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劍者并不回答宋祖,續道:“老夫夜觀星相,預見今日此地將發生極大的血光之災,你們快離開吧!”
宋祖道:“可是,我們有要事,還得趕路……”
那御劍老者只是冷冷地說道:“想活命的話,速速回頭下山去!不想活命的,不必浪費老夫唇舌!”
他也不多說,足下真氣一振,便排空御氣,一眨眼消失在天邊了。
宋祖和林愛念兩人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宋祖不禁吁了口氣,道:“好高段的御劍飛行,想不到此地竟會有這樣的高人。”
林愛念不住地沉思著,這時一擊手掌,說道:“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他是誰!”
宋祖連忙追問:“是誰?”
林愛念道:“他是天雄子老前輩!”
“天雄子……對了,你爹說過,他與天雄子是結義兄弟,飛龍子是天雄子的師弟,那……那他就是我的師伯了?”
林愛念道:“他可是當今武林第一人呢!我小時候曾見過他,這么多年沒見,卻也快沒印象了,要不是他當年的樣子完全沒變,我還真是想不起來。”
宋祖連聲道:“哎呀,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
“早知道,剛剛我就求他收我為徒。”
林愛念笑道:“你想得美,你忘了我爹也說過,他們天雄山派不隨便收弟子的,聽說想正式入門,得出家當三清道士,你和尚當不成,想當道士?全給你做足了!”
宋祖道:“嘿嘿,當道士好像未必不能娶妻,我還寧愿當道士。”
“三清流派的就是要齋戒,不許成親!你這個花心大蘿卜,少在那里夢想!”
宋祖笑道:“別鬧了,咱們還要趕路呢!要是日落以前沒過這山谷,咱們可就要摸黑下山了。”
“嗯,走吧!”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回頭一看,那書生竟沒跟上來,在原地猶豫沉吟。
宋祖道:“你怎么啦?”
那書生道:“二……二位英雄,我看……嗯……那個……”
林愛念對這種書生最不耐煩,問道:“你走是不走?怕就別進京了,考上了也沒大用!”
書生打躬作揖地說道:“姑娘說得是,說得極是,晚生家中一脈單傳,雖說揚名立萬,彰顯父母,是為大孝,但萬一遇上不測,害我家就此絕脈,才是真正不孝,晚生還是……還是回去吧……”
林愛念冷笑道:“又不是沒見過妖怪,有啥好怕的?你不相信我們打得過妖怪?”
書生道:“這……人力豈能勝妖?二位英雄……還是……嗯……告,告辭了!”
他一說完,便一溜煙地往回跑走。林愛念冷笑連連,宋祖卻道:“真難為了,已走了這么一大段路。”
林愛念道:“這些讀書人最沒用了,哼!我就討厭那畏畏縮縮的樣子。”
“也不一定呢,保命才是上策啊!”宋祖說道。
兩人走出了沒多久,便見到前方的道路邊,躺著一個肥大的身軀。
宋祖與林愛念連忙大步上前,一見那尸首,都怔住了。
那人的印堂發紫,臉上長滿青綠色腫瘤,顯然是中劇毒而死,根本已看不清是什么長相。但是從那身衣服看,分明就是帝江客棧里的那名富商。
林愛念驚道:“這……這死法好惡心!他會不會就是……”
宋祖點了點頭,道:“應該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沒錯。”
“怎么會……他是遇到盜匪嗎?”
“我看看……”宋祖檢查了一會兒,他的包袱都還好好地揣在懷中,展開來看,一物不少,甚至連他愛若性命的那只紫金葫蘆都在。
宋祖道:“應該不是遭劫,他身上帶的財物都還在。”
林愛念想到:“不會是……蛤蟆精咬死的?”
宋祖道:“有可能,看來那書生很機靈,不像這個商人,唉,急著回家,就遭了不幸了。”
林愛念道:“咱們得小心一點。”
“嗯。”宋祖將那富商的包袱拾起,道:“他說他十幾年的積蓄都在這里,我們還是幫他送回家中,免得他的妻小受到饑寒。”
林愛念道:“哼,你真是好心,這個忘恩負義的人,值得你對他這樣好?”
宋祖道:“他忘恩負義是因為他急了,愛念妹,你身在富貴人家,不知道錢有多重要嗎?對許多人來說,可以為了幾兩銀子殺人,更何況是他自己辛苦賺來的錢?”
林愛念白了他一眼,道:“一句忘恩負義,還引你作起文來了?我最討厭人家說我不知民間疾苦,我知道錢重要,可是我不認為該為了錢那樣不講理!”
宋祖搖頭笑道:“那就是你還不知道錢有多么重要。”
“好了,好了,隨便你說!哼!走吧,看這尸體就討厭!”
宋祖背起那商人的包袱,與林愛念一同前行,前方一道急流劃斷前路,急流是從前面高山沖刷下來的,只有一道斷了的小橋,跨在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