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父女經過三天的辛苦跋涉,終于來到了熱鬧非凡的京城,楊如玉被京城的繁華景象徹底的吸引,高興的手舞足蹈,一個勁的問楊二,‘鳳來酒館’還有多遠,她早就聽父親說‘鳳來酒館’是他在京城的家,若能早點到家她便好好睡一覺,然后在大吃一頓。
楊二離開京城八年,以前熟悉的街道已變的面目全非,比起八年前整個京城好像又繁華了許多,各條街道上做買賣的店面也多了不少。他牽著楊如玉的小手,慢慢向記憶中的‘鳳來酒館’走去,繞過幾個熱鬧的小巷,他終于來到曾近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可讓他傷心的是這個記憶深刻的地方,竟然找不到‘鳳來酒館’這個招牌。
楊如玉左顧右看,不由疑惑的問楊二道:“爹,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這里怎么找不到‘鳳來酒館’?”
楊二心里發慌,當年因為急于離開京城,倉促之間將酒館交由店小二搭理,這個人一切都好,唯一的缺點是喜歡賭博,如今找不到鳳來酒館的招牌,會不會是他因為賭博輸了錢,將酒館賣給了他人,才會使得‘鳳來酒館’的招牌不保。
看楊如玉焦急的等待著他的回答,楊二微微一笑道:“玉兒別急,爹沒有記錯地方。”
“沒有記錯地方,怎么會找不見呢?”楊如玉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頭,本想著到了京城立馬會有好吃好喝的等著,可沒想到居然連店面都找不見,她怎么這么命苦,在桃花村溫飽不保,被人欺辱,到了京城居然也難逃厄運,看來今夜又要跟著父親在大街上過夜了。
“別急,爹去問問。”楊二看楊如玉沒精打采的垂下了頭,說著便朝面前掛著‘客來香’招牌的酒館走去。
楊如玉看父親走進酒館,急忙跟了上去。
店里坐滿了食客,楊二父女的到來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能在這里喝酒吃肉的可都是京城有錢的主,怎么會突然有一對衣衫襤褸的父女來,他們八成是來這里要飯的。食客們心里這么想著,厭惡的瞪著楊二父女。
楊如玉看到眾人厭惡的眼神,不敢再繼續朝里面走去,她倚在店門口的一個雕花柱子上,小聲對楊二道:“爹,他們好像很討厭我們,我還是不進去了。”
“好,你在這等爹。”楊二知道女孩子臉皮薄,他一個大老爺們就算有人啐在臉上,該干的事情還得厚著臉干完。
楊二低著頭慢慢走進了店里,一個店小二氣急敗壞的喊道:“老叫花子,快滾一邊去,別影響我們做生意。”
楊二抬頭笑了笑道:“對不起,小兄弟,我不是來乞討的,我只是想打聽個事。”
“什么事?快說!”店小二不耐煩的冷聲道。
“這個酒館以前的名字是不是叫‘鳳來’?”楊二微笑著道。
店小二驚訝的看著楊二,大叫道:“這個你也知道?只不過老板五年前就改名了。”
“奧,原來這樣,我能不能見你們老板一面,我們是十幾年的老朋友。”楊二說著四下看了看,遺憾的是沒有發現當年的伙計虎娃。
“真不湊巧,老板剛才出去了。”店小二說著便欲將楊二推到店外去。老板如今可是腰纏萬貫之人,怎么會有這么窮酸的朋友,這個人八成是想打著老板的名號騙吃騙喝。
“小兄弟打擾了,那我在外面等他回來吧。”說著楊二慢慢走出了酒館,拉上楊如玉的手,坐在了酒館外的石階上。
店小二本想出去趕走楊二父女,可轉念一想這個人知道酒館以前的名字,說不準還真是老板的朋友,若將事情做的太絕,日后老板認了這個老朋友,他豈不要被老板責罵。
“爹,怎么樣,這里是不是‘鳳來酒館’?”楊如玉焦急的問。
“是!”楊二說著拿出腰間的旱煙袋,裝了一煙斗旱煙,吧唧吧唧開始抽了起來,這是他在桃花村時自己種的,用來消磨時間最合適。
“那你怎么出來了?”楊如玉知道父親只有在心煩時才會抽旱煙,他在店里沒呆多久就出來了,八成是曾近的酒館已成為他人之店。
“我朋友出去了,咱們等等他!”楊二說著又抽起了旱煙。
楊如玉看父親皺著眉頭,再次問道:“你不是說‘鳳來酒館’是咱們在京城的家嗎?怎么還要等你朋友?”
“當年我和你娘得罪了京城的地痞,沒辦法只好將鳳來酒館交由朋友搭理,我們便帶著你匆匆回了老家。”楊二不想讓女兒知道一切悲劇都是因她而起,故意撒謊道。
楊如玉知道母親是為了救她才會跳崖身亡,可父親并未說那些想害他們的人是誰,今日看來那些可惡的家伙便是京城的地痞,可這些地痞為何只想著要了她的小命?看來父親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瞞著她。
“爹,娘是不是被那些地痞害死的?”楊如玉為了套出父親的實話,故意問道。
“是啊,當年你娘為了救你被迫跳崖,這件事在桃花村時爹就告訴你了。”楊二抽著旱煙,壓根沒有注意楊如玉的問話有些奇怪。
“可那些地痞為何非要害我的性命,你怎么會好好的沒事?”楊如玉有些激動的提高了聲音,在桃花村時就有幾個婦人指著她的脊背說她不是楊二的親生女兒,她當時就罵那些婦人胡說,父親對她那么好,怎么會不是親生的呢,后來她一天天長大,發現自己一點和父親都不像,顧城那位老板娘的話讓她開始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可父親說她長得像娘,她便相信了父親的話,可今日父親之言明顯有漏洞,那年到底是何事讓娘親為了她而死,父親到底對她還隱瞞了多少真相。
“這個……”楊二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兒的問題,這才意識到被女兒套了進去,頓時臉色不由煞白。
“爹,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你為何要放棄鳳來酒館回老家,那些人為何非要害我的性命?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楊如玉激動的一口氣問出了埋在心中好久的所有問題。
楊二沒想到女兒突然之間會問到這么多讓他傷心的事,不由氣的一掌摑在了楊如玉的臉上。
“爹,你居然打我!”楊如玉伸手捂住被楊二打得火辣辣的臉龐,哭泣著喊道。
看到楊如玉白皙的臉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紅紅的手印,楊二后悔得不得了,緊張的問道:“疼嗎?對不起,爹不該打你。”
楊如玉止住哭泣,肅然道:“不疼,玉兒只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還小,有些事情等你長大點,爹一定會告訴你。”楊二猛抽著旱煙,神色異常凝重。
“我都八歲了,我有權利知道自己的出生,爹,你就告訴我吧!”楊如玉抱住楊二的臂膀,苦苦哀求道。在桃花村時所有孩子都罵她是災星,沒有一個人愿意和她玩,后來她發現自己可以和動物互通語言,從此才不覺的孤獨寂寞。她為何會有這個特異功能?這一定和她的出生有關,她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
楊二面無表情的看著女兒,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告訴女兒真相,若她知道自己是一個沒人要的棄嬰,會不會接受不了,還有她若知道自己是姜王后下令處死的禍星,她還能高高興興的待在京城嗎?
“爹,你倒是說啊,在可怕的事情玉兒都能接受!”楊如玉看父親不說話,心急的催促道。
楊二抽了幾口旱煙,心道:女兒已經八歲,在*國來說已經成人,再有個三五年都要嫁人了,既然她一心想知道真相,那就索性將一切告訴她,只要她能堅強的承受這一切,以后的路才會走得更遠。
“好吧,爹告訴你真相!”楊二說完話,又猛抽了幾口煙,這才慢慢將事情的前因后果細細講與了楊如玉聽。
楊如玉聽完父親的述說,臉色煞白,愣在一旁。她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是沒人要的棄嬰,而且是王后娘娘追殺的禍星,當年若不是父親和娘親收養她,只怕她早就被那條盤踞在身旁的大蟒蛇活吞了,現如今雖然知道眼前之人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他依然是她最敬重,最慈愛的父親,這輩子她都不會離他而去。
楊二看女兒臉色煞白,一言不發,緊張的叫道:“玉兒,你沒事吧?”
楊如玉慢慢回過神來,沖著楊二笑了笑,柔聲道:“爹,我沒事!”
楊二驚訝的看著楊如玉,低頭道:“我不是你爹,我也不知道你爹到底是何人。”
“你就是我爹,永遠都是!”楊如玉突然淚如泉涌,一把抱緊了楊二。
楊二老淚縱橫,他以為楊如玉知道真相后會想著去找她的親爹,從此和他再無父女之情,可沒想到她依然認他這個爹,而且永遠都是。
楊如玉趴在楊二懷里哭了一會,然后仰頭擦干淚水,將所有的不幸深埋在心底,看著楊二認真的道:“爹,我們現在回京城會不會還有危險?”
“不會了,事情過去都八年了,況且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死了。”楊二搖頭道。
“那就好,等一會你朋友回來,我們父女好好的搭理鳳來酒館,女兒一定讓你享福。”楊如玉伸手幫楊二擦干了眼角的淚珠。
楊二欣喜的看著楊如玉,笑道:“好,你不愧是爹的好女兒!”
就在楊二父女高興的談論著以后要怎么好好打理鳳來酒館時,一位三十開外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看到酒館門前坐著一對衣衫襤褸的父女,不由臉色一沉,惡狠狠的直奔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