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了?”少年剛溜進(jìn)大門沒一會兒,面前就多出一個墨色衣衫的男子。
賀蘭璧嘿嘿一笑:“不是,大哥,您不是新婚燕爾嘛,怎麼沒陪大嫂,出來堵我了?”
如果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男子和少年眉眼間有幾分相似之處。
墨衫男子眉目間多了些許的凌厲,而他,正是賀蘭家的大公子,賀蘭缺。
“拿來。”賀蘭缺伸出手。
“什麼?”賀蘭璧捂著前胸往後退:“我什麼都沒有。”
“我不想說第二遍。”
“真是的……”賀蘭璧不滿地將一個布包扔給賀蘭缺,嘟囔道:“自從前大嫂過世你這脾氣就越來越怪異了……”
“不要提她。”賀蘭缺冷眼掃了過去。
那是賀蘭家絕對不能提的禁忌。
“哦。”
賀蘭缺補充:“還有,現(xiàn)在那個,不要叫她大嫂。”
“……”
打開手中的布包,賀蘭缺看到這是個木盒,底下印著“秦”字。
“從秦家偷的?”他冷冷地問著。
“我這還不是爲(wèi)了你好。”賀蘭璧很委屈,他大哥煉藥缺一種靈植,之前就去秦家遞過帖子請求上門拜訪,被退了回來。
明的不成來暗的,他也就利用自己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潛入秦家偷藥。
“走吧。”賀蘭缺伸手拽著他的胳膊。
“喂,大哥,幹嘛去啊?”
“登門道歉。”
“……多丟臉!我不要去!”
在賀蘭璧的嘶吼聲中,二人又上了馬車,到了地方,賀蘭璧死也不肯下車,真的很丟人。
“偷的時候不丟人嗎?”賀蘭缺看著他問。
“丟人,我知道錯了啊!”賀蘭璧垂下頭:“大不了我給原封不動放回去好了,大哥我跟你講,我在偷藥的時候見到一個大姐特別堅強(qiáng),整條胳膊都炸了還咬著牙一聲不吭給自己上藥,我都驚呆了!”
賀蘭缺倒是沒太注意他的話,趁機(jī)教訓(xùn)了他幾句,就讓人將馬車停在一邊,看他去還藥了。
賀蘭璧不甘心急了,剛偷出來,又要送回去。
可他哥的鼻子跟狗一樣靈,如果這靈植還在身上,肯定又會被他聞出來。
不滿地發(fā)著牢騷,賀蘭璧又按記憶中的路返回,當(dāng)真潛回了拿藥的地方。
而賀蘭缺在馬車內(nèi),偶爾掀開簾子看一眼
。
從大門出走出來的一個普通女子卻吸引了她的注意。
明明是那樣普通的、秦家一貫的死氣沉沉的裝束,墨綠色修煉服,可穿在她的身上,卻勾勒出曼妙的美。
那張臉比衣裳還要普通,眉眼間竟和他成親當(dāng)日見到的人十分相似。
賀蘭缺不動聲色,讓車伕跟上那女子。
一路跟她來到了東大街,見她走進(jìn)一個鋪子,擡頭一看,百里堂。
竟然進(jìn)了醫(yī)館,她受了什麼傷?秦家又不是沒有醫(yī)師,爲(wèi)何不在那醫(yī)治?
而沒過多久,從秦家倉皇逃出的賀蘭璧看著本應(yīng)該停著馬車的地方,莫名的想哭。
大哥!你駕著馬車去哪裡了!
你是不是忘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比如我!
啊?
……
秦皓月是來看傷的。
她發(fā)覺自己高估了自己。
那金瘡藥對付這種莫名其妙的傷,明顯是不管用。
又不敢輕易相信家族裡的醫(yī)師,這纔出來,當(dāng)她在醫(yī)館聚集的地方看到百里堂時,很驚訝。
當(dāng)初她被百里溪帶回鏡國,他開的醫(yī)館就是百里堂。
毫不猶豫地踏進(jìn)門,從櫃檯後面卻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桃夭?怎麼是你?”秦皓月又驚又喜。
那是她養(yǎng)傷時,一直照顧她的百里溪的侍女,但她們意趣相投,情同姐妹。
桃夭來此守株待兔,可眼前的人,她不認(rèn)識啊。
哦,想起來自己的臉有變化,她坦誠道:“我是秦皓月。”
還沒邁進(jìn)醫(yī)館的賀蘭缺陡然收住了腳,以最快的速度閃到一旁。
桃夭的注意力在秦皓月身上,因此並沒注意到異常。
當(dāng)她聽到這名字後,就忙過去關(guān)門。
而此時,賀蘭缺就站在那扇門旁邊,恰好躲了過去。
當(dāng)他聽到秦皓月三個字時,袍子下的手緊握。
他不敢相信那是同一個人,可無論從眉眼還是身形來看,都令他感到熟悉。
如果真的是她,那他可要好好和她清算一下他們之間的帳了……
房間內(nèi),桃夭卻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秦皓月,直到替她診治,將靈力在她身體內(nèi)過一遍,才確認(rèn)確實是。
“關(guān)於我的相貌,說來話長,我是來治胳膊的。”秦皓月道。
“桐桐呢?叫
他出來玩吧。”桃夭說:“這裡很安全,四周布上了法器。”
“不了,先治傷。”她堅持。
看著她胳膊上的傷,桃夭又氣又心疼。
“公子就說你一回國肯定會受傷,讓我來這接應(yīng)你,我剛到這沒幾天你就果真來了,自己受苦何必呢!”
“替我謝謝百里。”她笑道:“你可千萬別掉眼淚,砸到我手上很疼的。”
桃夭忍住不哭,一邊爲(wèi)她換藥一邊嘆氣。
二人敘舊,談了很多後,秦皓月要離開,桃夭讓她有事來找,想了想又道:“我也真不希望在醫(yī)館見到你。”這就證明她又受傷了。
“沒事也會來看你的。”秦皓月笑著捏了捏桃夭有些肉嘟嘟的臉,拖著包紮得跟個火腿一樣的胳膊,回到了秦家。
自從丟藥事件發(fā)生後,秦家就加強(qiáng)了守衛(wèi),當(dāng)秦?zé)o極發(fā)現(xiàn)這藥又被原封不動送回來時,更是十分憤怒,他覺得是有人故意挑釁他們秦家。
底下人就勸他也許是看管藥塔的人弄錯了,望他放寬心。
秦?zé)o極想,還是要讓家族子弟都強(qiáng)大起來,於是大手一揮,提前了今年藥山開放的日子,讓秦家的煉藥師帶秦家子弟去藥山採藥,回來教他們煉……
秦皓月作爲(wèi)義女,也是有資格去的。
煉藥師名叫烏卓,是三星煉藥師,在崇月國也僅有兩名。
他平日裡會教授族中子弟如何分辨靈植的等級,對於這個新來的“義女”,他已從自己的親傳弟子秦如星那裡知道了更多的消息。
在進(jìn)山前,烏卓特地囑咐衆(zhòng)人:“你們今日要採十種以上兩階靈植,等出來了我會按照你們所採的爲(wèi)你們煉藥。”
秦如星這幾年除了修煉就是跟烏卓學(xué)分辨靈植了,烏卓還誇她極有天賦。於是這種考驗對她來說是小意思。
而她看著身旁的秦皓月,心中卻升起一股優(yōu)越感。
“姐姐,一會兒到了山中,我們一起走吧,裡面還是很危險的。”
“不了吧。”秦皓月禮貌的拒絕了。
她一會兒還要趁機(jī)找自己想要的靈植呢,這纔是她回秦家的最終目的。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秦如星眼裡再次升起怒火。
她憑什麼看不起自己?自己也是真的打算幫她才和她一起的!一個廢物到底有什麼了不起!
呵!很好!不是要自己進(jìn)去採藥嗎!我看你能採到什麼好東西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