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青衣弟子說道:“不,我來這里三年了,連禁地也沒靠近一步,更甭說看過鎖妖塔了。”
林愛念道:“你們說沒看過,卻把那塔有多高,里面怎樣,說得一清二楚,說沒去過,誰相信哪?我要去問你們師父,為什么你們可以進入禁地,我和祖兒哥哥就不行!”
林愛念作勢要往山下走,那幾名青衣弟子嚇得連忙退了好幾步,依然在她前方一丈處圍成了一道弧線,紛紛道:“我們絕對沒有靠近禁地!你千萬可別跟師父亂說……”
“姑娘,請打消主意吧!那塔內危險得很……”
林愛念怒道:“我就是要去,你們全部圍攻我一個也行!來啊!我林家劍法可不是好對付的。”
她作勢拔劍,那群弟子眉苦臉,面面相覷,手上雖都拿著劍,卻都不敢真的和她對上。堂堂名門正派,當然不可能以眾擊寡,更不可能一群男的,打一個女的。再說真的要他們打,他們也打不下手。
宋祖趕過來之時,正見到林愛念拔著劍,殺氣騰騰的,而一群青衣弟子的劍全都對著她,個個臉上表情緊張。宋祖一驚,以為林愛念會有危險,他身子一縱,便已落在林愛念和青衣弟子們之間,道:“愛念,走吧!”
說完,反手一拉林愛念,便往山上奔去。那幾名青衣弟子齊聲喝道:“站住!”
“休走!”
幾名青衣弟子同時挺劍追上,他們不好對付林愛念,圍攻宋祖的話,可就沒那么多顧忌了。一聲呼嘯,眾弟子立刻排出八卦陣,四面八方包圍住宋祖與林愛念。
宋祖雖不懂易數,但是以他對劍法的敏銳,竟一眼便感覺到此陣生克綿密,處處有殺機,以他的武功雖可抵擋,卻很難取勝。
以往他一定會趁這個機會好好地對上這八卦劍陣,對林愛念道:“失禮了,愛念!”
宋祖雙手往林愛念腰間一抱,便使出醉仙望月步,一霎眼便奔出數百丈之外。
眾弟子們正要出劍,陣中竟已無人,全都大吃一驚,有人叫道:“他們在那里!”
眾青衣弟子轉頭一看,只見到高處有黑影以極速的身法竄閃不見。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提氣直追奔上山。
但是不要說追到人,根本已經看不見宋祖與林愛念的影子了。眾人奔出了數里,紛紛停步。
前方有一道更高的巨大牌樓,這座灰色的巨大牌樓后,就是天雄山禁地。
灰色的兩道巨柱及橫楣所框出的眼前之路,和現在他們腳下所踩的地并無二致,但是,卻透著一股沉重的意味。
宋祖與林愛念已經跨越了禁地,他們不能再追,也不敢再追。至于為何不能,那被框出來的路盡頭,又有著什么樣的世界,也是他們終其一生也無法探索的了。
林愛念的腰被宋祖有力的手臂抱著,倏忽就奔過竹林、石階,奔過那她連看都沒看清楚的牌樓。她也根本無心看自己身在何方,只覺得臉上燥熱,渾身不對勁。
宋祖停了下來,這才放下林愛念,道:“可能就是這里了。”
“啊,是嗎?”一時之間,林愛念還有點迷糊。
宋祖忽然道:“咦?愛念,你病了?”
“我?呃,沒有啊……”
“怎么臉這么紅?”宋祖的手在她頰上一摸,“你的臉好燙!你真的發燒了。”
林愛念連忙雙手捂住了臉,退了一大步,道:“我說沒病就沒病,別亂摸!”
宋祖猛然想到這樣的動作太親昵,把手一縮,道:“對不起。”
林愛念轉過了身,兩手交擰著,低聲說道:“沒關系。”
宋祖道:“愛念,我看你還是在這里等我吧,我一個人進鎖妖塔就行了。”
林愛念轉過身來,怒道:“你再說這樣的話,我恨你恨一輩子!”
宋祖苦笑道:“我不是看不起你,更不是把你當外人,但我……我不想拖累你……”
“說拖累就是看不起我,把我當外人!”
“可是這次不同以往,我們連怎么進塔都不知道。”
林愛念張望了一下,這才發現:兩人身在極高的絕崖前,眼前已無去路,只在云霧緲緲中,隱約看得見遠方的山影。
林愛念訝然道:“這里沒有塔!那……難道我們走錯了?”
“不,我認為一定是這條路,可是居然空無一物,那就更奇怪了。”
兩人張望了沒多久,便看見兩人腳邊的地面上,鑲著一片直徑尺許的太極八卦鏡。
“這是什么?”
林愛念走上前去,以腳尖碰了碰那太極八卦鏡,雖已蒙塵,但是在微弱的光芒下,卻流轉著美玉特有的色澤。
宋祖沉思了一會兒,一把拉住林愛念的手,道:“好吧,咱們試試。”
林愛念還沒搞清楚他的用意,宋祖已拉著她,兩人一同站在那面太極八卦鏡上方。倏地,兩人腳下一空,居然有如被某種巨大的吸力給拉走一般!
“啊!”
就在兩人緊張地一閉眼,再張開的這一瞬間,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不同了!
面前矗立著高不見天的巨塔,狀若光溜溜的直柱,通體灰暗,只在底部有一個看似黑洞的入口。在氤氳迷蒙之中,透著陰森森的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