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局勢撲朔迷離,但是有關(guān)亡靈的消息雖然聽起來荒誕不經(jīng),可若是確鑿如此當(dāng)真就是歷史的轉(zhuǎn)折點人類的黑暗紀(jì)元,如此代價確實值得我們認(rèn)真考慮?!?
尊上擺擺手輕笑道:“夜無仇放出消息嚇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夜無仇這手玩得真是高明,這不就把你的心思給打亂了?!?
“但……但愿如此吧?!?
“對了,我近期火速與陛下告病在家休養(yǎng),趁這時機聚集部下往天元行省開拔,若是能夠提前攔住夜無仇他們,那么就在半路將他們解決!”
“屬下遵命?!?
……
天元行省是在璇星帝國心臟的部位,距離涼城可以說有著不短的距離,可畢竟是璇星皇室直轄是領(lǐng)土,和藩屬國領(lǐng)土形成鮮明的對比,御宇升平的繁華和諧的景象在這些地域有著較為明顯的體現(xiàn)。
這種情況在涼城內(nèi)還不太明顯,畢竟這是與藩屬國接壤的關(guān)隘,而愈往紫宮皇城方向行進越能體會到文化素質(zhì)很高的民風(fēng),而這也正是制度完善民生安居樂業(yè)所造成的必然結(jié)果。這里的普通百姓的文化程度都是卓越的,家家皆會背幾首詩詞歌賦,那種對藝術(shù)的傾心追求是其他地方不曾見的。
勾欄瓦肆里輪番有說書人活靈活現(xiàn)的開演,無論是下里巴人艷聞野史還是陽春白雪經(jīng)史子集,都占有屬于自身的市場。于此同時,這片地域的印刷行業(yè)也極為發(fā)達,書社遍布,出入之眾絡(luò)繹如流,在這樣景氣繁榮的市場帶動下,書生之筆的地位則得到空前的提高,那種尋常百姓討論書籍作者的時候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佩是古時任何朝代都不曾有過的,就好像書籍作者已經(jīng)躋身最上流的社會出將入相般那樣讓人膜拜。
這種現(xiàn)象不得不得益于璇星帝國帝王英明的治理,寬松的文化風(fēng)氣讓文人學(xué)者的思維得到充分的蔓延,而有這些時代思潮領(lǐng)頭者的帶領(lǐng),民眾自然愈發(fā)變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夜無仇在其中甚至聽見有的狷狂之士大肆談?wù)摶适业牟蛔悖跏瞧婀稚锨皠褡璧溃骸澳汶y道就不怕這樣的言論落入皇室的耳朵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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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狂介之士斜睨夜無仇一眼道:“外鄉(xiāng)人,我的目的正是你所疑慮的。若是這些話傳不到皇室的耳朵,我倒是焦急了!”
“可為何這樣???跟皇室作對你難道不怕掉腦袋嗎?”夜無仇不解問道。
狂士哈哈大笑道:“接受批評是對自身的認(rèn)清!若沒有敢作敢當(dāng)?shù)哪凶訚h作為明鑒,那么皇室何以認(rèn)清自身的弊端?長此以往,猿穴壞山蟻穴壞堤,整個龐大的帝國構(gòu)架必定遭到腐蝕!此乃社稷之災(zāi)禍,如何能夠輕視?再者,若是皇室這點包容都沒有,那么豈不是心虛的表現(xiàn),我自以為中央集權(quán)的皇室擁有虛化若谷的胸懷才得以創(chuàng)造出這等太平盛世,又怎會容不下正義耿直之士?”
夜無仇聽完這份高論,當(dāng)下內(nèi)心的震驚無法言喻,這樣看來,璇星帝國的子民道德的約束力幾乎超過法律的緯度,他們都是自發(fā)擁護自己國家的國君的。
夜無仇對之拱手施禮隨后率領(lǐng)隊伍走了,邊走他邊對霍杰道:“這樣純粹的民族真的很可怕,但從另一個方面講,他們也正是基于眼中的思想束縛的前提下才達成眼下這般狀況?!?
霍杰不解道:“此話怎講?”
夜無仇說道:“只要思想足夠的超越精神足夠的反叛,那么就必然會有質(zhì)疑皇室存在的合理性的存在,到那時,皇室又怎能袖手旁觀?”
霍杰恍然道:“那時候皇室定然不會有退位讓賢的魄力,現(xiàn)在這種狀況雖然不可思議但卻也符合邏輯,若是讓整個皇室都心甘情愿的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和高高在上的地位,那除了武力則不能?!?
他們邊行走便探討這些問題,不知不覺間走過座座城池,眼見著離百宗大會的日期愈發(fā)接近,四面八方涌來的外鄉(xiāng)人也逐漸增多。
在這種特殊時期,大批皇城禁衛(wèi)軍穿著鮮明的盔甲駐守各個城池,那種夸耀功德的軍隊盛容足以顯現(xiàn)出國力之雄厚。
夜無仇與霍杰以及格雷米坐在茶樓里吃點地方特色,濃郁的茶香芬芳四溢,那乳白色的茶沫形成薄薄的一層覆蓋在水面上。夜無仇的部下們被安頓好,這座城離百宗大會所在的山脈不遠,不嚴(yán)謹(jǐn)?shù)卣f也算是山腳下的城池。
女眷們各自搭伙做伴去逛街去了,夜無仇特意安排一名機靈的屬下暗中跟隨云小蟬,并要求其將云小蟬的任何可以的行為如實匯報,這是夜無仇證實他的猜想的確切舉措。
他們此時正品嘗著地方小吃,忽然從樓梯上擠上來一隊彪形大漢,那木梯子本來很寬裕完全容得下兩名正常成年人并排行走,可對于那隊人來說,其中一個往上走都顯得分外的擠,更甭說好多如出一轍的大漢了。
“我說店小二,你這樓梯也忒擠了,就不能建得大些?”為首的大漢粗生粗氣道,如此說著,他奮力向上走了兩步,樓梯頓時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呀聲。
店小二在大漢背后顯得很是渺小,他頗有些畏懼地看著大漢的后腦勺道:“客官請見諒,我們家店小面小的,沒那些資金去建造氣派的茶樓啊。”
說話間大漢已經(jīng)擠上來了,可他體型之龐大腦袋幾乎頂?shù)脚镯敚臻g也顯得頗為拘束,他很不爽的噴了下鼻息,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
這樣六七個大漢幾乎把酒樓的空間占滿,這惹得其他顧客很不爽,但礙于大漢們威武的體魄以及人家確實沒做什么可惡的事情,也就都沒有發(fā)聲。
原本夜無仇以為這樣的飯局普通的就像以往吃飯那樣,除了填飽肚子大快朵頤之外,沒有任何波瀾可言,可就在他將一塊沾滿肉松的糕點放在嘴里的時候,這家茶樓再度上來一隊人。
這對人勾起了夜無仇的興趣,因為他們的服飾好像在哪里見過。在哪里見過呢?胸口繡著新月,整個深藍色的袍子呈現(xiàn)出流暢的自然下垂的柔順感。
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夜無仇只能懷著那份熟悉,將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
“師姐,我們?yōu)楹我獊磉@種地方,又不是缺錢?!蹦顷犞形ㄒ坏哪行蚤_口道,這個男子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生的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本是相貌堂堂可怎奈嗓音透露出娘炮的味道。
若是聲音輕細絕稱不上“娘炮”,可怎奈男子不但聲音輕細,啟聲尾韻都透露出嫵媚的騷氣,這讓夜無仇對其印象深刻。
被成為師姐的女子頗為無奈道:“風(fēng)卿,這里是出了名的小吃茶樓,我曾來過這里一次,菜品味道好極了,待會你吃了就知道了。”
風(fēng)卿皺著眉頭道:“師姐,本來來這里倒沒啥,可你沒看見那些胖子把這里塞滿了嗎?我們還怎么坐的下??!”
本來壯漢們閑談甚歡不時發(fā)出粗獷的笑聲,可他們其中有個人恰恰聽到了風(fēng)卿的話,頓時不悅道:“小子,別以為你生得一副娘們模樣我就不揍你了,說話小心點,我們這是叫壯,不是胖!”
風(fēng)卿也是乘勢便上,他頓時分毫不讓還嘴道:“你們還不胖嗎?你們也不瞅瞅,給其他顧客造成多大的麻煩,就這么沒點自覺性嗎?我告訴你誒,也算你們倒霉,遇到了心情不好的我,我今天就坐著了,怎么著,看誰隔應(yīng)誰!”
師姐見事態(tài)不妙滿臉焦急想攔著,可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攔不住風(fēng)卿,其他女子亦是過來勸阻,好不容易把宛如潑婦罵街般的風(fēng)卿拉住。
但她們有心讓事態(tài)平息,可壯漢卻火冒三丈,他霍地站起來,粗聲粗氣道:“小子,你當(dāng)真是找死,看樣子你是參加百宗大會的吧,也好,現(xiàn)在就讓你們減員,省的到時候給我們添麻煩!”
百宗大會四個字成功將夜無仇的興趣燃起,他示意格雷米與霍杰,三人就這樣啜飲茶水抱著吃瓜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tài),看著事態(tài)變化。
風(fēng)卿哈哈笑搬了條長凳坐下來道:“看來你們也是為百宗大會而來,我月沉閣向來不殺無名之輩,敢問你們是哪里的?”
月沉閣……夜無仇驀然想起來什么,那不是在靜虛悟道府中蓉蓉的所在勢力嗎?夜無仇了然于胸,怪不得感覺如此熟悉呢,原來癥結(jié)在此。
“我們是泰坦宗成員?!?
“泰坦宗是啥?沒聽說過?!憋L(fēng)卿倨傲地諷刺對方。
壯漢剛想發(fā)怒,卻被領(lǐng)頭的打斷,領(lǐng)頭的笑道:“泱泱璇星帝國,宗族勢力又豈止成千上萬?你們月沉閣不過是恒河沙數(shù),對于我們泰坦宗來說正如我們對于你們,也是無名小卒罷了。”
風(fēng)卿發(fā)怒道:“既然這樣說了,敢不敢過過招?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無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