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尼姑的架勢倒是不小。怎么了,這漂亮的小妞為啥要攔著你啊,放馬過來啊,我在眾多英雄眼皮底下就陪你好好玩玩。”說著,一股兇猛彪悍的氣息潮水般澎湃洶涌,他的斗氣亦是在他的周身繚繞,和蓉蓉師姐涇渭分明淵亭岳峙。
兩個高手針鋒相對,眼見便要真刀真槍的打起來了,頓時賺足了眾人的眼球。
“師姐,別中了他的激將法,這里是靜虛悟道府,往大里說這里便是南華宗的地方,我們在這里動手,尤其正值秦長老之子大婚之日,我們就別率先動手找這麻煩了。”蓉蓉秀氣的面龐雖說隱含著怒氣,但依舊顯示出了足夠的理智,她這樣勸說道。
蓉蓉的師姐聞言臉色陰晴不定,明顯是在心中做了一番爭斗,隨后她才憤恨地唾道:“雜碎,侮辱我沉月閣,有你后悔的時候!”
刀疤臉仰天大笑,臉上戾氣更盛道:“這句話應該送給你們這群你們這群尼姑和你背后的尼姑庵吧。”
沉月閣二女子聞言雙目若冒火可卻無可奈何,但蓉蓉的師姐明顯脾氣暴躁,受不住這般辱罵,當下按捺不住了.
就在那一刻,蓉蓉的師姐火冒三丈忍無可忍拔劍而出之際,一個爽朗的聲音突然傳來:“兩方勢力都是我南華宗的客人,而今日正值鄙人大喜,不宜大動干戈。雙方何不暫且退讓一番,捱過了今日,縱是鬧得天翻地覆,我南華宗亦是管不了的。”
夜無仇心中大驚,連忙緣聲尋去,只見聲音的盡頭正是花園的別致的拱形門洞,門洞下站著一個笑容可掬的翩翩少年。少年面皮白凈,眉目清朗,一襲華貴的絳紫色長袍顯得愈發氣質出眾,手中那鑲嵌碧玉的山水扇更是給少年襯托出一份儒雅。
刀疤臉乍見來者,頓時滿臉堆笑道:“既然秦恒少爺發話,在下就暫且放過這群尼姑一馬。”
夜無仇一聽,連忙仔細打量了秦恒,這便是要娶藍如玉的秦恒?長得也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啊!雖然夜無仇心中怒火中燒,但依舊不免有一番酸溜溜的意思。
或許,世界這幕宏偉巨制并非按照個人意愿來上映的,并不是每個與自己相忤逆的亦或是做出令人不齒的事情的人都是不堪的吧,每個人都有他屬于自己的機遇與才能,每個人都不容小覷。
在夜無仇第一直覺中,秦恒應該是那種狐假虎威酒囊飯袋的二世子,可剛剛匆匆一眼所看到的現實和想象中的反差讓夜無仇頗感驚詫。雖有俗語說人不可以貌相,但又有一句話叫腹有詩書氣自華,內外想通,是否具有真才實學,往往可以通過精氣神表現在外在。
而秦恒所表現的,雖說僅僅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但夜無仇仍能感受到他強烈的氣場以及儒雅的風度,如果這沒有豐厚的底蘊做支撐而去強自裝扮,只能顯得可笑且鄙陋。
這種感覺不禁讓他想起了紀凌塵,最開始他對紀凌塵的觀念也是更加不堪,但事實卻是讓夜無仇對待他人的看法產生懷疑。他自詡英才,雖說深諳滿招損謙受益的道理,可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隱藏著驕傲的。所以與人相處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心懷盛氣,哪家少年不輕狂?這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所以,在夜無仇經歷了紀凌塵與秦恒之后,忽覺各人有各人的精彩。
秦恒輕搖碧玉扇,束帶飄飄,一路走來的風范說不出的儒雅。
“影閣,月沉閣,兩位都是我南華宗的賓客。所謂賓至如歸,我靜虛悟道府便是各位的家,豈有在家大動干戈的道理?”秦恒藹然笑道。
夜無仇都能感覺到,園子里眾多女子投向秦恒的眼光星光熠熠。
刀疤臉唯唯,而月沉閣二位也是偃旗消鼓。一句話便能圓滑婉轉的化解勢在必行的爭執,秦恒怕也是閱歷豐富的老江湖了。
“這個秦恒怕是個難纏的角色。”慕容沉疴給夜無仇低語道。
夜無仇眉間微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沉閣與影閣的插曲之后,夜無仇覺得自己顯然低估了南華宗的實力,他需要擦亮眼睛,重新審視事態的變化,因為他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對秦恒自身實力水平的重視,更是自己待人處事觀念的墊付。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由內而外的謙虛,才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日薄西山,彤彤晚霞,玉漏流逝。漸漸的靜虛悟道府被籠罩上了一層淡薄的靛藍色的帷幕。
大紅燈籠被點亮,瑩瑩若月明與天際的圓月交相輝映,池水中放驅邪崇明的蓮花燈,更給這祥和的夜晚平添幾許浪漫瑰麗的氣息。
秦恒的喜堂已經布置完畢,在一處空曠的院子里。這個院子臨近水邊,彼岸萬家燈火似星光灑落,水中漂流的蓮花燈恍若懸浮。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這個露天喜堂布置的美若仙境。
幾方大勢力的小頭腦,抑或有些分量的人物坐在靠前的位置,而其他人則分門別類的各自聚作一處。
長桌羅列,酒饌珍饈,山禽海味,異果奇珍,種類繁多豐盛。這且就罷了,肉類香彈可口,馨香馥郁且富有嚼勁,菜品多汁多味,色香形味俱全,顯然庖丁乃巨匠。
夜無仇粗略估算了一下,舉辦這一個盛大豪奢的場面下來,非花流水似的金錢不可。這樣的場面夜無仇不是沒見過,天玄劍派的作風雖說儉樸,但應有的排場也是分毫不差,更何況那是一個領袖群倫的泱泱大派武之大者呢?而夜無仇身為天玄掌門的弟子什么樣的場面沒有見識過?所以說夜無仇此時此刻不會因為逃荒流落而去妄自菲薄到崇拜秦恒的手筆,只是他對秦恒為藍如玉所付出的,感到了些許的惶恐與酸澀。
今夜月色朧明,夜無仇在后方掃了眼賓客席的陣仗與顯眼的喜堂,他半瞇起了眼睛。
“灼灼桃夭,韶華傾之。蛾眉倩兮,君子慕之。宜家宜室,福履將之。絲蘿喬木,恩愛篤之。”
場中一白發白須老者用高昂的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