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沈云衣自己都有想抽自己一個耳光的沖動!
本是對這安大小姐頗為欣賞,想找個由頭說上兩句閑話,怎么話出了口卻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倒似是自己指責她不務正業,專尋那奇技*巧的事情來取悅別人一般。
沈云衣家學淵源,無論經論文章,人際官場,自幼都有過不少的歷練,可正因為沈家家教極嚴,他文章禮教的熏了十幾年,在男女之防的大嚴之下,這等如何與女子搭閑話的本事還真是水平差到了極點!
何況就算是現代社會,男人懵懵懂懂的少年時分,對某個自己也說不清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的女生說話稀里糊涂走了樣,這種事情難道還少了?
或者不論男女,誰都少不了有那么一段讓自己時候也覺得莫名其妙的青澀時光?
只可惜事情雖是這個事情,沈云衣此刻的表現,卻實在不像另一個世界影視劇中的那些滿懷純QS彩和小資情調的文藝青年,倒是和一個老氣橫秋的學究差不多。
安清悠眉頭大皺,這沈云衣好生不通情理,雖然是穿越到了古代,可是這調香本就是自己的喜好。
自家的長輩們尚且說了個喜歡,又怎么輪的上沈云衣一個外人對自己指手畫腳?
縱使想充個大頭蒜,也得看自個兒長沒長那么大的腦袋?
安清悠心中不爽,當下淡淡地說道:
“久聞沈公子素有才名,只是眼看著這大考之日將近,沈公子不專心攻讀,倒關
心起我們這女孩兒家的事情來,卻不知又是何故?”
沈云衣登時語塞,漲紅了臉越急越是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卻蹦出來一句:
“在下也是好心,詩書之道方為傳家之本,想姑娘日后嫁人為婦之時,難道便用這調香之術去相夫教子?須知這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他這般絮絮叨叨地說著,安清悠卻不禁為之氣結!
你這小男人磨磨唧唧也就罷了,居然還管到我頭上?
我自調我的香過我的日子,又用得著你在這里搞什么酸了吧唧圣人之道!
還相夫教子?還唯有讀書高?我看你沈云衣讀了十幾年的詩曰子云,也沒見高到哪去!
想到這里,安清悠也沒給沈云衣什么好臉色看,當即冷冷地道:
“小女子將來如何,卻是不敢勞沈公子操心。我便是嫁,也未必嫁個一腦子迂腐之氣的酸相公!公子飽讀詩書,竊不問古人有云:‘讀書未必真君子,縱情每多大丈夫’。公子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功課,才是正道!沈公子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這便回自己院子了!”
沈云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原本是想隨便閑聊兩句而已,怎么弄來弄去反倒變成了這安大小姐教訓自己不務正業了?
想要再說些什么,安清悠確沒給他這個機會,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卻是徑自離開了去。
沈云衣又懊又惱,看著安清悠的背景,卻終是不好在人家里強攔女眷。
可這感覺好
像渾身爬了不知多少只螞蟻般難受,只得低頭垂腦的往他屋子走,卻見安子良正拿著一個香囊,得意洋洋地跟侍墨在那里顯擺。
“沈兄?!您瞅瞅,這是我大姐給我做的新香囊!掛在身上祛汗除味啊!不信您聞聞,我這身上現在是半點汗味也沒有了吧?全被這香囊的味道壓了下去……”
安子良笑嘻嘻地顯擺,沈云衣望著那安清悠親手所做的香囊,卻是呆呆地有些發怔。
便在此時,忽有一名下人來報:
“大老爺問沈公子的衣服換好了沒有,若是好了,這便和他同去老太爺府上,車馬已在正門外備著了!”
沈云衣猛地一驚,科舉、功名、京城、人脈……無數念頭剎那間涌入腦海,心中的諸般念頭此起彼伏,卻如煮開了的百年老湯,一陣粘稠萬分,一陣翻滾不已。
“嘿!”沈云衣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口中自言自語地道:
“沈云衣啊沈云衣,你身為沈家嫡長,卻怎么能為了這點小事魂不守舍,糾結不清?功名大事才是男兒要務,莫要枉費了家中人對你的期待,對你的教導!”
狠狠地罵了自己兩句,沈云衣大聲叫過侍墨道:
“侍墨,服侍公子我換衣!”
沈云衣換過了衣服,頭也不回地向外奔去,倒是安子良在旁邊看得張大了嘴,沈兄這氣勢果然是威猛無比,可是……可是這畢竟不過是去見我祖父而已,又不是要去舍生取義,至于這么神色凜然義無反顧的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