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多謝你出手相救?!?
馬車上,先前被劫匪圍攻的女子對著賀蘭缺道謝:“不然我就慘了?!?
“嗯?!?
女子雙手搓著膝蓋上的裙邊,咳了咳問:“二位也是參加考覈的考生吧?”
“你也是?”秦皓月坐在她身邊,看著她這張小巧精緻的臉蛋,有些狐疑。
考生中女子可不多,秦如星、盛凰音等她都認(rèn)識,可這個姑娘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是啊?!迸拥溃骸拔医杏菝罨ǎ裉旖o你們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自從虞妙花坐上了馬車,就開始不太平了。
沒走幾步,一道冰箭射進(jìn)了馬車,被三人躲過。
有人攔路,袍子上所繡的正是聖湖學(xué)院的圖騰。
“嗨,你們好,爲(wèi)了找你們可真不容易啊?!睂γ嬗腥齻€人,年齡較賀蘭缺稍長,其中一個男子桃花眼,笑容顯得有些輕浮,也是他張弓搭箭,射壞了這邊的馬。
看樣子就是聖湖學(xué)院的學(xué)生了。
對方善用冰箭,講究速戰(zhàn)速決,話不再多說,直接又連射了好幾發(fā)。
“你們不用出來了。”賀蘭缺下馬車時迅速地說了一句,秦皓月按住要逃跑的車伕,用護(hù)盾將他也罩在裡面。
虞妙花眨了眨眼,偷偷掀開馬車簾向外看,臉上的神情極爲(wèi)豐富。一會兒讚歎,一會兒又擔(dān)心似的,回過頭看著秦皓月,小聲地問:“方便問一下,你們是什麼關(guān)係嗎?”
“我叫秦皓月。”想起她之前都自我介紹了,秦皓月便禮貌地笑了回去:“外面那個是賀蘭缺,以前我們成過親?!?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已育有一子?!蓖蝗唬R蘭缺掀開了馬車簾進(jìn)來,手裡還提著幾個納袋,放到秦皓月身旁:“裡面是荒漠要用的補給,收好,不排除真的要橫穿荒漠的可能?!?
“你把他們給搶了?”秦皓月已經(jīng)習(xí)慣了賀蘭缺嘴上佔自己便宜,故不曾注意。
只有虞妙花看著二人日常相處,看起來雖然針鋒相對,但實際關(guān)係可能比她想象得還要親密,默契程度也高,這樣的新生夫婦是極爲(wèi)可怕的。
自己可能無意中見證了聖湖學(xué)院又一對風(fēng)雲(yún)伴侶的誕生……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來攔路,他們終於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秦皓月如約將四品丹藥給車伕,三人改騎馬去不夜城。
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這攔路虎多半都是聖湖學(xué)院的學(xué)生所扮演,其中不乏靈力深厚,甚至在賀蘭缺之上的人。
想想也是,如果連在聖湖學(xué)院修煉了好幾年的人全都沒有賀蘭缺厲害,那他進(jìn)學(xué)院修煉簡直是白費功夫。
由於兩方力量差距越來越小,再加上旅途疲憊,耗費了一些靈力,不眠不休,影響鬥技發(fā)揮水平,賀蘭缺這邊遭遇的麻煩已經(jīng)很多了。
壓力也越來越大。
又一次來了五六個人,虞妙花不敵對方,受了傷,騎馬也很吃力。
“讓我自己走吧?!彼溃骸坝袝r間限制的,我受了傷走得慢,如果你們和我一起,會來不及?!?
“那你呢?”秦皓月問。
“如果我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按時到不夜鎮(zhèn),然後翻山越嶺穿荒漠,有個十天就夠了。如果運
氣不好,也是自己技不如人,等下一次再考就是了?!?
雖然虞妙花表現(xiàn)得很淡然,但秦皓月能懂她現(xiàn)在的心情。
一定是不想拖累他們。
這是次機會,秦皓月向來主張在能幫別人的情況下就幫一把,因爲(wèi)她不知道自己的善意會換來日後什麼樣的回報。
“等傷好一些再走吧?!辟R蘭缺瞥了眼虞妙花被血染紅的衣裳,又道:“他們之所以知道我們在哪兒,應(yīng)該是證明卡的問題?!?
這種東西戴在身上,就相當(dāng)於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給人看。
虞妙花這時才恍然大悟,從納袋裡拿出自己的證明卡看來看去:“這個東西可以定位?”
“裡面應(yīng)該有磁晶。”賀蘭缺說:“並且裝進(jìn)納袋裡也不會失效。”
“那怎麼辦啊……”虞妙花一臉頹然,看了看他們。
“賀蘭大哥是靈師我知道,皓月姐也有靈臺嗎?”
“我的放進(jìn)他那裡了。”秦皓月先開了口:“你也把它放進(jìn)去吧。”
“……”
這猶豫在二人眼中看來是不信任,虞妙花不信任他們,證明卡關(guān)乎她能不能進(jìn)學(xué)院,不可能就這樣交到別人的手裡。
“好吧?!庇菝罨ㄠ嵵氐乩鹆速R蘭缺的手將證明卡放在他的手掌上:“它跟在我身邊這幾天我已經(jīng)開始捨不得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懷疑你們?!?
不過前面也就這一條路可以走了,估計也早有人跟上了他們,接下來遇見的攔路的人依舊沒有少。
虞妙花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必須要停下來休養(yǎng)了。
不然就算到了不夜鎮(zhèn),穿過荒漠的時候也會死在那裡。
他們在城中找了間客棧住下。
“對不起,我拖累你們了。”虞妙花閉上眼,長嘆了口氣:“你們還是先走吧?!?
賀蘭缺道:“你先休息?!闭f罷,拍了下秦皓月的肩膀,要她出去說話。
虞妙花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裡有些疑惑。
哪有這麼好心的人,這一直不拋下她……難道是看上她了?
回想起賀蘭缺與自己相處的點滴,在秦皓月在時,絕不看她一眼,等到秦皓月不在,他的目光就會瞥到自己身上,有時甚至是堂而皇之地望著她,既冷靜又深刻,好像要把她看透一樣。
“不會吧……”虞妙花摸了下自己的臉,竟然還有些發(fā)燙。
路上也遇到過幾個考生,說是被淘汰的,一邊埋怨這個考覈簡直太變態(tài),一邊垂頭喪氣地往回走,說著這次能考進(jìn)去二十個人就不錯了。
如果帶著虞妙花,等她好得差不多再走,到不夜鎮(zhèn)最快也要五天,到時候從不夜鎮(zhèn)翻山再穿荒漠,就只剩下五天的時間了。
更何況路上的埋伏越來越多,耽擱的時間也更多……很可能他們兩個人就要因爲(wèi)虞妙花一人而被淘汰了。
再回去看虞妙花時,她已經(jīng)睡了,秦皓月低聲對賀蘭缺道:“你去休息吧,我今晚照顧她?!?
“嗯好,你也抽空睡一會兒,別讓她自己先走了?!辟R蘭缺低頭親了下她額頭,偷香成功,愉快地去了隔壁房。
牀上假意沉睡的虞妙花:“……”
爲(wèi)什麼要讓我聽到這種疑似親親的聲音?。∥抑皇莻€孩子!
夜深人靜,秦皓月也將胳膊搭在牀邊閉眼小憩,牀上本該休息的虞妙花卻突然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到了牀邊,下牀。
往外走去。
還沒走多遠(yuǎn),突然聽到了一串鈴音,虞妙花突然皺起眉。
身後傳來秦皓月有些沙啞的聲音:“妙妙,你去哪兒?”
“我……去方便一下?!?
這些天沒怎麼吃飯,不需要方便,這顯然是一個爛得不能再爛的藉口。
秦皓月嘆了口氣,起身去把她拽回牀上:“不用擔(dān)心,我們會來得及的。”
“可我真的不想拖累你們??!”虞妙花突然激動地道:“我一個人進(jìn)不去就算了,你們帶著我會很慢的。”
其實秦皓月也想過拋下虞妙花,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
“好了,真的不用擔(dān)心,也許我們運氣好,能遇見傳送法陣呢。”秦皓月笑了笑安慰她。
後者都快哭了:“這運氣是要多好啊……”
“不試試怎麼知道?”
就這樣,秦皓月他們是不肯放虞妙花走了。
在接下來的時日中,又成了學(xué)院老生們的目標(biāo),賀蘭缺還好,基本上對付別人遊刃有餘??汕仞┰逻@邊鬥技還沒學(xué)到第二層,靈力又在維持靈臺的運轉(zhuǎn),顯然已經(jīng)吃不消了。
想起自己的鬥技……秦皓月也是無奈。
千堆雪一層最多就能飄點雪花。
她並不想在遇到敵人的時候問他:“你好,你想看下雪嗎?”
“完了,真的已經(jīng)來不及了。”虞妙花數(shù)著日子過,眼看著就剩一天的時間了,根本沒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穿過荒漠。
“前面就是不夜城了。”不夜城燈火輝煌,上面有懸浮的燈,建在不夜山下。
不夜山山體中嵌有發(fā)光的靈石,哪怕到了夜間也將山周圍照得如同白晝,故因此得名。
一天的時間去哪兒找李若水說的隨機出現(xiàn)的導(dǎo)師???
秦皓月?lián)鷳n地看著賀蘭缺,問了句:“也不知道凰音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
“各有各福?!贬嵴呖戳擞菝罨ㄒ谎郏辉僬f話。
到了不夜城,沒想到裡面十分繁華,比京師更甚。商人們在此聚集,城中河邊有花市,五彩斑斕的燈將這裡點綴得如夢似幻。
住在這裡無論是生活還是修煉,都應(yīng)該是不錯的選擇。
“喜歡?”賀蘭缺小聲地在秦皓月耳邊說:“等進(jìn)了學(xué)院,說不定我們可以偷偷跑出來在這住上一段時間。”
“這裡就算是女媧國了吧?”
“還不是,此處哪裡都不屬於,所以你看不夜山這麼吸引人,但沒人敢來此放肆?!辟R蘭缺道:“這城中靈師衆(zhòng)多,動起手來,說不定會把山都炸成廢墟?!?
那就是說明這城中的居民格外團(tuán)結(jié),如果有外來的人侵入,想要挑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秦皓月沒有鬧事的心,只是看著空中這麼多燈和繁華的花市,又小聲對賀蘭缺道:“我只是想讓桐桐出來看看。”
可他的臉……在靈師這麼多的地方出現(xiàn)也容易惹麻煩,更何況他們已經(jīng)不剩多少時間了。
“姑娘,要買花燈嗎?”虞妙花在前面走著,一個賣花燈的老者突然問道。
(本章完)