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這才收住思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既而又道,“昨日晚,父親是不是在香姨娘院子里過的夜?”
知香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小丫頭,男女之事所知不多,云初這突然大喇喇一問,當下臉一紅。
倒是奶娘領悟快,答上云初的話,“回小姐,沒有,說是后半夜的時候,靜側(cè)妃突然發(fā)熱,極為嚴重,當下便去香姨娘院子里稟報了王爺,所以……”說到這里,奶娘語氣里也頗多遺憾與喟嘆。
“那就是香姨娘沒有留住父親了。”云初卻很淡然,沒有絲毫頹敗失望之意,只是她這般態(tài)度,奶娘以為是云初昨日時費勁弄那么一出,卻沒得到好結(jié)果,現(xiàn)下心里不好過,當下寬慰道,“小姐,你也別擔心,你已經(jīng)盡力了,如今,王爺已經(jīng)開始重視你了,這就是好兆頭。”
云初卻突然笑了,“奶娘,我可沒有失望,如果昨夜里姨娘真能成功的留住父親,那這么些年,靜側(cè)妃才真是個不好對付的呢。”而且,這么容易讓香姨娘得了好,那不是太過容易了嗎,那到時,香姨娘哪里還會記得她的恩惠。
知香在一旁卻聽得模糊,頭一歪,“小姐,這話怎么說?”
但凡是女子,已婚的女子,更如靜側(cè)妃這般的女子,只憑側(cè)妃之位,能這般多年霸占云王爺?shù)膶檺圻€穩(wěn)坐云王府女主人之位,雖說生了一對上得臺面的兒女成為她多少的倚撐,可是己身沒有三兩本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而這樣的女子若是對云王爺本身虛情假義,只愛榮華,要對付起來那便難了,可是現(xiàn)在,很明顯,靜側(cè)妃是真真的吃醋了,這女人啊,只要吃醋就好辦,當然,這話太露骨,也太深邃,云初心里想著,卻是沒說出來,而是抬手輕捏一把知香的臉,“這個啊,你還小,等你以后成親了就知道了。”
知香面色一紅,羞憤的一嘟嘴,“我才不要嫁,我要一輩子守著小姐。”
“好啊,等變成老姑娘,我再把你打發(fā)給叫花子,省得浪費糧食。”
“啊?”知香惶恐的睜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云初。
云初被知香的表情給逗樂了,隨即道,“騙你的,我的小知香這般貼心,我如何舍得,快扶著我,我們?nèi)ハ阋棠锏脑鹤永锟纯础!?
“啊?”知香都覺得她這驚訝得太多了,正要開口,卻聽云初道,“我們?nèi)ソo香姨娘獻獻殷勤。”
不過一日一夜之間,奶娘雖然多數(shù)不知道云初在想什么,可是有一點卻知道,小姐在為她自己謀天地,也在護全她們,而她所說出的話,也斷難再更改,所以心疼的嘮叨幾句,卻是沒有阻止云初。
奶娘都沒反對,知香如今本來就對云初是無限佩服,自然也沒有阻止,而是扶著云初當真向香姨娘的院子而去。
云王府,身為大晉國三大王府之一,自然不可小覷,綠植奇花,飛檐斗拱,廊橋亭榭,朱瓦紅墻,假山錯落,花香徐徐,賞心悅目間,連心都不覺空曠幾分。
當然,如果前面沒有出現(xiàn)討厭的人的話。
“安王爺好。”
“云初妹妹起得真早。”云初被這一聲妹妹惡心到了,真的。
不過,雖然是王爺,來云王府躥躥門也正常,可是這昨日才來過,今日又來,會不會走動得太頻繁了。
難道是因為她昨天的借花獻佛來興師問罪?會不會太小題小作,落人口實。
景知煦身旁此時跟著昨日送藥而憋了一肚子氣的護衛(wèi),此時其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見云初沒有多大異色,而景知煦看著她的眼神卻溫和得能滴出水來,尤其此時雙手負后,眉梢眼角都帶著清晨吐蕊的溫知,一襲暖紫錦袍更襯其人瑰姿艷逸,是個女子都要為其折腰,當然,云初不會,她只會厭惡,厭惡,更厭惡。
凡是有害她傷她之心的人,雖遠,必誅,更惶論面前這個人可是置原主殞命的間接兇手。
云初心里要將安王千刀萬刮,面上卻是云淡風清施施一禮,“云初不打擾安王去找花衣妹妹了。”話落,便要轉(zhuǎn)向一旁的青石小道,誰知剛走了一小步,只覺,紫衣瀲滟間,一只胳膊攔住了去路。
云初腳步頓住,看向胳膊的主人景知煦,“不知安王還有何事?”語氣客氣又疏離。
明顯感覺到云初身上的散發(fā)的疏離,景知煦狹長的眸子輕微一瞇,所有情緒盡斂,語聲潤和,“你怎知本王是來尋花衣,而不來尋你的。”
尋我?云初覺得好笑,她雖然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可是現(xiàn)在面色蒼白,走路不穩(wěn),但凡是個有眼的都不會看上她才對,又更何況眼前這以貌取人的景知煦呢。
驀的,云初心思一轉(zhuǎn),想到什么,唇角含著得體微笑,“那不知,安王爺找云初有何事,昨日之事,云初已經(jīng)竟數(shù)忘了,畢竟,安王也難得有眼拙的時候。”云初說到這里,余光瞄了一眼景知煦,見其從始至終笑意三分恰恰好,連一絲怒色都無,心神微緊,最是這種不露形色之人,最是厲害角色,她還是不要與之有所牽連,正要告辭離開,余光卻瞄到前方花園一角那絲緋色衣角,心底泛過冷意,態(tài)度卻極溫和,“難道,安王爺是來找云初說昨日你所送藥膏之事?”
“藥膏?”景知煦目光雖從頭到尾一直落在云初身上,可是卻沒留意到云初那極輕微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聽著她說藥膏,嘴角輕微的抽了抽,畢竟,敢拒絕他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而且還是這么個,他以前從來都沒看上眼過,毫無特色的女子。
但是,人生不就是這樣,才會有挑戰(zhàn)嗎,遂,景知煦唇角拉過一弧笑意,細長的眸子盯著云初,笑意如春,“本王說過,那東西,若你不喜歡,大可以去安王府隨便挑。”
若是尋常女子,又或是以往,聽著堂堂安王說出這種話兒,以前的云初必定是激動又緊張得不知所措,只可惜……
云初不喜不悅,形容得體,微笑道,“安王爺這話真是言重了,就算是你要娶花衣妹妹,以后云王府和安王府將成為一家,我們成了親戚,但是這隨便挑……”云初搖搖頭,很是戚戚焉,“云初可不敢。”
聽著這極有自知之明的話,暗處有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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