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天氣已經變得十分涼爽了。古松秋不敢再給肖寶穿之前的短袖短褲, 早在前幾天就已經特地準備好秋天要穿的衣服了。
只是今天早上一人一鬼都起得比較晚。
“寶寶,還不起嗎?”大鬼一只手支著腦袋,眼睛瞧著努力把自己縮進被窩里的人, 另一只手拍拍小孩屁股, 叫著人起床。
“好困QAQ”肖寶從被窩里露出一個腦袋, 手握成拳揉著眼睛。
“去完了, 秦師傅會罵的吧?”
“唔......”已經和師傅熟悉的肖寶, 知道師傅是個喜歡小孩的人,所以有些時候撒撒嬌事情就過去了,“等會兒我給師傅打個電話說是去晚一些不久好了嗎?”
說完, 整個人撲到大鬼身上,在古松秋的懷里磨磨蹭蹭, 企圖能多睡一會兒。
“不行, 寶寶快起來, 總不能讓師傅一大把年紀的等你吧,聽話。”
“好吧。”肖寶從大鬼懷里出來, 嘴里嘀嘀咕咕有些不高興的反駁道:“師傅不老。”
“好好好,師傅不老,是叔叔老,快起來吧。”
小孩坐起身子,扭頭去看正在下床去給小孩找衣服的大鬼, 說道:“叔叔也不老。”
“嗯嗯, 都不老。”大鬼有些敷衍的應付著。
他都幾百多歲了, 小孩怕是沒見過比他更老的了。
把最后找到的衛衣放在床上, 古松看著小孩穿著褲子, 突然說道:“寶寶等會兒跟叔叔一起下去跑步吧。”
肖寶抬頭,一臉的茫然。
他最討厭跑步了。
“我......等會兒就要去師傅家了。”
“出去跑一圈來得及的。”
“不想跑......”
“不行。”大鬼難得的嚴厲起來, 強硬的態度讓肖寶不敢拒絕。
但是他還是不情愿的小聲說著,“為什么?以前都沒有說讓我跑步的嗎?”
“那時因為以前叔叔不知道寶寶身體那么差,淋了一場雨就發燒。”
小吧臉一紅,張嘴就想說,這還不是怪你,但是一抬頭看見大鬼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把這句話給咽下去了。
他哼哼唧唧的把衛衣穿上,妥協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乖,叔叔去給你做早餐,等會兒先去跑步,回來剛好洗洗臉吃飯。”
“哦。”拖著兩只腳,肖寶往浴室走去了。
... ... ... ...
今日天氣秋涼,陽光正好。
肖寶跟在古松秋的后頭,慢慢的踱著步子跟著,偶爾大鬼放慢步伐轉頭看他,他才會抬腳跑幾步。
小孩的小心思自然瞞不過。
最后古松秋特地讓小孩跑在前頭,自己在他身后慢慢的跟著。
小孩不樂意,但是又拒絕不了,嘴巴撅的老長,跑著跑著,那張不高興的嘴就剩下喘-息了。
日出的陽光灑在地面,透過路邊樹木的葉子,印出一地的斑駁。
小孩不開心的在前頭跑著,大鬼笑吟吟的在后頭走著,路過晨起的人總要扭頭看上兩眼。
等到晨練結束,回到家的肖寶仿佛像死過一回一樣,癱在沙發上挺尸。
大鬼進廚房路過客廳,見肖寶一直是這樣的姿勢,難免得提醒一句,“寶寶,在不吃飯就要遲到了。”
“......”肖寶已經累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張著嘴,想要跟大鬼說自己不吃了,但是手指動了動,最后干脆就接著躺著,不說話了。
古松秋沒管肖寶,直接把小孩抱到位子上坐著,把筷子放在小孩的手里,說道:“吃吧。”
小孩斜了古松秋一眼,他現在氣都沒喘勻就吃飯,是不是怕他嗆不著啊。
肖寶搖頭,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打算去衛生間洗個臉,然后再去沙發上緩一會兒。
然而大鬼還是不依不饒的,“寶寶你身體太虛了。”
“......”真想罵這只鬼滾。
好在等到小孩恢復過來又吃了飯,緊趕慢趕,還是踩著規定的時間到了秦師傅家的門口。
肖寶進去之后,低著腦袋挨了秦師傅一頓訓,心里嘀嘀咕咕的咒罵著古松秋。
這一天下來,大概是早上跑步浪費了體力,肖寶一整天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
秦師傅看著心煩,遂甩了甩袖子趕肖寶回家去了。
肖寶回到家,一吃完飯就往臥室跑,古松秋甚至都還沒說上一句話,小家伙就窩在被子里睡著了。
搖搖頭,古松秋想著鍛煉這種事情就跟肖寶練琴是一樣的,絕對不能半途而廢,天天跑總會習慣的。
心腸很硬的大鬼給肖寶掖好被角,轉身去廚房刷碗去了。
... ... ... ...
周末兩天,肖寶過得苦不堪言。
以為上了學就可以擺脫掉早起跑步的命運,誰知道還是得在大鬼前頭被盯著跑。
肖寶對古松秋說了不止一次的,學校有操場,自己在學校也都是需要跑步的,然而大鬼就是不聽。肖寶懷疑古松秋就是故意的。
沒辦法去跟強硬的大鬼作斗爭,肖寶回到學校后都是無精打采的。
肖寶進了班級門,回到自己位子上一坐,腦袋就直接趴在桌子上。
班上的同學都還在鬧哄哄,尤其是后面的幾排總是說話最大聲。
肖寶和古松秋待得久了,再加上每個周末都要和秦師傅練琴,性格上就會顯得比較安靜。
平時的時候肖寶就拿教室后面的幾個男生沒有辦法,今天又被古松秋折騰了一個早上,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偏偏這個時候還是有人來找他說話。
那個總是扎著馬尾辮,喜歡蹦蹦跳跳來找肖寶說話的女生。
肖寶此時就是看著這張總是青春洋溢又漂亮的臉蛋,內心里帶著煩躁。
“肖寶,你今天來的是不是有些晚了?”
“嗯。”肖寶托著腮,嘴上應和著,心里卻想著一早上那個帶著一臉笑讓自己出去跑步的大鬼。
女生長得好看,性子也是屬于比較直的那種,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是遇到喜歡的人還是會敏感的察覺到對方的變化,她喜歡肖寶身上沒有其他男生浮躁,安靜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畫。
女生總是對于美好的事物心生向往,她不明白肖寶怎么突然對自己變得冷淡,于是她問道:“肖寶,我是做了什么讓你討厭的事情嗎?”
“啊?”肖寶迷茫的,眨眨眼看向女生,聽到女生說的話,不解的搖頭,“沒有啊。”
“那為什么感覺你和之前對我的態度不一樣?”
“我......”肖寶張了張嘴,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的叔叔不允許,所以才對你冷淡的吧。
就在肖寶絞盡腦汁的想怎么回答的時候,身后傳來了聲音。
“何彩彩,人家都不理你,你干嘛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這人的聲音很大還帶著流里流氣,肖寶只是聽著就皺起眉頭,何況是被說的女生聽著。
“賀棟!你胡說什么呢?”
“誰胡說了,這家伙就是不想理你,你還纏著人家。”叫做賀棟的男生被說的不服氣,大嗓門的嚷嚷著。
“你......你......”女生看看氣人的賀棟,又看了看坐在一邊不說話的肖寶,心下一急,紅著臉氣急的對著男生說道:“你不就是上個星期跟我表白被我拒絕了才這樣說的嗎?”說完又覺得丟人,捂著臉跑出教室。
剩下肖寶對著叫做賀棟的男生大眼對小眼。
肖寶表情嚴肅,對著賀棟認真的說道:“你該去給何彩彩道歉。”
“艸!老子憑什么要給她道歉,丟臉的是我好不好!”
“不管怎么樣是你把人欺負走的。”肖寶的小眉頭越皺越認真,他覺得賀棟應該去給何彩彩道歉,但是賀棟就是不聽,讓他覺得不舒服。
“你管老子!”賀棟大概被肖寶的兩句話說的惱羞成怒,再加上班上的同學嘈雜的討論聲讓他的臉有點掛不住,于是指著肖寶的鼻子警告道:“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告訴你回家小心點!”說完轉身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大概還有些生氣,對著自己桌子猛踹了幾腳,又發現其他同學都往自己這邊瞧,又嚷嚷著,“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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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寶對于這種事情是有些看不上眼的,叔叔告訴過他,只有氣勢不足的人才會大聲嚷嚷,他要是真的敢,現在就應該動手。
好在這一場鬧劇并沒有持續多久,上課鈴聲一響,原本捂著臉跑出去的女生被幾個其他女生帶著回來了。賀棟也老老實實的坐在位子上,只是那眼神像是能殺人似的盯著肖寶的后背瞧。
晚上回到家的肖寶在吃飯的時候對著大鬼把這件事情講了。
古松秋聽后的第一想法就是,居然有人欺負到自己寶寶的頭上,隨后就想找人收拾一下那個敢欺負自己小寶貝的人。
但是面上還是一臉慈祥的問肖寶,“那寶寶怕不怕?萬一他真的找人來欺負寶寶怎么辦?”
肖寶咬著手里的筷子,想了一會兒,認真的說道:“不怕。”
古松秋有些詫異,因為小孩在他的影響中,膽子并不大,甚至還特別膽小,此時都有人欺負到頭上了,居然不害怕,“為什么?”
“因為有叔叔啊。”小孩說的理所當然,讓古松秋很是感動。
他抬手摸了摸小孩的頭,近乎承諾的說道:“嗯,叔叔會一直在寶寶身邊,誰都不敢欺負寶寶。”
肖寶咧嘴一笑,繼續吃著碗里的食物。
... ... ... ...
是夜,外面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夜風卷起剛剛落下的樹葉。
此時的肖寶也正沉浸在夢鄉之中,睡得香甜。
他不知道本來應該在自己抱著自己的大鬼此時正坐在自己的不遠處。
在房間里有一盞小燈,燈光微弱,卻還是能讓人在黑暗中看到一些事物。
而沉睡中的肖寶并沒有看見在古松秋的身前突然出現另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是憑空出現的,并且無聲無息。
肖寶大概是在睡夢中感受到了別樣的氣息,在被子里縮了縮像是覺得不對勁,哼哼唧唧的有了要醒來的跡象。
大鬼連忙上前坐在床頭拍了拍肖寶,只見肖寶溫順了眉眼,嘀咕了一句“鬼叔叔”,又安然睡去。
古松秋聽著無奈搖頭,心里卻十分高興。
但隨即轉頭望向那個憑空出現的黑影,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又換成肖寶從沒有見過的嚴肅。
他用著人類所聽不到的聲音交談著。
“我走的幾日,就麻煩你照看一下肖寶。”
“是。”黑影低頭,語氣臣服而又尊重。
“他們班上有一個混混,如果可以的話,替我教訓一下。”
“是。”
“還有,不要讓他發現你的存在。”
“是。”
古松秋揮揮手,打算交待到此,讓黑影可以離開,但是卻見對方遲遲不動,他抬頭,疑惑道:“怎么?”
“屬下不知道,這個教訓是......”
“做了鬼連我的吩咐都聽不明白了?”
“屬下愚鈍。”那黑影拱手就要跪下。
古松秋卻不耐煩的揮揮手,“小小的嚇唬一下就行了,你退下吧。”
“是。”
待黑影離開之后,古松秋重新回到被窩,抱著小孩安靜的看著昏暗的房間。
他原本打算是想等小孩長大些,帶小孩一起去地府看看,可是現在莫名的就有點等不及了。
那天裝病,小孩給自己的感覺太過強烈,他不得不回去看看。
好在前世那個木頭手下亥七突然被自己找到,雖然比以前更木,但在自己離開幾日,肖寶身邊有人照應著,也能放心些。
第二天,古松秋就跟肖寶說了這件事,肖寶雖然一臉不情愿,但是也不想讓大鬼難做,只能不開心的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