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等孟毓曉和文宣世子一走,便立馬安靜了下來,翰郡王瞧著孟毓嫻緊張的樣子,忍不住還安慰了她一句。
被翰郡王安慰了一番的孟毓嫻倒是放開了一些,微微坐直腰身,怯怯打量了一眼端起查完喝茶的翰郡王,將手里的帕子握在手里拽了拽,總算是鼓起勇氣開了口。
“先前入秀坊的那日,臣女府上的馬車沖撞了王爺,當(dāng)真是不好意思?!泵县箷暂p聲說著,手里的帕子都被她絞成了一團(tuán)。
翰郡王聽了孟毓嫻的話,停下手里的動作看了一眼孟毓嫻,隨即將手里的茶碗放了下來,朝著孟毓嫻淺淺勾了一下嘴角。
“本王倒是記得有這么一回事,當(dāng)日你也在馬車上?”
“嗯,臣女不宜露面,而且當(dāng)時也不知道您是翰郡王,故此沒有下車行禮。”孟毓嫻一向都沒什么心機(jī),心里有什么便說什么。
“倒也無妨。”翰郡王很是爽朗地淺笑了一聲,“當(dāng)日本王著急入宮,故此馬車走的有些快,索性孟夫人和四小姐都沒有受傷?!?
“沒有?!泵县箣馆p輕搖了搖頭。
翰郡王瞧著孟毓嫻的樣子又微微抿了抿嘴角,隨即淡笑著問:“你當(dāng)日既不知道是本王的座駕,又不曾下車,為何現(xiàn)在知道是本王了呢?”
孟毓嫻的臉上閃過一陣慌色,畢竟這種偷偷在馬車?yán)锿悼磩e人的行為是十分不禮貌的,而且又是位男子,當(dāng)真是羞于啟口,可是孟毓嫻又天生是個不會瞎編的人,想了半晌,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便也只能紅著臉如實說了。
“臣女當(dāng)時按耐不住好奇,想看看外面到底如何了,便趁著母親不注意偷偷地打起了窗簾,沒想到正好看到王爺同車夫說不用在意之類的話,所以……”孟毓曉說到后面聲音幾乎是小的聽不見了,臉紅已經(jīng)不局限于臉部了,正慢慢地染上耳尖。
翰郡王倒是沒有怪罪孟毓嫻的不禮貌,只是瞧著孟毓嫻如今緊張害羞的樣子很是有趣,卻又不希望對方一直這樣鞠著,抿了抿嘴,輕聲說:“本王記得你方才也畫畫了吧?”
這突然的轉(zhuǎn)變話題,叫孟毓嫻愣了一下,愣過之后,方才的羞澀便減去了大半。
“嗯,試了一下,不過王爺出的題有些難,也不知道臣女畫的對不對?”孟毓嫻輕聲說。
“你畫了什么?”翰郡王直接問。
孟毓嫻抿了抿嘴,便將自家畫的內(nèi)容簡單描述了一番。
湖心亭里的兩人說著話,廊子里的二人也看夠了。
文宣世子扭頭過來,皺眉看向孟毓曉,“好端端的,你打聽翰郡王的人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好奇唄!”孟毓曉笑著說,“你不是說能幫上我的定不會推脫么?你和王爺關(guān)系這么好,可別說你不清楚,我可是不會信的!”
“本宮自然是清楚的!”文宣世子抬了抬聲音,“只是本宮不明白你為什么要知道這個罷了?!?
“你不必知道,快說!”孟毓曉作出逼問的語氣來。
文宣世子白了一眼孟毓曉,暗想著自己定是被她今日的裝扮蠱惑了,忘了她當(dāng)初肆無忌憚地跟自己還嘴的樣子,才會一時忘形地許下承諾,一轉(zhuǎn)眼便自食其果了。
“你想知道什么?”文宣世子冷靜地問。
“性格,為人?”孟毓曉稍稍將身子往欄桿上靠了靠,做足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
“王爺性子很溫和,只不過不太愛說話,大多時候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過他待人很好,郡王府的宮人們都很敬重他?!蔽男雷尤缯f說了,“為人的話自不用說,王爺年紀(jì)雖小,但是早早地便當(dāng)了家,府中上下皆是他在打理,可謂是井然有序,因著他年紀(jì)小,又是旁支,故此沒怎么參與朝政,所以王爺閑暇時間多,大多時候是讀書習(xí)字,偶有出府,遇到流民、窮人,也會施舍一些。每月月初和月正,都會叫人去廟前施粥以解救疾苦?!?
孟毓曉聽著,暗暗點了好幾次頭,這王爺?shù)娜似匪坪醮_實不錯。
“那他平日里都有什么喜好?”孟毓曉又問,“會去喝花酒么?”
“你怎么連這個都知道?”文宣世子詫異地看了一眼孟毓曉。
“跟著靜西王出府的時候途中聽來的!”孟毓曉隨意找了個理由想著糊弄過去,反正王爺不在京,就算王爺在京,料想世子爺也不敢去找王爺對質(zhì)。
靜西王可跟這位翰郡王不同,這位翰郡王大抵是因為年紀(jì)小,面無表情的時候只會叫人覺得高傲,但是靜西王不同,他若是認(rèn)真了,那渾身的氣勢,當(dāng)真能叫人站不直腿。
“翰郡王可不會喝花酒!”文宣世子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他連戲園子都不去的,但凡人太多的地方他都不愿意久待。”
孟毓曉微微抿了抿嘴,這樣的男人,放在古代絕對是個好男人,以后肯定顧家,但是這樣的男人若是在現(xiàn)代或許會被人叫做窩囊,也不知道這翰郡王是不是這種過于宅的無能男。
“翰郡王不在朝中當(dāng)值哪來的收入?”孟毓曉又問,“難道就靠著父輩留下的家產(chǎn)過日子么?”
“怎么,你還怕他坐吃山空不成?”文宣世子無語地白了一眼孟毓曉一眼。
孟毓嫻瞇眼一笑,才不會承認(rèn)自己就是抱了這樣的想法問的,但是嘴上卻是另一番說辭,“我不是聽你說王爺經(jīng)常救濟(jì)窮人么?所以好奇問問。”
“說起來王爺每年救濟(jì)那些難民確實花了不少銀兩,不過也不可能吃空父輩的家產(chǎn),他名下那些田產(chǎn)收上來的租金便已經(jīng)是吃不完的,而且他似乎在外頭還有些鋪子和生意,也是賺錢的?!?
還有鋪子?孟毓曉立馬提了眉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遠(yuǎn)處的翰郡王,沒想到這個斯斯文文的男人也還是個做生意的,一個王爺,有絕對的權(quán)勢,又有足夠的資金,真要做生意,只要稍稍有些頭腦就不會太差。
也不知道這位王爺做的是什么生意,或許等他成為自己的妹夫之后可以合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