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黃子書的絕望難過,她看到了他對許諾的態(tài)度,這多多少少對她受傷的心得到了些許的撫慰。但是有什么用呢?他對于自己就象是天上的星星,永遠高不可及。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覺到了絕望,感覺到了人世間的門第觀念,從古至今其實一直存在。
她站在那兒許久許久,直到許諾爬起來抹著眼睛失落的離去,她這才隨后離開。
她買了一張鄰近城市的車票,拿著她簡單的行李坐上車,看車窗外的景物緩緩向后倒去,或許此后,自己再不要回到這個傷心的城市。
李子清得知依依離開,不免萬分的雀躍,看到沮喪歸家的兒子,不由得趕緊噓寒問暖起來。
“兒子,明天就要回學校了,要準備些什么嗎?吃的穿的用的,缺少什么媽去給你買。”她看著近乎頹廢表情落寞的兒子,不由得在心里更加的詛咒起依依來,還好,兒子回了家,幸虧自己阻止得早,不然簡單不敢想象兒子將來會給那個狐貍精禍害成什么樣。
他不作聲,只是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往自己的房間,對母親這分外的熱情恍若未聞。
“兒子,這樣吧,你好好休息,我?guī)湍惆褨|西整理好,然后明天安排司機送你和許諾去學校,你快去洗洗睡吧啊!”她拍拍兒子的后背,滿意的說道。
他仍是不作聲,他已經(jīng)麻木到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發(fā)出聲音。
次日,許諾收拾好東西,不及母親打了車過來,便接到李子清的電話,說是已經(jīng)派了司機在樓下等,不由愕然。
終于,許諾還是在母親喜出望外的推搡下塞進了黃家的車里。
黃子書背著自己的包跨進車里的時候,見到許諾有些意外,不過瞬間明白了母親的安排,只是他再沒有了當初和許諾的那般友情。
一路上他們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直至學校,各自拿了行李離開。
許諾拎著她的大箱子,清澈的眼睛里便流下小溪般的淚來,如此他真的視自己如同陌路了。
時間總
是過得飛快,轉眼便是半年過去,黃子書再回到家的時候,他已經(jīng)算是學成歸來了,通紅的畢業(yè)證書捧在手中,只是那樣的紅終映不出他的笑臉,半年前,他就從一個愛笑的陽光男孩變成了一個不多言語的男孩,甚至于,惜字如金。
他不知道依依去了哪里,更無從尋找她的下落,他只是用沉默對母親表示怨恨與反抗,他只是用內(nèi)心無盡的想念等待他的依依回來,期待某個陽光極好的下午,他能在轉身之間就能看到她那美麗的容顏。
人很多時候真的是靠希望活著的,即使那些希望極其的渺茫,因為若是沒有了希望,人似乎也會跟著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人心底的傷痕似乎真的也會愈合,他覺得半年后的自己,似乎已經(jīng)麻木到不再那么疼痛了,見到許諾不再只是冷若冰霜的臭臉,偶而也會難得的露個微笑。
許諾被母親安排在了公司里,他永遠難以明白,許諾為什么會那么的得母親的歡心,長得不算特別美,也不算很會說話,母親卻每每見了她便喜上眉梢。
許諾是不想去他家的公司工作的,她覺得他的冰冷態(tài)度會令自己在員工們面前失去自尊,可父母卻滿口答應了李子清,自己若再猶豫,怕是李子清也會認為自己是不識抬舉,索性即來之則安之了。
依依這半年來沒有任何的消息,這憑空的消失,不留痕跡,令他們每個人都覺得身心舒暢,她在,就成了扎在每個人心里的一根刺,她不在,他們才能踏實。
黃大申觀察了許諾良久,雖然她比起柳依依少了些堅韌與美艷,但卻也聰慧可人,永遠眉眼帶笑的孩子總是討人喜歡的。他見子清那么中意,便不再多言,隨她的安排。
黃子書沒有很快去公司工作,一他沒有心情,二他不想那么快有壓力,回到家的一兩個月來,他每天不停的變換著路線,或開著車,或坐公交,或乘地鐵,或步行,幾乎行遍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可是那個熟悉的他想念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過,或許她早已不在這個城市了,或許她遇到個很好的
可以照顧她的男人,或許她早已把他遺忘。
他沒有退掉那個他們曾一起住過的房子,那兒有許多他的美好記憶,他只要走進去,就仿佛她還在那里,曼妙的身影,脫俗的面孔,他們曾有過的纏綿仿佛就在昨天。那個房子里似乎處處盡是她穿梭的身影,漸漸的將他的身體和思想如蠶絲一般的包裹,而他心甘情愿的成為一只蛹。
電話響起,象一把無形的鋒利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切斷他所有回憶的片段,真實的提醒著他,她走了,不在了,或許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那樣絕然的不辭而別,根本就沒有回來的可能。
“兒子,在哪兒呢?今天家里來客人,你早點回家吃飯啊!”李子清拉了許諾回家,吩咐保姆做了一桌子好菜,給兒子打著電話。
“哦!?”他應一聲,走身,環(huán)顧一下房間,帶上門,回家。
李子清對著許諾俏皮的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她真的就是個童心未泯的老小孩兒。
許諾報以微笑,伸出同樣的手勢,月牙兒般的眼睛閃爍。
“許諾,阿姨真希望你成為我的兒媳婦,真的。你要是嫁進我們家,我就有人陪了,不然你看我,多孤單啊!”李子清瞬間作凄苦狀。
“阿姨!”許諾一下子紅了臉,她明白李子清的意思,可這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情叫她如何,他的心里根本容不下她,她即使每天堵在他面前,也趕不走他心里表姐的影子。
“怎么?還不好意思了!我告訴你,就你這扭扭捏捏的才讓那個狐貍精走在了你前頭,你呀!就是個小呆子,現(xiàn)在什么年頭了,阿姨是過來人,阿姨懂你們年青人之間的事兒,你呀,得主動,一定得主動,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這女追男隔層紗,你呀就得主動的把這層紗給揭了,懂嗎?聽我的準沒錯兒。”李子清表情豐富,聲情并茂的說著。
“哦!”許諾認真的看著她,臉上現(xiàn)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黃子書開門進來,換了鞋子,抬眼看見許諾跟母親聊得正歡,不由得心生反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