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茶靡剎那間明白,爲什麼梅妤夏會忽然靠近自己,原來是她早就看到了身後的夜冷觴。
梅妤夏自己會游泳,是故意掉進了湖裡,湖也不深,是人工做成的,換句話來說,梅妤夏是可以自己上岸的。
可梅妤夏的度把握得很好,不停地在水面撲騰著,當然,外界看來,就像是落茶靡推了梅妤夏下去。
看著對面和自己相望著的夜冷觴,落茶靡一點都沒有要救梅妤夏的打算,也許只是想知道,在自己和梅妤夏的抉擇中,夜冷觴究竟會選擇誰。
簫乾這時跟了過來,看見正在水面上掙扎的梅妤夏。第一反應就是要跳下去救她,落茶靡纔不需要這個和事佬,厲聲制止,“簫乾,不許下去!”
“王爺,這。”聽著落茶靡的聲音,簫乾知道落茶靡的性子。也就不敢下去了,而是徵詢著夜冷觴的意見。
兩個人相隔對岸,夜冷觴輕聲說什麼,落茶靡根本不會聽到。夜冷觴看著落茶靡的臉龐,問著身邊的簫乾,“你說,如果本王下去了,靡兒會不會再不肯理我了?”
“王爺,梅主子她可以自己上來的。”簫乾也看得明白,而自己之所以下去救,就是不想讓雙方太難看。
“本王知道,”夜冷觴開口,“這件事越來越棘手了,我原來以爲那些舊部是聽我命令的,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我沒辦法把自己的資本亮給他們看,也就沒辦法獲得足夠的勢力和皇帝抗衡。”
“所以,王爺您是想讓王妃傷心?”簫乾漸感不妙。
“是,只有她傷心了,纔會離開靖王府,也永遠的離開我,再不用理這些世事的紛擾,那麼到時候,一切就都結束了。靡兒走了,我也就不必那麼爲皇位上心了,囚禁也好,賜死也罷,我一個人擔著!”夜冷觴有些心灰意冷,尤其是不想讓落茶靡受傷。
“可是王爺,王妃不見得就會走啊!”簫乾能預料到一種更糟糕的結局,那就是落茶靡對夜冷觴失望,從此大開殺戒。
“本王讓她走,她不會留的!如果她選擇同歸於盡,那麼我陪她!”夜冷觴放下這一句話之後,就跳進了湖裡,幾下將梅妤夏撈上了岸,不住的安慰和關懷。
落茶靡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切,終於是冷哼了一聲,笑著,這笑聲既像是在笑夜冷觴,又像是在自嘲。
英王府門外,西江月卻是追了過來,“姐姐,請留步。”
“有什麼事嗎?”落茶靡回過身去,眼眶中的淚水已經消失不見,恢復如常。
“茶靡,你難道現在還不知道嗎?唐棋的事,甘賞的事,也許,都不是個意外。”西江月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消息,或者說,又來給落茶靡找事情做了。
“你什麼意思?”落茶靡不懂,“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茶靡你相不相信我沒關係,我只是想說明一個事實,其實花朝節上的一切,都是有人一步一步在後面操縱好的,唐棋的突然發話,甘賞和梅貴妃私會被發現,姐姐難道不想一想,這其中,受益最大的會是誰嗎?!”西江月一襲大紅嫁衣還沒有換下來,就來著急告訴落茶靡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是居心何在?
落茶靡雖然對夜冷觴有著氣憤,可是自己的腦子還是清醒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那個笑臉,“你是說,落蝶舞?”
“還有欣妃,”西江月道,“茶靡,你我都清楚,皇上心裡想的是什麼,欣妃心裡想的是什麼?這次的事情,包括靖王納妾,獲利最大的都是欣妃和夜冷晟,你可別忘了,皇上一直想把皇位留給這個最小的兒子呢!”
落茶靡也有幾分相信,不過更多的,還是要自己去調查,只要是順藤摸瓜,總會找到線索,不過,還是有幾分感謝西江月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知道問你消息的來路,你也一定不會告訴我,不過我自己會查,一旦是真的,欣妃,落蝶舞,一個都別想好好活著!”
“姐姐不必謝江月,這些,都是江月應該做的。”西江月微微一笑,又開口詢問,“茶靡你今天怎麼一個人走了?王爺不和你一起嗎?”
所謂家醜不宜外揚,落茶靡當然也不想讓靖王府裡難堪而尷尬的事情成爲整個京城的笑談,也回之一笑,“王爺他還有自己的事吧?我也就不便打擾了,先回去了。”
西江月見在落茶靡這裡問不出什麼,只得訕訕作罷,“那好吧,茶靡,你一個人小心。”
“放心吧。”落茶靡踏上了馬車,再也不回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