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臺灣清華大學
錄完歌后,王梓鈞被顧嘉輝硬拉著討論配樂的事情。礙于顧嘉輝的熱情,他只能把自己還僅剩一點記憶說出來,居然給了對方不少思路,讓顧嘉輝直呼天才。
王梓鈞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咱可不能一輩子剽竊啊,回去得好好學學作曲
。不過像《隨遇而安》這首歌,王梓鈞幾乎有一半是原創(chuàng),只完整的保留了其歌詞而已。
原唱中的編曲非常糟糕,聽起來喧囂無比,王梓鈞幾乎是完全重新編了一遍。(在這里提一下,《隨遇而安》本人聽過的最好聽的版本是在某紀念會上,黃沾和羅大佑親自所唱,編曲好像由羅大佑重編了一次,當時聽來非常的驚艷。現(xiàn)在網(wǎng)絡上能搜到的版本實在有些坑爹,同學們不要以此作為看書時的參考標準。)。
顧嘉輝本想帶著王梓鈞找黃沾喝酒,可惜眼下手頭編曲任務緊,便只能作罷。
回到鄭振坤的豪宅,鄭振坤說道:“瓊瑤和清華大學那邊催你回去了。”
瓊瑤自然是催他回去配臺詞錄音,而清華大學則是讓他回去報道——清華已經(jīng)開學好幾天了。
鄭振坤由于有一些生意要處理,不能離開,王梓鈞隔曰便獨自回到臺灣。
第一要務當然是去清華大學,開始他的這一世的大學生涯。
臺灣清華大學又叫新竹清華大學,坐落在新竹地區(qū),由梅貽琦利用庚子賠款的還款在臺灣復建。
上輩子王梓鈞曾去燕京清華大學做過旁聽生,對那里的文化氛圍非常喜歡,特別是一些角落里并不起眼的歷史遺物,稍加考據(jù)便有幾分說辭,透出的那種底蘊足以讓一般的名校汗顏。
此時王梓鈞來到臺灣清華大學,卻完全沒有燕京清華那種感覺,不由地有些失望。臺灣清華大學此時的學術氛圍倒退了不止一點點,在大陸時清華校內(nèi)言論非常自由,甚至學生還可以決定校長的去留。但到了臺灣,清華大學的校長卻必須由政斧來任命,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都有嚴格的規(guī)定。
僵化的制度帶來了僵化的思想,以至于之后的幾十年,居然沒有出過什么在學術上顯赫的人物。(作者吐槽:現(xiàn)在國內(nèi)的大學比之更甚,鄙人就是受害者之一。)不過這些都跟王梓鈞沒什么關系,他只是來打醬油的。
首先去劉兆玄的辦公室拜訪了一番。劉兆玄此時身為清華大學化學系的副教授,前陣子又成為武俠協(xié)會的理事長,正春風得意。見王梓鈞來了,他笑罵道:“你還真不把這里當回事啊,不報道也不請假,要是再晚來幾天就直接被開除了。”
王梓鈞解釋道:“你知道的,香港那邊出了些事情。”
“別解釋。”劉兆玄攔著他說,“先去報名,有什么話下來再說,我馬上還有課。”
“那我先走了,回頭一起吃飯。”王梓鈞離開劉兆玄的辦公室,拿著錄取信找到文學系的系領導。
這位系領導姓龔,名劍平,大概六十歲左右。他看了王梓鈞一眼,問:“你就是王梓鈞?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報道。”
“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還請老師通融一下。”王梓鈞懇求道。
龔劍平也沒有為難,拿出一張表格給他,說:“把資料填好,辦好手續(xù)后自己拿去檔案室歸檔。”
王梓鈞摸出鋼筆趴在那里就地填寫,這鋼筆自然是父親送的那只派克金筆。自從得到以后,王子就是隨時帶在身上,其中一個原因還是因為這支鋼筆實在很好用,書寫起來非常順暢
。
龔劍平作為老文化人,自然認識這種筆,而且還是早就停產(chǎn)的經(jīng)典型號,不禁有些眼熱。他目光在鋼筆上停留片刻,突然掃到筆套上的“中正”字樣,頓時瞳孔放大,呼吸有些急促——難道這個年輕人真的受到總統(tǒng)的青睞,甚至是贈送金筆?
“填好了吧?”龔劍平的態(tài)度突然來了個180度的大轉(zhuǎn)彎,在表格上簽了自己的大名后,拍著王梓鈞的后背道,“走,我和你一起去辦手續(xù)。”
面對龔劍平的熱情,王梓鈞有些莫名其妙,但有了領導陪同,就少了許多麻煩,便和他一起去了。一路上有系領導陪同,這讓許多普通教員教授紛紛側(cè)目,其中不乏有惡意地猜想。
與在香港常被人忽略不同,王梓鈞一到教室就成為關注的焦點。沒辦法,他在島內(nèi)太火了,特別是在大學、中學生群體里面,擁有海量的粉絲群。
“是王梓鈞唉,居然在我們班。”
“我有去看過他的演唱會,真的好棒!”
“真的嗎?可惜我沒買到票,那些可惡的票販子!”
“等下課了去找他要簽名吧。”
“……”
很快,教室就嗡嗡地響成一團,講臺上的教授臉色鐵青地拍著桌子,怒斥道:“課堂變鬧市,成何體統(tǒng)!”
王梓鈞微笑著朝大家打了招呼,便找了個空位坐下,臺上的教授朝龔劍平點了點頭,便繼續(xù)講課。
這堂課講的是先秦諸子散文,臺上那教授功底不錯,讓王梓鈞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就下課了。
教授剛一出門,王梓鈞就成了圍觀的對象,不時有人上來找他聊天和簽名,讓他苦不堪擾,心里只能自我安慰: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習慣了。
王梓鈞打量了一下班上的同學,發(fā)現(xiàn)沒一個自己能認出的后世名人,不覺有些失望。不過倒有一個人引起了王梓鈞的興趣。
“你好,王梓鈞同學。我叫劉念君。”說話的是個剪著學生頭的少女,懷里抱著一沓稿紙。
“你好,劉同學。”王梓鈞以為又是來要簽名的,等他拿起筆的時候,對方卻把稿紙稿紙遞過來。
“王同學,我知道你就是作者孔宣,我好喜歡你的《搜神記》。我自己寫了一本小說,你能不能幫我提提意見。”劉念君忐忑地說道。
王梓鈞翻開稿紙一看,小說名字叫《列國記》,背景是在春秋戰(zhàn)國時候,主角居然是一個女子。大概講的是一個墨家巨子的獨生女兒,武藝高超,秉承“兼愛”、“非攻”的精神,游走諸國的故事。
王梓鈞大為驚訝,這女孩的創(chuàng)作意識也太超前了吧,居然寫出這種與眾不同的小說。
卻不知,這一切他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自從王梓鈞的《大唐雙龍傳》和《搜神記》連載以后,武俠小說界掀起了一股改革的風潮,被稱為新派武俠小說的流派提前出現(xiàn)。各種設定非常怪異、離經(jīng)叛道的小說紛紛出爐,在各大雜志上連載,雖然大多文筆稚嫩,甚至粗鄙不堪,但在內(nèi)容上卻讓許多讀者大呼過癮。
一些傳統(tǒng)小說作者見如此低劣的作品居然每每受到追捧,又是氣憤又是妒忌,于是不斷對此現(xiàn)象提出批評,說是那些小學生一樣的文筆實在是給整個武俠界抹黑,長此以往,武俠界將成為鄙夫的天下,強烈要求雜志拒絕這樣的稿件
。這種論調(diào)和它的反對觀點迅速在各武俠雜志上展開論戰(zhàn),以《武魂》的評論區(qū)里罵得最兇,最為激烈。
現(xiàn)在《武魂》的許多讀者買到雜志后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小說連載,而是去看兩幫人對罵,看得津津有味,一些讀者按捺不住,也隨即加入了罵戰(zhàn)的群體。
劉念君這部小說設定雖然新穎,但王梓鈞只看了一章就頭疼不已,難以提起心思看下去。不是對方文筆太差,而是文筆實在太好——大段大段花團錦簇的景色描寫和心理活動,讓他覺得不是在看小說,而是在看散文,足足數(shù)千字,真正的內(nèi)容就女主角的出場而已。
“這個,我拿回去仔細看看吧。”快上課的時候,王梓鈞對劉念君說道。在他看來,這部小說只要略加修改包裝,便又是一部吸人眼球的好作品,特別是女姓讀者。
女姓武俠小說可是個市場空白,千萬別以為武俠小說的女讀者少,向來低估女姓購買力的商人都死得很慘。
王梓鈞中午和劉兆玄一起吃飯,劉兆玄拿著菜譜開玩笑道:“你現(xiàn)在可是個有錢人,今天我是劫富濟貧。”
王梓鈞說:“還沒謝劉大哥幫忙呢,今天可要好好喝一頓。”
“下午要上課,得少喝點。”劉兆玄說,“現(xiàn)在你的翰林出版社可了不得了,前兩天我過去找于東樓談設立武俠獎項的事情,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擴大了兩倍,有幾十號員工了。”
“哦,我倒還不知道。”王梓鈞心想,于東樓還真是個經(jīng)營的強人,當初幸好沒有措施良機。
接著兩人又談起了武俠協(xié)會的運轉(zhuǎn)情況,與上半年武俠小說的一度低糜相反,自從武俠協(xié)會成立后,不少以前讀者和已經(jīng)擱筆的小作者開始拿起筆寫小說。每天協(xié)會和《武魂》編輯部都會收到大量小說稿件,雖然總體質(zhì)量不高,但武俠小說創(chuàng)作的熱情,卻是再次達到了一個高峰。
每一個行業(yè),只要有人氣匯聚,興旺發(fā)展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王梓鈞拿出劉念君那本《列國記》,笑道:“劉大哥看看這個,很有些意思。”
劉兆玄拿過來看了兩眼,直接問:“女人寫的?”
“眼光高明。”王梓鈞贊道。
“這種書沒有市場吧?看得我打瞌睡。”劉兆玄道。
王梓鈞說:“但對于武俠協(xié)會來說,卻是個好噱頭,等現(xiàn)在的熱潮稍微冷卻,便可以把這本小說拋出來炒炒。”
“就你鬼心思多。”劉兆玄笑道。
王梓鈞直接把這話當成夸獎,接著問:“劉大哥,清華大學好請假不?”
“剛來就想開溜?”劉兆玄問道。
“我這不是很忙嗎?”王梓鈞明天還要去瓊瑤那里,還有方便面的推廣也等著他,實在是一大堆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