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爲心中一動,說:“你們說會不會跟黃悠永無關,而僅僅是因爲他下水了?上官警官,那天救人的時候,你在水下,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麼?”
上官義仔細想了想,說:“似乎……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如果非說有的話,有件事我感到比較奇怪。”
“哦?什麼事?”楊玉容好奇地問道。
上官義一邊回想著一邊說:“我記得我隱約在水下看到船底有一些繩索、漁網之類的東西,甚至還掛著一些魚肉。再就是……再就是船底似乎凸出來一塊,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何無爲和蔣玲突然明白了,他們臉色微變,幾乎同時失聲說:“劍魚!”
上官義愣了愣,說:“劍魚?什麼意思?”
何無爲捏著下巴,沉吟道:“我想……我想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那些劍魚會莫名其妙地出現,而且如此狂躁嗜殺,原來竟是這樣!”
“怎麼樣啊?你倒是說啊,是不是和船有關係?”楊玉容有些著急。
蔣玲嘴角一笑,說:“何止是有關係,那些劍魚一直在船底!劍魚鬧事那一出,根本就是杜行威那夥人的陰謀!不,不只是杜行威,戚名祥,戚名祥纔是主謀!”
此言一出,上官義和楊玉容都感到大吃一驚,上官義不敢相信地說:“這……這太匪夷所思了,他們……他們爲什麼這麼做!”
楊玉容疑惑地說:“是啊,這根本沒道理啊,那些劍魚是胡亂撞擊,似乎沒什麼目標性。”
何無爲笑了一聲,說:“拜託,劍魚只是一個幌子而已,是一種障眼法,你們仔細想想,劍魚那出事發生後,船上最大的變化是什麼?”
上官義撓了撓腦袋,說:“是……是死了很多人?”
這時,楊玉容陡然明白過來,說:“我知道了,是……是通信系統!戚名祥和杜行威他們藉著劍魚鬧事,趁機破壞了船上的通信系統!”
上官義反應了過來,說:“還真是這樣!戚名祥那幫混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何無爲瞇了瞇眼,說:“炸船!”
蔣玲點點頭,說:“對,是炸船,這麼大一艘客輪,說沉就沉,除了船員以外,旁人做不了手腳。沉船那天,杜行威故意破壞救生艇,戚名祥他們則偷偷搶了一艘,整個計劃有條不紊,若非預先準備很難做到。若不是副船長齊蛟突然反水,想必他們現在已經揚長而去了!”
何無爲一揮拳頭,說:“這根本就是艘黑船,徹頭徹尾的黑船,戚名祥、杜行威他們是要殺死我們所有人!”
上官義和楊玉容面面相覷,聽得瞠目結舌,甚至腦海中一陣恍惚。他們覺得何無爲與蔣玲的說法有些匪夷所思,卻找不出絲毫破綻,甚至這幾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楊玉容顫聲道:“天啊,這到底是爲什麼?也太可怕了!”
上官義攥緊拳頭,恨恨地說:“戚名祥,杜行威,好啊,你們厲害!咱們趕快回去,把那個混蛋船長碎屍萬段!”
蔣玲託著下巴,沉吟道:“可是有一點,他們爲什麼這麼做?我有點想不明白,難道他們是什麼恐怖組織?或者壓根是一羣瘋子?還是說,他們有明確的目的,爲了那個目的,他們必須冒險殺死船上的人?”
何無爲思忖道:“想不明白,確實想不明白,不過,如果是爲了某種特別的目的,炸船確實是他們最便利的方法。”
上官義說:“咱們也別想這麼多了,回去抓住那個混蛋戚名祥,一切就都清楚了。”
楊玉容點點頭,說:“是啊,這地方實在是瘮人,湖水太涼,凍得腳疼。”
這不說還好,楊玉容這麼一提,大家都覺得有些凍得慌,何無爲說:“這樣,咱們兵分兩路,儘快看看四周有什麼出路吧。”
大家都表示同意,於是何無爲與蔣玲一路,上官義與楊玉容一路,他們背向而行,各自尋找出路。走出一段距離後,蔣玲低聲說:“何無爲,我覺得上官義可能會對我不利。”
何無爲愣了愣,擔心地說:“哦?在那個洞穴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沒怎麼著你吧?”
蔣玲笑了笑,說:“我有脣膏槍,他能怎麼著?其實我感覺他不像是壞人,我只是給你提個醒而已。”
何無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心裡忽然想到了什麼,動了動嘴脣,但是沒有說出來。
兩人趟著湖水一路往前走,蔣玲指著一段湖邊說:“何無爲,你看,那是不是有個管道?”
何無爲順著蔣玲指的方向看去,隱約看到有一根黑色的粗管道,從高處一直延伸到湖面。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上下瞅了瞅,發現這根黑色管道是從空間頂部延伸下來,由於頂部一片漆黑,兩人看不清有什麼。
管道直徑大約有一米半左右,內部空間較大,從裡面爬上去的可行性還是比較高的。蔣玲喜道:“好歹找到了,按照方位來看,我想這根管道就是咱們之前走的通道最終到達的地方。”
何無爲鬆了口氣,說:“好歹可以儘快離開這個破地方了。”
兩人正高興間,忽然,滑梯後面傳來一聲驚呼!他們對視一眼,立刻飛奔過去,只見在滑梯後面,上官義和楊玉容雙雙拔出匕首,警惕地看著湖邊,而在湖邊,隱約有一個人影!
兩人快步走過去,定睛一看,湖邊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杜行威!不過,他似乎有些不正常,像一具死屍一樣,呆呆地坐在平臺上。儘管四人距離他不遠,但是他卻似乎看不到他們。
上官義喝道:“杜行威,你這混蛋,別跟我們裝傻充愣!”
何無爲朗聲道:“杜行威,你這樣裝沒意思哈!”
杜行威卻依然毫無反應,呆坐在地上,似乎渾然不覺。蔣玲眼神微動,說:“我覺得他不像是裝的。”
楊玉容秀眉微蹙,說:“感覺這個傢伙似乎……似乎沒有任何感知能力了。”
何無爲捏著下巴說:“你們說,會不會與湖邊的青光果實有關係?或許這種果實可以導致人耳聾眼瞎。”
楊玉容沉吟道:“我想有可能,這在戰爭中,特別是二戰時期的戰場環境,會非常有用。”
蔣玲說:“可惜了,這麼厲害的一個打手,卻敗在幾穗不起眼的果實上。”
上官義冷笑一聲,說:“那是他活該!我試試他。”說著,他信手抄起一根骨頭,砸到杜行威身上。杜行威立刻就像觸電了一般,整個人驟然跳起來,嘴巴張合著,卻什麼聲音也沒有。
他面色驚恐,茫然地拳打腳踢,不顧一切地沿著湖邊狂奔起來。蔣玲搖了搖頭,說:“看來他的五官都失靈了,這果實也忒毒了!”
何無爲嘆了口氣,說:“這就是報應不爽啊,咱們不管他了,走,去看看我們新發現的通道。”
四人快步走到黑色管道口,楊玉容欣喜地說:“你們真棒,我們好歹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上官義笑道:“那咱就別在這兒站著了,走吧!”說著,他貓著腰就要往管道里鑽,何無爲連忙拉住他,皺眉道:“你就不能穩一點?”
上官義說:“抱歉,在這種地方,我是穩不下來。對了,你幹嘛攔我?難道這管道有問題?”
何無爲無奈地搖搖頭,說:“難道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麼?”
上官義仔細觀察一番,撓著腦袋說:“奇怪?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看出啥來了?”
楊玉容說:“莫非你是懷疑這管道里有東西?”
蔣玲笑了笑,說:“你們仔細想想,不覺得這湖水太清澈了麼?大廳吸收的海水灌入通道,應該不會激發翻板機關,正常來講,會通過管道進入湖裡。”
楊玉容恍然大悟,說:“這管道里有東西可以過濾海水,使湖水保持清澈!”
上官義點點頭,說:“是這個理,我之前還奇怪呢,這湖與之前的不一樣,沒有什麼怪物之類的,原來是有可能藏在這管道里!”
何無爲皺了皺眉,說:“是啊,所以很棘手啊,這管道是封閉的,咱們也沒有透視眼,真是進退兩難。”
上官義敲了敲腦袋,說:“就沒一件事兒是順的!”
這時,蔣玲打趣道:“算命先生,要不你給卜一卜吉兇?”
何無爲一臉黑線,說:“你可饒了我吧,天機不可輕易泄露,否則會折壽的!”
上官義白了他一眼,說:“你要真能參透天機,我把我的壽借給你都成。現在不是折壽的問題,連命都快保不住了!”
正說話間,忽有一陣腳步聲急促傳來,四人定睛一看,是杜行威快步跑了過來,他看起來驚恐無措,無助地張牙舞爪,在沒有感知的黑暗無聲世界中苦苦掙扎。
何無爲說:“咱們閃開,別打擾他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於是,四人都給杜行威讓開一條道,看著他現在的慘狀,楊玉容輕嘆一聲,說:“不知道我們最終會不會變成他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