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高齊,那一刻,我停止了掙扎,我覺得自己一定出現幻聽了,怎麼可能,他有多恨我,我太清楚了,他對我做過這麼多事,怎麼可能…愛我?
我睜大雙眼震驚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他的五官糾結在一起聲音裡滿是陰霾:“我說我愛上你了!你知道我頭上這道疤是怎麼留下的嗎?那時在國外碰見原來認識的熟人,他向我打探你的情況,問我是不是把你睡了,就因爲他說了你一句不中聽的,勞資當場把他嘴撕爛了!他後來找了一大幫人逮我落單!幾十號人把我架到天臺對我拳打腳踢,頭上這道疤就是那個混賬用東西砸的!
從那以後我才知道,除了我以外,我不想讓任何一個人欺負你!我在國外待了多長時間,你的名字就折磨了我多長時間!孟姚!我不能沒有你!”
我看著他髮髻邊那道明顯的疤痕心慢慢發緊:“你在胡說什麼!高齊!你簡直讓我震驚,你是不是看我現在過得好,又想換個套路挑事?我拜託你不要玩了!”
他忽然身體貼了上來,把我完全按在牆上:“玩?我高齊這輩子沒這麼正經過,你認爲我在玩?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認真!”
“你想幹嘛?”我驚恐的看著他!
“讓你永遠待在我身邊,你不愛我,沒關係,一輩子長呢!”
他說完當即鬆開我,我衝到門邊,大門是密碼鎖,高齊淡然的看著我發了瘋的按著,絲毫不爲所動,我又跑去窗戶那,全都鎖著,我根本逃不出去,他在打電話,我聽見他說:“我兩個小時後會到那,你把東西都準備好,我們一到就走!”
我衝到他面前朝他撕心裂肺的吼著:“你帶我去哪?你瘋了啊!你這是綁架!”
他伸出手溫柔的撫過我的臉:“是嗎?就看別人有沒有本事能找到我了!”
我踉蹌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兩個小時後我會帶你到停機坪,然後我們遠走高飛,我會對你好的。”
我終於反應過來,他瘋了,他真瘋了,他要帶我走,去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我不能被他弄走,否則也許以後我就沒法回來了!
狂亂中我猛的回頭拿起一個花瓶就開始砸他,他輕鬆躲過,花瓶掉在地上碎成碎片,我不甘心,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我不採取什麼辦法,有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許子巖了!
我繼續拿著手邊所有能觸碰到的東西狠狠往高齊身上砸,那一刻,我像入了魔一樣,只有一個信念,把他放倒!
高齊一開始閃身用手擋了幾下,後來乾脆大步走了過來直接把我按在地上,我對他又踢又咬,他被我成功激怒,上來一把扯住我的衣服,狠狠一拉,胸前的鈕釦立馬崩開!
他臉上冒起了一道道青筋,憤怒的盯著我,一雙深陷的眼窩似地獄的惡魔,不停的尾隨著我,好似我怎麼擺脫都擺脫不掉。
他嘴角掛著嗜血的殘忍:“孟姚!你非要對我這樣是吧?那你就是自找的,兩個小時,足以讓你意志全無!”
我一直在想,我上輩子肯定是個壞人,所以這輩子我不配擁有完整的愛情,上天總是吊足我的胃口,把我浸泡在幸福當中,再殘忍的把我丟入冰窖!
我大口吸著氣,空氣冷冽,氣管像是被人扼住,他脫光了我的衣服把我扔在牀上,對我說:“孟姚,我會讓你死心的!”
我眼神空洞的望著他:“如果一個人連心都死了,那和死人有什麼區別,你還要嗎?”
他低頭吻著我:“要!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閉著眼,感覺身體在發抖,從心底產生的恐懼,根本控制不了的顫抖,他不停的對我說:“孟姚,我們都被父母背叛了,我們兩應該在一起的,忘了許子巖,跟我吧!我會讓你幸福的。”
我脣角冷笑:“我的世界,因爲有他纔會幸福!”
“如果九年前我不對你那樣,你會愛上我嗎?”
“不會!因爲我十年前就愛上許子巖了,高齊,一切都太晚了!”
他緊緊抱著我聲音低啞:“一年,一輩子…”
我腦袋突然一陣清明猛的睜開眼問高齊:“那天是你生日對不對?九年前的那天!所以你纔會在那天找我!”
高齊忽然僵住,眸色閃過一絲痛苦:“別人的生日都是開心的,我卻想到我媽難產生下我時有多痛苦,他還不在我媽身邊…”
高齊再次沉浸在他母親的悲慘記憶裡,而我的眼神開始默默的掃視著這間房,我右邊的牀頭上放著一包煙和打火機,我又默默斜向左邊,上面有個厚重的方形水晶菸灰缸。
在我觀察的時候,高齊像條蛇一樣牢牢纏著我,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外面響起劇烈的撞擊聲,一下高過一下,我聽見了他的聲音,許子巖來了,他來救我了!
我聽見他喊道:“高齊你他媽給我出來,你敢動她一下,我讓你全家都滾出滬市!”
我開始劇烈的喘息,我緊張的盯著高齊,他不僅不怕反而勾起抹玩味的笑意:“看來我帶你走不了了,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跟他走,對不起!孟姚,我愛你,對不起…”
無力的身體因爲許子巖的出現燃起我最後的鬥志,我感覺到身體被他分開,我拼命往牀的左邊移動,他褪去上衣,我奮力一搏穩穩抓住了那個菸灰缸不假思索的砸向高齊,他身子一閃,我立馬滾下牀奪門而出!
我和許子巖僅隔著一扇門,我聽見他的怒吼,也感覺到門在顫抖,我握住密碼鎖,輸入了那串數字,高齊的生日,也是九年前的噩夢,終於,那個伴隨著我多年的數字開啓了這扇解救我的大門!
許子巖衝了進來,在我看見後,立馬脫下外套裹在我身上,高齊也正好追出來,我們三個隔著幾步對望著,許子巖回頭把我身上的衣服攏了攏,拉上拉鍊,對我說:“出去上車等我!”
我擔心的看著他,他把我拉到他身後,命令道:“上車!把門鎖上!聽話!”
就在這時高齊大步走過來,我驚呼一聲,許子巖頭也沒擡揚起腿蹬在他的小腹上聲音冷到極致:“我上次怎麼警告你的!你還真健忘!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動我女人的下場!”
說完許子巖擡手把我推到門外,當即把門一關,霎時間我們被一道大門阻隔著,彷彿阻隔了整個世界!
我的心猛然下沉,不停拍打著門,就聽見門內發出可怕而巨大的聲音,我害怕的不停哭喊,但裡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急得不停哆嗦!
飛快衝上車,用車載電話打給項雲,他人卻在國外度蜜月,問我怎麼了,我哭著跟他說許子巖出事了,讓他想辦法幫我要到李兆的電話,我怕出人命!
項雲讓我別急,立馬掛了電話,幾分鐘後李兆撥了過來,問我在哪,我說不清,他讓我把車上的定位開著,我按照他說的照辦!
緊接著跑下車奔向別墅,裡面似乎聽不見聲音了,我急得在外面大喊:“許子巖!”
我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我情願自己剛纔被高齊侮辱,也不想看到許子巖出事,半點都不行,我不停拍打大門,兩個手全都紅腫一片仍然拼命拍著!
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幾輛車子開了過來,我回過頭看見李兆衝過來問我:“人呢?”
“在裡面,門打不開!”
這時後面來了一幫男人,李兆對我說:“你退後,我們來!”
我看見幾個人帶著手套拿著一瓶東西對著門鎖澆了上去,不一會後面幾個人把門一踹,大門竟然開了!
李兆率先衝了進去,我雙腿發軟的跟在後面,最後是在廚房找到他們兩!
兩人渾身都是血,高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許子巖靠在一邊手上還握著刀,我當即一陣暈眩倒了下去!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在醫院,手上插著吊針,我狠狠拔掉衝出病房,有護士立馬圍上來,我甩開她們問許子巖在哪?我老公人在哪?
她們不停拉著我,後來被匆匆趕來的李兆制止了,他對護士說:“放開她吧!”
我拉著李兆不停問他:“你告訴許子巖在哪?我求求你帶我去找他!”
他表情凝重的說:“許子巖沒事,現在在處理傷口,高齊可能危險了!”
我忽然潸然淚下,我恨高齊,我痛恨他攪亂我的生活,我恨他總是折磨著我,可我從來沒想過讓他死!我捂著胸口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李兆對我說:“去看一眼吧!”
我完全沒有意識,被李兆拖著走,一直到了病房我依然害怕的渾身都在發抖,透過玻璃我看見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高齊,我的雙手拍打在玻璃上,眼淚不停往下流!
明明剛纔還活生生的人,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呢!我該恨他的,我的的確確該恨他的,可看見他這樣,我卻難過的不停顫抖,他這一生,本不該這樣的,如果沒有仇恨,他不會這樣的!
我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那是高齊他爸!我幾步走過去狠狠推開他,他有些錯愕的看著我,眼裡滿是哀痛!
我再次狠狠推了他一把大聲質問他:“你滿意了?他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何曾給過他父愛?何曾對你的家庭負過責?你怪他不學好,他當年對我做那種事,被你送出國,但你有沒有想過,他爲什麼會那樣!如果這麼多年來但凡你給他一點關注,但凡稍稍對他好一點,他不至於這樣!高齊不是混蛋,你纔是混蛋!你對不起他媽媽,也對不起高齊!你和我媽一樣,不值得被原諒!”
他忽然紅了眼睛低聲喊我:“孟姚!”
“我的名字不是你喊的!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要不是你們,我和高齊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是你們的自私毀了我們!”
我忽然感覺呼吸困難,一口氣沒接上來,踉蹌了一下,李兆扶住我對高齊他爸說:“還沒做決定嗎?當心後半輩子入土難安!”
說完強行拉著我離開那裡把我帶到了許子巖那,當看見渾身包得和糉子一樣的許子巖後,我立馬哭倒在他的懷裡,他艱難的擡起手順了順我的背:“沒事了,木木,沒事了!”
……
高齊最終度過了難關,後期恢復到底怎麼樣,我無從知曉,因爲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許子巖出院不久後,我媽突然有一天登門造訪,事先沒有通知我們,當我再看見她的時候,心裡說不出的彆扭,我不可能像對待高齊他爸那樣對待她,可同樣,我也無法原諒她!
許子巖走出來看見我媽後很自然的叫了她一聲,倒是她顯得不太自然。
許子巖轉過身拉住我的手:“你回房休息一會,我和她談談。”
我皺著眉,許子巖對我笑了笑:“放心。”
我忐忑不安的回了房,實際上我不知道她今天來幹嘛,但我想高齊他爸應該都和她說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似乎聊了很久,後來許子巖推開門對我說:“她走了。”
我問他,她說了什麼。
許子巖告訴我,她說以後再也不會見高齊他爸了!
我有些詫異,畢竟當年那麼多事他們都沒散,現在怎麼可能又突然斷了聯繫!
許子巖把我摟進懷裡告訴了我一件事!
那天晚上高齊病危,他的血型很稀少,周邊醫院都調不到,後來院方通知高齊他爸,血型卻不匹配,許子巖知道李兆認識這方面的人,讓他動用了關係!
但同時,讓高齊他爸做出選擇,想救兒子必須斷了和我媽的關係!
所以那晚李兆纔會帶我去見高齊,他大概猜到我會忍不住質問高齊他爸,怪不得他帶我走的時候丟下一句“還沒做決定嗎?當心後半輩子入土難安!”
許子巖說,其實當時血已經在路上了,高齊他爸點不點頭,他們都會救高齊,他不想看見我因爲家裡的事情煩惱不堪!所以他把所有事情做了一個了斷。
而我媽在許子巖面前說了很多,她說這麼多年來,一直受到良心的譴責,特別是我出事後,當婚禮上她見到高齊以後,就一直提心吊膽,她怕高齊來破壞我的婚姻,但沒想到她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許子巖告訴我她非常愧疚,對我,對高齊,對所有人,她這段時間一直在掙扎,終於都放下了,她只想好好照顧我爸,至於我,她不求我原諒,只希望我和子巖能好好的。
我聽完許子巖說的,還是難過的大哭了一場,幸好一切都過去了!
後來我聽說高齊和他爸一起出國定居了,否則,許子巖應該也不會讓他們在滬市好過。
就這樣,那個人連同伴隨著我多年的噩夢一起遠走了!
幾個月後,我身體出現了異樣,一開始我還沒怎麼在意,後來總感覺小腹漲漲的,去醫院一查才知道我懷孕了!
我請了假早早回家,那天正好是七夕情人節,我說要送許子巖一件禮物,他回家後一臉好奇的問我禮物在哪?我說就在這呀!
他壞笑著說:“喲,這麼香.豔的禮物,我要好好體會體會。”
說完就抱起我,我趕緊打他手:“什麼呀?不是我!”
他愣了下:“那是誰?”
我指了指肚子,他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高興得跟個孩子一樣!
不光是他,孟家和許家都炸開了鍋,我突然就被供了起來,每天都有人到我家串門,告訴我這個能吃,那個不能吃,不要擡手不要蹲下身子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段時間,唐婉不知道爲什麼和李兆分開了,他心情一不好的時候就會跑到我們家找許子巖,許子巖就經常拉著我在李兆面前炫耀,摸著我的肚子特得瑟的說:“兒子!大胖小子,以後再讓我老婆生個女兒,湊成一個好字!羨慕不?”
李兆就黑著臉掉頭走人,沒幾天又來了,許子巖老跟我說:“他找刺激的,以前上學他們刺激我,我終於也可以報復報復了!我怎麼感覺這麼爽呢!”
我讓他悠著點,別變.態了!
事實證明,許子巖每次把李兆氣走後,他的心情都很好,這種自我膨脹的好心情還能保持到第二天。
就這樣,我的肚子越來越大,八個月的時候,彭佳陪我出去逛逛,她說不能總是待在家裡,到時候不好生。
那天我們去逛了小孩的衣服,後來彭佳要去廁所,我在外面的自動售賣機邊等她,突然身後有人拍了下機子罵道:“媽的,什麼破玩意頭!吞勞資錢?”
我一回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蘇鳳尾!她側頭看了我一眼,當即直起身子,目光落在了我的肚子上,神情停滯了一下隨後朝我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好久不見,恭喜你們!”
她似乎沒變,還和我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張揚,個性,灑脫…
可又似乎變了,好像多了一些沉澱的東西在骨子裡,眼神中透著讓人窺探的故事!
她甩了甩頭髮很瀟灑的對我說:“走了!你保重身體啊!”
隨後便踩著帥氣的馬丁靴揚長而去,彭佳出來看著那個背影沒認出是她,還問我:“誰啊?”
我淡笑道:“一個謎一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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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遠:明天進入終章——“小尾巴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