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微笑著的她,她這一刻的豁達與之前對他的威脅形成鮮明的對比,他一時有些躊躕,兀自停在原地。
“走吧!還發什么楞呢?我現在可是傷員一個,還能把你怎么著嗎?”她故意揚一下受傷的左手,說道。
“那,為什么還一定要讓我到這里來?”他仍是帶著滿腹的疑問,不敢相信。
“呵呵,呵呵呵,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真是太不了解女人了。有時候女人之所以一定要男人聽自己的話,那只是因為不夠自信,怕失去而已。而我非要讓你來,就是因為你離我太遠,我怕失去你,你能來,說明你心里有我,這就夠了。怎么?你不相信我嗎?”她也學著他微皺眉頭,一臉無辜的說道。
“好吧,我走了。”他急切的看一下時間,自己已經出來快兩個小時了,時間上不允許自己太過逗留。就算自己留下一整夜,怕是也無法將她的心看個仔細。
如今的她越來越神秘,越來越令人難以揣測,甚至是越來越令人望而生畏,即便生著一張絕艷的容顏,依然有著寒風般的凜冽,那冷艷,足以穿透人的靈魂。
“再見!”她有些悵然的盯著他偉岸的背影說道。
他重重的甩上門,逃離她的身邊。象逃離一個魔窟般。
她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拉開厚厚的窗簾,他出了電梯,走到外面的花園,他是奔跑著去開車的,且快速的絕塵而去,不帶一絲的遲疑,可見他歸家的心切。
如今自己這一朵野花,在他感情的嗅覺里,已經徹底沒有了誘人的香味。許諾那個正室,才是他生命里永遠芬芳的奇葩。
她狠狠的扯上窗簾,拿起包,大步往外走去。這孤寂的大房子,更顯出自己的落寞,她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如果說沒有靈魂的房子是鋼筋水泥的軀殼,那么沒有男人的房子就是陰氣逼人的地獄,處處冒著徹骨的寒冷。
她坐上出租車,司機師傅百無聊賴
皮的放著傷感的情歌,五音不全的哼唱著。
她將頭靠在透明的玻璃窗戶上,看一眼這四點鐘天上的太陽,馬上就是傍晚了,這耀眼的太陽馬上就會變成一個鴨蛋般油黃誘人。
她突然想起,自己當初在申東集團工作的時候,下班以后,傍晚時分,他總會開著車過來接,那一臉的陽光帥氣,那一臉的溫暖的微笑,可如今都成了心底深處遙不可及的海市蜃樓,再怎么張開手掌,都抓不住任何東西。
回憶是真實的,美好的,可對她而言,卻也是疼痛的。
臉上有濕濕的東西滑落,她恨恨的抹去。許久不曾落淚了,她有些懊惱自己的脆弱。
回醫院的病房,姨媽陳清水早已在走廊里守候,見她回來,不由雀躍的迎上來。
“依依,跑哪兒去了?這么久才回來?姨媽都擔心死了,你這受著傷呢,萬一碰哪兒再感染怎么辦哪?”陳清水左看看右看看,確認她全身皆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
“姨媽!我就是不喜歡這醫院里氣氛,隨便出去走走。碰上個老同學,隨便聊了會兒天。看把您給擔心的。”她莞爾一笑,伸出右手摟住姨媽的肩膀,往病房里走去。
姨媽是如此的心疼自己,如此的愛自己,就象愛她自己的生命。可是自己是不能如此愛她的,因為自己的心永遠是冷的,就算有短暫的復蘇也是瀕死前的徒勞。
“是嗎?累壞了吧?快回去躺下,好好休息一下。”姨媽扶著她上了病床,小心的將她扶著躺下。
“姨媽!你別對我這么好。”她摸著姨媽溫暖的手,她想,如果母親還活著,是否也會有著和姨媽一樣的溫暖。
“傻孩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對了,馬上到吃飯時間了,想吃點什么,姨媽叫一珂買了送過來。”陳清水將依依背后的枕頭靠好,努力的讓她躺得舒服些。
“隨便吧,表哥他夠忙了,你就別讓他辛苦跑了,我們一會兒到外面去吃。”她側過身體
,看著姨媽的臉,認真的說。
“好吧,聽你的。”陳清水笑道。
于是她安靜的躺在那里,開始想象著他回家以后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許諾會發現那枚耳釘嗎?她會有怎么樣的反應?痛苦?憤怒?傷心?絕望?還是會找上門來責問自己是不是耳釘的主人?
想著許諾會有的種種難過的可能,她不由得微笑起來,帶著竊喜般的邪魅。
他風馳電掣般的回到家,許諾確實已經等待了許久,她甚至是等得有些疲倦了,眼皮沉下去,躺在床上便不經意的睡著了。
他推開臥室的門進來,見許諾歪在床上睡著了,不由得拍著胸口,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他手里拿著新買的手機,輕輕的放到許諾的手邊,再輕輕的躺下去,睡到她的身邊,睜大眼睛,欣賞她熟睡的小臉。
她看起來睡得很甜,帶著嬰兒般的氣息,不時的嘴角會扯開一抹淡淡的笑,象個純真的孩子。
他憐愛的看著她,不敢吵醒她的美夢。
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眨一下,跟著睜開了朦朧的眼睛。見他回來,連忙爬起來。
“幾點了?我怎么睡著了?”她揉著眼睛說道。
“你大病初愈所以會覺得累覺得困嘛!再說了,中午不是因為那個,透支了體力嘛!”他壞壞的笑道。
“你真壞,你不是也透支了體力嗎?你怎么不困啊?你怎么沒睡啊?真是的,瞎說瞎說。”她掄起拳頭,小心的撲打他的肩膀。
“那是因為,我是男人!”他壞壞的一把摟住她,滾至床的中央。
“你干什么呀?你干什么呀?哎呀,這什么東西呀?”許諾驚叫著,摟住他的脖子。卻一把摸到他脖子后面的衣服領子邊緣有一個硬硬的東西。
“什么呀?”他起身,看著許諾。
許諾的手里握著一只女式的鉆石耳釘,閃亮奪目,幾乎刺花了他們的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