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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通話資費來看，這個電話是在北京市內撥打的。”

“我要的不是一個大范圍，而是更準確地址。找到那個家伙，但是千萬別驚動他，至少在我們趕到前不要讓他察覺到。”

“別急，讓我想想辦法。”

“快點，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我在想辦法，催也沒用。”羅琳琳有點頭大。在她的認識中，外勤人員似乎都是這種猴急的德行。

打個騷擾電話，通過基站反饋的信息查到那部手機的確切位置？

羅琳琳覺得這么做有些風險，那個手機號碼沒在移動公式備案，在過去幾年里按照最低標準付費，未必接到過騷擾電話。

貿然打騷擾電話過去，很容易受到猜疑，然后引起警覺。

田皓桐站在羅琳琳身后，他沒有催促羅琳琳，只是在耐心等待著。

過去幾年里，那部電話的語音通信業務很少，主要是數據業務，比如瀏覽網頁與收發文件。

那個家伙把手機當計算機在用。

“有了！”

田皓桐微微一愣，往前走了一步。

“想到辦法了？”電話那一端的李金明問了一句。

羅琳琳沒理會他，從計算機里調出了一個編寫軟件的程序。

“田局長？”

“老李，等等，別急，催也沒用。”田皓桐故意壓低了嗓音，以免干擾羅琳琳。

李金明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知道羅琳琳需要一些時間，很自覺的閉上了嘴。

幾分鐘后，羅琳琳編寫好了一個小程序。

“這是什么？”看到羅琳琳用軟件對編寫出來的程序進行檢測，田皓桐才開口問道。

“一個病毒程序。”羅琳琳等于沒有回答。

很快，軟件完成檢查。她從計算機里找出了一張照片，是她跟宮浩寧到廈門度假時拍的照片，背景是鼓浪嶼。剪出背景后，羅琳琳把病毒程序附加到照片上，然后設置了接收照片之后的自動運行指令。

“好了。”

“好了？”

羅琳琳朝田皓桐點了點頭，說道：“以彩信的方式把這張照片發出去，手機在收到之后會被病毒程序控制，然后以數據通信模式持續發出信號。希望我們的運氣夠好，那部手機還有充足的電能。”

“老李，聽到了？”

“動手吧。”

田皓桐長出口氣，朝羅琳琳點了點頭。

照片發出，羅琳琳屏住了呼吸。國土安全局能直接進入移動公司的通信網絡，發送一張彩信照片最多三十妙。

十多秒后，計算機屏幕上出現了一條提示語。

羅琳琳哪敢遲疑，立即動手調出從移動公司數據庫反饋來的信息。

“在首都機場，國際出發航站樓的候機大廳。”

“收到，我們馬上趕過去。”李金明稍微停頓了一下，大概詢問了駕車的外勤人員。“三十分鐘內趕到。”

“我們把相關信息發到外勤人員的平板計算機上。”

“好的。”

“航站樓內有很多監控攝像頭，我們可以……”

“不，什么都別做，在我們趕到之前，什么都別做。”沒等田皓桐說出來，李金明就否決了他的提議。“那個家伙是恐怖份子，警惕性很高，發現異常之后，他肯定會像那名同伙那樣。現在什么都不要做，等我的命令。如果可以，安排一架直升機待命，等下過來接我們離開機場。”

“好的，我馬上安排。”田皓桐沒有反駁，之前已經有一名恐怖份子自殺。

此外，還得考慮一種可能性，即在機場的恐怖份子執行的是自殺式襲擊任務，身上綁著炸彈。他也許在等待時機或者命令，與其他恐怖份子一起發動第二輪爆炸式恐怖襲擊，可是只要發現行蹤曝露，他就會在第一時間引爆炸彈，而其他恐怖份子將認為，他們的企圖已經曝露，從而提前發動襲擊。

田皓桐打了電話，讓后勤部門準備好一架直升機。

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羅琳琳拿起話筒聽了一陣，就打開了掛在墻上的網絡電視機。

“老田！”

田皓桐轉過身來的時候，羅琳琳打開了電視機的聲音。

是一段來自網絡的錄象，畫面中央是一名戴著黑色面罩的恐怖份子，背景是一面巨大的投影屏幕。恐怖份子在發表聲明，表示對開始發生的所有恐怖襲擊負責，而投影屏幕上是各地爆炸現場的慘象。

“……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如果你們的國家元首薛震遠沒有引咎辭職，那么接下來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這樣的慘劇將重復上演，會有成千上萬的平民百姓受害。這個國家將沒有一處地方稱得上安全。不管是走在大街上還是坐在公交車上、或者在地鐵上、商場與醫院、學校與廣場，危險無處不在，死亡隨時有可能降臨。這是給你們的一個警告，如果警告無效，在日落的時候還會有十一枚炸彈引爆。記住這個警告，記住只有一個辦法能夠消除危險。為了你們的家園，為了你們的家人，為了你們生命，為了你們的一切，你們得親手改變這個國家……”

“這是哪來的？”田皓桐很是震驚。

“網上，通過一個病毒程序傳播，無法阻止，也無法刪除。”

“媽的！”

“老田……”

“給元首府打電話。”田皓桐揉了揉額頭，“聯系唐旭宸，告訴他發生了什么事情。”

此時，唐旭宸乘坐的直升機已經回到中國境內，正在朝一處空軍基地飛去，那里有一架把他送回北京的運輸機。

“你是說，這些都是為了把我們引開？”

“準確的說是制造混亂局面，讓我國的情報安全系統超負荷運轉，為更大規模的恐怖襲擊創造條件。”

“十多次爆炸，造成上千人傷亡，還不夠大？”

唐旭宸看了歐陽鳳鳴一眼，說道：“那些家伙花了兩年時間進行策劃，試圖綁架我，刺殺元首，還劫持了一架航班，你覺得引爆幾枚炸彈就算了事？還有，那種二元液體炸藥還沒有用上。”

歐陽鳳鳴沒有反駁，也沒辦法反駁。

“他肯定有更高的目的，而現在做的這些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

“他到底想干什么？”

“這是我們必須搞清楚的問題。”

歐陽鳳鳴揉了揉額頭，說道：“老唐，不管你信不信，從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唐龍所做的這些，似乎針對某個人。”

“報復？”

歐陽鳳鳴點了點頭，說道：“他的目標不是刺殺薛震遠，也不是對付你，而是在以這種方式報復某個人。”

唐旭宸沒有吭聲，他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

唐龍要報復的人肯定不是唐旭宸，不然在英國就派人干掉唐旭宸了，或者炸毀HM730航班。

這個人，與唐旭宸有關。

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唐龍要報復的是他的父親，即唐旭宸的父親唐祖渝。

要知道，二十多年前，唐祖渝拋棄了唐龍的母親，帶著唐龍回到中國，然后把唐龍送進孤兒院。如果唐龍知道了這段往事，肯定會認為是唐祖渝背叛了他的母親，甚至會把母親的死歸責于唐祖渝。對付唐旭宸，也與報復唐祖渝有關，即唐旭宸是唐祖渝的長子，即便在出生之后就被拋棄，他也是唐祖渝跟發妻生的兒子，而唐龍只是唐祖渝為了完成任務而生下的孽種。讓唐旭宸遺臭萬年，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甚至亡命天涯，顯然是報復唐祖渝的有效辦法。

因為唐祖渝已經死了，所以唐龍把唐祖渝拼命捍衛的國家當成了報復對象。

他要搞臭中國，更要搞垮中國！

那個神秘組織利用了他，他也利用了那個神秘組織。成為神秘組織的工具，讓他得到了報復所需的實力與資本。

想到這些，唐旭宸不免暗自嘆息。

五年前，唐龍與他一樣，是捍衛這個國家的戰士。可是現在，唐龍成了這個國家的頭號敵人。

回想起兩年前發生的事，唐旭宸更是感慨。

如果當時走錯一步，恐怕他已經成了第二個唐龍。

通信設備嗡鳴起來的時候，歐陽鳳鳴用胳膊肘頂了唐旭宸一下，讓他回到了現實中。

“小田，是我。”

“老唐，看你的平板計算機。”

唐旭宸打開平板計算機一看，立即鎖緊了眉頭。

“剛剛出現在網絡上的，由一個病毒程序傳播，任何人都能看到，暫時無法屏蔽，我們正在想辦法。”

“幫我聯系元首。”

“已經聯系了元首府，電話馬上接通。”

唐旭宸沒有多說，把平板計算機遞給了歐陽鳳鳴。

看完那段恐怖份子的講話，歐陽鳳鳴眉頭緊鎖。

恐怖份子以爆炸式恐怖襲擊要挾薛震遠辭職，不是在對付薛震遠，而是在對付中國，是要把中國搞亂。如果恐怖份子的陰謀得逞，薛震遠因此引咎辭職，唯一的結果就是引發政局動蕩。

對任何國家來說，政局動蕩造成的危害遠遠超過恐怖襲擊。

再說了，如果薛震遠屈從于恐怖份子的淫威，因為恐怖襲擊而引咎辭職，中國政府的權威何在？

對一個有十多億人口的大國來說，政府喪失威信意味著嚴重的社會動蕩。

引發動蕩很容易，可是平息動蕩、恢復秩序卻很不容易。一天內引發的動蕩，也許要用一年、甚至十年才能平息，而且動蕩對國民的思想與心理產生的影響，要一代人、甚至數代人才能消除。

那個家伙，擺明了是在搞垮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