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爲說:“反正我是不會,我寧可自我了斷,也不願意變成這樣子。”
蔣玲說:“我們現在不能確定杜行威是否還有清醒的意識,所以恐怕到時候連自殺……”
上官義白了她一眼,說:“請閉嘴好麼?”
何無爲笑了一聲,說:“真是好笑,現在最愛抱怨的人開始抱怨別人抱怨了。”
楊玉容嘴角一笑,說:“上官警官,記住,千萬別跟情侶吵架。”
蔣玲說:“什麼呀,楊姐姐你別瞎說,誰跟誰情侶啊。”
這時,杜行威忽然踉踉蹌蹌地跑到了管道口,顫抖著摸索了一番,然後一個飛躍鑽了進去。接著,令人窒息的恐怖一幕出現了,管道中忽然冒出無數巴掌大小的蟲子,這些蟲子有七八條腿,長得極爲噁心,它們動作迅速,瞬時爬滿了杜行威全身!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他便被撕咬殆盡,連一根骨頭都沒留下!
四人看得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都驚恐地向後退,生怕引起這些蟲子的注意。蔣玲捂著眼睛說:“好惡心!太可怕了!”
楊玉容也不忍直視,說:“我寧願被凌遲處死也不要進這該死的管道里!”
上官義後怕不已,說:“何無爲,多謝你了,我……我以後都聽你的!”
何無爲嘆息著搖搖頭,說:“真是太變態了,製造這些噁心東西的簡直就……就不是人!”
四人一邊說著一邊後退,直到距離管道有百十米遠,才停下腳步,蔣玲和楊玉容幾乎當場嘔吐出來。上官義無奈地說:“現在連出路也沒了,難道我們要被困死在這地獄裡麼?”
楊玉容乾咳了幾聲,說:“我覺得被困死在這裡也比走那條所謂的出路好。”
蔣玲擺了擺手,說:“你可別提了楊姐姐,我好歹剛剛控制住自己不想那一幕。”
何無爲仔細觀察著四周,捏著下巴說:“我覺得我們之前都想錯了。”
蔣玲愣了愣,說:“哦?此話怎講?”
何無爲沉吟道:“你看看這周圍,這些德日士兵,不可能憑空出現在這裡吧,走滑梯的概率似乎不是很大,至於那條管道,就更不可能了。”
蔣玲恍然大悟,說:“確實是這樣,真是腦子糊塗了,這裡肯定有正經的出入口!”
上官義皺眉道:“可是我們已經把四周都搜遍了,沒看到什麼出口啊。”
楊玉容心中一動,說:“其實,也不是都搜遍了。”
三人一聽,都意識到了什麼。上官義說:“你不會是想說湖底吧?”
楊玉容點點頭,說:“說到沒有搜查的地方,就是我們腳下的骷髏堆了。”
上官義搖了搖頭,說:“我反正不想扒翻骷髏!”
蔣玲呵呵一笑,說:“在這裡沒有一件事是我們想幹的。”
這時,何無爲心中一動,撓了撓腦袋,低聲說:“其實還是有……”
蔣玲鳳眼怒睜,狠狠地給了他一腳,何無爲慘叫一聲,嬉皮笑臉地說:“有道理,對,有道理的。”
楊玉容嘴角一笑,說:“喲,這家庭地位算是奠定了。”
蔣玲無奈地說:“誰跟誰家庭地位?扯不著的事兒,楊姐姐別瞎說。”
上官義撇了撇嘴,說:“得了得了,咱們趕快挖骷髏吧,我寧願鑽到這骷髏堆裡,也不想聽你們倆打情罵俏。”
何無爲笑了笑,說:“看見了吧,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激發人克服困難,積極進取。”
蔣玲撲哧笑出來,說:“你這臉皮也是厚到一定程度了。”
楊玉容四下瞅了瞅,秀眉微蹙,說:“可是這湖面這麼大,全是骷髏堆,咱們怎麼找啊?”
何無爲皺眉道:“這確實是個問題。”
上官義叫苦道:“我覺得咱們如果要把這裡的骷髏堆都扒翻一遍,至少要十天半個月。”
蔣玲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一番,說:“你們看,這些骷髏死亡的形態,是不是有點相似?”
何無爲眼神微動,驚道:“真的是很相似,他們……他們好像是被來自斜上方的槍支掃射而亡的,難道……”說著,他猛地轉頭,看向一側的金屬壁,說:“難道這面牆壁上有出入口?上官警官,楊警官,你們倆是槍支彈藥的行家,快來判斷一下,我們倆說得對不對。”
上官義和楊玉容點點頭,立刻在一定範圍內,對腳下的骷髏進行偵查,分析彈道。雖然難度很大,但好在上官義專業水準高,經驗豐富,堪稱破案專家,很快便得出結論。他贊同地說:“你們倆的分析基本沒錯,彈道的源頭就在那片區域!”說著,他指著牆壁簡單劃了一個圈。
楊玉容笑著說:“上官警官果真是名不虛傳,不愧爲破案高手,再世御貓,眼光就是毒!”
上官義愣了愣,半笑著說:“再世御貓?你聽過我這個名頭?”
楊玉容點點頭,哈哈一笑,說:“那當然了,我經常聽陳科說起你。”
上官義臉色微微變了,他瞇了瞇眼,說:“陳科?憑他的級別,也能知道我的事蹟?”說著,他向楊玉容邁出一步,緊緊盯著她,目光銳利,如刀鋒般在她的臉上刻劃。
楊玉容神色不變,迎著上官義質詢的目光,一字字地說:“如果你真是高級刑警,那麼陳科聽說,也該是不例外的吧。”
上官義眼神微動,笑著點點頭,說:“當然,當然。”
何無爲拉著蔣玲信步走到那面牆壁下,不耐煩地說:“所以如果你們真的都是刑警,一切就都合理完美了,至於你們到底是不是,根本不重要。咱們現在能不能集中精力,找到這面牆壁的出口。”
上官義與楊玉容深深地對視了一眼,然後也走到了牆壁下,上官義皺眉道:“別想了,那個出入口就算真的存在,也距離湖面很高,起碼十五六米,咱們根本上不去。”
何無爲無奈地說:“再世御貓大人,能不能動動腦子,這些士兵不可能是從天而降的吧?”
上官義瞇了瞇眼,說:“你的意思是,有機關?”
蔣玲一邊觀察著,一邊說:“應該是有的,不過這種事情,誰能確定呢,先找找吧。”
這時,楊玉容指著一個骷髏說:“你們看,是不是這個?”
何無爲笑了一聲,說:“你別告訴我機關也是骷髏。”
楊玉容說:“什麼啊,我是讓你們看他手裡的東西!”
三人聽罷,連忙湊上去,仔細一看,都感到欣喜不已。只見湖水中有一具趴著的骷髏,至死都在攥著一根不起眼的小金屬桿。蔣玲喜道:“楊姐姐,真有你的,我看這應該就是機關。”
上官義擼了擼袖子,說:“我來試試!”說著,他蹲下身子,抓住金屬桿,使勁往後一掰,只聽得咔咔聲響,牆壁的一片區域驟然打開,出現一個洞穴。接著,一副軟梯從洞穴邊緣垂下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四人都欣喜不已,蔣玲走上前拽了拽,笑道:“非常結實,說實在的,雖然這些混蛋非常可惡,但是製造業之精良,我們到現在都難以望其項背。”
何無爲笑著說:“行了,別發感慨了,咱們快上去吧。”
於是,四人先後爬上扶梯,何無爲打頭,他小心翼翼地爬進洞穴,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張人臉!他嚇得驚慌失措,心中寒意陡生,差點沒摔下去!
蔣玲連忙問道:“怎麼了?裡面有什麼?”
何無爲定住心神,耐著性子仔細瞅了瞅,發現那是一個死人,穿著日本軍裝,半躺在地上,手裡拿著槍,神色沒落,似乎充滿了絕望感。他胸腹完全被剖開,槍桿上的刺刀血跡斑斑,甚至還掛著乾癟的肉塊。看起來,他是剖腹自盡的。
何無爲鬆了口氣,說:“沒什麼,一個死人而已。”
他壯了壯膽,爬進洞穴,發現牆壁上刻著幾行字,似乎是日文。他說:“玲兒,你瞅瞅,這寫的什麼?”
楊玉容感嘆道:“在這鬼地方,有個精通外語的夥伴就是好!簡直是萬事通。”
蔣玲得意地笑了笑,仔細看了看牆壁上的文字,秀眉微蹙,說:“大體意思是,我是罪人,愚蠢的罪人,背叛了帝國,葬送了同胞和盟友,特以死謝罪。”
上官義沉吟道:“看來他剖腹自盡是錯不了了,上面說葬送同胞和盟友,難道是指湖裡這些人?”
何無爲想了想,說:“應該八九不離十吧,否則也犯不著剖腹自盡。他說自己是愚蠢的罪人,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是他的某種失誤導致了這些人慘死?或者說,他是被矇騙的?”
上官義對死者進行搜身,摸出了一封信,蔣玲仔細看了一遍,眼神微動,說:“這是一封密信,是一個叫特洛伊的人寫給反法西斯盟軍的密信,上面列舉了一些他成功策反的人名,似乎都是德日軍官。”
楊玉容眼前一亮,說:“我明白了,這個特洛伊,是盟軍安插在這鬼地方的間諜!而這封信,是一出反間計!就是爲了挑撥他們,引起內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