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林俊兩個月的休假時間,而他也完全的按照斯大,在索契不管任何事、不去關心時間,一心度假。但身邊的人都發(fā)現(xiàn)了一點特別的地方:以前林俊總喜歡睡會懶覺,但自從安德盧普夫回來后,他每天都會早起,獨自在草坪上練一趟刀法。
貼身警衛(wèi)員蘭德斯科奇一直注意著首長的舉動,“安德盧普夫同志,首長的刀法越來越嫻熟,而且我能看出首長已經(jīng)融入到某種意境之中。”他告訴安德盧普夫。
蘭德斯科奇知道這位師級指揮員同志是首長最好的兄弟,而別人又看不出林俊身上發(fā)生的變化——人隨刀走、刀隨心動。
“我感覺一定會有重大的事會發(fā)生,首長在為這件事做準備。”
“蘭德斯科奇,你能從安德烈每天的舉動里看出來?”安德盧普夫能預感到些什么,但這是在安德烈告訴了他將可能出國作戰(zhàn)的前提下,而這位警衛(wèi)員是不知道的。
“我只有在首長練刀時才感覺的到,首長已經(jīng)將自己的狀態(tài)調整到了最佳狀態(tài),如果不是為某件大事做準備,首長是不會這么做的。”
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這是林俊的一貫作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
雖然原定的度假時間是兩個月,但一個斯大林親自打給林俊的電話打斷了他的度假行程。當費科奇諾夫告訴林俊有克里姆林宮的電話找他時,林俊問了個在旁人看來很“無厘頭”的問題:“今天幾號?”
“首長,今天25號。”
“7月25?”
“是的,7月25。”機要秘書被林俊問的腦袋發(fā)脹。
“也該來了。”林俊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說完就進屋去接電話。
10分鐘后林俊走出了別墅,對花園里正在打牌的人說:一下,阿爾希波夫、安德魯普夫、瓦西里、費科奇諾夫、斯諾爾尼克和蘭德斯科奇中飯后就和我一同乘飛機返回莫斯科,其他人坐明天的火車回莫斯科。”
“安德烈,有什么重要情況?”
這次所有人都完全貫徹了林俊度假的“指導方針”:不聽廣播不看報紙,只顧自己消遣,力求完全放松——這曾讓剛從西班牙回來的安德盧普夫非常不適應。其實他們大可不必為什么突發(fā)事件擔心,如果真有什么重大情況,莫斯科的亞歷山大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林俊。
“東邊的日本人對中國動手了,也許我們很快就會去中國。”
、、、、、、
七七事變準時發(fā)生,和林俊所知的歷史完全一樣。不同的是,因為自己在英國時與孔祥熙的接觸,那個蔣委員長比歷史中更早的想到向蘇維埃求援。而斯大林在接到外交人民委員李維諾夫的報告后,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和安德烈的幾次談話:避免兩線開戰(zhàn)的唯一選擇就是讓中國拖住日本。
斯大林立刻就要把安德烈從索契招回莫斯科,因為這個小安德烈有著別人所沒有的敏銳觀察力:日本很快就會對中國動手——這是林俊曾告訴斯大林的話。
自從七七事變開始,斯大林已經(jīng)在關注中國的戰(zhàn)局,只不過當時他還沒想把安德烈招回來,但這次中國正式的發(fā)出外交方面的照會,斯大林知道:鍛煉安德烈的機會到了。
前來接林俊的是一架改裝后的DB-3莫斯科中央機場。林俊抵達莫斯科時天已全黑,他馬不停蹄的就趕往克里姆林宮。
“安德烈,中國希望我們在經(jīng)濟和軍事上向他們提供援助,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見面后斯大林問林俊。
“斯大林同志,我還是原來的那些意見:決不能讓日本占領中國,這樣我們將會面臨來自兩個方向的威脅。”
對于中國提出的要求,斯大林有著清楚的認識:蘇聯(lián)有本身的政治和軍事考量因素,在中國問題上,蘇聯(lián)與南京國民政府的合作是復雜而又矛盾的。蘇聯(lián)透過“西安事變”,苦心撮合的第二次國共合作順利實現(xiàn)。在政治上維持與國民政府的關系;但同時也利用第二次國共合作的政治環(huán)境,保存了中共的實力。
在國際關系上,從蘇聯(lián)的立場來說,中日之間的全面戰(zhàn)爭可以牽制日本,大大減輕日本在遠東地區(qū)對蘇聯(lián)的壓力,而且中國的抗戰(zhàn)局勢越好、對保障蘇聯(lián)的自身安全就越有利;所以蘇聯(lián)公開支持中國抗擊日本侵略。不過,蘇聯(lián)的戰(zhàn)略目的是讓中國拖住日本,使日本“南進”而不要“北攻”,以保自身東部邊境安全;蘇聯(lián)則避免與日本開戰(zhàn),以免陷于對德日“兩線作戰(zhàn)”的處境。
同時,中蘇關系的改善也促使中國在抗戰(zhàn)初期接近蘇聯(lián),而不是傾向親英美。而在目前,英美為了維護其在遠東的利益,對日本采取姑息態(tài)度——這對蘇聯(lián)在中蘇關系上有利的。
現(xiàn)在蔣介石已經(jīng)確定了“聯(lián)蘇抗日”的政策,國民政府急需爭取蘇聯(lián)的軍需物資援助,還想爭取蘇聯(lián)出兵參戰(zhàn)——對于這個問題,斯大林有自己的決定:決對不派地面部隊參戰(zhàn),但可以提供軍事援助,還可以派遣志愿空軍參展。
“今天我們和中國剛剛簽訂了
互不侵犯條約》,我已經(jīng)決定向中國提供軍事援助。I往中國南京,擔任駐中國的軍事總顧問。”
雖然現(xiàn)在淞滬抗戰(zhàn)還沒有開始,但蔣介石已經(jīng)向蘇聯(lián)提出了空軍方面的援助計劃,因為現(xiàn)在這位委員長已經(jīng)知道手里的空中力量少得可憐——這是林俊在出發(fā)前,在電話里從亞歷山大那里了解到的。
“斯大林同志,我想擔任援華空軍的指揮官,外交方面我不怎么在行,而且其它軍種的作戰(zhàn)我也不怎么懂。”
“就知道你有這個想法,還想著去拼刺刀?!這次沒得商量,空軍總指揮我已經(jīng)有人選了。你去中國是個鍛煉的機會,我估計發(fā)生在中國的戰(zhàn)爭將是一場規(guī)模宏大的戰(zhàn)爭,你去那里正好可以歷練一下。你也不用怕不熟悉其它軍種的戰(zhàn)斗,我會給你找一個懂地面戰(zhàn)的人做你的副手,不會讓你出笑話。而且這次的空軍總指揮也是你的人,就是那個安德盧普夫。飛行員的人選我已經(jīng)和阿爾克斯尼斯(二級集團軍級,工農(nóng)紅軍空軍部部長兼蘇聯(lián)國防人民委員部軍事委員會委員)說過了,讓他親自選人,當然是秘密的。這次你帶幾個人先出發(fā)去中國南京,和那邊接洽一下。記住,你是做顧問去的,不是上一線,明白沒有?!”
“是,斯大林同志!”林俊可不管去中國干嘛,到了中國就是“將在外”了。
“還有一點你要給我記住,在中國的這段時間里,除過一種情況,你任何時候都要和他們的中央政府在一起,要不我會立刻把你從中國調回來再把你扔回你的楚科齊老家去!”
“是,斯大林同志,我一定服從命令。”
還沒等林俊問是什么情況,斯大林又開口了,“你到了中國后,找個合適的時間去趟中共的所在地。和他們接觸一下。”
“有什么特殊的使命嗎?”
“暫時沒有,就當是友好的訪問好了。”
“還有一點,這次你去中國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你可以把妻子也一同帶去,有卡婭在你邊上看著,我也能省點心,到時候我會發(fā)個正式任命。其他的飛行員將會是輪換制,正好可以鍛煉一下部隊,又不會損失太多的優(yōu)秀飛行員。”
斯大林的這招很高明:在戰(zhàn)爭中,飛行員的生命非常短暫,如果一直參加戰(zhàn)斗,很多經(jīng)過多次空戰(zhàn)的老鳥都會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喪命。如果采取輪換制,經(jīng)過一段時間戰(zhàn)斗生涯“大浪淘沙”下來的老鳥就可以回國作為骨干,又能讓新的飛行員有鍛煉的機會。而對于武金斯卡婭的安排,擺明了就是為安德烈準備的”特制大餐”——老婆在身邊,看你怎么去和敵人耍大刀!
“記住,你最重要的任務是外交,而不是軍事方面,明白沒有?!”斯大林還是有些不放心。
“您放心吧,我還想活著回來抱孩子呢。”
“明白就好。這次給你從西班牙招回來的那些飛行員都安排好了,將會到下面擔任各個飛行部隊的主官。原來是要安排那個安德盧普夫擔任莫斯科軍區(qū)戰(zhàn)斗機部隊司令員的,現(xiàn)在只能降幾個級別到中國去。”
“斯大林同志,飛行員用什么方式挑選?”
“這個由阿爾克斯尼斯安排,你可以讓安德盧普夫去問他。”
“這次我什么時間出發(fā),從空中過去嗎?”
“是,先到阿拉木圖,再去中國。”
斯大林和林俊談話后,斯大林親自為等在外面的安德盧普夫和瓦西里授予了“遲到的勛章”,并勉勵了一番。
、、、、、、
出克里姆林宮時,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林俊問費科奇諾夫:“知道空軍部長阿爾克斯尼斯家嗎?”
“知道,安德烈同志。”
“去他家。”
深夜到訪的“屠夫二世”讓空軍部長同志虛驚一場,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林俊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
應該說阿爾克斯尼斯是非常“感激”林俊的,因為如果不是林俊“處理”圖哈切夫斯基的事,換成那個葉諾夫,他這個蘇聯(lián)國防人民委員部軍事委員會委員也一定會收到牽連,估計現(xiàn)在不是在溫暖的家里,而是躺在特別監(jiān)獄冰冷的地板上——歷史上就是這樣,阿爾克斯尼斯就是在37年6月被捕,次年被處決。
林俊也不廢話,直接告訴部長同志自己和安德盧普夫將去中國,他是來“提要求”的。
“轟炸機部隊的人選我不管,戰(zhàn)斗機的人選我有要求,起碼有十個是當年和我一起炸過北方艦隊的飛行員。當然,我只要十來個就夠了,其他的就按照原來的安排挑選好了。您也知道這次不光是援助中國,我們也要鍛煉部隊。”
雖然今天這個安德烈有失禮節(jié),但阿爾克斯尼斯一點也不生氣——人家把自己當自己同志才會這么說話。
“放心,安德烈同志,我不會把菜鳥派給安德盧普夫同志的。
“知道阿爾克斯尼斯同志也是個爽快人,有些東西我們下面可以解決的就不要驚動上頭了。”林俊笑瞇瞇的說。
阿爾克斯尼斯也是老油條,他當然知道林俊的意思:他來“討價還價”的事別告訴上面。
,部長同志,您要給到中國的部隊做好后勤部長哦。I我們多準備些紙質副油箱和最新式的凝固汽油彈,還要準備些200公斤級的穿甲炸彈,伊16我要最新式的三型。”
“您要把伊16當俯沖轟炸機用?”阿爾克斯尼斯立刻就的意思,而且他剛才還說到要10名以上有攻艦經(jīng)驗的飛行員
“只是在必要的時候,這些飛機還是以防空為主。目前我們沒有合適的俯沖轟炸機,而這次到中國,我們很可能會有大量的近距離支援任務,估計攻擊日本軍艦的機會也會有。據(jù)說中國方面沒有合適的穿甲炸彈,所以我們要準備些,當然不用太多。到時那個凝固汽油彈是越多越好。”
“沒問題,我一定做好這個后勤部長。”
阿爾克斯尼斯頓了一下又說:“這次我想把挑選的飛行員秘密集中到茹科夫學院訓練,您看怎么樣。”
林俊當然沒意見,且不說歷史上就是這樣的安排,那還是自己的“老窩”,到了那還不是他的“天下”。
“這次上面除了派出我們的飛行員外,還要向中國方面提供大量的戰(zhàn)斗機,可能到時候會需要您在中國協(xié)調一下。”
“我是協(xié)調不了,斯大林同志要我一直和中國的中央政府在一起,接飛機的事可幫不上忙。”林俊是拿出了斯大林的話當擋箭牌:他哪有管這“閑事”的功夫。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德盧普夫開口了:“部長同志,這次派往中國的部隊有多少?”
“第一批戰(zhàn)斗機和轟炸機各一個大隊,后續(xù)還會有些增加。”
“那好,我看每個大隊按照我在西班牙時指揮的第一戰(zhàn)斗機大隊的規(guī)模組合好了,您看這么樣?”
林俊這是“獅子大開口”,他可不怕你不答應。
一停林俊的話,阿爾克斯尼斯想:“你夠狠!那個第一戰(zhàn)斗機大隊當初是你的“御林軍”,一般的戰(zhàn)斗機大隊也就它三風之二的兵力。”
阿爾克斯尼斯能這么想,可不能這么說,人家“太子”要多少就給多少吧,反正也不是太過分:“好的,就按照每大隊三個中隊的編制,一線保持三十六架作戰(zhàn)飛機。和西班牙時一樣,三分之一的伊15,其它都是伊16三型。”
“哈哈,部長同志說話就是爽快!”林俊笑得有些“賊”。
林俊知道,抗日戰(zhàn)爭前期的空中較量十分的激烈,所以希望在不違反記錄的情況下能讓安德盧普夫手里有足夠多的兵力,讓日本人好好的吃點苦頭。這次斯大林的決定就是先派2大隊,然后再視情況增加兵力,但沒有確切說明到底派多少飛機。林俊也是抓住了斯大林的這一“漏洞”來“發(fā)揮”了一下——他也知道,就是自己要再多的飛機,后勤方面也解決不了,就是航空汽油也來不及運,飛機多了也沒用。當時蘇聯(lián)和中國間的交通非常不便,到時候援華航空隊的補給很可能要完全依靠空運,再說林俊也不想再違了斯大林的心意。
、、、、、、
阿爾克斯尼斯的速度倒也快,在25號就在茹科夫空軍學]:次出征的首批飛行員、地勤人員和飛機,加起來足足有500號人。嶄新的飛機是從飛機制造廠直接運來的:轟炸機是兩個中隊的SB-2快速轟炸機和一個中隊的最新式DB-3程轟炸機。
每個飛行大隊說是只有36架飛機,但阿爾克斯尼斯還很給林俊準備了每大隊12架“后備機”,只不過這些后備機還組人員——為此林俊還特意趕去感謝了部長同志的“合理安排”。
轟炸機大隊的大隊長是基達林斯基,指揮戰(zhàn)斗機的是普羅科菲耶夫——他當年也參加了林俊指揮的攻擊北方艦隊的行動,而他手下的飛行員就有11人也是當年的老鳥。
部隊在學院里進行了緊張的訓練,這次林俊倒只是參加了一次合練:一是自己這次不是“飛行員”,免得上頭有意見;二是他也有很多事要安排。
去了一趟伊萬大叔那,看望了這位親人,還跑了幾趟亞歷山大那,又接待了中國駐蘇聯(lián)大使蔣廷的拜訪。
武金斯卡婭對于和丈夫一同出發(fā)去中國倒沒有過多的想法,軍人就要服從命令,而且丈夫暫時離開莫斯科也是件好事。只不過這次她有些丟不下兒子,但有阿爾希波夫一家照顧倒也放心。
斯大林原想林俊是在八月中旬先期出發(fā)去中國,而到了八月中旬,由于阿爾克斯尼斯的配合和卓有成效的訓練,蘇聯(lián)援華航空隊全體已經(jīng)做好出發(fā)準備,而且中國方面也做好了迎接工作,斯大林就同意林俊同大隊人馬一同出發(fā)。
1937年八月十八日臨晨,蘇聯(lián)援華[:.和拆卸后的飛機經(jīng)鐵路前往阿拉木圖。
由于這次出征是秘密的,貨運站臺上沒有多少人送行。林俊在緩緩開動的列車上看著夜色中的莫斯科,“莫斯科,希望我能活著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