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都不是大問題。晚飯過后,方回便準(zhǔn)備連夜把一些圖紙畫出來,馮素云和太平公主知道方回要忙正事,都沒去打擾,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方回覺得脖子發(fā)酸,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馮素云正端著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站在一邊。
方回笑了笑,接過茶杯,拉著馮素云坐了下來:“怎么還沒睡?女人可不能熬夜,容易變老的。對啦,什么時辰了?”
“丑時了?!币股顭o人,馮素云順從的坐在方回腿上,臉上閃過一抹羞澀:“只是起夜,見書房中燈還亮著,便知道相公還沒睡。”
“這就睡?!狈交刈ブT素云的手輕輕揉捏著。
“相公——”馮素云朱唇輕啟,道:“如果相公近來無事的話,我們能不能回金陵看看?”
“回金陵???”方回愣了一下,道:“你瞧我,把這事都忘了,過年的時候還答應(yīng)過你等孩子滿月了回去看看呢。”
馮素云嚶聲道:“相公,我想回去看看我——看看我爹?!?
方回詫異的看著她:“你不是——”
“相公,你去突厥這些日子,我想了好久。”馮素云輕靠在方回肩上,說道:“素云現(xiàn)在有相公,有我們的孩兒,素云很幸福——就像相公說的,過去的都讓它過去,這些日子,金陵那邊的來信也不少次提起我爹,若是他真愿改過,那認(rèn)了他也不是不可?!?
“這個你自己拿主意?!狈交匦Φ溃骸澳阏f什么,相公就聽什么——嘿嘿,娘子,你看時辰不早了,咱們是不是?”
“相公——”馮素云捉住方回在她身上作怪的手,嬌嗔道:“說著正事呢,你怎的又開始作怪了?”
“這也是正事啊?!狈交匾荒槦o辜,手上動作卻是沒停止:“娘子,咱家大業(yè)大的,將來,月兒那邊——算了,這事先不說。娘子啊,有沒有興趣趁著年輕再生幾個娃?”
馮素云渾身軟弱無力,臉色羞的如桃花般粉紅:“相公——相公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呀,相公,不要在這里。”
——
老婆孩子熱炕頭,方回覺得最舒坦的日子不過如此。雖然昨晚睡的比較晚,一早起來依舊神清氣爽,剛出門,便看到天機子正站在院子中,滿面春風(fēng),見人就笑,見人就笑,一張老臉笑的跟盛開的狗尾巴花似的。
“來來來,過來。”見方回出來,天機子沖方回招招手,道:“不是想學(xué)功夫嗎?來,從今日起,道爺便教你幾套外家拳法腿法?!?
方回嘿然一笑,轉(zhuǎn)著圈的打量著天機子:“喲,師傅,今天心情不錯啊。”
“哈哈,不錯,還不錯?!碧鞕C子摸著下巴大笑,面泛紅光,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方回點點頭,道:“哦,挺好,那咱們就開始吧?!?
“開始啊?”天機子頓時一呆,嘀咕道:“這就開始了?你怎么不問問道爺我為什么心情不錯呢?”
“這還用問?”方回鄙夷道:“能讓你心情不錯的還能有什么事,除了撿著銀子就是師叔答應(yīng)你了?!?
“哈哈,小子很聰明嘛。”天機子放聲大笑,背著手矜持的點點頭:“沒錯,再過些日子,你得改口叫師娘了,你看,那賀禮你是不是提前準(zhǔn)備下?”
方回眨眨眼:“賀禮?什么賀禮?”
“小子,莫要跟道爺裝傻充愣。沒個三五千兩,別怪到時道爺不讓你進門。”
“三五千兩?”方回一臉驚恐,連連搖頭:“不去不去,沒錢。”
“你——”天機子大怒:“孽徒,道爺為了你連命都豁出去了,你卻連這點小錢都不愿出——一千兩怎么樣?”
“師傅,你是出家人啊。”方回失笑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對銀子就這么執(zhí)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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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直是橫在方回心里的一個問題,老家伙整年也不回正一觀一次,再說了,那正一觀滿打滿算,也就大貓小貓兩三只,他要那么多銀子做什么?
“屁的出家人。”天機子撇嘴反駁:“道爺是道士不假,可沒出家,這大魚大肉吃得,酒也喝得,也能娶妻生子。對銀子執(zhí)著?你這話問的可笑,我問你,這吃肉喝酒要不要銀子?”
“要?!狈交攸c點年頭。
“這穿衣蓋被要不要銀子?”
“要?!?
“娶妻生子要不要銀子?”
“要——師傅你想說什么?”
“你說我想說什么?”天機子瞪眼道:“那廟里的禿驢是出家人,忌酒肉,光吃米不要銀子啊?這人一生下來就是奔著銀子活的,你說我要銀子做什么?”
方回咂了咂嘴,這話還真沒法反駁。人這一輩子就是奔著錢活著的,出生要錢,成長要錢,衣食住行娶妻生子再把孩子養(yǎng)大,給孩子娶妻生子也要錢,就是死了——好吧,這個年代還好說,有錢人家大辦特辦,沒錢人家拿個草席子一裹隨便埋了,放在一千多年以后,買塊墓地還得好幾萬,風(fēng)水好點的十幾萬也說不定,一個骨灰盒還他娘的一千多塊。要說人這一輩子不是奔著錢活,實在太沒道理了。
可是,方回還是沒明白老家伙為什么對銀子那么執(zhí)著,都快一百歲的人了,難不成還想跟紅菱師叔再生了小道士或小道姑出來?咳咳,從科學(xué)的角度上來說,紅菱師叔她老人家雖然看上去如三十多歲的少婦一般,可畢竟也是快一百歲的人了,這絕經(jīng)期一過——生的出來嗎?
在方回腦袋里還轉(zhuǎn)著這些想法時,卻聽天機子喝道:“小子,不說話眼珠子亂轉(zhuǎn),又在想什么齷齪事?”
方回回神,訕笑兩聲,道:“沒事,什么都沒想——師傅你先忙,我還有事出去?!?
“那銀子——”
“五百兩,多了沒有?!狈交啬_步加快。“再多我把我自己逐出師門?!?
“孽徒啊——”天機子一臉悲憤的搖頭,感嘆自己收徒不慎的同時,小聲嘀咕道:“五百兩就五百兩吧,聊勝于無?!?
“師兄還是這般性子。為何不與他說實話?”紅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天機子身邊,打量了一眼院子,眉頭輕蹙,道:“師兄這弟子命數(shù)怪的很,師兄說他乃是水命,可依我看,你這弟即是破了童子身,周身卻仍然龍氣環(huán)繞,這是帝王之相,而且他的命,我也算不準(zhǔn),師兄給我的生辰八字我算過——”說著,紅菱微微停頓了一下。
天機子臊眉耷眼的笑道:“有勞師妹了,這小子命數(shù)確實怪,那日道爺我見殺破狼三星齊聚,便嚇了一跳。這殺破狼三星齊聚,乃是江山易主之相,道爺掐指一算,才算到是這小子,只是這小子的命格嘛——師妹怎么看?”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算不到?!奔t菱搖頭道。
天機子一拍大腿,咂嘴道:“可不是么,道爺活了快一百年了,還沒見過命數(shù)如此之怪的人,即便是那宮里的女皇,也不過是個紫氣命數(shù)??蛇@小子,明明有帝王之相,卻沒這心思?!?
紅菱輕笑一聲,道:“看天命了?!?
——
方回并沒聽到兩人的話,不然非炸毛不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這種命數(shù)的人方回人活兩世,只知道一個家伙是這種命數(shù)——孫悟空。
此時,方回正跟程伯獻坐在一家路邊的早點攤子上,吃著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喝著熬的濃稠的米粥,聊著建娛樂城的相關(guān)事宜。
“店家,再來兩個肉包子?!背滩I含糊不清的叫了一聲,把嘴里的東西吞下去,抓著方回畫的圖紙反復(fù)打量著:“方回,你這些圖紙我怎么一個也看不明白?”
“你能看明白還要我做什么?”方回又遞過一疊紙,道:“這上面有注解——你別翻了,不是給你看的,施工圖紙,木工圖紙什么的都有,你拿給工匠看,他們能看明白。”
“好嘞。這事包在我身上?!背滩I把圖紙收進懷中,興奮道:“昨日聽說太平公主進宮去要了城西張易之的那宅子,皇上允了,姓張的當(dāng)時不敢說什么,不過聽說后來砸了好幾個瓶子——姓張的小白臉心眼小的很,怕是背后要找你的麻煩了。要不要——嘿嘿,給他也來個悶麻?”
“不用?!狈交厥Γ」珷敻蓜e的不行,就對這種坑人的事特別上心。“過兩日我準(zhǔn)備回金陵一趟,大概要走一兩個月,不在神都,他去哪找我麻煩?”
“你要回金陵?”程伯獻奇怪道:“做什么去?是不是皇上又讓你辦什么差事了?”
“那倒沒有?!狈交負u搖頭:“去年就答應(yīng)過我家媳婦,回去看看。正好這會不忙,只當(dāng)度假了。”
“度假?我也去?!背滩I叫道。
“小公爺,你消停會吧?!狈交匦Φ溃骸斑@娛樂城總得有人盯著,我不在,我?guī)煹苣沁呌置?,你得多上點心。”
一聽這話,程伯獻頓時露出一臉狠像,齜牙咧嘴道:“沒問題,交給我好了。誰敢打咱們娛樂城的主意,小爺定讓他知道什么叫悶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