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乙怨念好深啊?”
“他啊,跟那些貴人犯沖,總容易撞見他們。”小甲幸災樂禍中,藏著對小乙的革命情誼,“他就是太倒霉了,幸好死后遇見我,跟著我好吃好喝的。”
“哪里好吃好喝了,我跟著你,好幾次差點神形俱滅的好嗎,應該是幸好遇到了小貝子,這運氣一下子就好起來了。”
“是啊是啊,你才真正的貴人。”小乙衷心地說著,“對了,你到底給皇上下了什么藥啊,讓他變成這樣?”
仇小貝挑著眉,笑得奸詐:“這個啊,秘密。”隨即又惋惜地一嘆:“可惜了,要我能看個現場多好啊,肯定很熱鬧。”
……
“太子殿下,您,您怎么過來了?”總管公公看到樊沉兮時,有些緊張,他常年跟在皇上身邊,自然知道皇上對太子的忌憚,如今又發生了這種情況。
“發生這么大的事,本宮能不來嗎?”樊沉兮冷冷地掃了總管公公一眼,公公畏縮著弓著,“現在什么情況了,御醫怎么說?”
“御醫還在給皇上檢查,太后、也還在檢查。”
“本宮進去看看。”
見太子要往里走,總管公公想攔著,被太子冷眼一橫:“現在都什么情況了,你要做的是馬上封鎖消息,就算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也要把消息壓下,這要是傳出去,你知道會出多大的事嗎,多少人虎視眈眈的就等著父皇出事?多少人就等著看我們皇家笑話?你不去處理這些,還有心思在這里攔著本宮?怎么,還怕本宮傷害自己的父皇和皇祖母不成?”
“不敢、奴才不敢。”
“那還不快去!”
事實上,總管公公覺得,能有個地位高的在這里鎮守,阻擋一會那些妃嬪皇子來鬧事是好的,他也能空出手處理太子說的這些事,只是無法相信太子而已。
可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除了太子,還有誰能鎮得住貴妃他們嗎?
他連聲說是,退下前,特意看了眼易利云,要他務必看好這里,也時刻注意太子的動向。
倒是易利云眼界寬,覺得太子不會在這種情況,許多人在背地里看著的時候,對皇上和太后不利的,穩住局面對太子是有好處的。
樊沉兮也朝易利云看去:“即刻封鎖鳳凝宮,任何人,沒有本宮允許,不得出入。”
“是!”
對果斷的易利云,樊沉兮再次惋惜,他怎么就是父皇的人。
他先去看皇上,皇上還沒醒,老御醫正在為他診斷,還和旁邊的另一名老太醫說著什么,看見樊沉兮后,紛紛朝他跪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種時候就不要在意禮數了,先告訴本宮,父皇怎么樣了?”
“回太子,皇上他……暫時無礙。”
“無礙?”樊沉兮眉一下來,氣勢就沉下來,“父皇到現在都還沒醒,就無礙?還有,之前無端端地……失心瘋,又是怎么回事?”
老太醫惶恐地趴下,老御醫膽識好點,還能好好說話:“回太子,皇上現在確實無礙,只是過于疲憊,還得多睡一會,至于之前為什么會……微臣懷疑,皇上可能是有點風寒,人過于疲憊之下被吵到了,恕微臣之言,皇上平日里過于壓抑,這壓久了就成了病,一直累積在胸口,在人極度疲憊又不斷被吵鬧時,突然爆發,便失控了,等他醒過來就好了。”
樊沉兮不動聲色地緩一口氣:“真的只是這樣?沒其他問題?”
“問題自然是有,皇上這段時間,精神都不會太好,需要好好的休息才行。”
樊沉兮點點頭,鄭重地道:“務必照顧好父皇。”
“臣遵旨。”
隨后,樊沉兮轉到了太后那邊。
太后脫簪披著頭發坐在床上,身前蓋著被子,一旁太醫跪在地上教宮女怎么給太后的臉上藥,說起來,太后看著還挺年輕的,平時再化個妝,跟三四十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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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卸了妝,臉又腫成那個樣子……著實有點可怕。
她看到樊沉兮進來了,慌忙抓起一旁的絲巾蓋住頭:“兮兒,你、你怎么來了?”
樊沉兮朝她拱手行禮:“孫兒自然要來看看皇祖母,您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么事,”在太醫開口前,太后就搶著說道,“就一點小傷,養兩天就好了。”
太后似有點緊張,她略有點結巴地問:“兮兒啊,那個,大家都知道了?”
“是!”
在太后隔著面紗都掩蓋不住她的難堪時,樊沉兮再慢悠悠地說:“孫兒已經讓陳總管立刻封鎖消息,哪怕消息已經擴散,也要將其壓下,另外,也讓各宮的人近幾日不得出入鳳凝宮,說您要吃齋念佛幾天,為我大樊朝祈福,不見任何人。”
太后稍稍松了口氣:“真是麻煩兮兒了。”
“您是孫兒的皇祖母,說別的皇祖母或許不信,但你我還有父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孫兒知道怎么做的。”
“好孩子,那……那你先出去吧,哀家這……”要上藥呢。
“是,皇祖母好好休息。”
樊沉兮離開那間房,誰都沒發現,至始至終,他臉上都沒有什么表情,眼睛里也是冰冷了的一片。
“殿下,”鳳凝宮的宮女說,“太子妃住在西屋,奴婢這就帶您過去。”
她想著太子殿下看了皇上和太后,接著應該看看自己的太子妃了,便殷勤地帶路。
誰知太子淡淡地說:“不必了,本宮累了,先在東屋那邊休息,有事再喊本宮。”
東西屋,是鳳凝宮相隔最遠的兩個房間。
太子非但不去看太子妃,連問一聲情況都沒有,宮女討好不成,不敢多問,低著頭帶太子到東屋。
他并沒有閑著,消息再怎么封鎖壓制,既然已經傳出去了,就肯定會鬧出點事,還有晚他一步,已經在鳳凝宮外吵吵鬧鬧、哭哭啼啼說要看皇上太后的妃子皇子,想要處理好可不是簡單的一兩句話就可以的。
忙到天黑時,周貴妃還在外頭不依不饒,樊沉兮選擇視若無睹,讓人攔著她就行,不用理會,倒是特意見了另一位最近比較得寵的嬪妃,當然,他沒讓那位嬪妃見皇上或者太后,只是讓她進鳳凝宮,在某個空屋里待上一段時間再讓她出去。
這個嬪妃呢,是周貴妃的人,因為太子最近反壓過囂張多年的周貴妃的勢頭,便將同盟女兒送進宮,皇上也有意抬抬周貴妃這邊,好跟太子平衡,對這個新進宮的女人連著寵了幾天。
可這女人吧,就算是同盟,可伺候同一個男人就是情敵,周貴妃怎么可能完全心無芥蒂地去幫這個女人,只是還記得家族的吩咐,按捺著沒做什么罷了。
然而現在,在所有人都被擋在鳳凝宮外,只有這女人進去了,就不知道周貴妃還有沒有那么好的脾氣了。
問題是,這女人也無法解釋說,她進鳳凝宮,只在空屋子里坐了坐。
到了晚膳時間,因為皇上還沒醒,大家的晚膳一切從簡,要不是太子在這,估計大家連飯都不能吃。
太子的桌前只放了兩盤簡單的青菜,這時候,東宮的小太監進來,說給太子送點東西。
樊沉兮讓其把東西遞上來,一看,是個密封的小罐子,罐子上還貼了紙條。
【用這個配飯更香喲。】
他微微一笑,將紙條仔細折疊起來后,塞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隨后把罐子的蓋打開,一股酸甜的味道飄了出來。
是小貝自己調的醬料,可以沾著配飯吃,很香,當時她第一次拿給他的時候,早已學會再喜歡的東西都不會表現出來,那會卻幾乎貪新鮮地沾著那醬料吃,菜都沒吃多少。
當然,僅那一次,不過這醬料的味道,他一直都很喜歡。
滿足地吃完晚飯,一小太監偷偷來告訴他,皇上醒了,只是不讓通知任何人。
樊沉兮很仔細地將小罐子重新封好,讓李公公收著,接過靜寧遞給他的帕子慢慢擦手,沒回答通報的太監,而是隨口問著:“這外面怎么還那么吵呢?”
“回太子,是周貴妃,之前回去一趟,這會又來了,說不讓她見皇上,她就不走了。”
一整個白天都沒理會周貴妃一下的樊沉兮,這回卻道:“周貴妃也不容易,本宮就出去見見,寬寬她的心。”
他的人自然都沒有任何疑議,外頭候著的鳳凝宮宮人則不敢有疑議,頂多在心里想,太子是真的心軟了,還是受不了周貴妃這么煩的。
天已經黑了,鳳凝宮外卻熱鬧得很。
因為周貴妃在這,很多嬪妃也都在這,就站在周貴妃身后,旁邊都伴著一兩名宮女,天冷了,都披著披風,從披風的珍貴程度,可以看出各自的地位差別,周貴妃就是一身漂亮的狐貍毛,全白的,沒有一點瑕疵。
四皇子也在,陪在周貴妃身邊,一臉的憂心忡忡。
周貴妃昂首站著,讓人不停地去喊,他們現在最怕的,就是他們完全不清楚皇上和太后究竟什么情況,若是被人下毒,或者生了重病,鳳凝宮只由樊沉兮掌控實在太危險了,誰知道他會不會趁機做什么,到時候被他掌握了局勢,還有他們的份嗎?
周貴妃表示,如果樊沉兮再不見她,她就要聯合其他王爺皇親,一起來探討探討這件事。
就在這時候,樊沉兮終于出來了。
周貴妃扯著唇諷笑:“咱這太子殿下,可算是舍得出來了?”
“貴妃娘娘,”樊沉兮攏著雙手,“本宮還真是不明白,你領著這么大一支隊伍,在皇祖母的寢宮外,是想做什么?皇祖母已經嚴令,從今日起,半個月內,不用來請安。”
“呵,瞧太子說的,就因為太后無緣無故不用我們來請安,我們才擔心太后的身體,現在不過是想見一面好安安心,太子將我們都擋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太后決定閉關念佛,為我們大樊朝祈福,避免讓佛祖覺得她心不誠,才不見任何人的,你們卻在這詛咒太后身體安康,又是何居心?”
“話都是你在說,”周貴妃冷哼,“那皇上呢,皇上也不能見嗎?”
“父皇這兩天要陪著皇祖母,大家兩天后自然能見到,何必急于這時。”
“二皇兄,話可不是這么說的。”四皇子攙扶著周貴妃,憂心地嘆氣,“父皇不是你一個人的父皇,皇祖母也不是你一個人的皇祖母,你哪怕讓我進去,哪怕遠遠地看上一眼,讓我和母妃安個心,也不行嗎?”
“是啊是啊,”都不用周貴妃吩咐,她后面的嬪妃們就開始嚷嚷著,“好歹讓我們看一眼啊,而且過幾天宮中還要過節,這怎么過的太后娘娘也沒吩咐下來,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呢,怎么會突然就閉門禮佛了呢?”
其他人都跟著應和,有人說前段時間太后吩咐辦事,現在辦好了要跟太后交差呢,還很急,太后突然不見怎么處理啊。
只有之前被樊沉兮恩赦進過鳳凝宮的那位嬪妃,跟她的一個宮女站在最后邊,還隔離著大家,明顯被隔離了。
五皇子收起折扇:“我說二皇兄,你是太子,我們都敬你,我們現在也只是想見父皇和皇祖母一面,既然不便見任何人,那隔著簾子讓他們跟我們說說話也行,至少把一些緊急事務處理一下,要是鬧到皇親上門,就不好看了。”
跟他們的“情真意切”比起來,樊沉兮就顯得非常冷酷無情,他在他們各種吵鬧中面不改色:“本宮說了,皇祖母和父皇不宜見客,想見父皇,兩日后父皇自會見你們,需要皇祖母處理的事情,周貴妃幫著管理后宮這么多年,就連這么些小事都處理不了嗎?”
“臣妾再如何,也只是貴妃,很多事自然要等太后決定。”
“既然如此,要你協理什么后宮?”
周貴妃瞪目,咬牙道:“太子,我有沒有能力協理后宮,是皇上和太后決定的,你就算是個太子,你也沒資格說這句話,太子,你不會是想謀逆吧?”
“朕看要謀逆的是你!”
這聲音一出來,所有妃嬪包括皇子都嚇了一跳,看到走出來的皇上后,先是喜,紛紛下跪,給皇上請安,跪下后可意識不對,皇上那話,怎么像是對周貴妃說的?
“皇上!”跪在最前頭的周貴妃淚眼朦朧,“臣妾好擔心您,現在看您沒事,臣妾、臣妾就放心了。”
她沒弄清楚事情,沒有冒然地去告樊沉兮的狀,而且皇上這會出來,和他剛剛那句話,都讓她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果然,聽到她的話,皇上沒有向往常那樣拉她起來,反而冷諷地反問:“是嗎?你是真的想見朕,還是想看看朕死了沒有?”
周貴妃惶恐:“皇上說的哪話,皇上鴻福晚安,一定是健健康康的,說什么死不死的,皇上,您可別嚇臣妾啊!”
她暗地里偷偷碰了碰樊沉軒,樊沉軒跟著跪下道:“是啊父皇,我們也只是擔心您。”
皇上瞥他一眼,再掃了在場的嬪妃兒子一眼,呵呵笑道:“這么多人在這圍著,都只是擔心朕?朕還以為,你們是準備在這里給朕哭喪呢。”
“皇上饒命啊,嬪妾沒有!”
嬪妃們紛紛磕頭,害怕起來,她們跟著周貴妃來這里,可沒想過會讓皇上生氣啊。
皇上哼了一聲:“太子都已經告訴你們,太后禮佛不見人,朕也要伴太后兩天,就這么兩天,你們就要死要活地在這吵,好,朕就讓你們吵個夠。易利云!”
“卑職在。”
“把這里在場的女人,都關在沉情宮去,給朕好好的哭,不哭足三天,誰都不準出來。”
沉情宮,就是專門放置宮里一些早逝的有點地位,但沒資格入皇家靈位的人的牌位,陰冷森寒的,不知多少枉死的宮妃的牌位就放在那里。
再者說,“哭足三天”,那就是不能休息,一天十二時辰,三天就是三十六個時辰,這要哭下來,她們的嗓子還要不要了?
她們慌忙求饒,但皇上聽了只覺得那股煩躁之氣又要冒出了,忙擺了擺手,易利云立馬讓人堵住她們的嘴拉著走了,連跟著她們的宮女都沒放過,拉得只剩下一個周貴妃和兩個皇子。
能跟周貴妃過來的,可都是周貴妃派的,這等于一下子剪掉了周貴妃所有的羽毛,雖然還能再接回去,可對當下的打擊是很大的。
她跪在地上,額頭都沁出冷汗了,想著皇上會不會看在往日情分上放過她,可皇上還是點了她的名:
“至于你,周貴妃,朕覺得太子說得很對,你可是負責協管后宮的,太后就禮個佛,你就什么事都處理不了,任有那些女人在鳳凝宮前鬧,擾到太后,又該當何罪?”
“臣妾、臣妾也只是以防萬一,怕不能讓太后滿意……”
“不要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皇上對這往日里柔情蜜意的女人疾言厲色,“既然你沒本事,就讓給其他人來做。吩咐下去,從今日起,周貴妃在合歡宮里閉門思過,在太后禮佛結束前,由淑妃暫時管理后宮!”
周貴妃身子一軟,由蹲跪往后跌坐到地上,被樊沉兮及時地扶住:“母妃?”
他又忙轉向皇上:“父皇……”周貴妃在他背后掐了一把,他及時地將求饒的話咽回去,“兒臣、兒臣慚愧,讓父皇生氣,兒臣愿意陪母妃一起思過。”
皇上的怒火,因為樊沉軒及時認錯稍稍緩了一些,但還是冷言冷語:“那就陪你母妃去吧,最好多勸勸你母妃,別竟這會些潑婦的作態。”
潑婦?
原本在自己兒子的攙扶下要起身離開的周貴妃,腳一軟差點又跌了下去。
周家就算比不上丞相,可也算是名門吧,她一個被教養出來的千金小姐,如今又貴為貴妃,得了一個潑婦的評價,這讓她以后如何在宮中立足?
這不僅僅是她的恥辱,更是整個周家的恥辱。
就好比女子把名節看得很重要,一個名門,也把教養看得同等重要。
樊沉軒想勸,但記住了母妃剛剛的提醒,他把話憋了回去,用點力將幾乎癱軟的母妃扶起來,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里。
“母妃,為什么?”攙著周貴妃的樊沉軒,背著皇上所有人偷偷地問她,語氣里充滿了不甘。
“你還看不出來嗎?”周貴妃咬牙切齒,“我們中計了,我們先聽到的消息是皇上無緣無故地打了太后,之后又傳來消息說是皇上中了毒,不小心傷了太后。”
“這、這有什么不對嗎?”
“當然不對,”周貴妃因忍著恨意,將手攥得很緊,“兩者好像沒什么不同,可區別大了,后者,皇上中了毒,那他不管做了什么事,就都有了理由,而且中毒的情況如果深的話,皇上不可能安然無恙地這么快出來。可如果,皇上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動手打了太后,并打得很嚴重的話,那這事傳出去,皇上和太后多沒面子?太后若被傷得嚴重,又怎會見人?”
“不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趕過來,就怕樊沉兮他……”
“若太后和皇上都沒大事的話,太子他能掌控什么?他封鎖消息,用其他的借口打發我們,是正中皇上和太后心意的,懂嗎?”
樊沉軒明白了:“所以樊沉兮那頭狡猾的惡狼,故意讓人散步消息,說得太后皇上很嚴重,讓我們生怕一旦他們不測會被太子搶奪先機不得不趕來,還在我們來時隨意地敷衍我們引起我們的怒氣跟他吵鬧起來,讓我們自己惹怒了父皇?”
他有點慌:“那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周貴妃低聲怒斥,隨即讓自己冷靜下來,“事已至此,這段時間我們就好好的閉門思過,先讓皇上消了我們的怒氣再說。放心吧,就算他今天偏著太子,為了平衡太子,只要我們沒大錯,皇上不會對我們怎么樣的,這次就先忍了,下次……可別犯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