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鬥氣好似山嶽般雄渾,亦好似山間霧嵐般賣相華麗,而其中的不可忤逆的巨力讓人難以攖其鋒芒。那兀自叫罵的年輕人神情頓時僵住,他的整個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旋即,蹲坐在地上的他的表情由凝滯變成了愕然。
不光是他,除卻夜無仇與慕容沉痾,在場的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對……對不起,大人。”年輕人看著慕容沉痾凌厲的眉目,顫顫巍巍地說道。他這一說倒好象一個開端像一種提醒,對強者敬畏的情緒在人羣中蔓延開來。
“知道我師尊的厲害了吧,你們真是有眼無珠!尤其是你!”夜無仇適時添油加醋擺出一副怒其不爭的神情對年輕人說道。
要說這慕容沉痾也頗具喜感,只見他一本正經語重心長地對夜無仇說道:“徒兒,且莫跟這些人一般見識,以他們的肉眼凡胎看不出來我的身份也是正常,何必在此多費口舌?莫不如與我速速進去與秦老爺子絮叨一番,也好早些時間打道回府落得清靜。”
“遵命,師尊。”夜無仇俯下身行個禮,心中卻是笑得前仰後合。
那個管家模樣的人再無先前的氣勢,慕容沉痾已經先入爲主的將自己定義爲秦老爺子的朋友,而且還不是秦恆少爺的朋友那麼簡單,這就更加使得管家不敢怠慢。更何況慕容沉痾先前已經展露出其深厚的功力,還有什麼比強者的身份更具說服力的呢?所以,他恭敬地退到一旁,讓二人徜徉而入,就連二人未攜帶任何禮品也毫無微詞。
“怎麼樣,慕容將軍,功力控制的還好吧。”夜無仇低聲問道。
“夜小友放心,我的實力雖未回覆,可這點家底還是有的,就算是鬥皇強者,不刻意關注的話也是察覺不到的。”慕容沉痾左顧右盼一副嫺然自得的模樣,只是在來回轉頭的不經意間,說出這些話。
夜無仇默不作聲,算是放下心了。
“我說夜小友,這心上人即將成爲別人的妻室的感覺如何?”慕容沉痾半開著玩笑道:“雖然你我相識的日子尚短,可我識人還是很準的,如果你今天不把這裡攪得天翻地覆,那還真只能怪你太弱了。”
“與其說我弱小,你可別忘了咱們可是同一陣營的戰士了,何必這樣妄自菲薄?只希望霍傑那邊沒事,否則我們真的會陷入內憂外困的境地。”
慕容沉痾警覺地觀察著自附近走過的每一個人,他說道:”你還真別說,這所謂的靜虛悟道府可真的不簡單,你單看這號召力,便是一般人所不及的。這裡來來往往的賓客,盡是頗有些功力。你就看那頭陀吧,行如風,立如鬆,手掌寬厚粗糙,指間骨節粗大,一看便是手上功夫爐火純青的傢伙。“
“這不是靜虛悟道府的號召力,這是南華宗的號召力。秦恆的婚慶能召集這些高手,不過就是借用了南華宗的名頭罷了。”夜無仇冷笑道。
“那假設今日得以搶人脫逃,那麼勢必與南華宗鬧得水火不容,夜小友你真有把握面對南華宗的緝拿?”
夜無仇沉默了,他在考慮之後的事情的各種可行性,他得考慮清楚,在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度,去得罪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勢力,到底該如何生存。
但此時此刻他義無反顧,他沒得選擇,雖然一切尚未發生,夜無仇亦未當衆搶親一切尚有迴旋的餘地,可在夜無仇心裡,在得知藍如玉姐妹就在駐虎城靜虛悟道府的時候,他就已然得罪了南華宗。
”不一定,秦氏未必能代表南華宗。偌大個勢力,總不會都聽秦氏的吧。據我所知,秦氏家族在南華宗的最高職位也不過是長老一職而已。“夜無仇良久說道。
慕容沉痾道:”夜小友若沒有好的對策,何不隨我去開陽國,擔個閒職,逍遙自在?“
夜無仇一聽此言,心中雖頗爲意動,但嘴上卻說道:”一切適時而定,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還望慕容將軍能夠收留。“
”夜小友謙虛了,吾王本是求賢若渴之王,以你的少年英才,吾王定會予以高位,到那時,你我同朝爲官,何來收留不收留一說?“
夜無仇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靜虛悟道府當真不愧於他赫赫的名頭,規模之宏大,殿宇之輝煌,紅磚碧瓦,擺設奢華,眼見便可知是權勢滔天的富貴人家。只是有一點讓夜無仇頗感可笑,那就是主門大匾上寫著靜虛悟道府這幾個大字,可府內裝潢窮華極奢,富麗堂皇,跟悟道卻是大相徑庭。
還值得一提的是,秦恆顯然對此次婚慶極爲重視,全府上下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大紅燈籠連串高掛,彩浮鸞燭接次爭秉,媵人上下忙碌,客人川流不息,夜無仇在不得不爲此大場面感嘆的同時暗地裡也不禁有些酸澀,畢竟爭強好勝是少年的心性,而此時此刻的秦恆比他強是毋庸置疑的。
酒宴在晚間纔會舉行,此時天色尚在正午,客人們聚集在別館進餐,夜無仇和慕容沉痾隨著人羣的方向找到了地方,午飯雖說不是什麼玉盤珍饈,但也算可口,二人大快朵頤之後便在花園裡逗留。整個靜虛悟道府,除了幾個明令禁止的地方外,二人逛了個遍。
花園裡稀稀拉拉一衆人。雖說前來赴宴的人數衆多,但由於靜虛悟道府實在太大,所以並未顯出擁擠的狀態。此地人多眼雜,夜無仇與慕容沉痾閒談的同時不得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忽然,夜無仇覷見了一個物件,正是這些日子接二連三地看過的武器——梭鏢。
夜無仇覺得巧的有些可笑,他怎麼感覺在哪都能遇到這夥勢力呢?旋即想了一下就釋然了,畢竟這南華宗在這一帶也是威名遠播,它名下的宴會自然是勢力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