,令陛下陷入如此危險境地,實在罪該萬死!但是,那殺人之事,老夫……老夫實在是覺得委屈啊!”
“好啦!好啦!都一把年紀了,還哭成這樣?如果不是知道其中緣故,我也不會來此救你!你且安心,接下來的事情,我自會處理!”該曼又轉過頭來,對休塔克說道:“女王,豹王殺害阿葉、阿花一事,小王也略知一二,但這其中卻另有緣故,因此,可否聽小王一言!”
休塔克想了想,覺得眼下還不宜跟該曼起衝突,於是道:“也罷,本王就聽聽殿下如何解釋!”
“多謝女王!咳咳!”潤了潤嗓子,該曼說道:“當日豹王到訪聖地,確是送信而已,並無其他目的!關於這點,小王敢以生命向女王保證!然而之後發生的事情,如法陣被開,阿葉、阿花二人身死,看似我新夜之都圖謀不軌,卻是另有奸人設下圈套,不僅陷害豹王,更是有意挑……不,應該說是有意激化加妙聖地與新夜之都之間的爭端,還望女王明鑑!”
休塔克不置可否,說道:“可有證據?”
“證據?”該曼略是思索,於是轉向阿樹等人問道:“請問五位聖子,當日豹王殺人之時,你們難道就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阿樹五兄弟都是猶豫,不知該不該回答。
這時,也親歷過當時事件的哈里奧站出來,說道:“當日敝人也在場親歷此事。那時,豹王確實有些異樣,好像失去了理智,形同瘋癲,而且身上散發出奇怪的灰色霧氣,有點像是……”說著,哈里奧把目光略略移向紅色分殿,神色躊躇。
“像是中毒對不對?”該曼搶道,“而且這種毒還很特別,像是沙科摩族的‘灰沙’,對不對?”
衆人大驚,齊將目光轉向紅色分殿的沙科摩族等人,或猜疑、或鄙視。
然而布依並不慌張,仍舊安坐,只是身旁族人有些按耐不住,大戰士卡拉古斯更是直指該曼,怒斥道:“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
該曼笑道:“這位仁兄何必如此緊張?‘灰沙’雖爲沙科摩族所有,可小王並沒有說是沙科摩族下的毒啊?”
“該曼陛下此言,是說有本族之外的人使用‘灰沙’?”布依這時搖了搖頭,言道:“那老朽就奇怪了,‘灰沙’乃我族聖物,且嚴禁外流,外人到底是如何得到的?這個人到底是誰?莫非此人便是殿下你?”
“不錯!你既然也清楚‘灰沙’的事情,那瑞密斯長老之死跟你肯定脫不了干係!”曉樂也是出聲附和,就算他知道了該曼的身份,仍是對他不依不饒。
“嘖嘖嘖!小兄弟,你爲何總在這件事情上面跟小王糾纏不清呢?小王雖然知曉‘灰沙’之事,卻並不代表小王就與瑞密斯之死有關,那完全就是意外啊……”
“殿下,請別把話題給扯遠了!”聽著該曼跟曉樂的事情有些沒完沒了,休塔克於是出口提醒。
“啊!抱歉!多謝女王提醒!”該曼回頭看看曉樂,眉頭一皺,又對休塔克說道:“女王,可否先讓小王與這位小兄弟澄清一些事情,否則小王可受不了他時不時的誹謗之辭!”
休塔克想了想,點頭贊同:“好!我也想想聽聽瑞密斯這件案子到底怎麼回事?夏洛克的事情,我們待會再算!”
“謝女王!”該曼於是面向衆人,道:“小王在進入聖地之後……”
“慢!”休塔克突然又打斷該曼的說話,“本王倒忘了問了!殿下究竟是如何進入加妙聖地的?還請告知!”
該曼故作驚訝道:“怎麼?莫非女王不知?”
“本王知道些什麼?”休塔克見該曼拐彎抹角,面上甚是不悅,又道:“進入加妙聖地的通道有兩條,一是爐峰的入口,二是已毀的無別堡秘陣!但是,無論殿下是從這兩個入口的其中之一進入,阿樹不會不知道,也不可能知情不報,所以本王頗是費解,殿下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進入聖地的?”
其實這也是衆人心中的疑問,只是因爲之前事情繁複,大家都沒有想到而已。
“原來女王真不知情!呵呵!難怪!那小王也不隱瞞……”該曼微微笑道:“就在普朗王國菲錫納城的郊外,有一座‘娜塔莎湖’,在其湖底深處,刻有一個能與貴地藍島相連通的大傳送法陣,小王便是藉助此法陣纔到得加妙聖地。不過這個法陣……難道在座的各位都不清楚?”
衆人驚疑,他們中大部分人都在聖地居住日久,可還是頭一遭聽說,竟還有第三個可以進入加妙聖地的入口!但是說不相信吧,該曼又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到了聖地呢?
而此時羅?森心中卻是驚異更甚,因爲該曼所說的法陣所在,也就是“娜塔莎湖”,那是當年他與光合、藍波隱居的地方,可是他們在那裡居住了也有好段時日,怎麼從來就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法陣?
這還沒什麼,羅?森更擔心的是,會不會有多事之人懷疑他們圖謀不軌?其實想到這一層的人確實大有人在,只是三大戰士在聖地名望極高,大家都不太相信他們會做出什麼不軌之事罷了,因此雖然想到,卻也沒深究。
休塔克也是微微驚詫,懷疑道:“殿下莫不是在胡言亂語?”
“小王所說句句屬實,如若女王不信,大可隨小王去藍島一探究竟!”該曼隨後冷笑一聲,朝旁邊一瞥,“又或者請藍島的卡米亞島主出來說一說,他可是比小王更清楚那法陣的事情呢!”
衆人齊愕,紛紛將目光聚向藍色分殿的卡米亞,雖然卡米亞戴著面具,但在場眼尖的不少,都分明瞧見卡米亞的眼神有些閃爍,看這樣子,肯定是隱瞞了什麼,惹得衆人紛紛揣測。
休塔克自然也有這樣的疑惑,便問道:“卡米亞,那法陣一事,是否屬實?”
“呃……這……”
見卡米亞有些猶疑,休塔克也著實不想讓該曼看笑話,於是道:“也罷!不管此事是否屬實,本王暫時不與你深究!等適當時機,本王再問你!”然後又對該曼說道:“殿下!就請你繼續述說瑞密斯的案子吧!”
該曼嘴角微揚,拱手道:“好!那小王就繼續剛纔的話!嗯……是了,小王藉由娜塔莎湖的法陣進入藍島之後,便直接去找尋藍島大傳送法陣的所在——巨鯨‘海微之國’!然而當小王找到其所在,並潛入其中後,才聽到豹王已被綠島‘聖木七子’所擒的消息!於是小王便想趁有人上天島之時,混入其中,等聖典之時,再行救人。可惜事與願違,也是小王太過託大,正當在海微之國隱匿時,竟被那瑞密斯察覺到了異樣,於是爲了躲避他的追蹤,小王便想到鮮有人至的左心房藏身。可誰知才稍微漏了些身手,竟又被當時在藍島做客的伽?森察覺,還被他追了半日,始終甩脫不下。迫於無奈,小王便想出手奪他性命,卻沒想到,纔剛把真力散出,那小子竟突然停止了追捕,神色還變得十分怪異。小王正奇怪時,那瑞密斯也隨之趕到,他見伽?森也在,剛想上前招呼,誰知話未出口,這小子就突然暴起傷人,幸得小王早有準備,逃過一劫,可那瑞密斯就不走運了,他絲毫沒有防備,結果被萬箭穿心,當場斃命!”
說到這裡,伽?森神色黯然,心中甚是自責。而藍色分殿中的海微族人卻是越聽越憤慨。
又聽該曼繼續道:“小王也是直到後來,才得知那小子原來是被人下了‘灰沙’,所以當日小王將黑色真力散出時,纔會引發他瘋毒發作!這件事說到底,其實只是一個偶然,根本就不是小王有意爲之,而至於那個對伽?森下毒之人,就更不應該懷疑到小王身上了!”
“真的不是你下的毒?”曉樂有些失望,但還是說道,“不過,你也說你知道‘灰沙’的事情,那給伽?森和夏洛克下毒的人,你也應該清楚了?”
該曼猶豫了一下,點頭道:“關於下毒之人,小王也只是猜測,至少可以肯定,給伽?森和豹王下毒的,並不是同一人。關於這一點,我想布依族長和小兄弟都應該贊同吧!”
曉樂和布依相視一眼,各自點頭。
該曼又道:“給伽?森下毒的這個人,小王大概有了眉目!只是小王也是限於推斷,並沒有證據。所以在此之前,小王想先向布依族長求教一事!”
布依微微猶豫,他其實不想跟這件事扯上任何關係,但眼下因爲“灰沙”的緣故,沙科摩族沒辦法置身事外,因此布依不得不道:“請說!”
“小王知道,在沙科摩族尚未遷入加妙聖地之前,都一直聚居於娜塔莎湖畔!而小王又知道,沙科摩族聖物‘灰沙’的製作,需要兩種原料,便是‘黑芒泉水’和‘夜光沙’!然而這兩樣東西任哪一樣,在外世界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因此數百年來,沙科摩族所合成的‘灰沙’不過寥寥。但是,到了你當上族長的時候,突然有一對師徒來找你,並十分慷慨地贈送了大量的‘夜光沙’,而他們的交換條件,就是要一窺‘灰界’之術的能力以及一睹‘灰沙’的真容!這件事,不知布依族長還有沒有印象?”
布依稍稍回憶,說道:“確有此事!這是頗久以前的事情了,當時我們見他們如此慷慨,心下都十分感激,因此便答應了他們的條件,還留下他們在族中做客數日!哼!卻沒有想到這兩人竟是實實在在的騙子!”布依話鋒突轉,言語中甚帶恚怒,“那些‘夜光沙’竟是僞造的,而他們的真正目的,卻是要偷取‘灰沙’!幸好摩訶長老及時發現,爲此,雙方有過一場激戰,那兩人雖然有些本事,但還是寡不敵衆,被當場擊斃!嗯……該曼陛下提及此事,不知有何用意?”
該曼一笑,不答反問:“還請問族長,可否知道當年那師徒二人的身份?”
布依想了想,道:“不是很有印象了……摩訶,你還記得嗎?”
身旁的摩訶點點頭,答道:“師父叫賽斯,徒弟叫查拉。”
“哦!對對,好像是叫這兩個名字,不過,現在想起來,這兩個名字應該都是化名,而當年跟他們交手時,他們所使的招數很雜,看不出來路,所以就無從查考了,畢竟人都死了那麼多年!”
該曼冷笑道:“布依族長,莫非你真的以爲那師徒二人已經死了不成?”
沙科摩族衆人均是一驚,卡拉古斯更是說道:“當年那師徒二人是被我和摩訶大長老親手擊斃的,這還有假?”
“哈哈……你們若是知道這師徒二人的真實身份的話,恐怕你們就不會這樣認爲了?”
布依臉色一沉,似是意識到什麼,說道:“如果那師徒二人沒死的話,就是說‘灰沙’的外泄,也是因爲……”布依難以置信地搖搖頭,“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那布依族長認爲伽?森和夏洛克是爲什麼會中了灰沙之毒呢?莫非是沙科摩族中人?”
“那當然不可能!‘灰沙’何等重要?即便是我族之中,也只有老朽和五位長老才能擁有,族人若要修習‘灰界’之術,也是由我們親自將‘灰沙’植入體內,助其修習,而平常我們六人也是嚴加保管。而且除了聖典之外,我們幾乎足不出戶,所以,我族之人怎麼可能是下毒之人?”
“這不就是了,那又怎麼解釋伽?森和夏洛克的異狀?”
“這……”布依也有些不得不相信了,於是問道:“那師徒兩個到底是什麼人?”
該曼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回頭又看向休塔克,說道:“女王,據說山孫一族中,創有一種真術,具有令人產生假死現象的效用,不知女王是否知道?”
休塔克有些不耐,說道:“殿下說話好令人捉摸不透,既然已經知道那師徒二人的身份,爲何不直截了當地說出,何必總是這麼拐彎抹角、吊人胃口?”
該曼呵呵一笑,道:“女王莫怪,非是小王故意這麼說,只是因爲這兩人的身份,實在有些牽扯!在還沒有多大把握之前,小王也不敢輕易指出,萬一有人指責小王誣陷好人,那可有些不妙!”
休塔克聽該曼這樣說,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隱隱覺得該曼說的那師徒兩人的身份有些不妥,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也說不上來。
猶疑一陣,休塔克最終還是說道:“‘內元凝心’,以微量的精純白色真力凝固心肺,使心肺可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停止運作,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死人一般。有些像氣界鬥園的龜息術,但比龜息術更像真死。只不過這種真術極難習得,而且應戰時,也無甚作用,所以歷來山孫一族中會此真術者,寥寥無幾!”
布依恍悟道:“莫非該曼陛下的意思是……那師徒兩人以‘內元凝心’之術將自己弄成假死?那師徒二人是山孫一族的人?”
“這就要問你們的女王陛下了……”該曼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休塔克:“還請問女王,山孫一族中,可有人習得此術?”
休塔克目光微微遊移,搖頭道:“未曾聽說過!”
該曼大笑道:“女王的記性未免太差,難不成令尊蘇尹?莫亞不是此道中的高手?”
此話一出,場下頓時炸開了鍋,衆人紛紛竊竊私語。
休塔克的面色越發難看,她惱怒地瞪向該曼,陰沉道:“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該曼冷冷一笑,反問道:“女王認爲呢?莫非小王所言有誤?”
休塔克胸口微微起伏,顯是情緒受到影響,但她又極力鎮靜道:“先父確曾掌握‘內元凝心’,但是先父生前,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絕不會做出這種偷盜他人聖物之事!”
該曼冷嗤一聲,道:“光明磊落?哈哈……女王這話可有些不對了,難道二十多年前,‘幻火劍神’光華的事情,令尊也可以算得上光明磊落嗎?”
休塔克再也按耐不住了,勃然怒道:“該曼!你不要太過分了!當年光華那件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誹謗先父,若不是這件事,先父也不會鬱鬱而終,你現在居然還敢在本王面前提及,你以爲本王真的不敢動你嗎?”
該曼哈哈大笑,旋即正色道:“休塔克?莫亞陛下,你以爲當年蘇尹爲什麼會被那些流言氣死?他自己要是沒做過虧心事,又何必在乎那些無稽之談?也罷,事到如今,小王也不再藏什麼……”接著,環視四周,說道:“在座各位應該都很想知道當年那偷取灰沙的師徒二人是誰吧?那我就明白告訴大家!其中那位師父,正是你們所愛戴的加妙女王的父親——蘇尹?莫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