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萬里無云,除了早晨霧氣一般下了一點小雨,今天的天氣都跟往常一樣,清朗,甚至還帶著些炎熱。
謝飛已經(jīng)在陸家禁地呆了整整一個月了。
將幾盤小菜裝進(jìn)食盒里,又收拾了一下廚房,謝飛洗了洗被熏黑的臉,這才提著食盒出了門。
自從發(fā)現(xiàn)香料以來,他已經(jīng)在陸家廚房內(nèi)呆了半個月了,除了前面的幾天對香料對食材搞不太懂——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沒搞懂太多——不過他的廚藝的確是進(jìn)步了的。
作為香料、食材,以及廚藝指導(dǎo)的交換,謝飛覺得自己差不多變成了陸家的下人,每天都要負(fù)責(zé)陸小姐的早晚兩頓飯——古代大部分人都只吃兩頓飯,日出一頓,日落前一頓。除非是大戶人家才吃得起三頓,而在陸家這里,陸小姐常常出門,所以她不在家的時候,午飯也就慣例的不會吃。
現(xiàn)在,謝飛就是做好了晚飯,親自去給陸小姐送過去。不過現(xiàn)在的時間,也才下午三點多而已。
作為回報,謝飛可以隨便用這里所有的香料和食材,另外,偶爾還能得到陸汝嫣的指導(dǎo)。作為古廚家族陸家的后代,而且還是家主的長女,陸汝嫣的廚藝真是沒得挑的,隨便一道菜,只要她知道的,幾乎都能說出來用料、做法以及更深層次的原理,只是讓她親手做的話……
一個多禮拜前那道醬潑肉的味道至今還繚繞在謝飛嘴巴里——跟吃了一坨熱翔沒什么區(qū)別。
不過陸汝嫣對菜肴廚藝的理論也還是折服了謝飛,不過想要謝飛為她做菜,光是這些理論可換不來,所以就附贈了材料隨便用之類的條件。
古廚,謝飛還是沒能搞懂,不過有了陸汝嫣的輔助,他的前路至少沒有被一片黑暗遮住,至少腳下還有一條模模糊糊的路。陸汝嫣頂多能作為她的指路人,給他指明一個方向,但是要想走過去,還是得他一步一個腳印自己去走。
其實廚藝到了他這種境界,御龍
堂前五十名,往往都是一些細(xì)微的差距。而御龍?zhí)们拔迨軌蛟趶N藝上實現(xiàn)跨越的,基本就擁有了躋身御龍前十的資格,當(dāng)然,首先你得有跨越式的進(jìn)步。御龍?zhí)们拔迨g的差距,十分細(xì)微,但是每十名之間的差距,那就是一個溝壑了,而四五十名和前十名之間的差距,那簡直就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哪怕前二十名,跟前十名也是沒法比的。因為越往前,只會越難、更難。有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進(jìn)入御龍?zhí)谩S钟卸嗌偃耍谀硞€名次上待了一輩子,至死都無法往前一步。
御龍前十,都是真正的廚道宗師,后面的人想要躋身前十,很難很難。
所以對于任何能讓自己廚藝精進(jìn)的事情,不論是好是壞,謝飛都不會拒絕的。例如現(xiàn)在,他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陸家小廝。
提著食盒,邁步走出陸家宅邸,關(guān)門的時候打了個哈欠,撓撓頭,提著食盒瞅準(zhǔn)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今天陸汝嫣去得應(yīng)該是甲字三號藥園。
不一會,謝飛就來到了甲字三號藥園的附近,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小嬋在等著自己,不等謝飛打招呼,小嬋就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連忙跑了過來。
“那邊有人,小姐讓謝公子不要過去了,讓人看見了不好。”小嬋一副為難的樣子,道,“飯菜交給我來送過去吧,不過,謝公子在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一下下我就過來,然后,我們?nèi)ヒ贿吷⒉健!?
“嘖,你不要你家小姐了?”
“不是啦,跟你說不清啦,在這里等著我就好。”小嬋扁扁嘴,接過食盒就轉(zhuǎn)身朝山丘的另一邊跑過去。
謝飛摸摸鼻子,本著好奇心,緩緩上了山丘,趴在山丘后面朝那邊的藥園瞄了兩眼。
只見在藥園的門口,一個一神銅鎧的男人,手持混銅長槍,正一臉拘謹(jǐn)?shù)母巿@里的女子說著話。藥園里的少女談笑間舉止得體,溫婉可人……假的,都是假的。
謝飛撇撇嘴,深深的看了一眼銅鎧小將,然后慢慢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東北方。
這銅鎧小將跑到這邊來泡妞,那東北方是不是就空了?謝飛的心思不由活絡(luò)起來。繼續(xù)留在這里,一個目的是恢復(fù)身體,同時學(xué)習(xí)廚藝,第二個目的,就是要搞清東北方的東西了。
此時,他的真氣恢復(fù)了九成了,如果不是要慢慢穩(wěn)固真氣量,他早就可以恢復(fù)十成的全力。至于血氣之力,在他的身體情況全面好轉(zhuǎn)之后,也正在慢慢恢復(fù),現(xiàn)在可以調(diào)配使用的血氣之力大概在八成左右,剩下的兩成,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小嬋跑到藥園里,將石盒放下,然后從食盒里拿出來兩塊點心,在陸汝嫣惱怒的幾乎要吃人的目光中,小丫鬟縮著脖子朝謝飛這邊跑了過來。
“呵呵,女孩子天性爛漫,喜歡玩鬧,正常的……”喬善芃搓著手心里的汗,呵呵一笑說道。
陸汝嫣皺著秀眉,扭過頭來瞪了喬善芃一眼,頓時讓喬善芃一愣,然后又見陸汝嫣恢復(fù)了溫婉可人的模樣,喬善芃不由撓撓頭,幻覺?
陸汝嫣咬了咬貝齒,努力忍了忍,才將要把謝飛的事告訴喬善芃的念頭壓了下去。其實謝飛在這里居住的時間越長,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倒不是對謝飛有什么惡感或者好感,而是沐浴之類的事情像根刺一樣扎在她喉嚨里,想咽咽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來。其實到現(xiàn)在,她都沒想到什么解決辦法。
而且隨著謝飛這段時間展露出來的廚藝,她越來越覺得,謝飛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偏偏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搞清謝飛的身份。
她不止一次把謝飛的身份聯(lián)想到喬善芃屢次提起的“賊人”,但是一想謝飛平常善意和氣的性格,以及對廚藝的熱愛,這種人怎么會是賊人呢?
陸汝嫣抿抿嘴角,將石盒里面的幾道菜拿出來放在旁邊的大石頭上擺好,纖細(xì)玉手拿出來兩雙筷子,朝喬善芃看了一眼:“喬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