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掋在他寬寬的肩膀上,虛弱的靠著他,他的身體很溫暖,雖然他們至今沒有過肌膚之親,但是她知道,這一輩子她都是他的女人,哪怕只是心理上的。就算他終將棄自己而去,自己都永遠不可能再愛上其它的男人。
她愛他,勝過愛自己的生命,紅塵的宿命真的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她愛上了他,此生便再也沒有逃離的力氣。
她閉眼,心裡酸楚到了極點,卻沒有淚的滑落,她能夠感受到苦澀的洶涌,那是淚水在往肚子裡嘩啦啦的流淌。
“許諾!對不起!對不起!”他仍是緊緊抱住她,心痛的懺悔著。
她緩緩伸出冰涼的手指,貪戀的摟住他的腰,如果要捍衛(wèi)這來之不易的婚姻,自己就得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更要有委曲求全的魄力,要原諒他,必須得原諒他。
她在心裡努力的給自己打氣,可是隻想一想到他跟表姐在一起赤裸相對糾纏不休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象是被尖刀劃開了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大口子,痛到麻木。於是她努力的想要推開他。
“許諾!我再也不會了,真的再也不會了!跟我回家好嗎?跟我回家!”他鬆開她的身體,撫摸她的臉,盯著她的清澈卻佈滿血絲的通紅的眼睛,她的眼睛裡映出他焦灼的臉。
她看著他,想點頭,卻努力的剋制。在她心裡,她真的好想跟他回家。她好想緊緊的把他看住了,再不讓表姐有機可趁,可是愛情,婚姻,是可以靠看就可以看得住的嗎?
就算可以看住人,又有什麼用呢?人的心是可以遊離的東西,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婚姻又能有什麼意義?
“許諾!許諾!我的許諾,你是怎麼跑回來了的?。俊绷已鄡煽谧踊呕艔垙埖南铝藰莵?,一眼看見子書正擁著許諾,趕緊上前一把拉開他的手,扯過許諾,心疼的問道。
“媽!爸!”許諾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叫一聲。
“許諾,媽知道你受委屈了,媽不會放過那個死丫頭的,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太過分了!她竟然還敢來勾引我女婿,還敢來傷害你?她到底想幹什麼呀?不是都找到她姨媽了嗎?找到了親人,還過上好日子,她還作什麼作?。俊绷已鄳嵟?
說道,看女兒那受傷的模樣,真恨不得將依依那一張美麗的小臉撕個稀巴爛。
“媽!別說了!我想上去歇會兒。”許諾皺眉頭說道,她只覺得腳底陣陣疼痛,出來的時候襪子都沒有穿便光腳穿在了球鞋裡,這長長的一路走回來,腳底估計都快要磨出泡來了,之前不覺得痛,現(xiàn)在似乎緩過來了,一陣陣的鑽心疼痛。
心是累的,身體便也是疲憊的。
“好好好!去去去,許諾爸,還傻站著幹什麼?真是沒用,從來看不出死活點兒來,許諾說她累了,走那麼遠的路能不累嗎?還不趕緊的,快帶女兒上去休息會兒?!绷已嘹s緊吆喝著老公,指使他將女兒帶上樓。
“媽!我來吧!”黃子書上前一步,他的手還不及碰到許諾的胳膊,便被許諾爸搶先一步扯開。他只好眼睜睜的看著許諾和父親緩緩的上了樓去。她沒有回頭,沒有看他。
“好了黃少爺,不用麻煩你了,請回吧!”柳家燕的大餅一樣的臉冷若冰霜。
“媽!”他看著許諾的背影,痛楚的叫一聲。
“我不是你媽!你趕緊走吧!你就是我們家天生的剋星,我們許諾就是上輩子欠你的,所以你這輩子要用傷害她來償還是吧?告訴你,你太過分了,那個該死的丫頭我會找她算賬的,但是你,我現(xiàn)在請你馬上離開,遠離我們家,走??!我們都不想再見到你。你以爲你是誰呀?告訴你,許諾有今天我這個當媽的也有責任,都是我和你媽一意孤行,認爲只要將你們兩個撮合到了一塊,只要結(jié)了婚,年輕人嘛,自然就會日久生情,過快樂的小日子。我真是該死??!一時的頭腦發(fā)熱,就把我的寶貝女兒這一隻小綿羊活生生的推到了你這個狼口啊?你不僅是傷了她的心,你還在吃她的肉啊!你這個渾蛋,你知道我這個當媽的什麼心情嗎?你知道你傷她有多深嗎?你知道嗎?”柳家燕聲淚俱下的指著他的鼻子叫道,渾濁的老淚順著她的眼睛噼哩啪啦的掉下來,不時有路過的鄰居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媽!我錯了,我沒有資格求你們的原諒,但是我求你,給我機會改過好吧?你們看我以後的表現(xiàn)好嗎?你讓她跟我回家好嗎?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
了,求您了!”他看著柳家燕,苦苦的哀求道。
“走走走,騙子,我纔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也就是許諾那個沒腦子的丫頭會相信你,告訴你,這事兒沒這麼容易就完,你趕緊走,趕緊走?!绷已嗄ㄒ话涯樕峡v橫的淚,不再理會他,轉(zhuǎn)身,扭動碩大的屁股往樓上奔去。
“媽!”他無奈的看著柳家燕奔上樓去,繼而便聽到她家的門發(fā)出嘭的一聲,他們將自己關(guān)在了門外,自己這一顆贖罪的心便無處安放。
他揪住自己的頭髮,狠命的拍打著,心裡那要命的壓抑象是一塊巨形的大石頭,幾乎快要將他那一顆鮮活的心壓成一片模糊的肉泥。
許諾關(guān)了門,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面,她緩步走到窗前,透過窗戶便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她看到了他的難過與糾結(jié),她看到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邁進了車子,她看著他抱著方向盤趴在上面痛苦的難過著。她有一種跑下樓去擁抱他的慾望,可是,她也知道,就算原諒是必然的,也不能這麼快。
她覺得,他需要有一些時間來用於冷靜與懺悔。
於是,她皺緊眉頭,將窗簾猛的重重的拉扯上,也扯斷心裡那一絲絲不忍。然後光著腳重重的躺至牀上,閉上酸澀的眼睛。好累!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覺,但願一覺醒來,這一切只是場惡夢。
柳家燕和老公敲了許諾的門半天,許諾也沒有反應(yīng),她對老公仔細交代了幾句,便拿起包包匆忙下了樓去。
出了門,她便開始給李子清打電話,她想,李子清必然知道陳清水的處住,自己現(xiàn)在必須要馬上見到柳依依那個死丫頭。現(xiàn)在許諾跟黃子書結(jié)婚了,是合法的夫妻,依依這麼做便是不道德的,自己就有權(quán)利譴責她教訓她。
“現(xiàn)在帶我去找陳清水。”她見電話接通,費話少說的開門見山道。
“什麼?找清水乾什麼?”李子清正開著車行駛在路上,接到柳家燕的電話一頭的霧水,難道許諾會跑到陳清水家不成。
“去找那個死丫頭,你在哪兒?快帶我去?!绷已嗖荒蜔┑膯柕?。
“我在往你家的路上呢,馬上就到,你稍等一會兒??!”李子清掛斷電話,直奔柳家燕家的方向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