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溜排驗孕棒一字排開后,我默念:觀世音如來佛耶穌基督阿修羅在上,我唐婉這輩子沒殺人放火,偷雞摸狗,也就喝了十幾年李兆家的奶沒給錢,你可千萬要罩著我,不能讓我犯上如此擦槍走火的事,我相信我如此善良的女子,你們一定會寬恕我的。
當我猛然睜開眼的剎那,我有了兩個深深的感悟:
第一、可能活了二十六年,我一直搞錯一件事,或許我在觀世音如來佛耶穌基督阿修羅眼中并不善良;
第二、現在驗孕棒質量真是好啊,便宜到十幾塊,貴到百把塊的居然都能顯示出兩條橫杠,看來驗孕棒的技術已經很純熟了,可歌可泣!
但在我琢磨完這兩件事后,我就開始琢磨哪家私家醫院婦科比較好!
當天晚上我把那些驗孕棒毀尸滅跡后,就同時給李兆和小尾巴發去兩條短信,內容如下:
李兆:小尾巴闌尾炎要開刀,她后媽不管她,一個人怪可憐的,我打算去照顧她一陣子,這段時間就不會去了。
小尾巴:你從現在開始查出闌尾炎,明天要開刀,我明天會去你家照顧你一陣,不管誰問起來都這口徑,要說漏嘴,格殺勿論!
信息發出去,小尾巴一個電話追來問我幾個意思,我報了一個地址告訴她明天早上九點那里集合,便什么也沒說!
倒是李兆,只回了一個簡短的“好”字,便再無其他!
第二天一早,我十分忐忑的徘徊在醫院門口,小尾巴殺到的時候,就氣勢洶洶的問我搞什么鬼,昨天夜里面許子巖就打電話問她住哪個醫院了,她愣是忽悠了他半天!
于是我告訴小尾巴我懷孕了,她剛雙手準備舉起歡呼一番,我接下來一句話徹底潑了她一頭冷水。
“我預約過了,10點動手術,李家人巴不得我給他們生個孩子,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懷孕了,肯定逼我生下來,你也知道,李兆那人賊精,我怕他看出什么打算到你家住一陣子。”
小尾巴氣得就想給我一棍棒:“我說你發什么二五啊?就因為他的下面跑其他洞里溜達一圈,你連孩子都不要了?你至于嗎你!馬上跟我走,別犯混,我告訴你,我還等著當干媽了,實在不行,你不要,生下來我養,特么勞資正好閑得發慌!”
她一邊說一邊死命拽我,我寧死不從:“蘇鳳尾,你忘了我連喝兩天酒了,這孩子八成已經給我灌醉了,還能要嗎?”
小尾巴一聽回頭想了想:“那成,我陪你去檢查檢查,只要醫生說孩子沒事,咱就回去生!”
一輛救護車正好從醫院開出,我把小尾巴拉到旁邊,救護車的響聲充斥在耳邊!
我對小尾巴說:“還記得我跟你說,奪回富潤的事嗎?”
救護車漸遠,突然一片寂靜,小尾巴扭頭看著我:“你說什么糊話呢?”隨即笑道:“你奪回富潤,唐婉不是我說你啊,有夢想是好事,但白日夢少做!”
她見我眼神堅定,不覺也正經起來:“你到底想干嘛?”
“我一個人當然不行,如果加上唐嘉和宋清譯呢?”
小尾巴在那十秒內,表情變化無數,從震驚到錯愕到迷茫到釋然...
我苦澀的摸了摸肚子:“你說,這孩子還能留嗎?”
......
我和小尾巴坐在陰暗的走廊上,其實我一直搞不懂醫院手術室外面為毛總是黑洞洞的,就連頭頂上的燈都明顯感覺瓦數不夠,給人一種凄凄慘慘戚戚的趕腳!
小尾巴抽完煙回來唉聲嘆氣的說我:“你這腦袋瓜,懷孕兩個多月了你不知道啊?”
我小聲反駁:“我特么又沒懷過,怎么知道啊!人家懷孕都是又吐又懶的,我特么飯量反而變大了,除了看見你吃東西惡心外,胃口好著呢,而且我平時就懶,誰知道懷孕了啊!”
小尾巴搖著頭一臉無奈:“你太高能了!”
過了好一會,又問我:“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我果斷搖搖頭:“我和李兆之間沒有感情,以后說不定還會結下梁子,沒小孩大不了各奔東西,你說要整個小孩出來,爸媽跟仇人一樣,他非得從小就心里扭曲,為了不給社會治安添亂,我只有把他扼殺在搖籃里。”
小尾巴繼續唉聲嘆氣...
我就想,要這么推斷,我和李兆在去內蒙的時候其實就懷上了,這娃也是夠頑強的,跟著我幾經顛簸,在馬背上顛成那樣都沒顛出毛病來。
我又想到那蒙古大漢跟李兆說的話,果真一語成讖,他應該授予送子大漢的稱號!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但手術的過程卻是一眨眼的功夫。
感謝現在的醫學水平,一閉眼一睜眼,所有煩惱都消散了。
我除了感覺虛弱點外,幾乎和之前也沒啥區別,小尾巴把我帶回家,還好她有著一手好廚藝,能忙前忙后幫我煲湯,而我就睡在她那張大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
小尾巴說自從我動過手術后,整個人有點林妹妹俯身的感覺,不是說我身體弱,而是說我多了一份憂郁的氣質,于是我告訴她,人生不經歷風浪見不了彩虹,好人都是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能成佛的,只有壞人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主要還是因為我人太好了...
小尾巴倒是像祥林嫂俯身,各種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期間,就不得不提到個人,就是老許這家伙,那電話打得勤的,還非要來看小尾巴,給小尾巴一通惡罵以后消停了幾天。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正是幾天后,小尾巴家里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我在床上挺尸,門鈴突然響了,小尾巴去開門,而后一片寂靜,外面半天沒聲音,出于好奇,我下了床,結果走到客廳時,看見的是這么一幅畫面!
袁皓坐在沙發上,旁邊是一個大的行李箱,小尾巴端坐在袁皓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一淑女的樣子。
小尾巴見我出來,替我和袁皓互相介紹了一下,這算是我和這位傳說中的袁皓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他穿著格紋襯衫,依然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樣子,雖然長相干凈,但基本上屬于扔在大街上也沒啥能多看一眼的地方。
我依稀記得上一次他應該是把小尾巴罵得不輕,還一度和小尾巴斷了聯系,害得小尾巴傷心難過不正常了好一陣子,現在是什么節奏?
當然我個100瓦大電燈泡杵在這也探不清是什么節奏,于是我很識相的回了房。
下午的時候,小尾巴忽然進來把門關上,我居然看見她臉上有著難得的羞澀之光,泛著絲絲紅暈,說實話,這樣的小尾巴讓我極其的不適應。
她和我說袁皓打算暫時住在這,我立馬坐起來問她:“他這是什么意思?”
小尾巴看了眼門口壓低聲音說:“他和我道歉了,說之前自己氣昏頭了。”
我立馬朝她瞪眼:“然后你就原諒他了?”
小尾巴急急打斷:“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和我說之前對我態度不好,現在想彌補我,你說他這幾個意思?拿什么彌補?不會是肉償吧,哈哈哈哈...”
于是我就看見小尾巴那笑得花枝亂顫的假睫毛都要掉下來的趕腳!
小尾巴家有三間房,于是袁皓自那晚開始就霸占了一間,自從袁皓住進來以后,小尾巴的作息從美國時間瞬間就調整成北京時間了!
早上七點準時起床,弄早飯,買菜,弄中飯,打掃除,弄晚飯,洗碗拖地,那勤快勁兒看得我幾次跟她說:“你休息休息,別晃悠了!”
但這位小姐姐愣是跟打了雞血一樣,換上了一副勤勞婦女的光輝形象!
她一臉賊笑的告訴我:“袁皓打算在滬市落腳了,你說他這是不是打算和我長期發展的意思?”
我說:“他人呢?”
小尾巴嬌羞的說:“出去找工作了,他說不能總白吃我的,以后也要賺錢養家,哈哈哈,唐婉,我忽然感覺好幸福啊!”
我冷冷的說:“人家說賺錢養家,又沒說把你變成自家人,你興奮個什么勁?”
不是我要潑小尾巴冷水,只是大概我對袁皓有點先入為主的觀念,就是不大待見他,但是大約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都有點一根筋,小尾巴壓根就像沒聽見我說話一樣,拿著拖把棍子唱著《等你等了那么久》,唱得那叫一個嗨啊,就是活活折磨了我的耳朵,于是我蒙著被子拒絕噪音的襲擊!
袁皓是大約下午四點多回來的,小尾巴一副日本歐巴桑的架勢,幫袁皓拿包放拖鞋,就差尼瑪跪下幫他穿了!
我當時正好起床倒水喝,就看見小尾巴問他怎么樣了,袁皓搖了搖頭:“工資太低了,而且單休,地方也遠。”
小尾巴鼓勵道:“沒事,沒事,慢慢找,不急,是金子都能發光,咱肯定能找到好的。”
我翻了個白眼,尼瑪四線城市的窮屌絲到一線城市來混,沒想著多吃點苦,還嫌這嫌那的,也是夠夠的了!
小尾巴立馬進來幫袁皓倒水還順便數落我一句:“喝完趕緊上床躺著去,別在這礙事!”
這態度簡直是180°轉變,果真是差別待遇,見色忘友的家伙!
我放下水杯剛準備不礙事,結果小尾巴家的門又被人敲響了...
你們說,兆哥要是知道會什么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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