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路面上又被秋天的風打落了一層樹葉,有綠色的,有金黃色的。
顧流蘇看了眼大部分蕭瑟的樹幹,還有草坪裡不再青綠毛茸茸的草,忽然覺得惋惜。人生也是這樣,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春夏秋冬。
獨自劃著輪椅出來的顧流蘇,暗暗下決心,她沒有抱怨這個社會的理由,也沒有覺得自己不優秀,所以就奔跑吧,騷年!
程文彪眉開眼笑,對著季延熙使眼色,“你女人過來了!這下你們兩可以同牀共枕咯。”
“你不說話我不會當你啞巴!”季延熙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他現在的心情就好像被一輛拖拉機輾了過去,壓的只剩下了靈魂。崛起還需要靈魂和肉體的完美契合,所以他也處於半廢狀態。
“那好,從現在開始,我不說話,你也別想聽到我說重要的情報!”程文彪做了個封住嘴的手勢,徹底和季延熙劃清了界限,不再說話。
顧流蘇到車邊的時候,程文彪也默默地下車,把她扶到了後面的座位上,顧流蘇笑著好奇地問:“程總,誰惹你生氣了?”
程文彪眼睛瞪得老大,意思是,我生氣很明顯嗎!
顧流蘇刻意地轉過頭,不把剛纔捱了一巴掌的臉露給兩個人看,程文彪還是注意到了,也沒想太多說了出來,“你的臉怎麼了?”
顧流蘇打算糊弄過去,“額?好著啊,怎麼了?”
程文彪看出了顧流蘇給他眨眼,也明白了顧流蘇並不想讓季延熙知道這件事,於是幫著顧流蘇找了個藉口開脫:“哦,沒事,角度的問題,我們走吧!”
顧流蘇看出了一些端倪,手輕輕動了一下季延熙的肩膀,季延熙是閉著眼睛的,睫毛微微顫抖,就是沒有睜開眼睛來。
“延熙,我相信你。”
季延熙眼睛一下子睜開,好笑的看著顧流蘇,委屈地回答:“我沒有生你的氣?!?
程文彪啓動車子,在駕駛座上吼了一句,“他在生我的氣!”
“你兩怎麼了……”顧流蘇小心翼翼的問。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感情不用那麼刻意的維護,有時候兩個人互相說多了,而且意見不一致的時候,各自冷靜一下就好了。
季延熙和程文彪也是這樣。
看得出來這一次是季延熙把程文彪給得罪了,顧流蘇想笑,卻一直憋著,最後問季延熙,“你是不是又說了什麼狠話?”
程文彪回答的比季延熙還快,“丫的,他把我當他的下人?!?
“沒有?!?
“那你那麼理直氣壯幹什麼!”
“習慣了?!?
顧流蘇直接覺得自己被忽略了,索性當了一回中間人,“我的腿和腳好了請你們兩吃大餐,去不?”
見兩人都不回答,顧流蘇只好拿出了殺手鐗,“對了,程總,你來的時候記得帶上你的女朋友?!?
季延熙臉黑的像鍋底,“你們兩之間有什麼交易我不知道?程文彪,你有女朋友了我也不知道?”
“你別聽你女人瞎說,我剛纔的話你可以當我放了一個奇臭無比的屁,風一吹也就散了?!背涛谋胝ι啵麍詻Q相信,女人這一類生物絕對是上天派來懲罰男人的。
要不然爲什麼顧流蘇這麼心安理得的就把他給出賣了?
或者說顧流蘇也只是因爲他是季延熙的兄弟,覺得兄弟之間就和女人閨蜜之間一樣,結果漏風了……漏的狠!
“我一直拿你工作之外說的話當放屁,要不然你以爲我能活這麼久?”季延熙說完這一句用力掃了程文彪一眼,接著補充一句,“我困了,你兩都別交流,專心開車,專心欣賞風景!”
顧流蘇:“……”
程文彪:“……”
果然還是不能和季延熙說太多話,你的大腦思維跟不上轉換,而且會多死腦細胞的。
回到“十三季”時,季母已經和小卡里在飯桌上了,見著季延熙是被程文彪扶著進來的,小心肝一下子就沒受得了,帶著一絲焦急迎接季延熙,“哎喲,你這又是怎麼了!”
季延熙不混道上這兩年,幾乎就沒有受過傷了,今天這樣,季母不得不懷疑到顧流蘇的頭上。
“媽,你吃你的,我沒事,就是喝了點酒,開車了,沒事的。”季延熙解釋的隨意。
季母聽的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酒駕……徹夜未歸,是進局子裡了嗎?”
程文彪偷笑,嘚瑟地看著季延熙,叫你撒謊,叫你撒謊!報應來了吧!
“媽,沒進,你別問那麼多了,我們先上樓,一會給你細說?!奔狙游跏稚弦挥昧Γ涛谋氲囊暰€才從飯桌上移了過來,不懷好意的看著季延熙。
顧流蘇善解人意地對程文彪擺擺手,“你先扶著延熙上樓吧,我吃完早飯再上來?!?
在二樓臥房裡,程文彪毫不客氣地把季延熙丟在牀上,“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撒謊撒的這麼溜,臉不紅,心不跳的。”
季延熙隨手將抱枕扔了過去砸程文彪,“心不跳你這會兒和鬼說話呢!在江湖上跑了這麼多年,哪有不會說謊的道理,必要時候,你要將謊言理解成爲善意的謊言,懂嗎?”
程文彪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懂,其實我撒謊也爐火純青了,要不然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和我是兄弟?”
說完眉毛配合地動了動,笑的極其陰險,最後才一本正經地從季延熙兜裡取出手機給季延熙的私人醫生團隊打電話。
電話沒接通之前,還抱怨季延熙,“你說你,就這麼個小傷,又把醫生團隊叫來,你知不知道你的員工私下怎麼議論你?還有啊,臭毛病慣了一身,也虧顧流蘇看得上你。”
季延熙還沒聽過癮,程文彪則是話鋒一轉,對著電話噼裡啪啦說道:“嗨,你們的季總快掛了,趕緊來十三季咯!”
說完連給醫生說話的機會都沒給,直接掛斷了,季延熙白了程文彪一眼,“你是瘋子嗎?”
“我是瘋子,那你的半個季氏集團也就瘋了,你也就是半瘋!”
這回換季延熙無語了,嘆了口氣,“你去公司吧,等我好了再和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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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彪風騷地朝著季延熙拋了個媚眼,“你的助理整天聽我差遣,我怪不好意思的。”
“是嗎?你和林月摩擦了那麼多次,沒擦出火花,也應該把你身上的肥肉擦一塊下來了,我好像沒看見。”
程文彪跟個跳街的老鼠一樣,“你丫的感情可以將就嗎?勉強能幸福嗎?我走了!”
季延熙臉上笑意更深,陽光透過窗戶給他小麥色的肌膚度上了一層光,性感極了。
別人不懂程文彪,他還是懂得。
程文彪下樓就看到了季母在訓斥顧流蘇,不過顧流蘇好像低眉順眼的樣子,這讓他很費解。就這樣在樓梯的拐角處又多待了幾分鐘。
季母厭惡地看著顧流蘇,“我說你能活蹦亂跳,臉像個狐貍精那會兒時,我都沒那麼討厭你,還試著接受了,現在怎麼看見你就反胃?”
顧流蘇也不在意季母嘴裡出來的話有多刻薄,淡淡地回答季母:“媽,反胃的話,我可以搬出去,或者你搬出去也行,這裡本來就不屬於你。”
“你個妖精還真的得寸進尺了,我本以爲你會有自知之明呢?!奔灸父诱F張了。
“媽,我餓了,我可以吃完再和你談嗎?”
“啊呸,你以爲你是國家領袖,讓一個長輩等你!你說你沒禍害延熙之前,我或許還坐著我兒的加長林肯招搖呢,你一出現,延熙差點一命嗚呼了,你不是掃把星是什麼!”
顧流蘇細細思索,季母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好像的確是包寶貝兒從國外回來之後,一切看起來那麼合乎情理順理成章卻又少了點什麼……
“媽,有了我你也可以坐上加長林肯的,你這就等著,我給咱嫁美總統去!”
季母氣的說不出話,顧流蘇倒是淡定地劃著輪椅去了洗漱間,程文彪想笑卻笑不出來。
以前從來不知道季延熙神秘的“十三季”還有這麼多的埋伏。
顧流蘇一人應對,的確挺棘手的,不過好像來上兩個季母也抵不上一個顧流蘇,她們統統沒有顧流蘇與生俱來的幸運和聰明。
程文彪這才大大咧咧地下樓,彷彿不知道剛纔發生的一切,“阿姨,我餓了呢,可以先吃嗎?”
季母擠出一堆難看的笑容,重新回到座位上,抱起傻傻的小卡里,回了程文彪一句,“可以了。延熙現在怎麼樣?”
程文彪趕緊端起一碗粥就喝了起來,直到自己感覺不渴了,纔回答季母的問題,“延熙沒大礙,醫生來一會處理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季母鬆了一口氣,默默地吃飯?!?
許久顧流蘇出來,還假裝友好地給顧流蘇盛了一碗湯,笑的不懷好意,“流蘇啊,喝點湯,嚐嚐味道怎麼樣?”
“嗯?!?
顧流蘇還真的喝下去了,那湯裡剛纔被季母狠狠加了兩勺鹽……在加鹽之前,季母還看了一眼程文彪,解釋了一句,“流蘇喜歡吃糖……”
程文彪“呵呵”一下,就看到了顧流蘇喝了一口湯之後嗆得通紅的臉,然後連忙拿起旁邊的一碗粥,也不顧什麼形象,咕咚咕咚就喝了起來。
喝完之後抹了一下嘴角,笑嘻嘻地說道:“媽,湯很好喝,就是鹽淡了點,不信你嚐嚐?”
說著也給季母盛了一碗,順手加了點鹽,雙手端著呈到了季母面前。
飯桌上有程文彪在,季母也不好推脫,接過碗,臉色如豬肝,勉強喝了一口,對上顧流蘇練習了千百遍期待的表情,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字,“好。”
顧流蘇也不做作,吃了一口菜,隨意地說道:“好就多喝點!好東西要學會與別人分享,你說是不,程總?”
程文彪吃一口菜差點嗆住,他怎麼躺著也能中槍嗎?
“嗯。”
然後利落地放下筷子,“阿姨,我吃好了。還有啊,從今天起,我就不在十三季住著了,這段時間給你造成的不便請諒解。”
顯然季母措手不及,沒想到程文彪這就不來“十三季”住了。心裡卻是這樣想的,顧流蘇個妖精,我就不信你單槍匹馬,還能和我抗衡對峙多久!
“怎麼,我們招待的不周?”
“媽,你多想了,人家談女朋友了。”
“嗯,很周到,我這就先去公司了,有時間回來看阿姨。”程文彪站起來笑的如暖陽。
“好的,好的?!?
季母笑著應承程文彪,眼睛卻瞪了顧流蘇一眼,有你的什麼事!
Wωω◆ttkan◆co “注意安全,程總,我病痊癒了,公司見!”顧流蘇喊了一句,她對林月和程文彪兩個人是樂得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