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冰玄卿心中的女人,便是夜如天!
也難怪,他會千方百計想著法子的讓她回到瞿雲國來,又想著各種藉口將她扣下,不許她離開。
還道是他終於肯將視線稍稍的分給了她一些,卻不想,原來她只是沾瞭如天的光而已,一切,只不過是她蕭容善的一廂情願罷了。
垂下頭,雙手緊握成拳,卻仍是敵不過那心頭的陣陣疼痛。那不是毒發時的疼,可以狠心咬一咬牙便能忍得過去。那,只怕是這一生都會緊隨著她的痛吧。
“我自然是夜如天,”她聽到如天說著,“明晨兒早便死了,還是你親手處決的不是麼?這世上即便再是如何相像的人,也終歸是不一樣的。”
如天笑著,眼中清澄一片,那過去的永遠都回不去,她也不願回去,能夠逃開便是件慶幸的事。
“你明知我並未痛下殺手,否則,你也不可能仍活於這個世上。我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絕不讓他人得到。”冰玄卿沉聲說道。
容善又發覺他在如天面前改了對自己的稱呼,那在她面前口口聲聲以本王自居的高臺被他自己拆掉了,可見,如天在他心中是多少的不一般,是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的地位吧。
而這一切,他知道,如天知曉,只有她,一直被瞞在骨裡,全然不知。而如天甚至還知道她心中對他全部的愛戀。
雙拳攥的越發的緊實,壓在心頭難言的疼痛折磨著她的神智。她不知道,再這樣下去,她是否會發狂。
“這一點,你到說的不錯。因爲在你心中,只要是你想要的,便會千方百計不擇手段的奪得,要是得不到便毀了,即便我是個活生生的人,你仍當作是件貨物般看待,若是哪一日惹得你厭煩了,你會毫不留情的丟棄,甚至是出讓。”
如天的視線越過冰玄卿,看了後頭的容善一眼。
她正怔怔地靠站在牆邊,一臉的憤然。她該是生氣的不是麼,畢竟她隱瞞了她一切,她定是在心中怪她吧。
“只是,王爺,不是世事萬物都該讓你擁有,總有許多東西,是你想得到卻一生都得不到的。眼下來看,你便得不到我們所有的快樂,一個家所擁有的溫暖。即便是日後你得到了皇位哪又如何,萬人在上,人人敬畏,到了最後你便會發覺,無人分享一切,你所爭取的東西也變得毫無意義。”
“我又何需與人共享一切,唯我獨尊才更覺令人痛快。”冰玄卿的頭微一擡,看著她說著,“夜如天,如今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之中,說來,還真該感謝於你,若不是你一心想要離開我,去了漢陵,也不會認識蕭善祁,更不會在無意之中,替我奪得這天下。我該是謝你,還是謝那蕭善祁,亦或是……”
冰玄卿回過頭來,看向一直靠在牆邊臉色慘白的容善,那嘴角便忍不住飛揚起來。
“亦或是,我該謝這個癡傻的女子,她一直都不知,在我心中那個令她無法進駐的女人,是——你。”他回頭來再次看向夜如天,“夜如天!”
“夠了,”看到容善那搖搖欲墜的模樣,如天的心急切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說著,“既然你已得到想要的一切,如今還要做什麼?不如,放我們歸去,你不是更加的省心麼?”
“你心裡該知曉的,我還想要什麼你會不知嗎?”冰玄卿向前傾了傾身子,邪笑的說著,“你明明知曉的,得不到你,我便不算擁有一切。”
“你——”如天氣到咬牙,卻仍無可奈何,只能看著他大笑的模樣暗自生氣。
一揮寬袖,冰玄卿反剪著雙手,緩緩的向前踱去,卻即刻被如天攔了下來。
“不許走,將孩子留下。”
他站在如天的身側,微側過頭來看向著她,微瞇著的眼中帶著一抹嘲諷:“你覺得我會還將孩子還給你們嗎?”
“冰玄卿,你不要欺人太甚。”如天霍的轉過身子,怒目相視。
容善站直了身子,離開了一直依靠的牆邊,緩步向他們走去。
她什麼都不想要的,只想要回她的孩子,其他的,她可以都放棄。
“王爺,你已經有了想要的一切,也有王妃替你生的孩子,容善的孩子,請還給我吧。如今容善已經算是一無所有,再失去孩子,便沒了可活下去的理由。”
她從兩名侍衛的中間擠了過去,站在冰玄卿的身側輕聲說著。
而他,只是轉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不置一詞。
“冰玄卿,今日你必得將兩個孩子留下,否則……”如天急急地說著。然而,否則又能如何,以冰玄卿的勢力,她們對他又能耐何?
“否則如何?”他笑了笑,問道。
“否則,別怪我們魚死網破,我們沒有好日子過,你也別想好過。”如天威脅著,只是氣勢卻始終不夠強硬。
她們,怎鬥得過他呢!
“呵呵,好一個魚死網破,那我便要看看,你們能耐我何?”他仰頭大笑了一番,又說道,“夜如天,你若以爲我還會如那時一般對你百般遷就,那你便錯了。”
他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她們之間的距離,這才說道:“我的耐性有限,不會再任由你們胡鬧下去了。”
說罷,便提步想要離開。
“等等。”如天再次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寬袖,緊緊地攥在手中,“至少,至少留下一個孩子,求……求你。”
她柔下聲調,卑微的乞求著。
容善不能失去孩子的,若孩子真離了她的身旁,許是她真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她的傲氣算得了什麼,這冰玄卿想要賤踏,便由著他去吧。
微垂的頭,讓冰玄卿看不到如天的神色,只是那說話的口氣,已能證明,現下的她是多麼的屈服於他,即便不是她的真心那又如何,他想要的,不正是折去她一身的傲骨嗎!
“好,就留下一個,至於另一個,便看你們日後的表現,本王再作決定。”他揮了揮手,其中一個侍衛便轉手將懷中的孩子遞給了容善。
容善慌忙伸手,將孩子接了過來,緊緊的摟在懷中,生怕他會反悔而再次奪去她的孩子。
冰玄卿看著她仿若驚弓之鳥的模樣,突然勾脣一笑,而後轉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