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番變故,光明廣場上一片狼藉,圣典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眾人也無意追究那些過往了,只求別再出現什么更令人稱奇的事情。
《無界秘篇》既然被拉比所奪,該曼也無意逗留,便去把豹王夏洛克的尸體扛在肩上,準備離開。
臨走時想起什么,該曼朝場中望去。見休塔克呆愣不語,該曼微微皺眉,又朝天島席看去,說道:“梅依元老,聽說豹王送來的信在你手中,不知你可給女王看過沒有?”
梅依微微遲疑,點頭道:“還在老身手中!尚未來得及交與陛下!”
“那信中內容可曾知曉?”
“這是給陛下的信件,我等怎能拆看!”
該曼神秘一笑,道:“是嗎?難怪!也罷,勸你們盡快拆開信件知曉當中內容,否則后悔就來不及了!”
梅依十分疑惑,問道:“這話什么意思?”
該曼冷笑不答,回身便走,又來到赤丹身邊,低聲道:“赤丹盟主,你我之間的事情,以后再算!”
赤丹拱手一笑,道:“不會太久的,在下定會親上新夜之都拜會!”
“哼!后會有期!”說罷,人影一閃,該曼隨即消失不見。
凌星剛想追,赤丹阻道:“不要追了,他如果要逃跑,誰也抓不住他!”
雖知如此,凌星還是不甘地跺了跺腳。
另一邊,休塔克目光呆滯,彷如沒聽見該曼剛才的話。這也難怪,她身受重傷,又蒙受精神上的極大刺激,早已顧不得身外之事!
圣女蓓雅和阿詩蘭?莫亞都不愿見到休塔克再有什么差池,便一同過去將其攙扶,先行離開。
梅依眼看今年的圣典是如此結果,不由得搖頭長嘆,隨后向眾人道:“今日圣典,就此作罷!各位都散了吧!”言罷,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便抱著仍昏迷不醒的歌莉婭離開光明廣場。
眾人也是意興闌珊,紛紛退去。
然而長老會眾席卻仍舊沒有離開,他們還有要事待辦。二十幾個長老圍在曉樂和也蘭面前,各個面色不善。
“你們想干什么?”那邊凌星發覺曉樂的處境,馬上趕過來護在曉樂身前,神色不悅地瞪著山孫一族的諸位長老。
“凌星殿下!這是我們和也氏一族之間的事情,還請殿下不要插手!”
“笑話!他是我妹妹的兒子,你們要對他不利,我能坐視不理嗎?”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一位長老挺身而出,說道:“那魔女今日對我族所做下的種種,我們必要追究,這少年雖然是光合大戰士的子嗣,但是我們也不能輕易就放過他。”
“也蘭做的事情本就跟他絲毫無關,你們要追究他什么?難道你們長老會的人一直都是這么是非不分的嗎?”
“請凌星殿下言語慎重,我們長老會是不是是非不分,自有公論!若凌星殿下仍要袒護此人,那么我們長老會也只能得罪了!”
凌星一怒:“我難道還怕你們?”
“請住手!”這時赤丹走了過來,他來到凌星的身邊,然后向眾長老一一行禮后,說道:“諸位長老,有話好說,切莫動手傷了和氣!”
“赤丹盟主,你莫不是也要袒護他們二人?”
“莫要誤會!雖然這小兄弟跟我也算有緣,而且算起來他還是我的侄子,但我也不會因此袒護他!我只是想說句公道話,雖然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敢問諸位長老,你們有什么實據可以斷定曉樂與也蘭所做之事有關?恕我言語冒犯,諸位長老不過是出于對神女也蘭的憤怒,才連帶對曉樂不依不饒,因此請諸位長老能夠摒棄私怨,冷靜明察!”
“這……盟主說的倒也在理!”為首長老又與眾長老細談一番,便道,“既然赤丹盟主都這么說了!我們可以放過曉樂,但是那魔女必須交由我們處置!”
“不!她已經身受重傷,你們就放過她吧!”曉樂哀求道。
“不行,她故意將《無界秘篇》在公開場合,而且還是在那該曼眼前交與女王陛下,更甚者還把埃沃長老弄成殘廢,并險些致陛下于死地,這些豈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作罷的?”一長老憤憤道。
“可是……可是……”曉樂轉而看向赤丹,哀求道:“盟主,求你救救我祖母!”
“這……”赤丹也很為難,他心知也蘭今日是徹底把山孫一族給得罪了,他能把曉樂洗脫掉鬧事嫌疑,已經是很勉強了,現在還要拉也蘭一把,實在很難,如果因此與圣地發生沖突,也不是赤丹所愿。
凌星沒那么多顧忌,但她也很厭惡也蘭今日所為,因此并不情愿幫也蘭說話。
曉樂也知理虧,只是如果真的把也蘭交給山孫一族的話,那幾乎是死路一條!剛認的祖母就這么沒了,曉樂心中也是極不情愿。
“盧比斯長老,你們打算如何處置神女?”這時后面一個聲音問道,眾人回頭,原來是羅?森,他正帶著妻子和兒子朝這里走過來。
那被稱作盧比斯的人說道:“哼!還能如何處置?新仇舊恨,加起來算,恐怕這魔女一百條命也不夠抵!”
“你們要處死神女?”羅?森訝道。
“處死她?也未免太便宜她了!”一位比較年輕的長老恨恨道。
曉樂聽到這句話,心里也是一陣慚愧,畢竟經過此役,山孫一族對也蘭的怨恨自是越來越深。
“我……我愿意代我祖母受過,只要你們肯放過祖母!”曉樂哀求道。
長老會的人均是冷笑,盧比斯問道:“我們已經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你居然還要替你的祖母受過?你以為你祖母對我們所做的這些事情,你一個人可以擔當得了的嗎?”
“不錯!再說了,等這老太婆醒轉恢復之后,知道你代她受過,又怎么可能會放過我們山孫一族,到時還不是要與我們為敵!”幾位長老紛紛贊同。
“神女也蘭已經不可能再與山孫一族為敵了!”隨著這聲音的漸漸靠近,人群中又進來一個人,卻是石更。
“石醫相?”凌星頗是意外,“您怎么會來這里?我妹妹她……”
“凌星殿下盡可放心!凌香圣女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她現在正睡得安穩,不能有人打擾!因此我就出來了,后來聽說光明廣場又發生變故,便過來看看,卻沒想到竟會是這種局面!”
凌星稍稍放心,又問:“對了,醫相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
石更眉頭緊鎖,朝昏迷的也蘭看去,說道:“你們自己探探她的氣息就知道了!”
眾人均是一惑,赤丹上前親自搭了搭也蘭的手脈,不由得臉色大變。
曉樂擔心道:“怎么了?我祖母怎么了?”
赤丹沉默了一陣,搖頭嘆道:“唉!神女她……她的真力被廢了!”
“什么!”眾人大吃一驚。
羅?森懷疑道:“這怎么可能?盟主,你可沒有弄錯?她可是神女也蘭啊,居然這么輕易就被廢了一身修為?”
赤丹搖頭道:“在下也是難以置信,但事實如此!在下也沒想到,那拉比王子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竟可以對她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害!其實若不是神女在危急關頭用真力護住內元,恐怕現在連性命也不保!”
一干人盡皆默然,而長老會的人則個個神色驚疑,還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赤丹見到,心中卻有了計較,便道:“恕我直言,其實神女已經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真力被廢,而且年近遲暮,所剩時日已經不多,諸位長老又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過不去呢?”
盧比斯等眾長老均是面面相覷,一干人又商討一番。在得到眾人大多數意見之后,盧比斯逐道:“好吧!既然她已經落得如此田地,我山孫一族也不愿再做計較!但是,從今往后,不許你們也氏一族的人再踏進天島半步。還有,也請你們立刻離開加妙圣地!”
說罷,眾長老才紛紛離開。
總算保住也蘭一條性命,曉樂感激地向石更以及赤丹、羅?森等人磕頭道:“謝謝!謝謝你們!”
“你是我大哥的兒子!不需要這么客氣!”羅?森將曉樂從地上扶起來,表情萬分欣喜,說道:“當年我插手阻止陛下與神女也蘭相斗,結果卻間接害得你掉入懸崖中,為了這件事,我一直內疚不已,想不到……大哥的兒子福大命大,萬幸你沒有死!哈哈哈哈!??!對了,那時你到底是怎么得救的?”
“呃……”曉樂遲疑道:“這……這我也不清楚!”
“也對,當時你還是個嬰兒,如何獲救自然也不記得!算了!不管它!活著就好!活著就好??!”羅?森高興之余,轉念又想起一事,便道,“如果你們沒地方住,就先到我那里去,雖說簡陋一些,但還容得下你們?!?
“多謝大叔……”
“哎!要叫我三叔才對!”
曉樂一愣,隨即明白,于是改口道:“是!多謝三叔!”
羅?森欣慰地點點頭。
這時凌星走過來,一把將曉樂抱在懷里,激動道:“孩子,你的傷勢怎么樣?不要緊吧?”
“我……我不要緊!星……星姨!”曉樂被抱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試探地叫了一聲。
“乖!凌香的兒子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說著,凌星竟是喜極而泣。
赤丹上來幫凌星拭去眼淚,安慰道:“我們先回去吧!團聚的話,以后還有的是時間說!”
“對!對!我……我只是太高興了!”
曉樂掙脫了凌星的懷抱后,又對羅?森說道:“三叔,長老會的人如果還看到我祖母在這里的話,恐怕又不會善罷甘休,因此,我想請三叔先將我祖母帶去家中好生照顧!”
羅?森點頭道:“好!我這就帶神女回去!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那你呢?還要待在這里?”
“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唔……”曉樂突然臉色一青,跪在地上,神色痛苦。
眾人大驚,凌星連忙扶住曉樂,擔心道:“你怎么了?”
“我……我……”曉樂疼得滿頭大汗,連說話都不能。
“是‘滴化洋’的毒性吧?”這時石更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個裝著紅色液體的小瓶子,說道:“快把這個喝下去!”
曉樂見是石更給的藥,二話不說,便將整瓶藥水吞下肚去。
不消多時,曉樂的臉色漸漸好轉,便對石更道:“多謝醫相!這可是您第二次救我了!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石更微微一笑:“你不必謝我!這瓶‘滴化洋’的解藥,也不是我的,而是剛才遇見卡米亞島主時,他特意吩咐要老夫交給你的東西,要謝就去謝他吧!”
“卡米亞島主?”曉樂四周一看,惑道:“他為什么不親自送過來?”
石更搖搖頭:“不清楚!只是他剛才神色匆匆地往女王陛下的寢殿方向走去,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
“是這樣……”曉樂朝女王寢殿的方向看去,臉上若有所思。
“你沒事就好!”這時凌星走過來,拉住曉樂的手,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你的母親!”。
曉樂神情復雜,微微點頭。
凌星帶著曉樂,連同赤丹、石更二人一起來到圣女宮。
此時圣女蓓雅還未回來,宮中只留著石更叫來的幾個侍女照顧凌香。雖然不喜外人,不過凌星這次因為曉樂的事情,心情極佳,因此也沒計較。
進到內殿,此刻凌香已經醒了,但依舊是癡癡呆呆,旁人進來,也是渾然不覺。
凌星迫不及待地來到妹妹身邊,欣喜道:“妹妹!妹妹!你知道嗎?你的兒子沒有死,他還活著,你聽見了嗎?你的兒子光波,他沒有死!快看,他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快看看吧!”
凌星激動異常,有些語無倫次——自從凌香變成這樣之后,凌星也是一直悶悶不樂,眼下得知妹妹的兒子尚在人間,她心中自是抱有極大期許,希望曉樂的出現能夠令凌香恢復神智。
赤丹也作此想,他畢竟還對凌香有感情,總之也期盼著凌香的病情可以好轉。
不過石更卻覺此事把握不大,畢竟這種刺激說靈也靈,說不靈也不靈,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而曉樂就比較拘謹了,自他懂事起,一直是無父無母,突然有一天讓他與親生母親相認,這種心情就變得很奇怪了。
此刻曉樂緊張地站在凌香面前,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小心地看著面前的這位可能的生身母親。
無論凌星怎么講,凌香仍是無動于衷,凌星也從最開始的欣喜,漸漸轉為失望的哭泣,身后的赤丹和石更也是無奈地搖搖頭。
曉樂也是沒來由一陣失望,低下頭來。
這時,瞥見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神音匣”,曉樂想到圣女蓓雅曾經教過他如何開啟,且不知把“神音匣”里面的《靜曲》放出,凌香會不會有反應?
“不管怎樣,都要試一試!”這么想著,曉樂開啟了“神音匣”,柔和、悠揚的旋律頓時在整個宮殿中飄揚起來。
良久,凌香果然有了一點反應,只聽她口中喃喃:“靜……曲……靜……曲……神音……匣……”
凌星欣喜若狂,抱著凌香,道:“妹妹,你想到了什么?”
“靜曲……神音匣……神音匣……”凌香仍是重復著這幾個字,隨后又將目光移到曉樂的身上,陡然熱淚盈眶。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凌香逐漸泣不成聲,曉樂也是滿懷異樣之情,緩緩地走了過去,并跪在凌香的身前,仰視著她,嘴張了張,小聲道:“……母親!”
凌香兩行熱淚滾落下來,她伸手撫向曉樂的臉頰,顫聲道:“……孩子……”
在身邊的凌星喜極而泣!一直以來,她都對凌香抱有歉疚,加之凌香犯病的這十幾年來,凌星都沒辦法陪在她身邊,作為姐姐,她更是感到慚愧。眼下見她病情終有好轉,凌星十多年來的愧疚,終是稍許緩解。赤丹也明白凌星的心情,于是過來扶住自己妻子的肩膀,溫言相慰。
站在門口的石更對于凌香的變化甚覺不可思議,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給凌香號脈,診視病情。良久,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便悄悄走出門去。
赤丹見狀,略有些擔心,便跟出去問道:“石醫相,凌香的病是不是好了?”
石更回頭見是赤丹,面色微微一緊,點頭道:“總算是有起色了!大概是‘神音匣’里的《靜曲》起到了作用,凌香圣女腦中的淤血漸漸化去,血氣得以暢通,至少身體方面,總算是能比較快地復原。雖然在以后的日子,凌香圣女依舊會神志不清,不過小心照顧的話,清醒的時候也會越來越長,直到完全恢復。”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赤丹感激地行了一禮:“多謝石醫相!”
“哈!不用謝我,老夫也沒幫上什么忙,要謝的話,還是謝那位叫‘曉樂’的小兄弟……哦!不,現在應該稱呼他為光殿下吧!”說著,石更向仍處在團聚中的凌香、曉樂母子二人看去,眼神中充滿了欣慰。
夜幕降臨,女王寢殿中——
白島島主阿詩蘭、藍島島主卡米亞、圣女蓓雅、梅依元老都在此處,他們都焦急地看著石更為女王治傷。
良久,石更才停止了對休塔克的診視,說道:“陛下的傷并沒有什么大礙,這幾天只要靜心調理,當可完全康復?!?
坐在床榻上的休塔克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神色憔悴。
“那……沒什么事的話,老夫就先告退了!”
“醫相請便!”
石更收拾好自己的醫具后,又向其他人微微點頭致意,便匆匆離去,只留下一言不發、愣愣發呆的休塔克,和圣女蓓雅等人。
這時,卡米亞突然站出來,跪在休塔克面前,叩首道:“請陛下降罪!”
休塔克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卡米亞,有氣無力道:“卡米亞,你何罪之有?”
卡米亞說道:“回陛下,在娜塔莎湖底的那個法陣……乃是屬下創制!屬下自知大罪,因此甘愿受罰!請陛下降罪!”
休塔克無聲地搖搖頭,語氣低沉道:“此時此刻,你還認我這個王嗎?”
卡米亞一愣,隨即明白休塔克的意思,于是道:“陛下!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至少我卡米亞始終只認陛下為圣地之主!即便陛下……無論怎樣,陛下對圣地有再造之恩,也對我們海微族恩重如山,放眼圣地之內,再沒有一個人比陛下更有資格當這圣地之主!如若有誰想趁機對陛下說三道四,篡取陛下之位,我卡米亞第一個不饒他!因此……還請陛下振作!”
“哼!恩重如山?我免去了伽?森的死罪,你,還有你的海微族人還會像從前那樣愛戴我?”
卡米亞稍是猶豫,又道:“陛下所決并未失公,因此我海微全族定當心服口服!”
“是嗎?”休塔克自嘲地笑了笑,又道:“也罷,既然你說你還把我當做圣地之主,但我就厚著臉皮,再履行我應有的職責吧!”
稍作沉吟,休塔克又道,“你說那法陣是你一人創制?一個能連通兩個不同次元的法陣,你一人竟能獨立創制?這話未免言過其實……說吧,還有什么人參與了這個法陣的創制?”
卡米亞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沒有別人,只有屬下一人!請陛下降罪!”
休塔克凝視卡米亞良久,嘆道:“此人得你如此維護,想必是你至親!也罷,此事本王可從輕發落,但是你必須說真話!否則所有海微族人也是同罪!”
卡米亞大驚,連忙道:“陛下!此事與他們毫無關系,請陛下明鑒!”
“那你就說真話,到底還有誰?”
“這……這……”卡米亞仍是有口難開。
旁邊的圣女蓓雅也勸道:“卡米亞島主,你就說出來吧!若不然,我也可以為你作擔保?!?
卡米亞沉默一陣,心中思量再三,最終嘆道:“唉!既然圣女殿下都這么說,那屬下也只好坦白了,但是,還請陛下不要追究那人的責任!”
休塔克點頭道:“我說過,會從輕發落的!”
“謝陛下!”接著搖頭一嘆,卡米亞才道:“還有一個人……是藍波!”
眾人都是一驚,休塔克也是愕道:“藍波?”
“請陛下莫要懷疑藍波的用心,他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屬下可以性命擔保,藍波這一生可是沒有做出半點對不起圣地的事情!”
“真是想不到……難怪你一直不愿開口!”休塔克微微頷首,像是明白什么,說道,“藍波的為人,我們都很清楚,他自然不會做出不利圣地之事!只是……他這樣做,卻是為了什么?而且,為什么該曼會知道這個法陣的所在?”
“呃……”卡米亞又是一陣遲疑。
休塔克皺眉道:“還有不敢說的事情嗎?”
“稟陛下,該曼為什么會知道這個法陣……屬下大概也猜到了原因,只是……只是……這事關藍波的聲譽,我實在不好說出口!”卡米亞一臉的為難。
休塔克微微沉吟,突然道:“是不是因為藍波喜歡的那個女人?”
“??!”卡米亞驚訝地看著女王,“陛下……陛下怎會知道?”
“我自然知道!當年我與三大戰士交情匪淺,有些事情,雖然他們不說,但我心中也是明白的!不過,我真的是沒想到,藍波竟然至死都忘不了那個女人!”說著,休塔克惋惜地搖搖頭,“若我想得沒錯,那個法陣,大概是為了方便他們二人幽會才創制出來的吧?唉!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應該勉強把藍波留在圣地,倒是我耽誤了他的幸福!”
卡米亞慚愧道:“請陛下不要這么說,藍波他……他也是糊涂??!”
“卡米亞,這你可說錯了,藍波喜歡什么人,是他的自由,我們無權過問,也無權阻止,即便他愛上的,是新夜之都的女人!”
“藍波愛上了新夜之都的女人?”旁邊的阿詩蘭等人均是一驚。
休塔克點頭道:“嗯!就是該曼的妹妹——米拉娜?莫亞!”
“什么?該曼的妹妹!”梅依驚呼道,“就是那個被軟禁在獨木城中十二年,那個原來的新夜之都三大長老之一?”
“正是此人!”休塔克扶額嘆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卡米亞!”
“在!”
“你去把那個法陣拿掉,那么你的責任還有藍波的責任,本王便永不追究……”想了想,休塔克又道,“今天這件事也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們都明白嗎?”
眾人應道:“遵命!”
“卡米亞,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保重!”
卡米亞退出后,休塔克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阿詩蘭擔心休塔克的身體,便伸手搭在休塔克的手背上,將自己的話傳達過去。
休塔克明白阿詩蘭在擔心自己,微微一笑,搖頭道:“不關妹妹的事,這本來就是擋不住的事情……”
這時圣女蓓雅也問道:“陛下……要不要把拉比找回來?”
休塔克神色一黯,點頭道:“也好,不過……他要是不愿意回來……也不必強迫他!”
圣女蓓雅會意地點了點頭。
梅依又問道:“陛下,那《無界秘篇》該怎么辦?”
休塔克默然,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時,外面傳來一聲通報:“稟陛下,曉樂求見!”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均覺意外。
休塔克微微猶豫,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是!”
過了一會兒,曉樂踏進殿中,只見他不再是之前的隨意打扮,而換上了一件橙色便衣。這是以前凌香因思念兒子而作的,凌星堅持要讓他換的,說是作為凌香的兒子,就該如此。如今曉樂面目煥然一新,圣女等人也不禁有些訝異。
曉樂大概穿得還不大習慣,因此有些不自在,他向女王行禮道:“參見女王陛下!”
“免禮!”休塔克看著曉樂的眼神有些復雜,其實在看到曉樂穿著這身行頭走進來后,她就不由得想起當年的光合,因此心中甚是異樣。
休塔克愣神許久,竟是忘了說話。旁邊的蓓雅輕輕提醒道:“陛下……”
“哦!”休塔克恍然醒悟,便對曉樂問道:“你……你來有什么事情嗎?”
曉樂這才答道:“嗯……我來這里,一方面是替我祖母向女王陛下賠罪,我知道我祖母對陛下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如果陛下要責罰,就請都降在我一人頭上,我愿替祖母贖罪!”
休塔克眼中寒光一閃,冷冷道:“她今日之舉,豈是你一人可以抵罪的?”
“陛下……”曉樂低下頭,慚愧道:“陛下且聽我說!今日祖母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太過惡毒!但是……這是有原因的,還請陛下聽我解釋!”
“原因?”休塔克恨聲道,“還會有什么原因?”
“陛下……”曉樂解釋道,“雖然祖母恨極山孫一族,以前也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她也不該做出今日這么激烈的報復行為,甚至連我祖父的臨終囑托都可以不顧!”
休塔克沉吟道:“確實……她雖然可恨,卻也是守信之人,但今日卻……那你說她今天為什么要這么做?”
曉樂稍是躊躇,道:“陛下,祖母曾經讀取過我的記憶,這陛下也應該知曉了!這件事壞就壞在,祖母知道了我跟祖父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所發生的事情,就是因為那些事情刺激了祖母,才會令她做出今日之舉!”
旁邊的梅依冷哼一聲,道:“什么事情能把她刺激得那么惡毒?” Wωω⊕тTk an⊕¢O
曉樂眼神一黯,沉默一會兒,才低沉道:“說到底,都是我的罪過……從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生活在一個很奇怪的空間里!那個空間,混混沌沌的,什么東西都沒有,就只有我和我祖父兩個人!祖父為了讓當時還只是嬰孩的我能活下來,便每日過一點真力給我,以保我不死!但是,因為沒有任何食物來源,我的生長受到限制,眼看兩三年過去了,我的身體漸漸不能再承受祖父過繼來的真力,為此,祖父他……他……”說到這里,曉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休塔克已是猜到了什么,震驚道:“莫非‘幻火劍神’他……?”
“祖父他……他瞞著我……將自己的……自己身上的肉……”曉樂這時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其他人也是聽明白了,她們無法想象那種事情,于是各個臉色煞白,不敢再追問。
殿中安靜了一陣,休塔克等曉樂的情緒稍微好轉了一些,才道:“也蘭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難怪她還說想殺了你!”
曉樂拭去臉上的淚水,又道:“我說這些,也不是奢求陛下原諒我祖母,只是想讓陛下明白,我祖母也是飽受痛苦之人,只希望陛下不要將怨恨發泄在我祖母身上!還是那句話,我愿替祖母贖罪!”
休塔克默然地看著曉樂良久,長嘆道:“唉!上一代的恩怨,又何必由下一代來承受……我恨極也蘭!雖然聽說她已成廢人,現在又聽你說了這件事,但我也沒那么大方就原諒她……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也氏一族的人!永遠都不想再見!”
“……我明白了!多謝陛下寬宏!”
揉了揉眉間,休塔克又問道:“有件事我想問你,當年‘幻火劍神’為何會在無別堡突然失蹤?他到底是失蹤到什么地方去了?”
曉樂一怔,答道:“祖父曾經對我說過,他年輕時曾得一位朋友送他一件寶物,叫‘六道靈骰’,說是可以憑借其擲出的點數,而直接去到點數所對應的異次元,但只能使用一次!祖父當時就是用了它,才躲過一劫!但不幸的是,祖父擲出的點數卻是另行開辟的異次元,那里沒有出口,也沒有任何事物,什么都沒有,只有祖父一個人被困在那里近三十年!后來,不知為何,還是嬰孩的我也掉入到那個次元中……唉!誰能想到我們爺孫竟是這般相見,而遺憾的是,十多年來朝夕相處,我們彼此竟還不知是至親,真是命運弄人!”
眾人也感唏噓,又聽曉樂說道:“于是我被祖父收養,并傳授了一身本事,他還將他所有的真力全部過繼到我身上,再加上那件事……如此恩情,我一生都無法忘懷!”似是想起什么,曉樂突然鄭重道:“我祖父臨終前曾經囑咐我,一定要將《無界秘篇》單獨交給陛下,不得讓其他人知道。只可惜,因為我祖母的緣故,令我有負師命!對于這件事,我始終無法釋懷!這一次,拉比搶走了《無界秘篇》,我打算親自將它找回,再交還陛下!就算是彌補我違反師命的過失!”
“你想找回《無界秘篇》?”休塔克點點頭,“你要去找,我也沒有意見,也很樂意為你提供幫助,但是……我不想拉比受到任何傷害!”
曉樂一愣,隨即道:“陛下多慮了,對于拉比,我還是把他當做朋友的,雖然他……總之,我會想辦法將他和《無界秘篇》一起帶回來,也算是對陛下的補償!”
“多謝!你有心了!”休塔克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累了,想歇息了!”
“陛下保重身體,我等先行退下!”
眾人紛紛行禮離開,曉樂還想再說什么,但也終究沒說出口,便告辭離開。
休塔克往旁邊一看,見梅依還站在原地,便問:“梅依,還有什么事情嗎?”
梅依道:“陛下,是這樣的,老身那里還有一件事情亟待處理,但是需要沙科摩族摩訶長老的幫助,只是長老會的人向來對沙科摩族頗有非議,因此想請陛下給摩訶長老一個通行令,讓他能在天島多留段時日!”
“知道了……哼!不過長老會的人還會認我這個圣地之主嗎?”
“陛下請放心,誠如卡米亞所說,現在的圣地中,確實再無一人比陛下更有資格當這個圣地之主了!更何況剛才族里人都知道了那封信的內容……長老會的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休塔克厭倦地點了點頭:“明白了!你盡管去辦就是!”
“遵命!”
宮外——
“圣女殿下請留步!”出來到門口,曉樂叫住了圣女蓓雅。
“小……光殿下有什么事情嗎?”蓓雅回身朝曉樂看去。
曉樂四下看了看,低聲道:“請借一步說話!”
蓓雅疑惑地看了一眼曉樂,點了點頭,便隨他往一個偏僻的地方去了。
來到東門一個無人的花園角落中,蓓雅問道:“好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曉樂回頭向蓓雅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圣女殿下救命之恩!”
蓓雅一怔,忙扶起還想跪下的曉樂:“你……你這是做什么?”
“今日廣場之上,若沒有圣女殿下那一席話,恐怕我曉樂早已喪命!如此大恩,我怎能不謝?”
蓓雅啞然失笑,搖搖頭道:“那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你何必行此大禮?”
曉樂正色道:“不是的,圣女殿下明知我不是光合與凌香之子,卻還是為了救我性命,謊稱在下為已逝的光波,行如此大險,我曉樂萬分感激!”
蓓雅驚道:“你……你怎么會這么想?”
“圣女殿下莫不是忘了!殿下曾說過,我雖然擁有‘神音匣’,但并不代表我就是光合和凌香的兒子!”曉樂苦笑道,“原本我想讓石醫相為我做親子鑒定,但事以至此,反倒不好開口了!”
蓓雅無奈嘆道:“唉!到底是瞞不過你!”
曉樂撓了撓頭,又道:“只是……圣女殿下,這件事若以后被別人拆穿的話,那可怎么辦?”
“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是無可奈何……但是大家也都相信了,你又何必在意?況且,你也許真的就是我老師的兒子呢?畢竟也沒有證據證明你就不是啊!”
曉樂點了點頭:“殿下說的是!其實,突然有了一位母親,我也是很高興的,只不過,我總覺得我好像騙了他們!殿下是沒見到,星姨簡直是欣喜若狂,現在就算是為了不破壞這樣的氣氛,我就算是假貨,也只好硬著頭皮裝下去了!”
“若是如此,那親子鑒定不做也罷!”蓓雅又問道:“老師的病好了嗎?”
“嗯!石醫相說,要完全恢復,還需靜養一段時日,但身體終于是有所好轉,因此,我打算將母親從圣地接走,回去從前父母隱居的地方,好像就是娜塔莎湖吧!呵呵,也順便想看看,我有沒有那里的記憶!”
“這樣啊,你們都要走……”蓓雅不禁悵然:“唉!拉比走了,現在連你和老師也要走了,這加妙圣地也沒什么可讓我留戀的了!”
“殿下不要這么說,雖然長老會的人不允許我再踏入天島半步,但并沒有說,我不能來圣地啊,我會經?;貋砜吹钕碌?!”
蓓雅欣慰一笑:“謝謝!”
笑靨如花,月色中蓓雅更顯得格外動人,曉樂不禁一愣,竟是有些看癡了,好一陣都忘了說話。
蓓雅見曉樂神色莫名一呆,覺得奇怪,便道:“你怎么……“
突然感覺到什么,曉樂忙壓低聲音道:“噓!有人過來了!”
蓓雅一驚,連忙與曉樂一起躲到一旁。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就算他們年紀比較小,也難免會被人說些閑話,因此兩人還是覺得避嫌妥當。
往外面看去,兩個人影走了過來,借著月光,曉樂勉強辨認出來人,不由得意外,竟是聯王埃米利亞?雷和緊隨在他身旁的“附骨狂人”久利!
曉樂和蓓雅相視一眼,心中都道:“這么晚了,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只見他們似在等什么人,久利一直站在原地,戒備地觀察著四周,而埃米利亞?雷則悠閑地來回踱步,甚是雅興。
不久,埃米利亞?雷要等的人終于到了,曉樂和蓓雅待看清那人的面目后,心下都吃了一驚:“刑磁!”
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已經叛逃的刑磁竟然還會在這里出現!
刑磁在見到聯王埃米利亞?雷之后,便慌慌張張地跪下來,叩首道:“罪臣叩見陛下!”
埃米利亞?雷背對著刑磁,玩賞著手中的一朵鮮花,漫不經心地說道:“查拉,你可算來了!你知道朕為什么會來到加妙圣地嗎?”
刑磁不敢抬頭,仍叩首伏地,道:“罪臣不知!”
“哼!那朕就告訴你!”埃米利亞?雷回過頭來,面色微轉陰沉,“前些日子,高斯國王馬雷爾?莫亞向朕求救,要朕助他平定國內叛亂!哈哈哈……那個篡位之人,因為一點點小事,居然跟真雷盟起了正面沖突,真正蠢材!他簡直就是給朕添麻煩!他以為朕將真雷盟定為非法組織,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嗎?那不過就是為了削弱它對民間的影響力而已,這都搞不清楚,還整天對真雷盟進行掃蕩?真是活該被他們教訓!”
埃米利亞越說越怒,刑磁越是不敢抬頭,好半天才試探著問道:“那……陛下來此目的是……”
“因為被馬雷爾這么一鬧,朕不得不來此,替他說幾句無關緊要的公道話,就算是做做樣子,畢竟眼下還不能跟真雷盟起正面沖突!而且馬雷爾雖然混賬,但的確是條聽話的忠犬,為了以后的計劃,高斯王國的力量也是必須的。然后朕也順便想看看你的進度如何?哼!可是……”話鋒一轉,埃米利亞?雷的語氣突然轉為凌厲,“你卻讓我看到了什么?”。
刑磁心底陡地一驚,惶恐道:“罪臣該死!罪臣該死!”
“你是該死!要你辦的事情沒有一件能夠完成,虧朕還特地安排你成為蘇尹的弟子,而你卻跟他去偷什么‘灰沙’?簡直莫名其妙!結果因為這件事,朕的計劃幾乎泡湯!查拉,你就是這么領命辦事的?”
刑磁惶恐不已,于是不停地磕頭道:“罪臣該死!罪臣該死!還請陛下開恩,饒臣一條性命,讓臣將功贖罪!”
“不必了!你的身份已經恢復不了,而且朕現在也不想得罪加妙圣地,所以……留你何用???”埃米利亞殘酷一笑,“久利!”
話音剛起,刑磁便覺不對,忙化出“雷霆護身”罩住自己的身體,果然,久利已經抽出右手的白色骨劍,向刑磁的后背刺去。
光華一閃,只一瞬間,久利的骨劍便刺透了刑磁的“雷霆護身”,并穿過了刑磁的身體!
刑磁滿臉驚怖,他低下頭來,只見自己胸前一個血洞漸漸擴大,殘留在胸前的黑色真力逐漸將他的身體慢慢吞沒,直至無形。而直到消失的那一刻,刑磁卻是連叫都叫不出來,可謂死不瞑目。
久利將骨劍又插回到自己的右臂血肉中,然后無聲地退到埃米利亞?雷的身后,彷如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一般。
曉樂和蓓雅在暗處都看得心驚肉跳,都想不到,原來刑磁竟是聯王埃米利亞?雷的部下,而且從剛才的話中,這聯王埃米利亞似乎對圣地頗有野心!
不過令曉樂更訝異的,卻是埃米利亞身后的久利。從剛才那一劍來說,久利固然劍術不凡,但其實也是勝在刑磁已然處于勢弱地步,而且又是突然襲擊,刑磁自然猝不及防。否則以他們二人的真正實力而言,久利即便能勝,也不會如此輕松。
不僅如此,曉樂還對久利的黑色真力大感驚異,在此之前,他所應戰過的對手中,就只有卡拉古斯和該曼擁有黑色真力,卡拉古斯可以不算,他的黑色真力畢竟不純;而該曼的黑色真力之強橫,雖說遠在久利之上,但卻不如久利這般吞噬性之強,竟可以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間吞噬殆盡,簡直恐怖。
這時,又聽埃米利亞?雷說道:“既然來了,為何又不現身?”
曉樂一驚,以為自己和蓓雅被發現了,剛想著要不要現身,又聽旁邊有動靜,于是再往那邊看去,更是意外,心道:“石醫相!”
曉樂和蓓雅心中不由得有些猜疑——難道石更也跟聯王埃米利亞?雷有什么關系嗎?
石更大概是看到了剛才久利殺死刑磁的場面,因此臉上有些陰郁,他緩步走近,每一步都顯得憂心忡忡。
“左相大人,好久不見!”
石更苦笑道:“陛下,老夫辭去左相一職多年,現在再用這個稱呼,老夫可擔當不起!”
“左相大人客氣了,朕可是時常掛念著您!這幾年,朕派人到處尋訪,可真沒想到您原來隱居在此,要不是查拉察覺到了您的身份,朕也不會親自來此啊!”
石更長嘆道:“唉!想不到過了這么多年,陛下仍是不愿意放過老夫!這些年,老夫在圣地,幾乎都不與人談起過往,陛下何必如此相逼!”
“既然都找到這里來了,左相認為朕會罷手嗎?”埃米利亞朝石更看去,眼神閃過一絲兇光,“左相,您知道的事情畢竟太多了!”
石更冷冷一笑,悵然地搖搖頭道:“好吧!既然陛下這么說。我石某隨你們處置就是!唉!我也知道,該來的始終也是躲不過!”
埃米利亞笑道:“左相何出此言?對于左相,朕一直以來都是相當敬重的!何況這里是加妙圣地,朕可不敢在這種地方亂來?。 ?
石更冷笑道:“哼!聯王陛下的話可有些矛盾,適才,你們不是才剛殺死了刑磁元老嗎?哦!不,應該是陛下的五大護衛之一——‘雷文字’查拉!對吧?”
埃米利亞微微一驚:“原來左相知道!”
“我也是在剛才聽到你們的講話,才意識到了此人的真正身份……”石更又朝久利看去,“早聽說查拉失蹤了很多年,可沒有想到,原來他竟在加妙圣地潛伏!這么多年以來,陛下讓他一直潛伏在此,到底意欲何為?”
“朕想做什么,左相你已經管不著了!行了,今天晚上說的話有些太多,還是請左相安歇吧!”
石更臉色微變,隨后一臉釋然地嘆道:“唉!也罷,死后的事情,老夫也管不著了!”說罷,石更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一把匕首。
暗中窺視的曉樂和蓓雅都是一驚,曉樂還沒意識到什么,但是圣女蓓雅已經猜到石更的舉動,于是趕緊對曉樂說道:“他要自殺!”
話音剛出,在場的幾人都是一驚,曉樂明白過來蓓雅話里的意思后,旋即飛身而出,奪過石更手上的匕首,落在他身旁,說道:“你不能死!”
石更一怔:“是你!你怎么在這里?”
曉樂剛要答話,猛覺背后一股大力襲來,于是拉著石更往旁邊閃開,心驚之下,隨即罵道:“可惡!你就只會背后偷襲嗎?”
久利一劍未中,微微驚異:“果然扎手!”言罷,骨劍直刺,又夾著那可怖的黑色真力呼嘯而來。
曉樂不敢大意,化出火焰之劍,與之交兵一處,數十劍過后,誰也沒占到便宜。
若在平時,曉樂要拿下久利也許不難,但是他白天時,被也蘭占據身體,真力大耗不說,又硬接了突然力量暴漲的拉比的一擊,內傷也尚未復原,因此現在能跟久利打個平手倒還算幸運。
而久利在領教過曉樂的劍法后,驚異更甚,心道:“我這舍棄了一條手臂才換來的力量竟然還斗不過一個小孩子?簡直笑話!”想罷,抖擻精神,又挺劍攻上,來勢比之前又迅猛了數倍。
曉樂臉色微微一變,忙將火焰之劍化出一道火網,以“炎羅瞬”接下了對方越來越強猛的攻勢,雖說勉強,卻也無虞。
眼見雙方僵持,這時聯王埃米利亞突然喝道:“夠了!停手!”久利不敢違逆,隨即不甘地將骨劍收回。
眼見對方罷手,曉樂也收起火焰之劍,質問道:“你們為什么要傷害石醫相?”
埃米利亞笑道:“少年!你說這話可要有證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在傷害石醫相了?”
“你……”曉樂想了想,確實也沒看到他們對石更有任何不利之舉,因此語塞。
“唔!原來圣女殿下也在,失敬失敬!不知圣女殿下是何時到的此地?”
圣女蓓雅知道埃米利亞?雷在試探自己,便道:“蓓雅見過聯王陛下!我也是剛到,正巧見到石醫相與二位正在相談什么,卻突然看到石醫相舉刀有自盡之意,這才請光殿下出手相救!”
“哦!原來如此,那當真千鈞一發!”埃米利亞?雷裝作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就好像這件事跟他絲毫無關,隨后又道:“呵呵!今晚夜景迷人,朕也有些沉醉,不想,糊里糊涂地竟走到了這個地方,當真是失態??!啊!朕就先回去了,各位就慢慢在這里欣賞月色吧!左相大人,生命可貴,可別再輕生了!請多保重!哈哈……”說罷,在久利的陪同下,埃米利亞?雷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