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正是游子歸家踏春時。借問可是祭祖掃墓時?只見一覽春色盡閑情!
在臺州地帶,清明之時老少結隊,盛行踏春掃墓兩不誤。若非近些年政府對禁火之事管得較嚴,那么逢清明時節(jié)鞭炮不止,可別提有多熱鬧哩!
且不管政府法規(guī)如何,反正俞木一家子在當天早上便準備好了酒菜,挑擔抗鋤,浩浩蕩蕩地開向了大山。偶然碰見相熟的,或者前后鄰居,就發(fā)個招呼,道一聲問候。一路走來,透著濃濃的鄉(xiāng)土風情。
春天里的氣息,早已彌漫到了每個角落。桃花四月片片開,粉里透紅賽青春!
迎著連綿的細雨,瞧那嫩得發(fā)綠的新芽,在雨滴的滋潤下油油地發(fā)光。近山遠林,成片的毛竹煥發(fā)出奇特的精神,想來今年是個大年,竹林里該是春筍遍地長了!
挖筍那是有些年頭的事了,自從俞木在城市里流浪,就很少在竹林里尋找歡樂了。不過今日,帶著小翠、小狐貍和旺財這三個小機靈,想來他們在竹林里穿梭會有不少的樂趣吧!
俞木如是緬懷著,隊伍卻是遇到了禁火工作小組。他們例行公司的查看了物品欄,見里邊都是些酒菜果品,就自覺放行了。不過又有誰知道,精明的老媽早已偷偷將紙錢和香火藏在了竹筐的外底部呢?
“哥哥,這花開的好漂亮,是什么花呀?”小翠拉著俞木的手,指著不遠處的杜鵑花問道。
俞木應道:“這是杜鵑花,花朵甜甜的,還能潤口呢?”
“哥哥,這么漂亮的花還能吃?”小翠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啊,哥哥小時候滿山的和小伙伴跑,跑著玩著就口渴了,就拿這花朵當來潤口了!”俞木耐心解釋著。不過這一番話又勾起了不少兒時的回憶,可談如今的家長都把孩子捧在手心里,失去了多少童年的純真快樂!
小翠松開俞木的手,跑上前去,半信半疑地打量著這片杜鵑花。懷里的小狐貍湊上鼻子嗅了嗅,隨后趁著小翠不留神,跳了下去,最后滿山的暢跑。
這時候,旺財也按捺不住了,追逐著小狐貍,胡鬧到了一塊。
“小白,別亂跑,你身上都臟死了!”小翠手里拿捏著剛剛摘下的一束杜鵑花,沖著暢跑的小狐貍喊道。
小狐貍難得任性一回,聽到小翠的叫聲,回頭看了一眼,隨后見到旺財追上來,立馬又撒腿跳躥了。
“旺財,都是你,一來就把小白帶壞了!”小翠氣呼呼地叫嚷著。
走在隊伍后面的俞木和薛貴勇瞅著小翠的模樣,咧嘴偷笑。
誰料,小翠正好把偷笑中的薛貴勇逮個正著,只見她撒嬌道:“貴勇哥哥,小白都不聽話了,你還偷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說著,小翠冷哼了一聲,跟著小狐貍在后面跑。
俞木也不怕小翠受傷,任由著三個小家伙鬧騰,待行至半山腰處,視線透過前方不遠處的一片柴胡花,只見一處略顯殘舊的墳墓。此處便是俞家兩代祖宗的埋骨之地!
依風水論,此地坐山望水,于尋常人家中也算是一塊較佳的葬地。但是這墳墓修造至今畢竟已有十幾個年頭了,再加上當初用料不講究,因此看起來才顯殘舊。
俞木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既然衣錦懷鄉(xiāng),那么光宗耀祖也是必須的。所以,看到眼前這座石灰脫落,每年更顯破損的墳墓,俞木在心里便動了修墓的心思。
于是,便在當場俞木就把這番心思說出來了。
老媽老爸只是看了一眼這座墳墓,隨后說起了俞木的幾個叔伯,言外之意,若是讓他們一起出錢修墓,恐怕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俞木從小到大,當然了解叔伯這幾個人到底是個什么德行了,他也不奢望他們出錢出力,只要不阻止他的這份孝心就行了。
打定了主意,俞木瞅著墳前已是擺好了貢品,老媽正點著香火,便按著風俗提起鋤頭挖了一塊土,填在墳頭上。
此時香火繚繞,莊嚴肅穆,俞木轉眼看去,只見幾道魂影圍坐在一起,邊品嘗著香火貢品,邊談論著后輩子孫的事跡。
而老爸和老媽,以及小翠和貴勇,卻是頗為怪異地看著眼前的這幾道魂影。俞木甚至聽到老爸正小聲地向老媽和小翠介紹著這些魂影的身份:
“你看,坐在正上手的,便是我的爺爺,我現在都還記得他的模樣!”
“坐在我爺爺左側旁邊的,是我奶奶,小時候她對我最好了!”
“坐在我爺爺對面的,看著雖然眼生,但我想肯定就是我那夭折的大哥了!”
“至于剩下的那位,便是我老娘了,相處了十幾年你是知道的!”
俞木默不作聲的打量著自家老祖宗,心里卻是有些疑惑。
其一,他的幾位老祖宗死了這么多年,為何還未輪回投胎?
其二,其他的幾位祖宗都未輪回投胎,唯獨爺爺的命魂不在此,難道他老人家率先一步投胎了,或者是有了別的遭遇?
想到這里,俞木也顧不得于祖宗是否不敬,當下展開神識朝著爺爺的棺墓探去。
爺爺卒于俞木十三歲那年,距今已有一十四年,所以整個棺木在雨水等諸多環(huán)境的影響下,腐爛近乎凝固了。那些隨葬的那些棉被或是衣物,早已褪去了顏色,只余留著一些殘片。但是,接下來神識透過上面一層的殘積物,俞木便有了一個驚人的發(fā)現。
棺材底居然沒有任何的遺憾!
難道在這短短的十幾年時間里,爺爺的遺骸就全部消融于天地了?
不,絕無可能,棺材底的泥質并無明顯結塊跡象,顯然,老爺子的尸身并未在此。
可是當初,俞木在“棺材頭”收斂遺體的那一會,明明是親眼看到他把爺爺的遺體裝進棺材的,尸身怎會不翼而飛呢?
俞木搖搖頭,擴大神識在墳墓周遭盤轉,再次仔細確認著這處墓穴的風水,并無發(fā)現異樣之處,于是把爺爺的尸身化僵尸的可能性也剔除了。
那么,問題究竟是出在哪里呢?
便在這時,老媽的聲音在俞木的耳邊響起。
“阿木,你去給祖父祖母他們添點酒吧!”
俞木回過神來,目光轉向這幾位老祖宗,心里頓時便是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