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木自山道直下,在經過青竹林之際,卻是看到了去而復返的村人甲。
村人甲神色間極為謹慎,忽然聽到一陣山風呼嘯,緊接便是一個人影直挺挺地在他眼前冒出,活見鬼般,嚇得差點轉身逃跑。不過山里人的眼睛就是亮,很快他就看到了俞木懷里的小花豹。
“那只大花豹呢?”村人甲安撫了一下忐忑的心情,目光停留在俞木的懷里,只當是俞木制服了那只花豹子,所以才得了這么一只豹崽子。
俞木瞅著不遠處小翠正往這條山道走,便逗著懷里的旺財,隨便編織了一個謊言道:“當然是跑了,要不然哪能撿到這么一只豹崽子!”
村人甲這時候不免有些后悔著剛才一直光顧著逃跑,若是能留下來跟這年輕人追擊花豹子,說不定也能撿著一只豹崽子燉湯喝。
“你倒是好運氣,小伙子有口福了!”村人甲羨慕地說了一句,抬頭看向那片山林,準備著上山把獵槍給撿回來。
俞木見村人甲居然不要命地還往山上送,就出言提醒道:“大叔,想必你也是聽到了剛才的豹吼聲,那豹子根本就沒有跑多遠,你現在上山,一會要是丟了性命別怪我沒提醒你哈~”
村人甲聞言覺著俞木的話有理,臉上一陣掙扎,只得止住了腳步。但是俞木從他眼神中看得出來,他還是賊心不死。
俞木反正已經好心提醒過,也懶得管別人的生死,便繼續下山和小翠相遇。
“哥~你是從哪里弄來的小家伙?”小翠老遠便看到了俞木的身影,此時見到他的懷里多出一只虎頭虎腦的可愛家伙,心下好奇無比。
而小狐貍更是直接嗷聲叫著發出了警告,讓它以后規矩一點,別沒事爭寵。
可憐的旺財一離開母親的照應,就受到了一只卑微狐貍的欺辱。
俞木察覺到村人甲已經跟過來,倒是沒理會小翠的問話,直接賞給小狐貍一顆暴栗道:“你以后給我規矩一點,沒事別欺負新人!”
小狐貍“唔唔”叫著,委屈地縮著腦袋裝可憐。
小翠見罷,瞪了俞木一眼,只好由她來安撫小狐貍受傷的心靈。
村人甲從兩人身旁經過,又瞅見小翠懷里毛發雪白的小狐貍,話匣子不由打開了:“小哥,你那小妹抱的是只狐貍吧?”
“大叔,你的眼力真好,一眼就瞧出來了!”俞木隨口贊了一句。
“我可是半個獵人,這眼力要是不好,怎么在山里晃悠啊!”村人甲對俞木的夸贊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俞木見村人甲兩手空空,后背只是栓著一把通常的柴刀,心想著他的獵槍可能是在花豹子的追擊中落在山上了,便惡趣味地問道:“大叔,你這上山打獵,只帶一把柴刀?”
村人甲老臉一紅,連著頭都抬不起來了。
俞木在心里偷著暗笑了一陣,便迎著西落的夕陽,跟村人甲相互閑扯著回到了村里。
村里的氣氛似乎有些怪異,大過年的居然來了大堆的警察過來抓賭!這在俞木的記憶力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不過等到俞木路過看熱鬧的時候,這警車拉著警報也已經開遠了。
俞木不作他想,待進了家門,這飯菜差不多也已經做好了。只是老媽看到旺財,從俞木的口中得知這是一只從母豹子口里抱來的金錢豹之時,著實被嚇得不淺。
但是,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俞木居然要把它養著當寵物!
“阿木,你養狗養狐貍也就得了,這豹子還是別養了,以后它要是咬出人命來,就麻煩無窮了!”老媽不停地勸說著俞木改變主意。
俞木一聽老媽這種怕事的心態,就知道他們一時之間還沒有脫離常人的思維。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俞木相信他們遲早有一日會明白,在世俗的世界里,修士可以不生事,但是絕對不能怕事!
“媽~我覺著你應該再看一遍西游記,看看這漫天神仙都是拿什么來代步的!”俞木倒是沒有一個勁地跟老媽死磕,而是推薦她看西游記,讓她自我領悟。
老媽忙活著炒菜,頓時不吭聲。
只是這小花豹尚未長出乳牙,肉食肯定是啃不動的,該給它喂什么吃呢?
俞木便想著待會吃完晚飯跑一趟鄉村超市,給它買些奶粉回來。
但是這左等右等的,也不知道老爸是不是忙著打麻將,就是遲遲不見歸來。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桌上的菜都涼了,老媽就忍不住給老爸打了電話。
遺憾的是,電話是關機的!
俞木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和小翠率先用過了晚飯后,驅車前往五里之外的鄉村超市。
鄉村超市里的貨品種類確實要比一般的便利店充足,俞木經過一番精挑細選,最后挑選了一桶奶粉和一箱子純牛奶。當然,還有小翠額外塞進購物籃里的不知道是喂給誰吃的大堆零食。
俞木在收銀臺結了帳,提著東西一上車就將奶粉桶旁邊的奶瓶給扯下來了。
這奶瓶是購買奶粉時附送的,正好可以給小花豹喂奶!
俞木先是把奶瓶進行了一番清洗和法力消毒,緊接著又將純牛奶灌進去加溫。
小家伙的鼻子真靈,一嗅到奶瓶里冒出來的奶香味,就嗷嗷叫著要湊上來吃奶。
俞木眼見著溫度差不多了,就把奶嘴塞進了小家伙的嘴里。小家伙可能是真餓了,咬著奶嘴又舔又吸,不消一會,一瓶牛奶就全進了它的肚子。
“旺財~以后你好好的跟著我,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俞木拍了拍小家伙的腦袋,進行了利誘。
小家伙這時候懵懵懂懂的,哪里有多少智力,一見俞木把奶瓶移走,它就不淡定了。
銀狐見旺財享受著俞木的殷勤照顧,居然這時候也在小翠的身上撒起嬌來。
小翠無奈地從袋子里抓出一個雞爪,還未撕開包裝袋就被它搶走了。
俞木把旺財放到一邊,發動了車子,正調頭準備返回,卻是接到了老媽的電話。
“阿木,你爸剛才在派出所打電話過來,說是被警察抓到走了!”老媽的聲音很急。
俞木身體一直,兩腳一踩剎車,整個車子不由一頓。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了先前看到的警察進村抓賭這回事,心中不免猜測:難道老爸被當做賭徒抓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俞木覺著這大過年的實在太晦氣了,居然被逮進派出所!
“還不是他瞎參合著賭博!”老媽一聽俞木問起來由,火氣不禁大了三分,罵罵咧咧地繼續道,“活該他被抓進派出所,就應該關他個三天五天,讓他長長記性!”
俞木聽著老媽的負氣話,只當是耳邊風,一只耳朵進,另外一只耳朵出,也沒多大反應。不過再過個兩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可不能讓老爸窩在拘留所里過年!
想到這里,俞木沉著聲音便給老媽寬慰道:“行了,這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一會我去趟派出所把他撈出來!”
“那你自個多注意哈~”老媽叮囑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俞木把手機放下,看著車外黑漆漆的夜色,怎么就覺著老爸如此不讓人不省心呢?
鎮派出所拘留室,負責此次抓賭行動的胡隊長已經把十幾個賭徒攜帶的兩萬三千元賭資盡數沒收,此時正盯著兩個小警察給最后一眾賭徒錄口供。
錄完口供的賭徒們其實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條路,是皆大歡喜地過年路,只要賭徒認交三千至五千元不等的罰金,派出所便可以當場放人。
至于第二條路,是關押拘留的受罪路。就是賭徒拒交罰金,寧愿窩在拘留所里過年。
眼下年關已至,所有的中國人可都等著團聚一室,胡隊長就不信他們的家里人會心甘情愿地讓這批賭徒窩在拘留所里過年!
哼哼~只要他們一個個交出了罰金,這十二個賭徒,就是四五萬的罰金,連著先前沒收的賭資,那么他們今年的年終紅包也可以包的更厚實一些了!
胡隊長瞇著雙眼,在心里盤算著,越想越是美。
但哪里想到,當值的張所長忽然一個電話打過來,也不說緣由,劈頭蓋臉地就是把他一陣狠罵。頓時,胡隊長的心情一落千丈。待罵完之后,張所長才幡然醒悟,原來是他抓了一個不該抓的人!
當即,胡隊長遵照指示,將這個不該抓的俞姓賭徒禮送出拘留室,正好在門外看到了一個由張所長作陪的似曾相熟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來派出所獻丑的俞木!
俞木本想著直接花個幾千塊錢將老爸撈出來了事,但又想著“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道理,于是就理所當然地找上了在辦公室里當值的張所長。
盡管兩人已有近一個月未曾謀面,但是張所長對俞木那可是記憶猶新,一見是他來走關系,這胡隊長又哪有不挨罵的道理?
俞木見老爸平安無事地從拘留室里出來,便面帶謝意道:“張所長,這次給你添麻煩了,我先提前給你拜個早年,祝你升官發財!”
“俞先生,咱們是老相識了,就別見外了!”張所長趁機順著桿子往上攀關系。
俞木對這張所長打的算盤那是心知肚明,但是這也是他所樂意見到的。畢竟在家里的這一畝三分地,如果有個派出所副所長提供一下方便,也許這生活就會少去許多麻煩。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老爸等著回家吃晚飯,就先告辭了!”俞木給老爸使了一個眼色,又跟張所長招呼了一聲,便上了車。
胡隊長瞅著俞木的背影,又把視線轉向后面的這個小姑娘身上,驟然間反應過來,不由目光一緊,臉色一變,心中發苦。而張所長,目送著俞木的寶馬越野車遠去,卻是臉上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