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只覺額頭一疼,這一下被撞得七葷八素,撐著地面緩緩站起。他能感覺到一絲液體從太陽穴順著臉頰往下流。
徐清似乎不是真的直挺挺地撞上去的,而是劃拉了一下或者說是蹭了一下,徐清感覺倒不算是很疼。
晃晃悠悠地進了衛生間,打開燈,鏡子里的徐清半個臉都是血,甚至還有幾滴掉到了胸口處。
衛生間的洗漱臺上也有抽紙,徐清抽出一大把捂在額頭上,另一只手接水洗臉上和身上的血漬。
折騰了好一會兒,徐清感覺額頭的傷口應該不流血了。稍稍揭開紙巾,徐清才是看清楚額頭的傷口。
所幸的是剛才撞出的傷口不大,似乎也就一到兩厘米,不過就是揭開這一會兒,血又開始從傷口里往外流。
這傷口不大,不過看上去卻很深,怕是難以自愈了。
又等了一會兒,等到額頭的傷口稍微結疤了,徐清又小心地清洗了傷口周圍的血跡。
由于擔心自來水不衛生,直接清洗傷口的話萬一發炎了就不好了,他特意避開了傷口,只將傷口附近清理干凈,然后再用新紙巾蓋住。
這一番折騰下,剛結疤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徐清無奈又加了兩層紙巾。
一邊按著紙巾,一邊手忙腳亂地隨便套了衣服,他要去航醫席那邊找找消毒的藥物和紗布。
出了出勤樓,路過前臺的時候,前臺的工作人員正趴著休息,凌晨三四點算是人最困的時候,徐清躊躇了一下,還是沒打擾她。
按著額頭,徐清也不敢走快了,大量失血,讓他走路都是飄的,萬一走太急,再摔一跤,徐清真擔心自己會當場暈倒。
時間在凌晨四點二十,即便最早的航班也沒有這么早的簽到時間,徐清到飛行準備室的時候,只有簽派席里還有一個值班的。
值班簽派正在打印最早航班的放行資料,看到徐清進來先是一怔,尤其是在看到徐清額頭上按著的紙巾時更是訝異無比。
徐清在簽派疑惑的目光下一溜煙地跑到簽派席旁邊的航醫席。
由于時間太早,航醫還沒到位。徐清也管不了這么多了,自己去航醫席的抽屜里翻藥物。
徐清就算不識藥理,至少還知道碘酒,用碘酒消毒也算是常識了。
徐清埋頭找藥,簽派奇道:“你額頭是受傷了?”
“嗯!”
徐清只是應了一句,還是專心在找碘酒。
“你在干嘛!”
飛行準備室門口航醫一進來就發現有人在翻她的抽屜,快步上前,看到徐清穿的好像是飛行員的制服。
“你是飛行的?額頭怎么了?”航醫將自己的包放在一邊,問向徐清。
“剛才磕到了,磕了個口子,我要找碘酒和紗布。”
“你先別動,我看看。”
徐清乖乖地停下手上的動作,航醫緩緩揭開紙巾,仔細瞧了片刻,說道:“哎喲,你這傷口好深啊,怕是要縫一下才行,不然容易留疤。”
“留疤!”徐清的音調陡然升高,驚聲道:“那我豈不是要破相了?”
雖然我徐清沒有驚天的容顏,但是好歹也是十里八鄉交口稱贊的俊后生,要是破了相,徐清和梅婷婷估計心態都要崩。
“你別激動啊,傷口又開了!”航醫嗔怪道。
徐清剛才一激動,傷口又開了,疼得徐清齜牙咧嘴。
“我給你消消毒,簡單處理一下,你還是要去醫院看看,我估計要縫合一下。”航醫說道:“你今天有班?”
“沒有,機隊那邊安排的工作。”
“那還做啥工作直接回去吧,不是航班任務,都不用病假單。”航醫邊給徐清處理傷口,邊跟徐清說道,
徐清有些為難:“現在醫院還沒開吧,去急診?”
“現在還真說不好,急診應該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的。”航醫幫徐清清理傷口,又用紗布蓋好。
徐清跟航醫道了謝,一時有些為難。現在他撂擔子了,檢查的事兒就沒人做了,而且機隊可沒有人值班,他總不能現在給機隊助理打電話吧,那機隊助理估計要提刀殺來了。
換作別人,估計直接甩手不干了,我受傷了,檢查的事兒誰愛干,誰干去。徐清不一樣,就這么放鴿子好像不太好。
問了航醫晚個兩小時去醫院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航醫說這個倒是沒啥問題,反正傷口已經清理好了,晚個兩小時也沒啥。
既然沒什么影響,徐清決定還是把本職工作做完了再去醫院。
一時間,徐清真是覺得自己是個負責任又充滿敬業感的飛行員呢!
接著,徐清頂著一塊紗布,迎著機組們疑惑的目光,拿著檢查單穿梭在各早班機組中間。
徐清大大小小也算是名人了,有些飛行員在檢查的時候還關心徐清兩句。當得知徐清額頭磕破了還在堅持工作的時候,徐清的身形一下子高大起來,人性的光輝閃得他們都睜不開眼。
有些人勸徐清回去得了,機隊那點屁事兒管它做甚,還是被徐清婉拒了。
最終還是史京來了,聽說徐清的事兒催著徐清趕緊去醫院。后面機組的檢查單,他會負責分發。
史京也是早班,不過簽到時間在七點多,他這么早來為了在食堂吃個早飯,沒想到碰到徐清的事兒。
徐清接到的任務也就是持續到七點多,交給史京倒是也沒什么,反正就是讓機組填一下單子沒什么技術含量。
被史京一通催促,徐清拗不過還是提早下班了。臨走之前,徐清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走到航醫席那邊,問航醫:“醫生,我最近經常流鼻血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啊?”
“經常?什么頻率?”航醫問道。
“這個月第三次了。”
“你沒摳鼻子?”
徐清搖搖頭:“是不是氣候干燥?”
航醫面色有些凝重:“這個月才過了一半不到你就流了三次了,頻率有點高啊。這次去醫院你去耳鼻喉科看看,有些其它原因也會導致流鼻血。”
徐清一下子就緊張了,小聲問道:“比如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